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缘洛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般尴尬。

  他刚才干了什么——?

  亲了库洛洛。

  而且还是嘴角!得亏是没亲到唇,不然那更尴尬。

  夏油缘洛全身僵硬的退回了前倾的身体坐回位置,扯了扯嘴角勉强露出一个笑容,说道:“我不是故意的,刚才那个是意外……你信吗?”

  库洛洛不是笨蛋,相反,他很聪明,自从夏油缘洛在并盛租了一套新房子并给他留了一间房后,他在并盛住的次数不少,因此见过家里的三个小孩讨要晚安吻的画面。所以他猜到了夏油缘洛刚才突然亲吻他的举动是条件反射。

  但是那个轻柔的吻还是给他的心带来了一丝触动。

  他对夏油缘洛到底是什么感情呢,同伴?好友?半身?还是……已经超出了这部分,是爱吗?

  库洛洛难得也陷入了迷茫,不过他的迷茫从来都是不显露于表面,别人很难看出。

  他需要时间想一想。

  “嗯,你想亲也没关系,我不介意。”库洛洛微笑的回道。

  那股刚才在慌乱中用力压住的热度再也按耐不住升上了脑袋,夏油缘洛的脸顿时整个红成了一片,头顶都开始冒烟了。

  “不、不是,什么叫我想亲!我没有想亲你!”

  一直很冷静的夏油缘洛也有绷不住的时候,眼睛都快乱成蚊烟香了。

  库洛洛挑了下眉。

  缘落的这个反应……

  接下来,两人都陷入了各自的深思。

  只有一旁的餐厅经理捂着嘴,激动得脸和夏油缘洛红的差不多。

  这是什么?磕一下!

  这是什么?再磕一下!

  腹黑温柔总裁攻和单纯迟钝助手受,太香了!

  或者木头直男助手攻和心机霸总受也很香!无差党狠狠爱了。

  灵感控制不住涌上,短短时间餐厅经理已经脑补了两万字小作文,并决定回去写下发布到账号上。

  原来餐厅经理还是个网文写手,粉丝有小几万,算是个大大了。

  吃过下午茶,两人转上二楼,准备看看斯帕纳制作的咒具。

  有长得像渔网的,贴在A字架上的海报写着它能捕捉三级以下的咒灵。

  还有长得像吹风机的,实际上作用却类似吸尘器,一时不知道是吹风机出了轨还是吸尘机劈了腿x

  各种咒具琳琅满目,就是外观上看起来都挺朴素的,总能找到日常生活中相似的物品。

  逛完二楼,库洛洛和夏油缘洛这回打算离开了。

  库洛洛开车,夏油缘洛坐在副驾上,从口袋里拿出斯帕纳的名片,照着上面的联系方式加了个好友,发了个“hi~^_^”,然后关掉手机,撑着脑袋看向旁边的车窗,透过窗户往外看去,车里的气氛莫名显得有些窘迫。

  夏油缘洛满脑子都是自己刚才做的蠢事,恨不得当场失忆,顺便让库洛洛也失忆。

  库洛洛则是一脸淡定,比起夏油缘洛起起伏伏的宛如坐过山车的心理状态,他平稳的仿若一条直线。

  哎,缘洛还是太年轻了~

  车辆一直驶入幻影公司的地下停车场,两人乘坐负一层的电梯往二十五楼升。

  全程相顾无言。

  因为这个点并不是下班时间,是以坐电梯的人很少,两人都没有遇到第三个乘客加入——不,还是有的。

  只是人家在看见公司里的两个核心人物谁也不说话,其中一位(夏油缘洛)脸上的表情有些阴沉,以为他们是闹矛盾了,压根不敢上,慌忙缩回走进去的一只脚,打哈哈说“走错了走错了”,然后笑容僵硬的看着电梯轿门关上,这才松了口气。

  艾玛,总裁和组长这是怎么了,闹矛盾了?不会吧。

  因为夏油缘洛年龄过于年轻,而且一来就是核心项目的组长,不少人嘀咕夏油缘洛走了关系,心里直冒酸泡。

  后来见夏油缘洛的工作能力确实挺强,大多数人都看开了。但仍有一部分人忿忿不平,认为让他们上他们也行,万恶的关系户。

  公司里的流言蜚语传过一阵,最恶劣的时候还有不知道从哪流出的所谓小道消息,称夏油缘洛和总裁有不正当关系。

  后来没过几天,就有人辞职了。

  大家私底下对‘口供’一合计,这个相当恶劣的流言源头很大概率就是那人,于是他们明白了,有些话你可以说,但别摆在明面。有些话你最好别说,说了就别怪人给你穿小鞋。

  原来总裁也不是放任不管,而是流言的程度没有到需要他出手的地步。

  公司部分女员工直呼总裁太霸道了,她好爱!

  还有部分人经此事后觉得总裁x组长这对cp好磕死了,不过她们圈地自萌,从不舞到正主面前,都是私底下偷摸着磕。

  乘电梯一路上到二十五层,库洛洛和夏油缘洛的办公室是分开的,毕竟没有哪个总裁会和员工是在一个办公室里工作,又不是小公司,资金预算不够,没那么多房间。

  幻影公司如今好歹是大公司了,不差房间。但因为两人关系好,一般还是在一个房间里工作,有时还能聊聊天。

  不过今天嘛……

  尴尬到无地自容的夏油缘洛径直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啪地把门关上,接着蹲下,捂着滚烫的脸觉得他完了,他会不会被团长暗杀。

  库洛洛想叫夏油缘洛的嘴张了一半后合上,算了,让小家伙自己降降温吧。

  另一边。

  严胜把鬼舞辻无惨送走后就找了个借口溜回家。反正下车时老师还要点名,多出来一个人的事就瞒不住了。

  虎杖悠仁则今天一天都玩的很开心。

  虎杖倭助到了最后也没发现自家小孙子曾跑出过家门,因为严胜在中午之前就回来了,他有家里的钥匙,老人家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当时又在厨房炖汤,根本没注意到有人开门。

  羂索则是在下午四点整准时回来的,回来时手上还拎着菜。

  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羂索已经是正经妈妈的形状了……咳。

  虎杖的一家今天也是夫妻和睦、兄友弟恭——

  “兄长,无惨呢?”

  面对缘一的问题,严胜偏过脸假装没听见。

  缘一捏紧了拳头。

  虽然前世活了八十岁,缘一从刚生下来时也带着八十岁的沉稳,但随着岁数的增长,缘一越活越过去,换句话说:变年轻了。

  身体上的年轻也容易影响人的思想、行为,好比现在的缘一,他的眼眶唰的一下就红了。

  “兄长,你怎么可以这么做。”

  一抽一抽的,真可怜。

  严胜猛地转回头,看着默默流泪的缘一瞳孔地震,而后惊慌不已。

  “缘、缘一?你哭什么?”

  缘一这会委屈极了。

  他想到前世严胜背叛鬼杀队,杀死了曾效忠的家主,用来向鬼舞辻无惨投诚。

  后来的鬼杀队成员把所有错都推到他身上,还要求他切腹自尽,因为他和严胜是亲兄弟,所以严胜造下的孽也应由他偿还。

  缘一第一反应是不可能,直到确认了凶手的确是严胜,他枯坐了一夜,第二天亲自上门,跪在时年八岁的小主公面前,准备切腹自尽,却被小主公拦下。

  【“你若是死了,还有谁能对付鬼王呢?让鬼王逃走不是你的错,你尽力了。严胜叛逃投敌……那是他的选择,与你无关。如果你实在愧疚,就努力斩杀鬼王吧,你的生命不该浪费在这种小事上。”】

  父亲被杀怎会是小事,小主公不过是安慰缘一。

  对缘一来说,曾经并肩作战的兄长投奔敌人,对他的心造成了很严重的打击,这种割裂感令缘一感到痛苦,就像多年前他回到家,发现怀孕的妻子躺在血泊中,被鬼杀死的绝望和愤怒一样,随后是阵阵悲哀。

  “兄长,你不该放走鬼王。”缘一叹了声息,再不言一语。

  *

  一座深山老林。

  “呸呸呸!”鬼舞辻无惨满嘴血的吐出一块肉,捂着自己的喉咙满脸震惊。

  他的面前是一具人类尸体,该尸体是名叫里梅的那位今早在发明展见过的白发少年带来的,就是喂给鬼舞辻无惨吃的。

  白发少年似乎认识、或者说知道鬼舞辻无惨是个什么东西。

  “怎么?”里梅见无惨把肉吐了出来,皱了下眉。

  鬼舞辻无惨愣在原地没有说话,过了会,埋下头一声不吭的又咬了块肉。

  强忍着恶心这回终于咽下了肚子,不等无惨松口气,胃部一阵翻腾,他yue的一声呕了出来。

  红肉带着粘稠的胃液滚落在地上,鬼舞辻无惨不得不承认他吃不下人肉了。

  这一现实把鬼王冲击得面色发青。

  吃不下人肉他还怎么转化为能量?没有能量他怎么使用血鬼术?

  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原先诱人的人肉香味此刻也逐渐转变成浓烈的腥臭味,鬼舞辻无惨脸色骤变,屏住呼吸往后退了好几米远,才感到好些。

  “#¥#!@#(精灵吃不了肉的)”花御说。

  胡说!在虎杖家时那些小炒肉他还不是能吃?鬼舞辻无惨恼羞成怒的想要反驳,但他还记得自己在花御面前的身份,忍了下来。

  和羂索同为千年前的人物,里梅自然知晓鬼舞辻无惨的存在,他还知道羂索试图复活鬼舞辻无惨。现在看来鬼舞辻无惨是成功复活了,但功能上出了点问题。

  对鬼王失望的里梅不在关注鬼舞辻无惨,而是把注意力放在花御身上。

  “过几天那两人分开,我们就去袭击抓走漏瑚和陀艮的库洛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