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这次是她赢了, 为什么总有一种输了的感觉呢？宋佳期在心里纠结的想这个问题。
一周来都是这样，某位被全训练营叫一声梦姐的人整天对着她姐姐长姐姐短，丝毫不见当初要做姐姐的气势, 语气又甜又软，比蛋糕上的奶油还要绵软。
跟谁学的啊。
托着下巴的宋佳期目光流转，把身边人一个接一个看过去, 最后落在苏梦瑶身上。
哼。
她眯了下眼睛。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近瑶者软叽叽。
‘期崽瑶崽不和传闻坐实！在直播中堂而皇之怒目而视！背后黑幕令人心惊！’
‘哈哈哈瑶崽好可爱啊！期期瞪我？不确定，再看一眼！梦梦你看她瞪我！’
‘梦神, 苏梦瑶背后的女人, 训练营最粗的大腿！’
‘什么背后的女人！那是亲生母亲啊！’
直播间的弹幕唰唰飞过, 眼花缭乱, 今天是八月二十号, 练习生们按照节目组的安排进行直播。距离出道夜只剩六天时间, 昨天晚上播放的新一期节目里播出了她们现在排名，为了最后的出道，练习生们要利用今天最后的机会拉票。
这次直播一共开了三个直播间, 比起上次直播少了一半, 但热度却比上次直播还要高, 留下的十八人每一个都积累了大量粉丝, 各种各样的应援飞来飞去。
“准备节目了吗？当然准备啦！”苏梦瑶终于看清一条弹幕, 大声道，“我准备让颜颜给大家跳舞！”
坐在一旁的戚颜动了动眼皮。
这次直播没有主持人, 全靠大家自行发挥，三个镜头拉开距离放置好让练习生们有足够的机会进行个人才艺表演。直播开始前岑红杰还担心练习生们应付不来, 但直播开始后发现她的担心毫无道理。
这哪里是十八练习生，这是十八个戏精啊！
说学逗唱十八般武艺, 嘴巴从来没有停下过，岑红杰替直播间的观众们耳朵累。
不过从反响看，观众们丝毫不累，反而高呼着再来多来爱看。
岑红杰只好替音响老师耳朵累。
那边，苏梦瑶举起话筒，大声道：“颜颜你准备好了吗！”
戚颜利落地起身，说：“这周和大家练习新舞，可以给大家展示。”
“你也来。”戚颜把激动的苏梦瑶揪起来，然后对其他人摆手，意思大家一起。
“啊？”苏梦瑶有点心虚地说，“那我在最后面。”
池梦想了想，说：“不如我也在后面……”
宋佳期默不作声地站到池梦旁边。
“咳。”宁雨泽轻声说，“那我站在这里吧。”
她在宋佳期后面笑。
之前兴奋的积极唱歌跳舞的练习生像看到老鹰的小鸡似的一个劲往后躲。
戚颜扭头看，沉默，撸起袖子往外揪人。
见大家一直往后面站，观众好奇地问：“什么舞蹈令梦神恐惧？”
‘哈哈哈，燃燃被揪出来了，一脸生无可恋。’
‘薇薇猪满脸无辜好可爱啊！’
最后，戚颜站在首位，薛未燃华晓薇沉珠在后，池梦宋佳期苏梦瑶林听夏袁思可第三排，剩余九人第四排的站位，刚好是金字塔的排位。
除了戚颜外，大家一脸严肃。
直到音乐响起，戚颜瞬间抬眸，微冷的目光直直看向镜头，身体瞬间动作。
许多知道这首歌的粉丝怔怔地看着屏幕，有人惊呼出声，直勾勾盯着最前面的女生。
‘Your butt is mine……①’戚颜胸膛颤动，一贯冷冰冰的脸上多了与平日冰冷不同的情感。
“I\'m giving you……What you\'re about……①”
“Because I\'m bad， I\'m bad①”
十八个人动作整齐划一，许多粉丝放在喜欢练习生上的目光渐渐向前，落在最中间的人身上。训练营内公认舞蹈实力最强的练习生外套敞开，黑色运动吊带下腹肌随着她每动作呼吸颤动，每一个动作极有力量，前方的工作人员不知不觉落在她身上，有人捂着嘴巴，下意识屏住呼吸。
她及肩的短发扫过粉色外套，一半头发在脑后扎成揪，偏头时随着她的动作晃动，有些可爱，但女生压着眼睫，将她天生圆圆的眼睛压出冷酷的色彩，嘴角紧绷。
戚颜瞬间成为所有人视线的集中体，这一刻，无数人想起初舞台时，用一个舞蹈让所有人记住的女生，这一次，她再次在属于自己的领域绽放。
‘啊啊啊啊啊啊好帅啊！！！’
‘戚颜好帅！！！’
‘我知道她强！但是从没想过她这么强！！’
‘啊啊啊啊……’
‘她怎么可以又可爱又酷的！啊啊啊！’
‘大长腿腹肌小圆脸呜呜呜，好酷好酷！’
‘想坐在戚神怀里捏她婴儿肥的小圆脸~想摸戚神腹肌~(￣ ii ￣;)’
‘拔刀吧情敌！！’
满屏飘着啊啊啊的叫声，整齐的队伍中开始有人跟不上节奏主动放弃，抱着手臂站在后面笑眯眯地看着前方的发光点。
这一刻，她们只能看到这一个人。
“Just to tell you once again——Who\'s bad？①”
当戚颜食指指向镜头，露出凶狠的目光时，屏幕后许多人尖叫得差点昏过去，疯狂截图。
可爱可爱！
大厅内工作人员忍不住和练习生们一起欢呼鼓掌。戚颜后面的苏梦瑶跳起来，嗷嗷叫唤。
“颜颜好棒啊！怎么会有颜颜这么棒的女人！”
被夸奖的人保持着往前指的动作，脚下滑着太空步消失在镜头外，大家哈哈大笑。
“你家颜颜脸红了。”林听夏笑嘻嘻的说。
苏梦瑶双手握拳捧在胸前，激动得晃来晃去。
“戚神我们下次跳小跳蛙吧？”薛未燃累的坐在地上，喘息着说，“我愿以小跳蛙和戚神正面pk！”
沉珠淡淡地说：“别丢人。”
“现在已经很丢人了！”薛未燃倒在地上。
在戚神的领域，谁还不是个陪衬了！
弹幕哈哈大笑，安慰薛未燃跳的很好，已经非常棒了，你看苏梦瑶都没有说话呢！
‘戚神的水平是一万个苏梦瑶的话，燃神能有六千个苏梦瑶！’
“啊！什么！”苏梦瑶鼓起脸，凑到镜头前，强调，“我多努力啊！用尽全身力气跳了！”
弹幕真诚地给她补充：‘用尽全身力气创造表情包吧。’
苏梦瑶的粉丝冲出来，揉脸揉头，慈爱地安慰下次咱跳小跳蛙就可以了，实在不行还可以跳喜羊羊啊，你不喜欢喜羊羊了吗？
受到打击的苏梦瑶呜呜地抹眼泪，把红着脸躲在镜头外的戚颜拉回来。
“请大家多多支持我们戚颜练习生，为我们训练营舞蹈之光，舞神投票！”池梦大声道。
苏梦瑶抓着戚颜的手怼着镜头说：“一定要给颜颜投票哦！我让梦梦给大家比心！”
池梦立刻在她身后抬手比心。
戚颜俯身鞠躬，脸上红意未退，伸手把说着“什么你们竟然要看期期比心那我就去虎山行”的苏梦瑶拽回来。
够了够了，可以了。
戚神一支舞带来的反响热烈，累得满头大汗的练习生们正好坐下来休息，进行提问环节。
问题由工作人员准备，放在一个箱子里，岑姐随手抽了一张，问：“如果你可以拥有练习生中某个人的一项特质，你想拥有什么？”
“只能一个吗？”嘟比问。
岑红杰点头，“只能一个，轮流回答。”
嘟比探头看了眼，大声说：“我想拥有梦神不睡觉的超能力！”
话音刚落，左右的练习生们疯狂举手，“我也要！”
“我要我要！”
池梦不知从哪里摸了一个气锤过来，在地上“邦邦”敲，控诉道：“我睡觉！而且我每天都睡觉！”
众人视若无睹，假装耳聋。
“你要梦神的无限精力槽，那我就要梦神的超强记忆力吧。”安葵美滋滋地说，“再也不怕背歌词了！”
“啊？你有了这个记忆力要去重新读高三啊！考J大！”林听夏恨铁不成钢地对安葵说。
安葵震惊：“对耶！”
池梦手里的气锤打了个转，居高临下的瞥向其他人，看看还有谁肖想她的什么！
“我要梦神的大脑。”
“那我要梦神的美貌？”
“我要梦神的大长腿！”
“……还有能分的吗？”
池梦虚弱道：“我被分干净了，换人吧。”
是哦！可以换人！
大家如梦初醒，林听夏一个弹射起身，高高举起手：“我要像薇薇猪和蠢瑶一样多吃不胖！”
“我要宋佳期的脸啊还有池梦沉珠宁雨泽的嗓子！我要我要我都要！”安冉在原地蹬腿，她是成年人！
从这里开始事情不受控制起来，大家立刻“忘记”导演说的只能选一个，不是要这个的脸就是要别人的大眼睛……现场又搞笑又恐怖。
“欸？就我想要期神的胸吗？蛮大唔唔唔——”
华晓薇话没说完被袁思可死死捂住，在宋佳期杀人的目光中把她拖出去，听到华晓薇恐怖发言的练习生和弹幕惊恐的瞪圆眼睛，当弹幕齐刷刷开始刷黄色叹号的时候，大家的眼神不受控制的往别人脑袋下面落。
既然这样……
“都给我认真点！”岑姐举起喇叭河东狮吼，阻止大家放飞。
璐姐举着一个超大的提词板，写着：你们要当偶像！女团！偶像！！！！
苏梦瑶挠挠头，盘腿坐回去，扭头看池梦，嘿嘿一笑，凑到池梦耳边：“麻麻，薇薇猪说期期胸大，你为什么脸红？”
“邦！”
气锤一下子落在苏梦瑶头上，苏梦瑶鼓起脸颊，不服气的举手，“我要池梦手里的气锤！”
池梦“啪”将气锤丢在苏梦瑶怀里。
拿走！
“到谁了？”岑红杰假装看不到弹幕上奇怪的文字，直接点名，“香香说了吗？香香说！”
沉稳的香香将局势拉回来，淡定的说：“我要梦梦的精力。”
众人眼中的“香饽饽”梦神盘腿坐着，不动如山：“我想要期期姐姐的超能力。”
包括宋佳期在内，所有人：？
“我有超能力？”宋佳期疑惑的看向池梦。
池梦点点头，举起右手，拇指搭在食指和中指上，搓搓。
钞能力。
众人绝倒。
什么啊！
池梦理直气壮：“怎么了！我要是有期期的钞能力我为什么还要努力！J大我也不上了回家躺着去！”
岑姐眼皮一跳，梦神在说什么？整个训练营只剩下香香一个老实人了吗？！
苏梦瑶眼睛一亮，思路再次被打开：“就是就是！”
“我要梦梦的大脑颜颜的四肢和期期的钞能力！”苏梦瑶集百家之长，发出最响亮的声音。
宋佳期冷漠地说：“你想得美。”
大家：“哈哈哈！”
璐姐再次把牌子举起来。
你们要当偶像啊！！！
笑声中，唯有池梦的粉丝长吁短叹。
不愧是梦神，不愧是那个因为钞票所以选了粉色应援色的池梦！这选择有理有据，让人信服！
‘我真怕哪天梦崽说赚够钱回家躺着去了。’一个粉丝感慨。
‘不可能吧，梦崽这么上进，绝不可能轻易放弃事业的！’
‘你信卷王回家躺还是信我是秦始皇？’
‘哈哈哈！卷王永不躺平！’
‘论梦崽对大房子的执着，所以……梦崽早点跟期期结婚啊！期期的房子那——么大，躺起来多舒服呀，嘻嘻~’
岑姐看着飘过的弹幕，立刻cue宋佳期回答问题，宋佳期冷静的说：“我要梦神的厚脸皮。”
池梦震惊，“什么？！”
弹幕：“什么？！”
池梦：“我厚脸皮？”
弹幕：她脸皮厚？
“有观众想让佳期具体说一下小梦厚脸皮的例子。”岑姐说。
池梦眯着眼，目光炯炯地盯着宋佳期。宋佳期不转头，不看她，任凭炙热的目光落在脸上。
比如可以随时随地甜甜的叫她姐姐。
比如亲了她假装无事发生。
比如说喜欢她后转头笑着跟别人聊天。
比如……
宋佳期脑海中无数个场景翻涌，耳根热起来。
岑红杰问：“能给我们举个例子吗？”
宋佳期捏紧手指，想也不想：“不能。”
岑红杰一噎，左右找气锤。
池梦嘎吱把脑袋拧回去，大声道：“因为她瞎编！这是没有道理的指控！造谣！”
这次，轮到宋佳期的目光落在池梦脸上，她看着池梦泛红的脸庞，想起来很多次的时候，池梦的脸也是红彤彤的，就跟她遮不住的耳朵一样。
宋佳期当即举手，说：“嗯，我说错了，我想要的是苏梦瑶的厚脸皮。”
池梦瞬间松了口气，看吧，就说不是她。
苏梦瑶：？？？
“什么？！”轮到苏梦瑶震惊了。
池梦笑眯眯地捏捏苏梦瑶的脸，对着镜头点点头。
是有几分厚度的。
看到精彩大戏的弹幕哈哈大笑，哎呀，果然期期舍不得迫害梦崽，最后还不是我们可怜的瑶崽承担了一切！
‘呵！敢说梦崽脸皮厚，期崽回去别想好过！’
‘打地铺吧，床睡多了容易嘴硬，嘴硬就会说错话，说错话就会没老婆，没老婆我们怎么磕cp！所以为了让我们磕cp，期崽打地铺吧！’
‘哈哈哈，戚颜也边捏瑶瑶脸边点头，瑶瑶到底做了什么啊！’
‘瑶崽：终究是我为这个家’
岑红杰在跑偏的话题中面无表情，原来冷漠才是导演的归属，是人类的归属。
拉不回画风的导演微微一笑，举起喇叭：“现在所有人都回答过问题，在这些人中选出你最认可的答案，得票最高的练习生为大家表演节目！”
“我投苏梦瑶厚脸皮一票！”池梦举手说。
苏梦瑶愤怒的捏着气锤站起来，大声道：“第一！我脸皮比饺子皮都薄！第二，我要投梦梦一票！我就要她在这个小舞台狠狠的给我唱歌！”
“谁同意，谁反对？”她一挥气锤，恶狠狠地说。
林听夏跪在地上，向岑姐伸出求助的手掌，“她威胁我们！”
岑姐支持林听夏不畏气锤，温柔地问：“你选谁呢？”
林听夏缩回手，张开嘴，无声道：“池……梦……”
谁不喜欢钞能力！
“那你大声说出来啊！”安葵把丢人玩意揪回来。
“就是，不就一个气锤，你怕什么！”袁思可冷笑道，“我选池梦。”
“我选你的话可以分一半钞能力给我吗？”华晓薇探头对池梦说。
池梦立刻摇头。
“那我弃票！”华晓薇非常有立场的扬起脑袋，这时池梦将手边没拆封的薯片推过去，薯片停在华晓薇膝盖旁，她甚至没有低头，“弃票是不可能的，只能选一选梦神这样子！”
坐在华晓薇旁边的宁雨泽为她的转进如风惊叹，眼睛闪闪发亮看着华晓薇，忽然发现她最想要的是她们这种放肆的无畏。
她弯起嘴角，羡慕地看着大笑的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做的女孩们。
“这些人真的一点立场都没有。”安冉摇摇头，说，“不像我，立场两个字都不知道怎么写，我就是墙头草，我就选梦神！”
林雨欣和安冉击掌。
坐在星火练习生身边的周思洋轻声说：“……我本来就想选池梦。”
“行行行，你们说得都有道理，我投梦神一票！”嘟比摇摇头，拧头看袁一心，袁一心举手扣在脑袋上，比心。
弹幕上捕梦网激动的滚来滚去，为池梦在训练营受欢迎开心。
被一致选择的梦神优雅地起身，提着裙摆给大家行礼，不忘谦虚一下：“理智上我想看瑶崽跳小跳蛙，感情上我想听期期唱歌看期期跳舞，但大家选了我，我就只能自己上了。”
“您太谦虚了！”宋佳期拍着手说，“梦神最近学了什么歌给大家展示吧。”
“学了不少老歌，《爱江山更爱美人》《潇洒走一回》《笑红尘》……”池梦掰手指头数歌名时，听到岑姐的叹气声。
梦神警惕的抬眸，“我怀疑岑姐腹议我学歌进度慢。”
岑姐觉得她可太无辜了，她哪敢说梦神进度慢！岑姐为自己的清白发声，说：“你不要太敏感哦，梦神。”
“一想到马上就要决赛了我当然敏感啦，所以请给我投票！”池梦笑着起身，接过麦克风，站在镜头前，笑容清澈明媚。
“这首歌是我二公时学的歌曲，现在终于能够唱给大家听了！”
池梦看起来很开心，还有些紧张，她舔了下嘴角，对音响老师点点头。
音响老师歪了下头，想起来，这首歌是二公时池梦准备的个人舞台歌曲，只不过当她真的被选为最佳时反而唱了另一首歌。
镜头落在池梦身上，笑得漂亮的女生看着前方，温柔地说：“我们一起加油吧。”
沉浸在池梦笑容中的弹幕久久无法回神，直到她开始唱歌，温暖明朗的歌声直击心脏：“人都应该有梦，有梦就别怕痛。②”
经过舞台锤炼后自然而熟练的女生一边晃动着身体一边唱歌，谁都能看到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自信和愉悦，亮晶晶的眼睛装满阳光，照亮每个愿意注视她的人。
“我决定我想去哪里，往天堂要跳过地狱也不恐惧……淋雨一直走，是一颗宝石就应该闪烁②”
“人都应该有梦，有梦就别怕痛……”
练习生们举起双手，在池梦的歌声中挥舞手臂，跟着她的声音一起唱……只有一个人安静地坐着，单手托着脸颊，低着头笑。她弯着嘴角，轻轻眨了下眼睛，掩去眸中水汽。
亲爱的池梦同学，宋佳期听到了。
很早之前，她就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