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网>仙侠武侠>歧涯俱是转蓬身>第62章 孤山水帮

那古金匀用剑实在是有想法,该如何攻防,该如何蓄势,该如何一剑一剑将对手引入自己的节奏之中,他都有所考虑。

尽管长剑弘变换攻势,一开始也让他意外,但几个回合下来,古金匀还是把握住了节奏。

他在交手之间,把长剑弘往崖边赶去。这意图长剑弘和白衣也看了出来。

原本被长剑弘护在身后的白衣,此时见状也从旁策应。她足下生风,低扫高鞭,一套腿法让古金匀不得不分神去顾。

只是古金匀从不惧怕以寡敌众,真杀急了眼,人越多他砍得越顺手。但如今不同,他没想杀那两人,可长剑弘和白衣却是斗志昂扬。

几轮交手,古金匀又渐渐占了上风。

长剑弘还在勉力支撑,白衣却已经想好了退路。

她瞥了一眼下面,那些水匪都已经被打斗声吸引了过来,都聚在大堂前面的空地上,密密麻麻的,也有近百人了。

看着屋顶三人个个身手不凡,下边那些水匪也没有跑上去助阵的冲动,就都那么围着,防止被人走脱。

白衣打着打着,突然一手抓着屋檐,从南侧翻身而下。

那南侧下边是悬崖峭壁,虽说崖下有水,古金匀也有意逼他们从此下去。可当真的看到白衣跳崖,古金匀还是心头一颤,不免有些担心。

长剑弘是知道白衣不会自寻死路的,必然是有了脱身的办法,所以他也不慌张,自顾缠斗着古金匀。

却说白衣,她一手抓着屋檐悬在崖上,目光已经落到了崖壁上几处较为明显的凹凸之处。她以这些凹凸为立足之点,如雀跃莺飞般跳闪腾挪而下。

这绝壁对白衣这样的轻功来说,难度也不大,主要靠的是身体的平衡能力与四肢的爆发协调。即便是只专门练习过攀岩的人,也能做到。

古金匀见长剑弘对此并不慌张,更不多想。如今没有了白衣掣肘,他能更好地对付长剑弘了。

长剑弘的表现,在古金匀遇到过的对手里也排得上号。若真要做个对比,那还得说说罗秋冉。

罗秋冉嗜杀成性,长剑弘却行仁蹈义,这二者的区别就左右了二人的出剑。

所以长剑弘倘若对上罗秋冉,是讨不到便宜的。但其内力之充盈,剑气之凛冽,却也能立于不败之地。

这就是古金匀对长剑弘的印象,这个不错的印象可惜没遇到好时机,否则古金匀会拿出真本事,好好地和他切磋一下。

如今不行了。

如今古金匀要尽量隐藏实力,并尽快把长剑弘逼落悬崖。

这边正打着,十几个回合之后,长剑弘已经只有防守的份了。这时,忽听得马鸣如嘶,蹄踏击节。

这一声,叫屋顶打斗的二人都分神去看。

这一看,却是有人惊喜,有人懵圈。

原来是白衣从绝壁下山,又去到那津涯林中,骑了追风驹奔上山来。

追风驹高大威猛,奔行之时是没人敢去阻拦的,靠近一点但凡被蹭到了,那都得跌出个狗啃式来。

长剑弘见状是喜色盈面,当即就撇开了懵圈的古金匀,跳下屋顶越上马背那是一气呵成。

他与白衣同乘一骑,策马狂奔。那些水匪被冲得四散,更不敢靠近。

而古金匀却在屋顶之上,整个人都懵了。

他肯定是认得追风驹的,如此良马,世间少有。让他觉得懵圈的,是追风驹居然出现在此,而且竟被那对男女少年骑着。

距离他上一次见到追风驹,也还不到半月。那时在江宁县外,是马坤骑着这匹马。

思忖着,他跳下了屋顶。他知道这半月来必然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但此刻他没时间想这些了。

古金匀去到大堂里,那三个匪人如今都坐如钟磬。那些女子还都缩在一起,显然还没从那动刀动剑的场面里缓过神来。她们十一个人,身上依然凑不齐半匹布。

古金匀没有多看她们,如此香艳的场面他这几日在此遇到不少。从最初的震惊到如今的习惯,只能说人的道德底线是善变的。

身为内卫镇抚使,他是为了案件而来,所以这些水匪的所作所为他此时不想理会。

或许等找到那个渔民,有了巡检司一案的线索之后,他做回叶钧了就会处理这些烂人。

但不是现在。

刚才事情经过,那三个匪人都没有出去观看。不过门外有人总跑进来报告情况。

那人跑进来几次,几乎是出去看一眼就要来报告一次,所以大堂里那三人知道得很清楚。

那三人也知道来报告的那个人,恨不得多进来几趟,因为他那人之常情的眼神已经暴露得一览无余了。

那三个匪人正中一位,就是孤山水帮的总舵主,两侧是两个分舵主。

古金匀进到堂内,正对三人。

“三位舵主恕罪,那两个刺客骑马闯下山了。”

“无妨,我已经让人去搜查了。”总舵主大马金刀地坐着,他长得豹头环眼,颇为威严凶狠,但语气倒是温和。

他看了看两侧,问道:“二弟、三弟,这刺客你们怎么看?”

他们三人是流落江湖的亡命之徒,在这湖上相遇,抱团聚起了一伙水匪。而后便横扫鄱阳湖各方势力,打拼出了这孤山水帮。

于是三人歃血磕头,排了座次。

总舵主名为邢于慎,自然列为长兄;排第二的,名为即不思;排第三的,名为李苟。

此时听到邢于慎发问,即不思笑了笑没说话,而是朝那堆女子“嘬嘬”两声,笑得很荡漾地手舞起来,示意她们接着奏乐接着舞。

这个即不思长的很白净,脑满肠肥的模样总让初次认识他的人暗暗感慨:真是见面不如闻名啊!

女子们怯生生的,但见状也都恢复如初,该奏乐的奏乐,该跳舞的跳舞,该干嘛的干嘛。

见得即不思没有说些什么,一脸精明的李苟就笑呵呵起来,说道:“这江湖里亡命之徒不少,想必是有人看我们坐镇于此有富贵可图,都眼红了。”

说着,李苟揽过陪侍的人,那笑容就更加浪荡不羁了。

邢于慎抬眼看向古金匀,感慨道:“在我们之前,这鄱阳湖里尽是乌合之众,如今收拢起来,也没几个像古金匀这样可堪大用的。”

说着,邢于慎扫了一眼即不思和李苟,见他们都正忙着,也不再说了。

他朝古金匀摆摆手,说道:“手底下的人不知搜查得怎样了,你去盯着点吧。”

古金匀闻言,这才应了一声,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