外面的人一走,宋离就愈发大胆,舌头直往里钻,程君止眼泪一滴一滴往下砸,鼻尖红红惹人怜爱。
宋离没忍心继续下去,嘴唇从他的嘴上离开,转而去吻他的眼泪,甚至一度吻到了眼角,漂亮脸蛋上的泪痕留不长,眼泪一流出来就被人吃了去。
宋离哄他:“宝贝儿,别哭。”
程君止更委屈,“你真的很讨厌宋离。”
宋离把他顺在怀里抚慰,“我讨厌我讨厌。你喜欢一下我,就不讨厌了。”
宋离就是这样,把人欺负紧了还要从人那里得到自己想要的,心疼是真的,想欺负人家也是真的。
“乖,不哭了,擦一擦我们就出去,离开太久了会让他们怀疑。”
宋离这话说的丝毫不脸红,好像刚把人按在洗手台又按在隔间欺负的人不是他一样。
程君止缓了好一会儿才顺过气来。锁骨上有一个清晰的咬痕,宋离给他拉了领子,跟他说:“藏好,别被人发现。”
“你也知道?上来就咬,你是狗吗?”
“汪汪——”
给程君止笑出鼻涕泡。宋离见他这样倒也不嫌弃他,给他擦,他接过来自己擦干净,又整理好衣服,缓了一会儿眼睛不红了,面无表情的样子又恢复人前的寡淡样子。
两人回了班级看台。
刚到班级看台,黎见深就凑来问:“干什么去了?找人五排你俩都不在。”
“拉肚子。”
“上厕所。”
黎见深狐疑,“你俩同时拉肚子?拉肚子能去大半小时?”
“艺术楼厕所坏了,去了那边崇理楼。”
离操场最近的是艺术楼,刚刚他们去的也是艺术楼,崇理楼离操场最远,程君止胡诌了一个。
黎见深信了没再问。招呼他们俩来打游戏。
跟班上几个同学一起五排。
下午的比赛不多,400米和800米,参赛的选手和后勤组去了之后看台人显得少。
宋离伸了个懒腰突发奇想,“写个通讯稿呗,给大家加个油。”
黎见深摇头:“要写你写。”
“我写就我写。”
宋离在备忘录里写了一段,找周橙交了上去。
不一会儿,广播就开始播他们的通讯稿:“阳春四月,景色旖旎,你在操场上奔跑,身影清秀迅捷,深深拨动我的心弦,运动场上你那不停迈步的双腿,是少年人蓬勃的朝气,去奔跑吧,去面对吧,我在终点等你。高二鲁迅班的运动健儿们,去拥有属于你们的奖牌吧。——来自高二鲁迅班的投稿。”
魏思齐比完跳远回来,皱着眉问他们,“谁写的通讯稿?”
“宋离。”
“太尼玛奇怪了。”
“你懂个屁。”
这篇看似通讯稿的通讯稿,实际上是给某人的暗示,程君止装没听懂,手机一震,见宋离发来微信:
“后天哟。”
程君止恨不得把宋离头砸烂!!!
没完没了!得寸进尺!
第一天的运动会六点结束,晚上本来应该在教室上自习,高三直接换成上课。刘菱进来教室给大家放了一部经典作品——《The English Paient》,英国病人。
学生时期的孩子们也许不爱看电影,但只要占用上课时间看电影,大家多少还是乐意的。
拉了帘,关了灯,大家看得很入迷。
结束的时候程君止有些落泪,相爱的人无法善终,他明白的。
宋离在桌下捏了捏他的手,安慰他,“别担心,不是所有人都会离开的。”
程君止没答话。不知道听进去没有。
运动会的第二天是最忙的。几乎有看头的比赛都在第二天,宋离和程君止都有比赛。
程君止的三千米就在今天。
上午十点半三千米准时开始。
程君止提前过去检录,宋离上午没项目也跟着过去了。给他贴号码牌。
上午阳光刚照不久,还有些凉意,程君止换的短袖短裤冷得微微发颤。
宋离把外套套在他身上,圈成一圈,勒住脖子。
程君止脖颈细长,领子系了个圈还能多出来一截。
宋离看着他,眼里温柔,“别逞强。”
程君止傲娇的哼了一声,“看不起谁?”随后自认为恶狠狠的,但在宋离眼里仿佛娇嗔的瞪了他一眼,“等着瞧好吧。”
宋离轻笑,好似想到了什么,突然弯腰凑近他,程君止就要往后仰,外套箍着他,躲不到哪儿去。
宋离对他说:“明天是最后期限。”
程君止眼神一躲闪,搪塞道:“先,先比完。”
宋离没说话。
上午最有看头的比赛就是男子组和女子组的三千米,鲁一男生就程君止参加了,女生没人触碰这三千米。
程君止站在跑道上,稍微活动了下手腕脚腕,心里还是紧张。
他心理素质一直不是很好,尽管参加过很多次比赛,还是难免紧张。但他又善于伪装,每次都让人看不出来。
周围没什么旁观群众,几乎都在自己班看台。
三千米是预决赛,只跑一轮,所有选手都在同一起跑线,裁判整队,正前面看台对着的就是鲁一。
程君止是2号,站的很前,蹲下身子再次系紧鞋带。
只听见前面很嘹亮整齐的一声,“程君止——”
程君止系好鞋带站起来往前看,鲁一看台人满为患,所有人看着他,叫他的名字。
“看这里——”
程君止紧紧盯着鲁一。
班级两边站起来了两个人,是黎见深和魏思齐。
前面还站了两个同学,行了一个王子礼,随后两人一挥手,后面的黎见深和魏思齐举起了一条横幅,上面赫然写着:
今日,你是天选,亦是唯一。
“程君止——”
“拿冠军——”
跑道上的其他选手都唏嘘不已,这阵仗,未免也太大了。
不怕动静大,就怕下不了台。
但程君止并没有尴尬,中二魂不自觉地燃了起来:
可恶,这下有非赢不可的理由了啊。
枪响,周围的同学冲的很快,程君止没提速,长跑考验的是耐力,他要保存体力留着冲刺。
第一圈都还没结束,就有人已经慢了下来,程君止缓慢提速,超了一个又一个。
第二圈结束他已经在第三位了。
每次经过鲁一,都能听到整齐的加油,程君止隔老远眯着眼睛看,那人坐在那边,没喊,但嘴在动,程君止看不清楚,但每一圈都能看到他好像在说什么。
等到第四圈,程君止已经在第一位,甩了第二名快两百米。
这次经过鲁一,他终于看清了,那人的口型是——加油。
脚上的频率持续提速,冠军胜利在望。
实在是跟其他人差距太大了,程君止收获了一大批粉丝,每每经过一个班级,都能听到有人叫他:“2号,加油。”
更有人提醒他,还剩几圈。
十点多的阳光不太刺眼,打在身上确稍微有些灼热,一圈一圈跑的时候,周围的样子尽收眼底,呐喊加油声此起彼伏,程君止微眯眼睛,这种感觉太熟悉了,像还是运动员的时候,林北笙站在跑道内侧提醒他——
“双臂摆开。”
“步子迈大。”
“频率小点。”
“三步呼吸。”
跑起步来,带动的风在耳边掠过,他什么都不想。
但又想起了在程岱家里的日子,好像也是跑这么快,步子越快,那些东西就追不上他,这一跑就是好多年。
场馆是训练场地,林北笙教了他很多,满怀期待,也曾为他呐喊,只不过没这么大的加油声。
“还有半圈,可以冲刺了。”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
程君止倏地惊醒,开始冲刺。
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最终越线。
冲过终点的一瞬间,鲁一后勤组递水的递水,给毛巾的毛巾,葡萄糖和药都准备了。
程君止只接了一杯水,喝了一口问:“是冠军吧?”
“是!”
“恭喜!”
“程君止你好快啊!”
“是啊是啊,第一名加九分呢,破校记录再加20。”
他摆了摆手,有人搀扶,他说不用。
黎见深和魏思齐也凑上来,“横幅是不是很有面儿?”
程君止嗯了一声又问,“你们准备的?”
“是宋离。”
虽有提前猜想,但被人直白的讲出来,还是有点赦然,程君止没答话。
“怎么?不满意?”
程君止违心道:“太尴尬了。”
宋离冷哼,“下午我的跳高和100米决赛想办法吧你。”
中午吃饭的时候宋离发来微信,已经数不清是第多少次问他考虑好了没有。
程君止呲他,“你先比赛吧,儿女情长不利于行走江湖。”
“少转移话题,有儿女情长也不耽误我走江湖。”
本以为最迟下午就能得到程君止的回应,两人直接比翼双飞。
结果下午程君止被扛去了医务室。
跳高宋离照常发挥,这边刚跳完,那边100米决赛就要开始了。
头一天起冲突的体训生这次带了很多人过来加油。
程君止边给他贴号码牌边提醒他有人来势汹汹,别起冲突。
宋离偏头问他:“你这是关心我吗?”
“人家人多势众,你见好就收,好好比赛就行,我就在旁边看着,他一过来我就喊裁判!”
宋离觉得好笑,他担心又焦急,小心翼翼往那边瞥的眼神出卖了他。
宋离扶着他的脸,转过来,“别看他,看我。”
程君止眼神里充满了震惊,把他手打掉,“全是人,别乱来。”
决赛只有前六,宋离在第二道,江屿在第四道,程君止早早就跑到了终点等他。
自然没看见跑道上的几人剑拔弩张。
“上次预赛是我轻敌,这次必须要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废物,小白脸有什么好骄傲。”
宋离不屑一顾,直接忽略对江屿说:“听见了吗江屿,有比你更厉害的嘴强王者呢。”
江屿也懒得搭理他,“要是什么事都跟动嘴一样简单就好了。”
两人配合默契狠狠阴阳了一把。
“各就各位,预备——”
枪响的一瞬,宋离就冲了出去。
决赛毕竟是预赛里脱颖而出的选手,大家都势均力敌,不像预赛一样良莠不齐。
第一道是一个短跑运动员,比宋离快一点,宋离毕竟业余,最终第二个过终点。
体训生还是被甩在了身后。
宋离只打顺风局,从不逆风,“什么才是真正的废物?见识到了。”
体训生一连两场比赛都被这“小白脸”比下去,上一次就憋屈忍住了,这次更不想算了,今天来的同学多,给他们加油的女生也不少,不想丢了这个面子,趁宋离偏头跟江屿说话,就迅速冲了上去,直直朝他脸上挥拳。
宋离余光瞥见准备躲,但有人对他更快,程君止迅速挡在了他前面,脸上替他挨了这结结实实的一拳。
他太瘦了受不住力,直直往后倒。
几乎是同时,程君止痛得失语,又感觉鼻腔里湿润,摸了好几下,手上全是血。
那场面十足骇人,程君止把血糊到了脸上,鲜血在他白皙透明的脸上更显惊心动魄,宋离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见程君止满脸是血,直接朝体训生冲了过去——
“我操你妈!”
作者有话说:
“你是天选,亦是唯一”借用竞圈语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