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这回事儿会登了报?”陆棠杏眼圆瞪,就差眼中生出两把锐利的钢刀来,架在陆觉的脖子上要他说个清楚,“你三姐确实脑袋不如你灵光,但还不至于傻到这样的份儿上由着你说谎话骗我,你怎么能和……”

  “别别别,三姐你先听我说。”陆觉看着陆棠是真急了,这才改了那玩笑的态度,扶着陆棠坐下,又拿起了报纸递给她看,“你再好好瞧瞧这报纸。”

  “报纸怎么了?白纸黑字的写的清楚着呢!”陆棠接过来,来回翻看了两遍,没瞧出其中的毛病来,“你赶紧交代,别拿这没用的话来搪塞我!”

  “我没有……”陆觉委委屈屈的瘪了瘪嘴,做出一副可怜的样子来,将报纸翻过,用手指在最上头点了点,“三姐你看。”

  “瞎三话四?”陆棠跟着念出这几个字,“这报取的名字也够怪的。”

  “你就不觉着眼熟?”陆觉提点她。

  “你这么一说……”陆棠黑亮的眼珠儿滴溜溜的转着,真是费心在想,只不过却是苦苦皱眉,不大想得起来。

  “上个月,有个从良的妓女又出山为娼了,不就是这个报纸大写特写来着?”

  “可不!”陆棠一拍巴掌,算是想起来了。当时这事儿闹得整个天津卫沸沸扬扬,还有不少人争抢着去看,可是在人们口中热热闹闹的传了一阵。

  “这报惯爱写些花边新闻,没的说成有的,有的说成没的,三姐你怎么能信它这上头乱写胡诌的话?”陆觉这回算是得了理,反倒变成了他来质问陆棠。

  “我……我……”陆棠被问的哑口无言,她也在自家下人那儿得了这报纸,凑巧正看到了这标题,当时就觉得胸口起了一团急火,烧得她恨不得立刻揪了陆觉来问个究竟,哪儿还有别的心思翻看这报纸是哪家报社出的?若是当时细细的问了下人,也不至于现在对着陆觉兴师问罪,这下倒闹得自己冤枉了人,弄巧成拙好不尴尬。“我……真是假的?”

  “自然。”陆觉重重点头,揽着他三姐的肩膀轻柔拍了两下,“我又不爱听京戏,干嘛要找个唱二黄的姑娘。”心里却偷笑着,陈卿言甭说是京戏,就是别的曲儿啊调儿的也全都在行着呢。

  “那就好,那就好。”陆棠长舒了口气,神色终于跟着轻松下来,却还是免不得要再试探的问一问:“同你一起的那个姑娘,真不是唱戏的?”

  “不是。”——连姑娘都不是。

  “你别怪三姐多嘴。”陆棠拍了拍陆觉放在自己肩膀的手,开口变得语重心长起来,“你找什么样的家中自然都不会多管,但只有一样不行,别打那下九流里找。”

  “什么?”陆觉只觉得那三个字直扎耳朵,听着难受。

  “尤其是那作艺的。”陆棠叹了口气,“三姐没有看不起他们的意思,我也知道他们是凭本事吃饭,但是婚姻大事总要讲究个门当户对,你得为陆家的脸面着想……”

  陆家什么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