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子青没有向学校请假,他带着伤去上了课。沈柏辉本是想让他请几天假的,但许子青认为这是小伤,没事。他去给学生上课时,同学们看到许子青头上的伤,大家纷纷开始猜测他是怎么受的伤,教室内一片哗然。
许子青敲了敲桌子,故作神秘地开口:“想知道我的伤是怎么回事吗?”
底下的同学异口同声地开口:“想!”
许子青轻咳一声,随后拿起卷子:“那就课代表把卷子发下去,讲完这个卷子再说是怎么回事。”
卷子被发下去后许子青拿着空白的卷子开始讲题,卷子虽是空白的,可许子青看一眼就知道这道题填什么,这套卷子许子青早就在脑中填好。
“来吧,看第一题,最后一排的小张来讲一下吧。”
最后一排的那个男孩站起来,他惊惶失措,连忙翻开卷子:“老师……选c。”
前排的同学转过头看向那位同学,许子青勾起唇,他拍了拍手:“这位同学答得非常好,你很有勇气,可惜这是一道填空题啊,坐下吧。”
那个男生低着头坐下,他的脸渐渐地红了起来。许子青叹了口气,他搬了把椅子,坐在一旁开始给学生讲题。
讲到一半门口突然传来咳嗽声,许子青抬起头,他刚想表达自己的不满,却发现站在门口的是教导主任,他一脸淡定,转过头来继续讲题。
教导主任敲了敲门,他直接当着大家的面开口问道:“许老师,你就坐着讲课吗?是不是应该站起来啊?”
许子青皱起眉头,他不满地看了眼教导主任,面上是难掩的烦躁:“我累了,坐一会儿不可以吗?我是带伤上班,能来已经很不错了。”
“哪有坐着课的老师?赶紧站起来啊。”
许子青叹了口气,他将手上的卷子扔在“左护法”的桌子上。讲台旁坐着两个学生,都是顽皮、上课捣乱的,许子青把二人安排到那里后,就有人说这是左右护法。
“主任啊,你影响到我讲课了,你要是对我不满意你上来讲呢?”
教导主任阴沉着脸,他指了指许子青,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只能离开。许子青拿回卷子,继续讲题。
许子青思忖片刻,他抬起头开口问道:“我坐着讲课影响你们吗?要是影响我就站着了。”
许子青不是懒,而是他已经在另一个班上了三节课,他实在是累。任课老师有人请假,空出来的课只能让许子青去上了。学生们纷纷摇头,许子青这才安心地讲课。为什么他对着教导主任有这么大的怒火呢?正是因为课是他给串的。
许子青下了这节课后连忙回到办公室,他拿起笔急急忙忙地开始写教案,王倩倩正好回到办公室,他看见许子青慌里慌张的样子,笑着开口嗲:“怎么了?慌里慌张的。”
“没写教案。”
“没事,今天应该不查吧?”
“万一查呢?真是闲的时候闲得要死,忙的时候忙得要死,我下节课还要去别的班听课,还得做笔记。”
王倩倩将手中的书放在桌子上:“我今天的课都上完了,再看个晚课就得了。”
“羡慕了。”
许子青争分夺秒地将教案写完,随后他拿着书快步走向那个教室去听课,他坐在最后排,听着那位老师讲课。
那位老师是优秀教师,许子青一直很佩服那位老师,因为她教出来的学生,考出来的分数都很好看,许子青回过头看向自己的班级,一言难尽。
他学习着那位老师的教学方式,认真地记着笔记,这节课结束后许子青记了满满两张纸,他回到办公室后盯着那两张纸,仿佛要把纸给看穿。
“看什么呢?”
“听课笔记,你要啊?”许子青抬起头看了眼王倩倩,王倩倩摇了摇头,开口拒绝:“我可不要,你这是语文笔记,我教数学的。”
还剩两节课的时间就到晚课,许子青这两节课什么都没干,他趴在桌子上,睡了个觉。
许子青醒来时晚课快开始了,他不紧不慢地收拾好东西,回到自己的班级,他坐在椅子上,等待着上课铃声响起。
他将试卷整理好,放到一边。铃声响起的那一刻,他朝着班长招了招手:“来来来,找几个人把卷子发下去。”
许子青坐在一旁监考,时不时地在教室内转一圈,当许子青走到第五圈时,他发现了两位聊天的,二人是同桌,许子青凑上前去,那好像不是聊天,而是在大家。
许子青敲了敲桌子,二人立马坐好,他发现那个小女孩的手正在流血,没有丝毫犹豫,许子青立马将二人叫出教室,他将二人带到办公室,随后准备问个清楚。
“老师!他上课总跟我说话!还把我手弄出血了。”那个女孩双眼微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那个男生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站在一边。许子青敲了敲桌子:“怎么回事啊?”
“老师她先动的手。”
那个女孩眼泪立马流了出来,她声音哽咽,尽量地再稳住自己的情绪:“不是……他总是打扰我,和我聊天。”
许子青敲了敲桌子,立马化身为判官:“你和没和她说话?”
“说了。”
许子青没有问那个小男孩,直接去问那个女孩:“他跟你说什么了?”
许子青这个问题问完,女孩蹲在地上瞬间哭了起来:“他说我家吃猪食,还骂我胖。”
许子青叹了口气,他看向那个男孩:“有什么想说的?她说的属实吗?”
“嗯,我说过。”
“老师他还偷过我的书,他说我学习不好,不如把书让给他。”
许子青又看了眼男孩,他的眼中满是厌恶。他点了点头,吊儿郎当地开口回答:“对啊,她又不学习,我拿她书怎么了?”
许子青握紧双拳:“你先出去!出去站着去。”
那个男孩走后,女孩立马对着许子青哭诉,许子青这才知道他做了多少恶心的事情。辱骂女同学、骚扰女同学,还偷东西,许子青看了眼女同学的伤口,手背被扣掉了一块肉。
许子青皱起了眉头,压下心中的怒火,轻声安慰道:“你成绩哪里不好啊?你现在的成绩能考上高中,那都手拿把掐。再说了你只是微胖,只要健康就好,你看看你长得多好看啊,不用听他胡说的。”
“老师,我不想活了……”
许子青吓了一跳,他拉住她,安慰道:“你的未来一片光明,你的作文我看了,写的特别好,以后你可以去写小说,可以去写剧本,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任何事,死了就做不成了。”
“真的吗?”
“真的,听我的,活下去好不好?好吗?答应我。”
“我……好好活着。”
许子青点了点头,他让女孩回班后,又叫来了那个男孩:“你家人的电话,告诉我。”
“我又没做错什么。”
“打电话!快点。”
他不情不愿地给家人打了通电话,许子青将电话抢过来,愤怒地开口道:“喂,孩子你领走吧,我不管了,管不了啊!这样吧,晚上放学的时候你们来我办公室一趟。”
许子青挂断电话后继续去看晚自习。晚自习结束后他留在了办公室内,他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他父母过来。许子青闭上眼睛,听着外面的脚步声。
他睁开眼,立马坐好。那个男孩带着他的爷爷奶奶过来,许子青叹了口气,语气变得好了些:“你家孩子在学习欺负别人,欺负别的小姑娘,你说我怎么管啊?管不了。”
“老师啊……可不能不管啊,这孩子学习挺好的,不能不管啊。”
许子青听到这话立马变得愤怒,他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那是学习的事吗?那是人品的事情!”
许子青和几人交流,整整说了一个多小时,最后许子青不耐烦,匆匆结束了这场聊天。他拿着东西,走下楼,外面已经下起了大雨,他撑开伞,失魂落魄地走出校门,他没想到,一个初中生能说出那种话,能做出那种事。
“子青!”沈柏辉撑着伞,朝着他走去。
许子青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冲上去,抓住沈柏辉的手:“考试,我忘去了。”
“什么考试?”
“驾照。”
沈柏辉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咱不考了,以后你去哪我带着你。”
许子青撑着伞,跟着沈柏辉回家,天空被乌云笼罩着,整个县都被乌云所遮盖。走到小区门口时,许子青抓住了沈柏辉的胳膊:“哥,我心难受。”
“怎么了?”
“我们班级有一个小女孩被欺负了,那个男孩的家长……一脸的无所谓,你说成绩和人品哪个重要呢?”
“人品啊。”
许子青叹了口气,他径直走向单元楼,沈柏辉默默地跟在他身后。许子青走上楼,打开门脱下鞋子,径直走向卧室,他躺在床上,心中总觉得有些难受。
沈柏辉走进卧室,他打开灯,看着许子青:“怎么了?”
“心难受,你说……我要是没发现那个女生被欺负,她的未来是什么样的?会不会厌学。”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你帮助了她,她的未来有无限的可能性,难道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