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时长三个多小时的演唱会到了尾声,只剩下最后一首了。
这次熄灯换妆造的时间有点长,可谓是吊足了粉丝的胃口。
厉革辰也很好奇接下来会有什么样的舞台效果。
之前有舞台策划的本子递给他,他没空看,只说了一句:“让言随决定就好。”
片刻,舞台的灯亮了,灯光是白色的,又带着一丝蓝色,显得有些神秘诡谲。
舞台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水箱,大概可以容纳五至六人,里面的水很清澈,在舞台灯光的照耀下折射出绚丽的水痕。
“啊啊啊啊啊啊!!!”
粉丝不管三七二十一,看到人出场就尖叫。
【这首是什么歌,这首是什么?】
【《鱼语》!是一首纯音乐,舞台上是纯舞,说得是海洋跟人类】
【突然就想起来某国往海洋里投的东西了】
【好像都排了第三次了】
【狗比的】
【唉?是不是少了个人?】
【?言随呢】
【对哦,小随呢?】
厉革辰从灯光一开就发现不对劲了,眉头紧皱,但还是耐住性子看下去。
开头没有歌词,只有纯音乐,节奏紧凑,却莫名有一种压迫感,灯光变幻无常,打在舞者们的身上,动作开始变得有些诡异,音乐也开始变得阴森。
【帅是帅,但是这个音乐听得毛骨悚然的】
【我觉得这个可以加入我的夜跑歌单里】
【天呢,这是想表达什么?】
灯光突然灭了,诡异的音乐还在继续。
不过半分钟,灯光重新亮了起来,所有人都看到多了什么。
是言随,他在水箱里。
厉革辰心里一紧,现在是十一月份,这么冷的天言随居然还在水里泡着?!
而其他人没有想到这一层,他们则是全部都是被言随的脸跟造型吸引住了。
言随整个人都泡在水中,脸色苍白,眼尾却殷红,还画了属于鱼类的鳞片,耳朵也变成了尖耳,一袭淡蓝色的衣服,飘在水中,看起来像个水中的精灵。
下半身却是条尾巴,白色的,在灯光的照耀下,鳞片都泛着光,完全看不出是化妆化出来的,仿佛真的是一条高贵的人鱼王子。
音乐开始变得欢快起来,言随的眼神天真烂漫,在水箱里畅游,似乎置身于大海一样,自由,快乐。
“啊啊啊啊啊老婆!”
“言随!言随!言随!”
【救命啊,好好看!】
【啊啊啊啊啊好美好美,我应了】
【斯哈斯哈斯哈】
【救命,这个鱼尾是哪家的?我要买!!!】
【这个鱼尾好真实啊!】
【人鱼!疯狂截图中】
【救命,希望现场的站姐能拍多点好看的图】
【求图求图求图】
所有的灯光全部聚在言随身上,跟随着他的身影。
工作人员趁着黑暗,抓紧时间布置现场。
“呜——”
言随游上水面,仰起头,露出了纤细的脖子,别在衣领的收音器接收到来自深海的鸣声,空灵,神秘,像鲸鱼的鸣声一样。
突然,舞台上的灯光全部亮了起来,音乐变得紧凑,令人听了心脏不自觉地提起来
水箱上面有了台面,三个人站在上面,眼神充满贪婪。
人鱼友善地伸出手,希望跟人类交朋友。
而人类只是蔑视地看着他一眼,随后就踢倒了脚下的桶。
清澈的水瞬间就被留下来的液体污染了,变得很浑浊,水中的人鱼也被污水弄脏了。
人鱼害怕地往水底游,直到最后退无可退,害怕地发出悲鸣。
接触到污水的人鱼,裸露在外的皮肤开始出现裂痕,渗出血迹,他发出疼痛的尖叫,随后,苍白美丽的脸上也有了条条血痕。
绚丽夺目的尾巴不断挣扎着,过于用力,从中间出现了一条的血痕,似乎都要分裂出一双腿。
人类在上面看着自己的杰作,得意地笑着。
人鱼眼中的害怕逐渐变为仇恨,浑身是血的他,犹如地狱里的罗刹,要来索命。
他如箭一般往水面冲去,抓住其中一个人的脚就往水下拖。
很快,人类溺死在水中了,剩余的人类开始怕了,开始后退,却没想到人鱼已经分裂出双腿,爬上岸,将剩下的人类通通拖进水里溺毙。
最后,人鱼因为伤势跟脱水,死在岸上,两败俱伤。
最后一段的音乐,十分悲戚,凄凉。
现场的掌声欢呼雷动,似乎要把体育馆都要掀翻了。
“啊啊啊啊啊啊HET!HET!”
“啊啊啊啊!”
【我靠我靠我震惊得连弹幕都没有发】
【有谁录屏吗?救命!看得太入迷了】
【啊啊啊忘记录了,我去微博看看】
【应该会有直拍,现场蹲个直拍】
【呜呜呜呜这场表演也太棒了吧】
【这是在隐喻某国的排放事件吧?】
【对的对的,原曲是言随作的】
【呜呜呜呜老婆好棒,立意也好棒】
【这就是在警示我们要爱护环境,不能让热度降下去】
【不能让热度降下去!】
【不能让热度降下去!】
灯光都熄了,粉丝们激动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他们也知道这是最后一首了,纷纷喊着:“安可!安可!安可!”
这么大的声音,他们在后台肯定能听见,然而不是他们不想再上,而是他们都快要冻僵了,特别是言随,整场表演除了最后两分钟出来水,其余时间都在水里泡着。
厉革辰赶到后台时,就看到言随在哆哆嗦嗦地擦着身子,还在不停地咳嗽。
他心里憋着火气:“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正打算继续质问他,言随注意到他了,眼睛都亮了,小脸苍白,却笑得很灿烂,眼里充满期待:“怎么样?表演精彩吗?”
厉革辰心中的火突然就灭了,只剩下心疼了。
他拿过毛巾,细细地帮言随擦拭:“嗯。”
言随笑得更开心了。
厉革辰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还是忍不住地说教了一番:“这么冷的天气,下次不要再安排这种泡在水里的了。”
言随乖乖地说好,又咳了几声。
一旁一样冷得瑟瑟发抖的队友一脸可怜地看着他们在你侬我侬,又不屑地打了个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