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风说道:“先前不是说好了,若是我们胜出两场,你们三人都要留下。”

“怎么输了还能还讨价还价?”

任我行看向方证大师,“老夫杀孽过重,与我女儿又有何干?”

“你要老夫留在寺中,好让江湖上得以太平。”

“盈盈不过是女流之辈,离开少林又如何,她如何能搅得江湖上不得安宁?”

方证大师说道:“任小姐曾杀害我少林俗家弟子。”

“老衲要任小姐留在寺中,并非要为门下弟子报仇。”

“老衲是见任小姐动辄伤人,不想她再多造杀业,才留她在寺中诵经,修身养性。”

“任施主既已答应了三人同在少林寺留居,又何必再三出尔反尔?”

任盈盈说道:“爹爹,我留下来照顾你。”

任我行蹙眉,“你……”

他今日答应留居少林,不过是缓兵之计。

待他情况有所好转,自会想办法离开此地。

且他现在内力不知剩下几成,这时候若是东方不败闻风追来,他难以对付。

少林寺反成了个不错的藏身之处。

任我行问道:“你留下,那冲儿呢?”

“他还能等你十年不成?”

令狐冲看一眼岳灵珊。

她因担心林平之,这会儿还在低声啜泣。

林平之半搂着她,轻拍着岳灵珊的背脊,低着头在她耳边说话,应该是在安慰她。

令狐冲收回视线,看向任盈盈。

“我若是不能带盈盈离开,就留在少林寺,陪着盈盈诵经念佛。”

余沧海闻言笑道:“令狐冲与任小姐一同留在寺中,这不妥吧。”

“当年你令狐冲身受重伤,还不忘去群玉院宿娼。”

“你们俩郎情妾意,留在这里,不会做出什么苟且之事,脏了这清净之地?”

令狐冲正色道:“方丈大师,晚辈绝不会做出任何有违寺中清规戒律的事。”

当初任盈盈带令狐冲上少林求医时,方证大师便觉得与他有缘。

想收令狐冲入少林门下,传授他《易筋经》。

当时令狐冲还念着师父、师娘的恩情,不愿改投别派,也不愿求少林寺庇护,毅然离开了少室山。

方证大师问道:“令狐少侠可是回心转意,愿归老衲门下,为‘国’字辈弟子?”

旁人闻言皆是一惊。

他们身为各派掌门,皆收到岳不群的传书,得知岳不群将令狐冲逐出华山派门墙。

可听方证大师的话,他曾经有意收令狐冲做弟子。

方证大师曾在数十年前收过两名弟子。

令狐冲若是答应了,应就是方证大师的关门弟子,多少人求之不得。

令狐冲看向岳不群。

岳不群撇开脸,不去瞧他。

这逆徒令他颜面尽失,他如何能不气?

宁中则的眼神却颇为欣慰,对着令狐冲点了点头。

她待令狐冲视如己出,逐令狐冲出师门,是不得已为之。

她没有足够的能力,护不住令狐冲。

如果冲儿能改投嵩山少林门下,宁中则也替他高兴。

令狐冲转头看向方证大师,毅然道:“方丈大师的美意,晚辈心领了。”

“晚辈自幼孤苦无依,蒙师父、师娘收入门下,将我抚养长大。”

“养育之恩,没齿难忘。”

“晚辈做了错事,自知有愧于师父、师娘,不敢再投其他门派。”

“只盼有朝一日,恩师能回心转意,让晚辈重列门墙。”

宁中则听了令狐冲的话,不禁双目含泪。

方证大师说道:“既令狐少侠心意已决,老衲也不再强留。”

“施主若要诵经礼佛,可在寺中的厢房小住。”

“任施主三人幽居后山,乃是寺中禁地,外人不得靠近,施主亦是如此。”

令狐冲看一眼任盈盈,点头应道:“好。”

任盈盈与令狐冲四目相对,心中感动。

任我行也不再强求,看向林平之道:“我们既答应留下了,可以给解药了吧?”

林平之从衣袋里摸出两个瓷瓶。

分别倒出两枚药丸,给向问天服下。

一枚是解毒的,一枚是另一种毒药。

林平之说道:“体内的毒暂时压制住了,只要不动武,便没事。”

“若是运功,会催动毒发,就没得救了。”

任我行笑道:“好啊,你是担心我们逃跑,所以又留了一手。”

林平之说道:“方才是向前辈自己说的,任教主若是君子,便与我等同流合污了。”

“任教主既非君子,在下自是要有所防备。”

虽说这三人答应了留在少林寺,但林平之可不信他们会老老实实留在这里。

方证大师菩萨心肠,指不定哪天,任我行想逃,他就着了任我行的道。

林平之当然得再留一手。

任我行的功力大不如前,向问天又不能动武,再搞定令狐冲,就不用担心他们上黑木崖找东方不败了。

林平之说道:“任前辈放心,你们留在少林寺中诵经念佛,并无用武的必要。”

“只要向前辈不催动内力,旁人也不用内力为他逼毒,便不会催动毒发。”

“此毒留在体内,不会对身体造成任何妨害,相反的,还能使向前辈百毒不侵,百病不生。”

任我行半信半疑,“当真?”

林平之笑道:“当真。”

既林平之无杀人之心,方证大师便无意出言相劝。

方证大师说道:“后生可畏,今日一事,多谢林少镖头。”

林平之微微点头,笑道:“大师客气了。”

方证大师又看向众人,说道:“此番少林有难,多谢诸位前来相助,这几日诸位都未能好好休息。”

“此事已了,诸位不如先到寺中厢房休息半日,再做打算。”

方证大师命僧人带领各位去厢房。

自己则是带着任我行三人去往后山。

岳灵珊仍是心有余悸,眼泪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掉。

她看着林平之,问道:“林大哥,你真的没事?”

林平之笑道:“真的没事。”

岳灵珊自责道:“都,都是我不好,我……”

岳灵珊越想越难过,她觉得自己像是个累赘。

若是遇上个比任我行更厉害的,林大哥又这般舍身救她,那该怎么办?

林平之安抚道:“你哪里不好了,我的珊儿是世上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