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着里,余沧海灭了林家满门的事,到刘正风金盆洗手那会儿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这次于人豪落败而归,余沧海虽将弟子召回,但也没想就此作罢。

为避免打草惊蛇,他们青城派有意找林家晦气的事,门派中人皆是守口如瓶。

余人彦的事,除了华山派,外人还不得而知。

这会儿听余沧海说起,众人才知道,林平之和余沧海还有恩怨。

余沧海本无意在这时将此事说出来,但没想到林平之会突然出现。

他估摸着这事是瞒住了,干脆自己先说出来。

林平之不惧他,脸上笑容不减,说道:“余观主误会了,在下并未伤你门下弟子。”

“只不过是怕这盗匪跑了,所以给他喂了点蒙汗药。”

前面仪琳才说罗人杰是恶人,这下林平之又说申人俊是盗匪。

余沧海若是认了,那他这当师父的,又算是什么?

余沧海怒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林平之说道:“在下又不像贵派弟子,是喜欢颠倒是非的泼皮无赖,怎会胡说呢?”

“在下是担心余观主被门下弟子蒙骗,故而亲自带着人来,找余观主当面对质。”

“正巧诸位前辈也都在,可以一同听听,来评一评孰是孰非。”

林平之走到余沧海面前,端起他桌上的茶杯。

“余观主,借您的茶水一用。”

中了蒙汗药的人,只要用水泼便能醒过来。

林平之端着茶杯,走到申人俊身侧,将茶水倒在申人俊的脸上。

申人俊刚醒来,视线还有些模糊。

隐约像是看见了他们家师父,申人俊有些不确定道:“师父?”

林平之站在一旁,朗声说道:“你不是说,青城派是名门正派,你们两个盗匪,不是青城派的弟子。”

“怎么现在又冲着余观主喊师父了?”

申人俊先前意识还有些模糊,听了林平之的话,才想起他跟吉人通去行窃,被抓到的事。

申人俊还不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见余沧海脸色阴沉,还当是为了他和吉师弟的事发怒。

申人俊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跪在余沧海面前,狡辩道:“师父,你莫要听这人胡说八道。”

林平之说道:“我胡说八道,那你倒是说说,是怎么落到我手里的?”

申人俊支支吾吾,“是……是……”

林平之问道:“是什么?”

余沧海看申人俊心虚的模样,便知自家弟子定是做了亏心事。

当着一众武林前辈的面,余沧海也不好偏私,只得问道:“人俊,到底怎么回事?”

申人俊环顾四周,发现罗人杰的尸首,被吓了一跳。

师兄怎么死了?莫非也是犯错了?

行窃的事,说什么也不能承认。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师父不会轻饶他的。

申人俊狡辩道:“师父,我与吉师弟在茶馆喝茶,这人忽然就与我们动手。”

林平之闻言笑道:“在下确实是在茶馆中遇到过此人,但并未在茶馆中与他动手。”

“他们师兄弟二人在茶馆中说,我林家的辟邪剑法平平无奇,在下无意中听到,并不恼。”

“因为余观主教给弟子的那几招,不过是尊师长青子败给我曾祖父时,凭记忆记下的剑招罢了。”

“若是见过一回,记下几个招式,就能学会辟邪剑法,那当年我曾祖父打遍黑道无敌手。”

“黑道中人,若是都如尊师那般把剑招记下,岂不是个个都能学会我林家的辟邪剑法?”

落败一事,长青子自认此事是奇耻大辱,不愿对外人说起。

林远图赢了个晚辈,也没什么好到处炫耀的。

两人都未将此事说出去,除了岳不群的师父,外人皆不知晓。

如今林平之旧事重提,余沧海见众人都看着他,有些恼羞成怒。

尤其是他让弟子练辟邪剑法的事,也被抖了出来。

他青城派有松风剑法,却还要弟子去练别人家的剑法,外人听了,会作何感想?

劳德诺看了眼余沧海,有点心虚。

他不久前在茶馆里,才跟几个师弟说过,在青城派看到他们在练辟邪剑法的事。

还有长青子落败,也是他说的。

林平之这会儿说这些,不会让他出来对质吧?

青城派中,谁不知他们师父好面子。

见师父不说话,申人俊出言反驳道:“你,你胡说八道,诋毁我派清誉,是何居心?”

林平之反驳道:“不是你与那吉师弟自己说的,‘在下山前,跟师父拆解了几招辟邪剑法。’”

“若不是在茶馆里听到了这些,我又怎会知道,你们平日在松风观里,都做了些什么?”

“常言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钻研对手的招数,这算不得什么卑劣的手段。”

林平之看向余沧海。

“至于尊师落败一事,当年尊师挑战我曾祖父时,年纪与在下相仿,不过是个小道童罢了。”

“而我曾祖父当时早已是名震江湖的大前辈。”

“若是在下今日向余观主挑战,落败是情理之中。”

“又不是余观主败给了在下,算不得什么奇耻大辱。”

“将这些事说出来,怎么就诋毁了青城派的清誉了?”

林平之又看向申人俊。

“不过你与你那吉师弟行鸡鸣狗盗之事,确实是不光彩。”

“但这是你们自甘堕落,可怨不得我。”

申人俊看了眼余沧海,仍是嘴硬狡辩道:“你,你,你胡说,什么鸡鸣狗盗,我先前不是说了,是在茶馆里被你捉住的。”

林平之说道:“是吗?那你仔细说说,在下是如何在茶馆里,把你捉住的?”

“等你说完了,我再将你的嘴堵上,让你那吉师弟进来说,看看你们的说辞是否一致。”

“若是不一致,那自是你二人在说谎了。”

林平之看向余沧海,笑着问道:“余观主,依您之见,在下说的是否在理啊?”

听林平之这么说,在座众人也都回过味来了。

难怪林平之前面说的是两个盗匪,带过来的,却只有申人俊一个。

余沧海早已怒火中烧,却不好冲着林平之撒气。

他重重一掌拍在身旁的罗汉桌上,将桌子拍成了两半。

余沧海瞪着申人俊,怒道:“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若敢有半句虚言,莫怪我不念师徒之情。”

申人俊之前根本没想过,会被林平之抓到,跟吉人通也没提前对好口供。

若是谎话说得太离谱,一定会被拆穿。

申人俊连着磕了好几个头,哭着说道:“师父,是弟子错了,弟子学艺不精,丢了师父您老人家的脸。”

“弟子的确是去了他们的分局,但是,但是弟子是想给他们一些教训。”

申人俊转头看向林平之,指着林平之骂道:“林平之,你有什么资格来找我师父讨要说法。”

“你杀了我余师弟,这笔账又如何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