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尔反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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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阙,小婇?”房门被敲响,郭姨站在门口,端来了两杯牛奶,“睡了吗?”

  屋里静谧无声,郭姨一顿,几乎掩饰不住嘴角笑意,躬身把牛奶放在地上,“那我把牛奶放在门口了,你两记得睡前喝。”

  靳思阙绷紧的神经松弛下来,湿漉漉的手从床沿滑下,悬在半空,忽而她身后一空,随之而来的脚步声又令靳思阙的心脏悬了起来。

  脚步声离开了床,出了卧室,从卧室门到起居室,再到玄关,拉开房门。

  靳思阙一愣,回手摸索着身后,想将被子捞过来遮住自己,手腕又突然被拽住。

  “嗯?”懒洋洋的一声。

  靳思阙立刻不再动作,仰高脖颈,声音掺着茫然和不安:“阿婇……”

  吕妐婇站在床边,举高俯瞰着这一幕,靳思阙眼上束着她的领带,浅灰色的,遮去了精致的眉眼,将视野的重心放在了她完美的下颚和丰满而不夸张的唇上。

  那唇微张着,露出白齿和粉舌,顺着呼吸和吞咽张阖,“阿婇?”

  吕妐婇松开靳思阙的手腕,拿起一边的牛奶,问:“渴了?”

  燥热感将靳思阙烧得滚烫:“渴。”

  吕妐婇喝下大半杯牛奶,咽喉滚动,发出液体吞咽声,靳思阙满脸通红,嘴巴也微微张大,不停舔舐干涸的唇面。

  “阿婇……”

  吕妐婇喝掉了最后一口牛奶,继而俯身,掐住靳思阙的下巴,封住她的唇。

  乳白的牛奶从唇角溢出,靳思阙吞咽不急,多余的渗出交接的唇齿,令下巴变得沾粘一片。

  “还要么?”吕妐婇问。

  “不……”

  吕妐婇笑了笑,舔去靳思阙唇角的牛奶,继而往下再往下再再往下。

  信息素已成了燎原之势。靳思阙大口的呼吸,像濒死的鱼,用尽最后的力气在挣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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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妐婇倒了一杯香槟,捞起靳思阙喂给她,然后在她额头一吻,下床去开窗通风,凉风灌进来,靳思阙双眼湿漉的看着吕妐婇,像只小狗般将视线锁定在吕妐婇身上。

  亲热过后的omega总是会对自己的alpha生出依赖情绪。

  吕妐婇走回来,自觉又吻了靳思阙一下,作为aftracare还抱了她一会。

  直到靳思阙受不了,推了几下吕妐婇,“你先去洗吧。”

  吕妐婇嗯了声,起身去浴室。

  靳思阙的目光追随她到消失,卧室空旷下来,靳思阙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她的后颈酸胀,浑身都像被碾过一般,想试着爬起来,又软塌塌的无法动弹。

  【到家了。】陈小月发来信息。

  靳思阙抓过手机,简单回复,想退出界面,目光又定格在那张照片和那一串电话号码上。

  她将照片放大,盯着上面的人思索,这是一张合照,应该是与同行的游客一起拍的,得知她过得还好,靳思阙心底安心了不少。

  靳思阙一笑,心里空落落的,或许是刚刚结束的亲密让她依赖alpha,总之,这个当下,她难以分辨出自己的情绪。

  杜孟真现在在哪里?在干什么?多年不联系,贸然打过去会不会打扰她?

  靳思阙长吁一口气。正想收起手机,目光突然一顿,她愕然,再次将照片放大,在照片边缘找到一张熟悉的脸。

  方志明……

  他怎么会在这张照片里?

  他认识杜孟真?

  靳思阙表情恍惚,一个阴影从后袭来。吕妐婇:“思阙?"

  “嗯?”靳思阙猛然转头,表情呆愣。

  “叫你好几声了,”吕妐婇冲完澡,身上还带着湿气,她狐疑看着靳思阙,alpha姣好的视力捕捉到靳思阙手机上放大的人脸上,“你在看什么?”

  “没有。”靳思阙熄灭屏幕,从床上爬起身,踩着虚浮脚步尽量保持着镇定,说,“我、我去洗洗。”

  “嗯。”吕妐婇开了黑胶唱片机,音乐舒缓流淌,看不清她背过去的眼神。

  浴室水声不断,哗啦冲去所有痕迹,靳思阙躺在浴缸里将自己沉进水里,借以隔绝那些声音。水没过浴缸边缘,哗啦淋在地板上。靳思阙一手悬在浴缸外,紧紧攥着手机。

  052:“你看到了。”

  吕妐婇喝掉杯子里剩余的香槟,将皱巴巴的床单拆掉换上新的。

  “嗯。”良久,吕妐婇才回答,“方志明。”

  052唔了声,继而不知所谓地一笑:“岂止有方志明。”

  吕妐婇一愣,拧眉思索,“什么意思?”

  052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呀呼。”

  吕妐婇:“……”

  靳思阙洗完澡吕妐婇已经沉入了梦想,她的眼底带着些许青色痕迹,应该是最近太累了,大概也有一个月得不到omega安抚落下的疲惫。

  靳思阙偏头,用毛巾擦拭着发尾,她仔细打量着吕妐婇,回想她在床上时的模样,冷漠禁欲,上床如上班,好像鱼水之乐与她来说只是一份不得不批改的文件。

  不然,自己也不会因为吕妐婇一个若有似无的笑,而乱了方寸。

  靳思阙讽刺一笑,将毛巾随手放在柜子上,手机随手一扔,她拉过被子关掉唱片机。目光盯着角落昏暗的夜灯,灯光幽然,一把将她拉进时光的漩涡里。

  “害怕就闭上眼。”吕妐婇低声道,虚罩在她身上,她根本无法进入状态,像只蚌壳般紧闭着自己。

  吕妐婇的信息素障碍症治疗初期时味道很淡,淡得几乎无法勾起她的发□□/望,而直白的挑/逗,对两人来说更加陌生。

  “算了。”吕妐婇起身,将衬衣纽扣系好,拿过卸下的袖箍带上,迅速恢复了那冷漠禁欲的模样。

  靳思阙红着脸坐起身,“抱歉……”

  吕妐婇摇头,拨动腕表看了眼时间:“我去书房,等你发情期到了我们再试试。”

  靳思阙:“……”

  她们的对话像是在进行一场生硬冷漠的谈判,靳思阙没谈过恋爱,但她见过谢莹接客,就算是金钱来往的皮肉关系,alpha也很乐意和omega玩一些临时情侣的游戏。

  甜言蜜语,柔情软话,挑逗调情。

  于吕妐婇而言几乎不可能。她像花苞一样等待绽放……吕妐婇还没碰,已经对她失去了兴趣……

  直到几天后,靳思阙找到谢莹。

  “她不行?”谢莹错愕的看着靳思阙,继而拍桌狂笑,“哈哈哈哈哈!”

  靳思阙满脸通红,笑容尴尬的将谢莹拽回座位上,“我、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咳咳咳。”谢莹憋着笑意,招手示意靳思阙靠近,“你在她面前自己那个……是个alpha都坐不住的,这样不就行了?”

  靳思阙:“……”

  “不!”靳思阙猛然摇头,从床上坐起。

  她懵懂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恍惚才明白自己做了一个梦。

  吕妐婇已经起床下楼了,房间里不见人影,只有床头一杯还算温热的白开水,靳思阙揉动眉心,拿过水杯小口抿着。

  须臾,她抬眸,目光撇向了床位的那堵墙,她笑了笑,真是想不明白,以前还是个懵懂的少女,怎么就能为了吕妐婇做到那个份上?

  没有廉耻,没有尊严,甚至没有爱和感情。

  房门被敲响,靳思阙放下水杯,听到郭姨的声音。

  “不用了,我自己来整理。”靳思阙朗声答到。

  郭姨似乎犹豫了一下,“那……行,早餐准备好了,思阙起来了就下来吃吧。”

  “好。”

  早饭后,吕妐婇回了公司,例会结束后已经上午十点,签了几份文件,忙忙碌碌至茶歇,终于有时间查看私人邮件。

  052:“你不是答应了黑莲花不再过问她以前的事吗?”

  吕妐婇没有回答,将近两个月前那封撤回的邮件再次发给了远在海外,从事信息检索的好友,托他继续为自己查一个曾用名杜孟真的华人女alpha.

  另一边,靳思阙脚伤没好,但也不想脱离期末前的排练,她赶到练功房,配小白和朱婉清训练。

  午休时,小白和朱婉清趴在垫子上小憩,她毫无睡意,站在落地窗前拿着手机输入了一串号码,犹豫许久,终于拨通。

  “方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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