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山派遇袭一事,是左冷禅所为。

他很早就收买了衡山派的鲁正荣、泰山派的玉玑子等人,以备不时之需。

今日五岳剑派合并,左冷禅势在必行。

他本意是先摆平衡山、泰山两派。

之后再试图劝服恒山、华山两派。

左冷禅唆使衡山派中人在莫大先生的酒水中下毒,之后再派人袭击。

没想到,半途又杀出了个令狐冲。

在令狐冲带人上嵩山前,左冷禅已收到了消息。

得知他执掌衡山门户一事。

左冷禅能猜到莫大先生的用意。

令狐冲当上衡山掌门,于左冷禅而言,是一大绊脚石,有碍他的并派大计。

他必须把这块绊脚石踢开。

鲁正荣方才所说的话,是左冷禅提前派弟子暗中传信,示意鲁正荣当着群雄的面这么说。

待鲁正荣唱完了戏,左冷禅装模作样,沉吟道:“鲁兄的话,不无道理。”

“当日在少林寺,令狐掌门明知任我行离去后,会搅得江湖上腥风血雨,仍是执意要助他三人一臂之力。”

“令狐掌门对任小姐用情至深,由此可见。”

“即便衡山掌门之位,并非你有意篡夺。”

“可他日,任小姐若要你助任教主一臂之力,为虎作伥,难保你不会应允。”

“岳兄于你有养育之恩,你尚且能为任小姐,与他拔刀相向,更不论对待其他正派同道。”

“由令狐冲担任衡山掌门,后患无穷。”

“左某身为五岳盟主,为五岳剑派的前程考虑,不得不违背莫兄遗愿。”

“令狐冲不得接掌衡山门户。”

鲁正荣对衡山派众弟子说道:“听到了吗?奉左盟主号令,令狐冲不得接掌衡山门户。”

衡山弟子对左冷禅道:“左盟主,我等奉恩师遗命,唯令狐掌门马首是瞻。”

“此事恕难从命。”

鲁正荣骂道:“令狐冲有什么资格执掌衡山门户?”

“当日他令狐冲与那向问天勾结,残害正派同道,其中不乏许多衡山、泰山门下弟子。”

鲁正荣又指向那维护令狐冲的衡山弟子。

“唯他马首是瞻,你们是不是忘记了,你们的师兄弟是怎么死的?”

这件事,岳不群夫妇也责问过令狐冲。

令狐冲自认有错,不与鲁正荣争辩。

他看向岳不群夫妇,说道:“令狐冲有违恩师、师娘教诲,自知罪大恶极,不敢狡辩。”

“弟子今日在此立誓,必定痛改前非。”

“若是恩师、师娘愿收留弟子,重列门墙,弟子求之不得。”

“衡山掌门之位,并非弟子所贪图。”

“只是莫大先生临终之托,弟子不敢补充,叫他老人家死不瞑目。”

令狐冲看向左冷禅。

“只要左盟主打消五岳剑派合并的念头,晚辈可将掌门之位,交于莫大先生座下大弟子。”

莫大先生的弟子,对恩师一向是唯命是从。

他相信师父临终时的决定。

“掌门,万万不……”

令狐冲抬手打断他的话,看向左冷禅道:“若是五派合并,这世上便不再有衡山派。”

“晚辈谨遵莫大先生遗命,反对五岳剑派合并。”

“不知岳先生、定闲师太、天门道人三位意下如何?”

见岳不群捻须不语,定闲师太站起身道:“贫尼与定逸师妹在铸剑谷时,曾被囚于石窑之中,险些葬身火海。”

“仰赖令狐掌门与林少镖头出手相助,方才幸免于难。”

“贫尼相信令狐掌门的为人,断不会做出沽恩市义,收买人心之举。”

定逸师太看向左冷禅,忿忿的道:“当时要放火要将我和掌门师姐烧死的,就是嵩山派的人。”

“这次南岳衡山的遭遇,倒是跟我们有点像。”

“当时假冒魔教中人的,就是嵩山派的弟子。”

“这次袭击南岳衡山的贼人是谁,还真不好说。”

定逸师太心中笃定,此事定又是左冷禅的诡计。

定闲师太说道:“在铸剑谷时,贫尼已说过,我恒山派绝不同意五派合并。”

“今日左盟主兀自放言,要举行五岳剑派合并仪式,此事并未提前告知贫尼。”

“恒山派已不再奉左盟主号令行事,莫说左盟主并未提前知会,即便是下了命令,贫尼也绝不奉行。”

泰山派掌门天门道人站起身,跟着说道:“我泰山派自祖师东灵道人创派以来,已三百余年。”

“若是五岳剑派合并,统称‘五岳派’,我泰山派岂不是就此在江湖上除名?”

“贫道奉恩师之名,执掌泰山门户,绝不能有负恩师之托。”

“泰山派三百年的基业,不能毁在贫道手上。”

“五派合并,我泰山派也不同意。”

左冷禅料到天门道人的态度,已提前安排了应对之策。

他看向一旁的玉玑子。

此人乃是天门道人的师叔。

左冷禅给他送了黄金、美妾,已将他收为己用。

玉玑子会意,站起来朗声道:“等等,五派合并,于我泰山派大有益处。”

“你怎可为了一己私欲,阻挠五派合并的大计?”

天门道人看向玉玑子,面色不愉。

“师叔,什么一己私欲?”

“若是五派合并,那从此江湖上只有‘五岳派’,哪还有泰山派?”

“我这怎么是为了一己私欲?”

大殿之中,众人见他们泰山派闹起了内讧,也不插嘴,就在一旁看热闹。

衡山派的事还没解决,这边泰山派又闹了起来。

这令狐冲,还曾是华山派弟子。

这里头的关系,还真是乱得很。

若是五岳剑派合并为一派,真能团结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