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的把我整个人抱起,开始狂奔。而我已经疲累到,那手臂都已经没有力气搭在他的肩头。

我已经不知道,这已经是我的第多少次,疲累到接近死亡的境地。我真的已经搞不清楚,我甚至也已经开始怀疑,自己究竟到底会不会死的这个事实。如果我离开了,我又应该会回到的是哪个世界之中而去的呢。我笑了,在一派的痛苦之中,不再是一种苦笑,而是一种看开一切的笑。

最后陪伴我又一次离开的,会是这个不过才相识了几个小时的男人吗?

让我真正的去见一眼灵洛,就真的那么难吗?

“银水光,都什么时候你还在笑?”风十八的一句叱喝,漾出了对我满满的一种关心的言味。

一路上,我都还一直在吐,风十八的衣服上,已经被我的呕吐物沾满。

这个男人,到底有什么理由,对我这样好?

又是那条街,不知道为什么,一进这条像是自然屏蔽了和外界有所任何交集的小巷,我的呕吐频率相较之前有所降低,我的胸前的隐隐做痛,也低了几成。

这里好黑,阴冷的让人只想要蜷缩起来。再次来到这里,我只觉得诡异纷纷。我在这里感觉到任何一点的,生命气息。我只觉得,这里全部被死忙包围。不像是属于活人的地方。

巷子内的几个小店,只一看到风十八的出现,就而速速的,疾疾的关上了店门。同时,他们的脸上伴着惊恐和胆疠。

他们怎么会这么怕风十八。风十八的身上,此刻独带一种肃杀之感。

而望眼整条小巷,唯一没有关门的地方。独独而有一家店,Cos&Eending古着店。

风十八一脚踹爆店门,怒不可遏,他的一双手将我攥得紧紧。“千老怪—滚出来—”

原来这个面具店的老板,就叫做千老怪。

这个面具店老板的样子,太过于让人印象深刻。这次,他并没有一动也不动的安坐在电脑屏幕前。而是,从店里的深处走出来,里面好像还有个类似于隔间的地方。而他走出的双手,鲜血淋漓。还而,顺着指尖,一点,一点的向下滴淌着。

“都给我滚出来,小心我全收了你们!”风十八怒嚎。

这店里难不成还有别人?听风十八的口吻,好像是还有很多人,不,应该是还有很多鬼吧。

随着风十八的一声令下,一朵又一朵的小阴风,从我的身边飘荡而走。我不禁的向风十八的身边缩了缩。这难道也和店长的咖啡店一样,是一家鬼店?可是,为什么除了店铺老板,我完全看不到其他的鬼灵呢?

风十八甩出面具碎片,另一张面具也被他扔在地上,稀碎。“你要怎么解释?千老怪!”

被风十八换作千老怪的店铺老板,摊摊手。眼神之间交替的神情,充满了脏污的意味。他伸出舌头,更是丝毫不曾顾及,我和风十八还在这里,一点一点的将他双手的鲜血的舔得干净。他的样子,再也不像是我那天来到这里,看到的他那副木讷呆滞,现在的他,徒生了让人感到胆寒的意味。

千老怪打量着我,脸上露出明显的*。“你坏了我的好事,还让我解释。风十八,这么说话就不着道了吧。”

“把解药拿出来,要不然,我把你们这里全收喽!”风十八的脸上,染出暴怒的情绪。

“这里是鬼街。是冥界和人界的边界,这里是合理合法的存在的,我们也是合理合法的存在的。风十八,你们崂派再厉害,再无法无天,你也别想在我这里动上一根手指头。”千老怪表现的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的样子。

鬼街?所以我眼前的他们都是鬼灵嘛?

千老怪一双恶毒的眼睛,将我打量,“我本来以为今天来找我的会是那个女孩,没有想到却是你。”他捡起那些面具碎片。下一刻的动作,让我惊异。他轻手轻脚的,在那面具上拨下一层又一层的人皮。连那汗毛孔都是那样的真实。一层又一层,一层又一层……千老怪的脸上,全部的唏嘘之情。“风十八!你毁了我的东西!”千老怪头上不剩的那几根毛,立时间,全部的力气。我仿佛能够看到,他的鼻孔在冒烟。

“那是你从别人的脸上,拓下的皮!”风十八揭穿千老怪虚假的谎言。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来到鬼街,来到鬼街的人,被我的面具迷乱了眼的人,都不是好人。”千老怪痴痴的开口。独独的保留着,属于着他自己的那抹思想有着极大的偏差的神情。他抚着那一张张的面具,应该是说他抚着那一张张的人皮。他在追寻着一种慰藉感,一种BT的慰藉感。

“千老怪,你看看你自己拥有的这副皮囊,恶心至极!”风十八在激千老怪的火。我并不知道风十八这样做的意图又是什么。

“风十八,你以为我会怕你嘛。你想要给这个女孩要解药是吧,好。那我们来做个交易,你给我三张人皮,只要三张。我给她解药。”

这种交易,风十八怎么会同意。

千老怪继续着他的话,他已经掌控了现如今的全部局面,“她的身上怎么会有如此强大的反应,只有一个原因。”千老怪的一双眼睛,猛然的将我凝视,“你根本就一个不应该存在这里东西。面具给你的身体带来了程度不小的渲染吧?”

我已经要呕吐个不停地濒临死亡边界,从千老怪的嘴里开口的,竟然仅仅只是简单的“渲染”两字而已。而他也同时的将我形容成“东西”。

“你不是人?”从一进到他的店里,我的状况稍稍有了些许的缓解。我如此的开口而道。

千老怪却又抛给我另外的一句话,“你不也不是人吗?你不仅仅不是人?你甚至连属于这里都根本算不着,不是吗?”

“看来我的伪装,还不错。”千老怪向我饶有兴趣的开口。

风十八递过一个眼神给我,制止着我和千老怪之间,发生着过多的言语交流。我不知道的是,此时此刻的风十八已经暴怒,他满脸的阴鸷模样,黎明前的黑夜。这种表情分明是不应该属于风十八一直给我的感觉的。好像是除了我的原因,他对千老怪,有着更多深层含义上的一种仇恨之情。

“为什么要这么做?”

“小妹妹,我的面具,本来找到的不是你,是和你一起来的那个朋友。”千老怪啧啧舌,“我也没有想到,今天来找到我的会是你。对于我的面具来说,你应该是比你的朋友,更美味。”千老怪说完,转身而走,又重新做回他那个小角落里面。和那天一样,昏暗的只能够看清属于他的一个肥大的轮廓而已。

他明明是鬼灵之身,但是为什么那些店里的鬼不一样。他不怕风十八,一点都不怕风十八。甚至对风十八,有一种在挑衅他的感觉。

末了,他又跟上了一句。已经是在用一种送客的语气,“你放心吧,这个小妹妹一时半会还死不了。她也根本不会死,只是吐点东西出来罢了。不过,她会不会一直这么吐下去,到最后又会不会死掉,那我就不尽而知了。”

风十八不再说些什么,只立时带我离开而已。

刚刚一走出这条巷子,不,不应该再称之为巷子。只一刚刚走出鬼街,四周忽然刮起一件诡异的狂风,那更好像是千老怪给我们的最后的警告。之后的之后,便而立时的能感觉到一种,一切的乌云都拨开,油然的明亮之感。浑身的阴森,污霾都已经在浑身上下的每一处尽然的散尽。唯唯只剩下的是一种,全部的新生的感觉。我才刚刚的感觉到,舒爽了没有一瞬。又是一种五脏六腑的翻搅感,将我再次的从天堂扔向地狱。

我一把握住风十八的手,我的身体又而的深陷了,我承受不住。我看着他的眼睛,透露出一种绝望感,愈演愈烈了。我强烈的忍压着,身体里的不停的向外反的感觉。我的咽喉,已经快要燃烧起来了,那些恶心的东西,反复的想要从我的身体里喷出,但是我再也没有力气将它们不停的,不间断的带离出我的身体。现在的我,仅仅只是想要去找灵洛。涌进各种的方法,也想要找到灵洛。我贪恋他的怀抱,已经陷入了一种疯狂的状态。我只恨不得,下一秒就见到他。

风十八看出来,我眼里的希求。他的眼里,绽着对我的心疼。“银水光,你忍一忍。”

“为什么,为什么,一离开那里,我身体的感觉又严重了……”我的开口,像是一个濒死之人一般。

“唉!”风十八焦急之中,大叹了一口气。“你的反应怎么会这么大!”说着,他从手里拿出了小瓶子。里面盛着墨绿色的膏体。他一打开,一股恶臭扑鼻而来。甚至比农村的那种粪坑的味道,还要更加的严重。

“这是什么,你赶快合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地竟然能够流畅的说出一句话来了。

风十八眼疾手快的,抠出一块,几乎算得上是塞进了我的嘴里。他忽的一拍我的背脊。

天啊,我银水光,刚刚那是吃了屎了嘛!?

此时此刻我的感受是,好像是有个人,在我的脏腑里面,放了一个屁,还是很臭很臭的那种。我甚至觉得我整个人,都被一种臭味蔓延开来了。

却又不得不说,从风十八打开那小瓶子的盖子的那一刻起,我一直向上反着的呕吐感,就有了轻微的缓解。在吃了这坨“翔”之后。我已经又变回了一个正常人。

回归正常的我,先而顾不得上的是,向风十八打破砂锅问到底。我只拉着他先光速选择回家。我们两个人在大街上,刚才那副怪异的模样,会被当做精神病人抓起来的。

“说吧。”我关上了房门,谨防爸妈会随时突击回来。风十八可不是爸妈看不到的鬼灵,而是一个活生生的男人。

他眨着一双无辜的眼睛,望着我,拖延着时间。他从一开始就没有准备告诉我全部的真相。我笃定。只是,现在在看他的身上。已经褪去了他刚刚面对于千老怪的那种凶狠的嘴脸。又回归了他奶油小生的模样。我甚至觉得此时此刻的他,是在向我卖萌。

“风十八。卖萌可耻。而且我不是花痴。你就还剩是三天时间了,就算金城武出现在我面前,我连看也不会看他一眼了。”

“那你早晨看着我的样子,都快要把我吃了。”风十八果然又在故意偏离起来了话题。

我不理会他,目光将他锁紧。用视觉压迫给他绝然的压力,向我说出事情的真相,“你刚刚给我吃的那是什么东西?你有这种灵丹妙药,为什么不一开始就给我吃。还害我吐得都快要觉得自己不存在这个世界上了。”

他陷入沉思,眼里染了杂念。风十八的眼眸间,有着说不出的干净透彻,他只稍稍一想些别的事情,或者是被别的事情占据了思绪,那种眼眸里的变化能够很明显的被察觉出来。

“这种东西,不是可以随便吃的……”

我看向他,示意他倒是继续开口下去啊。

他拿出那个小瓶子,递给我。先是无言。我自然的拿起那个透明的小瓶子,把玩了起来。没有打开瓶塞之前,丝毫闻不到那小瓶子里面释放出的可以的熏死几百头母猪的恶臭味。我看到,绿绿的膏状物体里,密布满了棕黑色的小点点,像是小虫子的触角一样。就比那个头发根还要小,而且仔细看着,那些小点点,还在动。

“它们是活的?”

“这是蛊虫。刚才让你吃了它们,它们会帮你把你身体里的那些呕吐物都吃干净。”

我眼里现出欣喜,臭点就臭点吧。能够摆脱那种强烈的呕吐,比什么都强。

“但是……”

“但是什么?”我警惕的开口。我银水光从小到大就不是一个幸运儿的存在,我已经预料到什么了。头上密布的阴云才离开我不过一瞬,还没来得及见到晴空万里。换得的竟是比阴云密布更加厉害的瓢泼大雨。

“他们在帮你吃完那些呕吐出体外的东西之后,会开始吃你的身体。你的五脏六腑。”

“风十八!你这是在帮我!还是在害我!那我还有的活嘛!”面对我的呵斥,风十八一脸的难堪。我当然也是于心不忍。弱下了语气的开口,“风十八,我知道你是为了缓解我的症状,可是,之后,我要怎么办?”

“只要能够从千老怪那里拿到解药,你吃下解药,我再帮你把蛊虫引出来。一切就已经解决了。”风十八在淡化着这其间的困难。

虽然,我不知道。风十八和千老怪之间到底是谁处于上风。但最起码,眼下看来,他们一个鬼,一个道士之间,是棋逢对手的。在我的心里,我对风十八并没有那么大的把握。现在,我又只能把我的命全部寄托在风十八那里了。

我努了努嘴巴,缩了缩鼻子。最起码现在的我,身体健康。能够快活一时是一时吧。

“那个鬼街怎么回事?我能够进到鬼街,为什么我朋友也可以?”

“你朋友是不是之前被鬼附过身?”

“没有。”我回答的笃定。

“也可能是你太久没有和你的朋友在一起,她已经变了也说不定。”

风十八知道我的离开,他知道我的全部东西。

现在的风十八可能已经没有过多的思虑,去思考我的这些小心思了。

“鬼街顾客,大部分除了鬼还有人会去。”

千老怪说过,去到鬼街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人。

“是因为有的人心太恶了嘛,所以他能也会能够去到鬼街?”

“对,人一旦被鬼灵沾染了,不是被挑拨了意念,造成意外死亡。就是被耗干了阳气,活活的虚死。”风十八一脸的沉静,在他看来。这种事情可能再为的正常不过了。

“所以那个面具店,根本不是面具店那么简单。他想要的是我们的皮?”

“千老怪只不过是一个披着人皮的鬼罢了,去到他面具店的大部分鬼灵都是要去买人皮。那些鬼灵贡献出他们从外界吸取到的阳气,渡到千老怪的身上,能够让他的道行更久,即便只能存在在鬼街,也不会很容易的被道士收掉。同样,千老怪用他精心制作的面具去迷惑人类,拓印人皮。鬼灵给他阳气,他给鬼灵人皮。这就是他们之间的交易。

这种交易,受伤害的只是我们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啊。“就没有个阴阳师能够收了这个千老怪嘛,就算有的活人还不如鬼,可是活人的命也不能被鬼灵之间拿过去,当做交易的筹码啊。”

我从风十八的只看到一句话,四个字就能够概括。“多管闲事”。

而自始至终,我们都没有去提及。千老怪和风十八之间的交易,因为我的交易。风十八要拿出三张人皮,才能够从千老怪那里,得到能够救我的解药。

果不其然,我听着风十八的开口,“你自己都自顾不暇了,还有功夫去管别人。”

我不禁的白了他一眼,想起,他看着千老怪的那种复杂的神情。还有千老怪对他,分明刻意的挑衅。他们之间,肯定还有着别的牵扯。

“我爷爷和我爸爸,都是死在千老怪的手里的。我们家族一直都在抓他。到了我这里,已经成了一种势必要传递下去的使命。”

风十八开口的信念坚定,我却只感觉到一种悲伤地感觉。

我把话题,转到我自己身上,“我之所以会吐出来那些恶心的东西,也是因为面具?”

“对,面具没能拓下来你的皮,就只能摧毁着你的身体。只不过其实你看到的只是幻想而已,你看到的那个眼球什么的,其实根本什么都没有,只不过是胃里的一些酸水罢了。不止是在摧毁你的身体,还是在摧毁你的精神。”

我的这双眼睛带给我的诡异的后果,让我越发的深陷,每天接触到的事情,都已经和这些鬼怪息息相关了起来。我现在看起来是健健康康的样子,其实不然,我已而是一个一脚踏进鬼门关的人了。

银水光,你也是心大。这要是放在别人身上,哭死的心里都有了吧。但是,我现在只关乎的是风十八的心情。

“所以你没有亲人了?你怎么都没有提你的妈妈……”

“我没有妈妈,我从出生的时候就没有妈妈。爸爸想要收千老怪的时候,死在了千老怪的手下。爷爷把我养大之后,去为爸爸报仇,也死在了千老怪的手下。我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原来,风十八已经是个孤儿了。

“恩……以后你的吃住我管了,我爸爸妈妈人都可好了,让他们收你当干儿子好不好。”

风十八的俊颜露出一抹欣喜,他又很快的将这抹欣喜,隐藏了下去。

“先好好地想想你自己吧。”他甩给我这样一句话,别过脸去。

我的心都已经被风十八身世,激起了一抹不大也不小的涟漪了。我真的没有在想,我要怎么办了?我只想着,风十八是怎么自己独自坚强的生活着。我的视线锁着风十八,已经撤离不开。

他的一句话,将我再次的拉回残酷的事实之中。毕竟,我的命现在是倒计时的状态中。

“今夜是不可能了。明晚,我们再去一次鬼街。”

“你有信心能够杀掉千老怪?”我不是不相信风十八,我只是不想让风十八去冒这个险。毕竟,他是为了从千老怪那里能到拿到救我的解药不是嘛。

“就算不是因为你。千老怪也到了他该死的时候了。”

“那个,我想知道。被你收走的这些鬼,都会去到哪里啊?”

“去他们该去的地方。”

“切……”风十八这话,说了和没说,根本没有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