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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幼儿园中班,不能再多了。

  下午第一节课是语文,许子润没忍住睡着了。

  旁边窗户大开,他又困又冷,最后还是睡意占了上风,下课铃响起来他才醒。

  脑袋发沉发闷,他晃了晃,有些不对劲。

  “,你脸怎么这么红?”于思伸手摸了摸他额头,“不烫啊……”

  “睡觉睡的吧。”许子润没在意,从桌堂里拿出包湿巾,贴在了脑袋上。

  平日里白到发光的脸颊一片潮红,嘴唇却干干的,连带着眼尾的痣都失了颜色。

  像个蔫巴巴的小可怜。

  江懿不知道听到了哪句话,忽然转过身,把手放在了他脸上。

  不等许子润一巴掌拍开,他飞速收回去,笃定:“发烧了。”

  于思一只手放到自己脑袋上,另一只手又摸了摸:“我摸着不热呀?你难受吗?”

  话音刚落,江懿不知道从哪掏出来一支体温枪,顶在他脸上,嘴里“biu”了一声,看向温度:“37.7℃。”

  许子润拳头痒痒:“你好像很骄傲。”

  江懿收回体温枪,欠欠地说:“我猜对了。”

  许子润牙也开始痒痒,边磨边说:“需要我给你开一个颁奖典礼吗。”

  于思小跑着找老师请了假,然后陪许子润去校医室开药。

  江懿在两人走后起身,随手拿走了搭在椅子上的校服外套,无视挤在门口“慕名而来”小声喊他名字的女生们,走到第一排,敲了敲外面那个桌子。

  “出来,聊聊。”

  胡惊风看了眼挡在身侧的大长腿,早有预料地放下笔,整理好语文练习册,才起身跟了出去。

  江懿没有选择高中生知名“聊聊”地点——厕所,也没去楼梯拐角,而是毫不在意下课时间地领着人一路出了教学楼,周围都没人了,才掏出手机,翻出一张照片,问。

  “认识吗?”

  下午太阳正烈,胡惊风伸手挡住阳光,眯眼看过去。

  化成灰都认识。

  江懿“哦”了一声。

  胡惊风怀疑了一秒刚刚自己说没说话,但多年老友的直觉告诉他他没有。

  “我认识,但我不能告诉你,”他说,“你亲自去问子润吧。”

  江懿又“哦”了一声。

  胡惊风扶了扶眼镜,眼神古井不波:“你也没有告诉过我当年为什么不告而别。”

  江懿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说话一如既往的气死人不偿命。

  “我没告诉许子润。”

  言外之意,他我都没告诉,我能告诉你?

  胡惊风为自己超凡的“懿语”翻译能力感到悲哀。

  被双标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胡惊风仿佛被PUA的无知少女,很快收拾好心情,问:“你们今天早上遇到他了?”

  他指了指照片。

  江懿:“嗯。”

  胡惊风没有多提,而是准备和以前一样,再充当一次这两个祖宗闹别扭的和事佬。

  就听祖宗之一闲闲地又说:“这么磕碜,怎么好意思呼吸呢。”

  胡惊风:“……”

  这倒是管的有点儿宽了。

  他想了几秒,道:“我不知道你有什么隐情,但是子润真的很伤心,你突然走了。”

  江懿眉眼一顿,这次没有说话。

  胡惊风皱眉:“这次回来待多久?”

  江懿视线越过他,落在不远处的两个影子上,半晌,才微不可闻地说出一句“不走了”。

  于思一出门就看见他们俩,蹦起来挥手。

  许子润吃了药也还是没精神,挨着他慢慢走。

  四个人影很快重合。

  许子润想快点回班,他有点儿冷,不等他说话,眼前一黑,随即脑袋被一双大手像按皮球一样按了按,随即是欠揍的调调:“没长个子呢。”

  他嘴里一句“谢谢”飞到了爪哇国。

  穿上江懿大了他几个号的校服,上面还有余温,许子润感觉暖和了一些,慢吞吞地跟着他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