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白感觉到心跳加快。下午她让王怡帮她打掩护, 打车去了B大正门,地图上搜索了下,很快找到了唯一的那家咖啡厅。
手掌接触到金属门框时, 月白微微顿了下她顺着透明玻璃看过去, 里面零星坐着几个人。
她掌心用力,推开门, 长腿迈出。
她顺着桌子上的编号看去, 三号桌旁,一名长发披肩女生背对着她, 挑染的几根发丝在明黄色的灯光下显示出粉紫色。
月白深呼起,距离女生越近, 她的心跳越快速。
马上要窥视到结果的力量推动着她不断往前走。
低头看手机的女生似乎察觉到了身后来人,她暗灭手机,偏转侧身。
对方清丽可人的脸上挂着些许愁死。
在看见月白后,女生微微点头:“请问是你要找李宜吗?”
月白点头。
女生盯着她看了会:“坐。”
月白坐下, 不多时, 服务员端上两杯咖啡。
月白没心思喝, 她顺手推到一边。
女生见状,指尖点在手机屏幕上,屏幕自动亮起荧光, 她看了眼上面的消息。
脸上的愁思更浓郁了。
“你来是想问李宜和桑晚的事情吧。”女生直白道。
“是的。”月白郑重。
“李宜无法过来, 你的问题我可以替她回答。”女生道。
“你知道那些事?”月白问。
女生点了点头, 似乎不理解, 一件事过去这么久了,为什么还有人一直记着, 她眼角下挑,瞳孔转了两圈:“十年了, 何必还要在乎那些事,让它过去不好吗?”
月白唇边扯出一抹笑:“十年了,造成的伤害还存在,为什么不能解决呢?”
“造成的伤害?”女生呢喃自语,眼底快速掠过痛苦之色,她低下头捧起咖啡,掩饰一闪而过的神情。
“她又何尝不是呢?年幼时的一句虚言,至今还在折磨着她。”女生自嘲的抿了口咖啡,唇边沾染上浅薄的泡沫。
数秒后,化成水。
“你想问什么?”女生问。
“当年学姐到底有没有推李宜。”月白锐利的眼神直直的落在女生脸上。
“学姐?你是桑晚的学妹?”女生疑惑,她摇了摇头:“没有,是李宜自己脚滑不慎落水的。”
“那她为什么要说是学姐推的她?”月白直奔主题。
她迫切的想要知道当年李宜为我们要诬陷学姐。
女生眼神虚了下,她看向月白的后方,目光幽深,似乎在透过后面的那堵墙看见过去发生的一切。
“当年李宜也不过九,十岁,落水的恐惧和对家人责骂的害怕,促使她将帽子扣在了桑晚的头上。”女生语速缓慢。
月白舌尖抵住上牙,她拳头握紧搭在腿上。因为害怕被责骂,所以就可以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吗?
月白觉得好笑,任何时候,年纪都不应该是做错事的保护伞。
“九,十岁?”月白冷笑,“当年学姐也不过十岁而已。她害怕,就没想过学姐也会害怕吗?”
在安静的咖啡厅内,月白刻意收敛的声音依旧能听出满腹的怒意。
女生抿唇,她猜到月白会是这个反应,她轻叹:“所以,我来这是替李宜道歉的。”
“道歉?道歉有用吗?学姐童年的伤痛如何弥补?就因为她轻飘飘的一句话,学姐背了十年的黑锅。”月白身子都在颤抖。
她知道不能生气,她来只不过是寻求一个答案。再怎么气愤都无法遮盖过去发生的事情,可她就是忍不住。
想到李宜随意的一句话,十年后,已经能让在睡梦中的学姐情绪奔溃她就止不住的愤怒和心疼。
“对不起。”女生诚恳道,“这件事或许伤害到了你的学姐,可同样的,这些年李宜也不好过。她一直后悔当年说过的话,可当她去找桑晚想要道歉的时候,对方已经出国了。”
“她想联系桑晚,可桑晚不愿意与她沟通。这些年,她不断回忆起这件事,不断折磨自己。以至于患上了严重的失眠症和焦虑症。”
“洛眠前几天去医院找她时,她情绪尚未稳定,我不敢将这件事告诉她。”女生看着月白,“但这些事,她曾在病床上一遍遍的和我说,一遍遍的和桑晚道歉。”
“我不能恳求桑晚原谅她,但至少请现在不要刺激到她,等她情绪好些了,我再让她和你见面,可以吗?”女生说到最后,声音透出祈求之音。
月白不吭声,她静默的看着咖啡杯,咖啡上的拉花是个心型。中间横穿了条米白色的线。
女生舔了舔上唇,她点开手机,打开视频递给月白。
“这是李宜情绪稳定的时候给桑晚录的道歉视频,她一直想把这个发给桑晚,可一直都没有机会,若是可以,请你转达给桑晚,李宜的歉意。”女生点开视频。
月白目光下移。
视频是在院子里拍摄的,阳光正好,透过树缝,照耀在树前的人身上。
视频里的人坐在椅子上,脸是病态的白,单薄的衣服里包裹着同样单薄的人。明明是合身的衣服,却显得格格不入。
“桑晚,你好,我是李宜。”视频里的人牵强的笑着,她看着镜头,眼里流露出无限的哀伤,“我很抱歉,那年在河岸边,父母问我时,我撒了慌。在那之后的无数天,我惶惶不可终日,内心的痛苦和纠结让我来回摇摆。”
“年幼的我,不敢承认自己当时的所作所为,甚至一味的逃避。为我当年的懦弱和不堪向你道歉。”李宜吐字清晰。
微风吹过,李宜咳嗽了几声,她捂着唇,缓了会:“真的很对不起,希望有一天,你能收到我的歉意。不求你原谅我,但求你今后生活的快乐。”
视频戛然而止,短短的几句话,大部分都是道歉。
月白眼皮跳动,她沉默的看着黑了的手机屏幕。
对面坐着的女生在等待她的回应。
良久后,咖啡上漂浮的热气已经消散,迷糊了月白的脸。
看完这段视频,她突然觉得很可笑,又很可悲。
就因为一句话,造成了两个人不同的伤害。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漆黑的屏幕反射出她迷茫的眼神。
她不说话,对面的女生亦是不说话。
两人陷入僵持中。
不是过了多久,屏幕亮了起来,是一条信息。
月白呆愣愣的盯着,她看不见具体的内容,上面只显示收到一条信息。
女生伸手拿出手机,查看后放下。
“所以呢?”月白笑了,分不清是什么情绪,“事情的始末就是这样了吗?”
女生抿唇:“我很抱歉。”
女生还在道歉。
月白不想听了,她看着视频中的病态的人,不忍心多加苛责。
不过是孩子的随口一说,谁都没能想到会造成这样的后果。
“就这样吧。”月白起身,她看了眼时间。
她来这最根本的目的不就是想知道那人为什么要诬陷学姐吗?可真正知道原因后,心里空荡荡的。
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无力感蔓延周身。
她快步走出咖啡厅,扶着粉刷通亮的墙壁,喉咙酸疼,她忍不住干呕起来。
呜咽声混杂着泪水。
女生跟着出来,她隔着几米的距离看着半弯下腰的女生,清丽的五官上浮现点点担忧。
她上前想要扶住这人,手臂是一阵剧烈的推搡:“别动我。”
月白是喊出来的。
周围零星的路上听见声音,好奇的朝这打量。
女生松手:“你还好吗?”
月白捂住心口,她觉得自己好没用,明明可以强制性的让李宜当面讲话说清楚,当面向学姐道歉,求得学姐原谅。
可当她看见一身病态的人,心不由得软了下来。
为什么会这样,她痛苦的撑着墙壁,肠胃搅在一起的疼。
所有的情绪涌上心头。
女生手举在半空中,想碰她又不敢碰。
“真的很抱歉。”女生又是一句道歉。
“别说了。”长时间的沉默,月白低眸,“跟我说这些没用。”
她侧过脸:“等李宜康复了,让她亲自去和学姐说。”
女生听出了她话里的深意:“我会转告李宜的,谢谢你。”
打车回酒店的路上,她看着车窗外不断倒退的景色,满脑子都是李宜和桑晚的面孔,来回交换。
直至最后,完全定格在桑晚的面容上。
她想学姐了。
掏出手机,点开和桑晚的聊天框。
“学姐,还有两天就回去了。”月白。
“我好想你,想要学姐的抱抱了。”月白。
车子停在酒店的侧面,月白下车。
手机屏幕上空无一物。
没有桑晚的消息。
学姐应该在忙。月白心想。
顺着侧面的门走进酒店,月白没有搭乘电梯。她的房间在三楼,从楼梯走用不了多久。
站在她和王怡的房间号门口按动门铃。
几秒后,门从里面打开。
只开了一条细缝。
月白以为王怡刚刚在洗澡,不方便直接开门,在门口等了会,估算王怡换好衣服的时间后才进去。
门被打开,除了入户亮着的微弱灯光,其余灯都没有。
月白好奇的朝里看了眼,没看见人。
王怡去哪里?
她顺手按下开关,下一秒,整个人被拉入温暖的怀抱。
下意识的抬手想要推阻之际,鼻腔涌入熟悉的暖香。
淡淡的甜丝包裹,缭绕周身,感知到温软的触感,月白心念活动,抵抗的动作收起,环抱住面前的人:“学姐……”
“你怎么来了?”月白蹭着桑晚的胸口,满目依恋。
“今天下午没课,明天周末。某人说想我了?所以我就来了啊。”桑晚笑。
“可是距离我发消息给你不过半个小时,你长翅膀飞来的啊。”月白扬起小脑袋。
“笨蛋,我也想你了。”
月白闷闷的笑出声,她对这句话很受用,极为傲娇的挣脱桑晚的怀抱:“来之前怎么不跟我说?”
“想给你个惊喜。”桑晚道。
“切。”月白不满的撇过头 ,“你来之前给我说的话,我会更期待的,也会更高兴。”
桑晚轻笑:“等待的过程也很开心吗?”
“嗯。”月白重重的点头。
她可以数着时间,看着时间越来越近,期待的心情会被直接拉满。
就像是过年时,最开心的是年前的准备。
“嗯,下次提前给你报备,好吗?”桑晚眼神宠溺,她按亮房间内的灯,所有灯被一同打开,亮堂的灯光让月白不适应的眯了眯眼。
“你哭了?”桑晚微怔,月白眼眶泛着圈很淡的红色,若不仔细瞧,很容易忽略。
月白面色紧张,是出咖啡厅干呕时带动生理反应产生的泪水以及在出租车埋怨自己心软时憋哭后没来得及消退的红色。
“没有,出去写生的时候风迷眼睛,揉了几下。”月白快速找了个理由。
桑晚神色不变,她慢悠悠的抚上月白的脸颊:“小白,你真的很不会撒谎。”
“学姐,我……”月白急于辩解。
桑晚手指抵住她的唇中,止住她后面的话。
“去B大了?”桑晚眉目平淡。
月白瞳孔一缩,学姐怎么知道的。
桑晚看出了她心中所想,悠悠的提醒了句:“桑临是我弟弟,你觉得他会对我隐瞒吗?”
她没有把温墨爆出来。
月白眼睛睁大:“我告诉他不要跟你说的。”
桑晚怜惜的吻了吻她红肿的眼眶:“为什么要去B大?”
月白抿唇不语,她不想揭学姐的伤疤。
“是去找李宜的?”桑晚淡然的报出一个名字。
月白手臂绷着紧紧的,她弱弱的嗯了声。
“知道我的事了?”桑晚又问。
“嗯。”月白后背贴在墙壁上,艰难的点了点头,随后快速的仰起头,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桑晚,表明自己的态度,“我去找李宜并不是求证是不是你做的,我一直是相信学姐的。我去找她想问问李宜为什么这么做。”
桑晚看着她,明艳动人的眼睛眨了眨,带动睫毛颤抖。
“呵。”桑晚轻轻的笑了,辨不出任何情感。
月白被吓住了,她两手抓紧桑晚的手掌,眼神全是错乱的慌张,她害怕桑晚误会她的意思。
“学姐,我真的只是想去问问李宜为什么要那么做。”月白解释。
桑晚瞥了她一眼,素白细嫩的手从对方掌心挣脱。
“学姐。”月白的心更慌了。
然而,下个呼吸间,她被重新拽入温暖的怀抱中,头被按在对方的胸口。
桑晚按着月白头的手用力:“我知道。”
她眼睑微垂,平淡的像是在诉说与她无关的事情,可只有她自己才知道隐藏在话的感情:“小白,我很庆幸能遇上你。”
该是有多幸运,才能遇上一个无条件信任自己的人。
“学姐?”月白声音闷闷的。
桑晚下巴蹭了蹭她的发顶:“乖,让学姐抱会。”
月白不动。
足足抱了一分钟,桑晚泄去手臂上的力量,双手抵在月白两肩:“那为什么哭呢?她说了什么吗?”
月白摇头,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整理了好半天言语,她开口了:“李宜在医院,我没见到她,但见到了她的朋友。”
月白回想当时的场景:“她告诉我李宜当初那么说,是害怕被父母责骂……李宜还给你录了道歉视频……”
“嗯。”桑晚意料之中,“当初她那么说的时候,我就猜到了。她不想被父母责骂,就只能推卸责任,我是当时唯一和她在一起的人,她便只能将过错。推到我身上。”
“学姐知道?”月白惊讶,“那当初你为何不说?”
桑晚:“我说了,但他们不信啊。”
她当初怎么会没说呢,她当时也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面对这种事情,又如何不慌乱呢?
“可是,没人相信啊。”桑晚嘲的勾了勾唇,“小白,你知道吗?我一开始的确恨李宜将这件事推给了我,可后长大,我对她反而没那么讨厌了。她曾经试图联系我,但我觉得没必要了,事情已经发生,道歉又有什么用呢?我与她最好的结果就是各自安好。”
“但令我真正心寒的,是我的亲生父亲不相信我。他可以凭借主观臆断,认为事情就是我做的。”
在一众围观的人面前,那个男人可以毫不给她面子,指着她的鼻子骂。
而她,则是孤零零的站在一角,任由其他人指指点点。
“小小年纪,心肠就这么恶毒,长大了可怎么办?”
“哎,家门不幸,长的挺乖的小女孩,怎么就做出了这种事。”
“……”
所有的声音几乎淹没了她。
那日,满脸泪痕的她跑到母亲的病床前哭诉。
那个脆弱无力的女人费劲全部力气抬起手,摸了摸她的发顶,擦去她眼角的泪水,苍白的脸上挂着安抚的笑容,安慰年幼的桑晚:“我家小晚是最乖的,不会做出这种事的。”
即使不知道事情的经过,她依旧相信她。
而今,她遇到了月白,另一个毫不保留相信她一切都的人。
月白听着桑晚的诉说,五脏六腑是说不出的难受,她尝试学桑晚的动作,手掌按在对方的头顶揉了揉,轻声:“学姐,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
桑晚笑了笑,她应着:“我记住这句话了。”
“记一辈子的那种。”桑晚补充。
“好,记一辈子。”月白接道。
桑晚牵着月白走到床边,她下巴点了下:“你睡的哪张?”
“左边的。”月白道。
桑晚坐在那张床上,她平视月白天真茫然的眼睛:“但我对明启桑彻底死心是在得知他出轨的时候。那时,我母亲还在人世。所以,小白,你知道我为了报复做了什么吗?”
“我寒假期间收集整理了证据,等到桑临成年,明启桑就会被赶出桑家,他不会得到桑家的一分钱。”
“他应该也察觉到了什么,这些天忙着转移财产。只可惜,当年我母亲和他结婚的时候,我爷爷看不上他。父夫妻间的共同财产这么多年也被他挥霍的差不多了。”
“他也没什么可以转移的,所以他想方设法想从我和小临这抢夺。他喜欢扮演慈父,那我就陪他演。我等着看他美梦破碎时的反应。”
桑晚一字一句,她观察月白脸上的细微表情,眼底再没有了笑意:“所以,小白,我没你想象的那么完美,我也有不能告人的心机。”
她第一次在月白面前袒露不为月白所知的一面:“甚至于,你的表白都是我一步步策划引导的,我让华允温墨在你面前演了出戏就是为了让你有危机意识。就连我们的第一次,都是我故意引导的。”
桑晚说到最后,眼神凝重了许多。这些她本不应该告诉月白,她可以长久的瞒在心中。
她期待又害怕月白的反应。
这些事情月白在那个本子上见过。
她不意外也不惊奇。
“辅导员曾经对我说,一幅画不应该是局部的完美,更应该兼顾整体。”月白沉默片刻,唇齿微张,“可我觉得,局部若是能吸引人,会不会让人爱屋及乌,从而喜欢整张画面。”
她意味深长的注视桑晚,眉宇间的困惑散退:“经过几节课观察,我发现,我并不会因为画面中某一样物体特别突出而爱上整个画面,甚至觉得很可惜,为什么其他部分跟不上这块画面。”
桑晚拳头紧张的握起。
“可画是画,人是人。”月白靠在桑晚身上,手指摩挲对方下颚上被遮瑕盖住的小痣的位置,“我就是能因为是学姐,而爱上学姐的全部,好的坏的,我都喜欢。”
“只因是你,我都想了解,然后开心的接受。”月白勾住她的脖子,身子半撑起,吻了吻她的下巴,重复,“我爱你的全部。”
即使与我了解的有所区别,但并不影响我接受和爱你。
桑晚喉咙滚动,她惴惴不安的心因月白的这些话安静下来,随后欢呼雀跃的跳动,脉搏心动都为之悸动。
像是久旱逢甘霖的鱼,她捏住月白的下巴吻上去,舌头轻松的撬开毫不抵抗的人,急切的汲取对方口腔中的空气。
“小白。”桑晚声音沙哑,她扯了扯领口,外套内的黑色衬衫扣子被解去一颗,她克制的松开人,“你好乖。”
“学姐。”月白低低喘息,“等会和我同房的人就回来了。”
桑晚拉住她的手:“你猜我为什么能进来?”
闻言,被忽略的事情荡在脑海。对啊,为什么学姐会在这里。
“我问的你们辅导员你住在哪间房,然后找到了你的室友,告诉她我找你有些事,她就放我进来了。”桑晚道。
“就这么放你进来了,也不怕遇到坏人,一点警惕心都没有。”月白吐槽。
被扣上“坏人”帽子的桑晚笑了:“你们班有不认识我的吗?”
月白嘴角抽了抽,以桑晚在学校的知名度和来她们班的频率,再加上次给她们班做模特,想不认识都难。
“学姐太受欢迎了。”月白酸溜溜的,“好多人喜欢学姐,光是我知道的就有好几个,虽然不知道名字。”
桑晚好笑:“你不知道名字,怎么知他们喜欢我的?”
“走在路上,都能听见讨论你的话。”月白傲娇的伸手,指尖顺着桑晚的衣角钻进去,触碰到紧致的竖状肌肉条。
桑晚纵容她的小性子,“今天的写生应该结束了,你同学马上就回来了。”
她在提醒月白。
“无所谓,摸自己女朋友不可以吗?”嘴上是这么说的,但手还是老老实实的拿了出来。
“可以。”桑晚像是安抚小兔子般,一遍遍的顺着毛,回答月白之前的那句话,“别人的讨论我管不了,但我可以管住自己。我的眼里只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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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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