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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 照射进屋内。
床上的人眉毛微微皱起，睫毛轻颤，缓缓睁开了眼。
她大脑空白了一瞬, 盯着天花板看了良久, 随即而来的是喉咙的干涩感。
“咳咳咳……”
想要喝水。
冬瑶撑起身子, 环顾，想要找到哪里有水, 水没能找到，却看到了坐在地上, 头趴在床边睡着的顾时秋。
冬瑶愣了一瞬。
她脑子有些短路, 自己不是在去白云寺的路上吗, 怎么……
冬瑶望着熟睡的人, 默默叹息, 自己都不告而别了, 她怎么还是找过来了, 是一路都跟着吗？
冬瑶有点儿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思考良久，最终还是狠下了心。
她来白云寺就是为了离开, 既然要离开, 那就断的干脆些，藕断丝连于心不忍完全没有必要。
打定主意，冬瑶轻手轻脚的下床，垫着脚尖走路，做贼似的。
将衣架上的大衣拿上，蹑手蹑脚的就要离开。
“咯吱。”拧房门的声音有些大。
冬瑶一惊, 下意识回头看, 还好，人没有醒。
冬瑶松了一口气, 欲要将门拉开，可看着趴在床边睡觉的人，又……
唉。
冬瑶折回去，将大衣披在了她身上。
披好衣服后，冬瑶转身折回门边。
“又要不告别吗？”身后传来声音。
冬瑶动作僵住。
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随后是脚步声，她能感觉到，顾时秋已经走到了身后。
冬瑶吞咽一下，鼓起勇气，回头。
“对啊，我就是要走，我还不能走了吗。”冬瑶望向她，理直气壮的说。
“不能。”顾时秋目光沉沉，带着寒意。
冬瑶对上她的眼神，愣住。
顾时秋她怎么了……
但很快，刚刚的眼神又消失不见了，恢复了以往，她目光柔和，笑容淡淡，优雅温婉，不带半分的攻击性，甚至看起来还挺好欺负的。
刚刚是看错了吗？
那样的眼神，很奇怪，很突兀，和顾时秋很不搭调。
顾时秋：“你不能现在走，你烧才刚刚退，需要休息，我发烧的时候你挺会叮嘱人的，怎么到自己身上就不行了？”
冬瑶收敛思绪，冷冷回：“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不用你操心。”
顾时秋：“你如果真的知道，就不会明知道自己身体舒服还去爬那么久的山，有什么事情重要到一定要立马处理吗。”
冬瑶不愿意再说，转身拉门就要离开。
顾时秋一步做三步，走过去，伸手，将那打开的门推了回去。
“碰”一声，门关上。
“你干嘛。”冬瑶气急。
“生病了就该好好休息。”顾时秋没甚表情的说。
冬瑶咬牙切齿：“我说过很多次了，和你没关系，我爱怎样就怎样，和你有什么关系，我不认识你，你也不认识我。”
顾时秋望向她双眼：“你真的不认识我吗。”
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冬瑶心虚的避开了视线。
而她此刻的表情，更坐实了顾时秋心中所想。
她们是认识的，哪怕没有那段记忆，顾时秋也还是很确信，她们是认识的，且不止认识那么简单。
“不认识。”冬瑶说。
“那就当是不认识，”顾时秋执拗的说，“既然不认识，我们就重新认识，我叫顾时秋，你叫什么名字。”
“我不想认识你。”
“可我想认识你。”
两人大眼瞪小眼，一时间陷入僵持中，谁也不肯退一步。
冬瑶深吸一口气，垂在两侧的手缓缓握拳：“我有喜欢的人，我有女朋友，她对我很好，我很喜欢她，不会再去喜欢别人了……”
顾时秋截断她的话：“你想说什么。”
冬瑶气结：“我想说什么不是很明显吗，我有喜欢的人，这句话，你不懂？”
顾时秋往前一步，逼近：“你喜欢的人是谁？”
冬瑶后退：“我不需要和你交代那么多，你只需要知道我有喜欢的人就可以了。”
顾时秋不断往前逼近，而冬瑶则不断后退，直到后背抵到门上，退无可退。
“你别往前了。”冬瑶喊住她。
顾时秋笑了。
这种时候，她竟然还笑，有什么可笑的。
此刻，顾时秋的压迫感太强了，让人喘不上气。
“你笑什么。”冬瑶硬着头皮，质问。
“你喜欢的人，是我对不对。”
冬瑶想要反驳，就听顾时秋又说：“又或者我换一个说法，你喜欢的人，是一个和我长的一模一样，很相似，你很难分辨清楚的人，对不对？”
冬瑶手再次握拳，紧张的吞咽了一下。
顾时秋的聪明远远超乎了冬瑶的预想。
顾时秋向来观人入微，细致到让人觉得她会读心术。
自己这破绽百出的样子，又怎么可能骗得到她。
“是又怎么样。”冬瑶懒得再说谎，更何况说谎也骗不到她，倒不如实话实说。
“看来我猜对了。”顾时秋歪头笑。
冬瑶：“……”
她刚刚说的那么肯定，还以为她确信了，整半天诈自己呢？
算了，诈就诈吧，承认了就承认了，有什么所谓。
“好了，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说了，我可以离开了吗。”冬瑶说。
“不能。”顾时秋捏起她下巴。
冬瑶被迫仰头，不适的压迫感让冬瑶想要逃离，偏前面是顾时秋后面是门，根本就逃无可逃。
直到现在，冬瑶才意识到，面前的顾时秋是不对劲的。
她很危险。
“不要惹我。”顾时秋说。
“现在是你在惹我！”冬瑶不甘示弱，回。
“那你生气了吗？”
“你觉得呢？”话落，冬瑶拍开她捏下巴的手。
顾时秋又笑了：“那很好。”
冬瑶一脸莫名的看着面前人，“我生气了，又什么好不好的。”
顾时秋目光幽幽：“因为我也生气了，一起生气，不是很好吗。”
冬瑶：“你生什么气。”
顾时秋在笑，但眼神却很冷：“你不告而别，一次两次，还问我为什么生气？”
冬瑶哑然。
“你回不去了，是不是。”顾时秋话锋一转。
“我能回去。”冬瑶皱眉反驳。
顾时秋轻笑：“可在我看来，你就是回不去了，你要是回得去，也不会这么激动的反驳我不是吗。”
冬瑶哽住，愤愤的瞪着她。
这个顾时秋怎么这么讨人烦，她不是顾时秋，她根本就和顾时秋一点都不同，顾时秋才不会这样。
顾时秋好像看穿了她的想法：“怎么，觉得我现在又不像她了？”
冬瑶闭嘴不语。
“不说话我也知道，就是不像，不过没关系，你忘了，我是演员，我很会演戏的，”
“你横竖是回不去了，我可以演的很像她，我可以装做是她，我也可以一直是她，”
“反正你也瞧不出其中区别，和我在一起和和她在一起，有什么不同吗，一样的长相，一样的声音，甚至一样的味道，昨天晚上你不就没有分清楚吗。”
昨晚……
昨晚有发生什么吗？
冬瑶脑子有些乱。
没等冬瑶想明白，顾时秋捏住她下巴，强势的，吻住她的唇。
冬瑶瞪大眼睛，没反应过来，没能第一时间推开她。
顾时秋退开一步，笑说：“你看，这不就没有分辨出来吗。”
“我并不介意当个替代品，你不也挺喜欢我这个替代品吗。”话落，顾时秋欲要再次吻她。
冬瑶猛的推开她，抬手。
“啪。”
顾时秋左脸火辣辣的疼。
冬瑶呆愣住，看了看自己举起的手，又看了看顾时秋白皙脸颊上的红手印：“对，对不起。”
她刚刚也是气上头了，她不想打她的，可是她刚刚说话真的太难听太过分了。
顾时秋摸了摸脸，笑了笑，好似没所谓。
冬瑶瞧她这样，突然觉得她……很可怕。
这种感觉突然从心底冒出来，让冬瑶没由来的一阵畏惧。
“没关系，不疼。”顾时秋摸着脸说。
冬瑶：“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顾时秋：“我想干什么，我就是想要对你好而已，只要你不走，不跑，我会比任何人都对你好，我会比你爱的那个顾时秋更爱你……”
“你闭嘴，”冬瑶蹙眉：“你不要总提她，你和她不一样，你是你，她是她，你不是谁的替代品，也没有谁可以替代她，我就是喜欢她，换谁都不行，你明不明白。”
顾时秋冷笑：“我连替代品都没资格？”
冬瑶：“你是不是疯了！”
顾时秋目光一沉，抓住她手腕：“我就是疯了，我没有告诉过你吗，我本来就是个疯子，”
“怎么，不许我提她，她那么金贵吗，我是疯子，她不是？都是顾时秋，我是疯子，她又能正常到哪里去，”
“既然来了，就别走，我这人确实疯，疯起来我怕吓着你，所以，你听话点。”
“你松开我。”冬瑶想要将手抽回。
顾时秋却越握越紧。
冬瑶：“你抓疼我了。”
顾时秋不为所动。
“松开，很疼。”冬瑶疼红了眼眶，手腕好似都要被顾时秋捏断了。
“疼？”顾时秋贴近她，眼神晦暗不明：“就是要疼，得再疼点，疼怕了，你就不敢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