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苏叶先是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回房关了窗帘,打开空调,然后窝在床上刷手机。

  开开心心刷短视频,一会笑得床上打滚,一会又抹眼泪哭唧唧,情绪那是相当的起起伏伏。

  玩得不亦乐乎,一看时间,半夜十一点了,是时候睡觉了,明天还得起个大早去剧组。

  苏叶放下手机,关了灯酝酿睡意。

  一分钟后,翻身起来,摸到手机,点进和沈轻雾的聊天界面。

  嗯……

  怎么突然想看看沈轻雾有没有给自己发消息了?

  奇怪。

  沈轻雾自然没给她发消息,聊天记录还是很久之前的内容,就那嗯来嗯去,下来又下来的聊天记录,实在没什么好看的。

  苏叶点进沈轻雾朋友圈,什么也没有,空白一片。

  这狗女人是没有朋友圈呢,还是说把自己屏蔽了。

  苏叶将手机丢一边,不想再想关于沈轻雾的事情了,但没一会又捡起手机,反反复复,一会把手机丢一边,一会又将手机捡回来。

  犹犹豫豫,半小时后,她给沈轻雾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苏叶:【在干嘛呢。】

  发完又后悔起来,给她发消息做什么,要不然撤回得了。

  可还没等她点撤回,手机“叮”了一声。

  沈轻雾:【嗯。】

  嗯?

  苏叶桃花眼微微眯起,以前嗯也就算了,现在还嗯,她到底看消息没,问她在干嘛她回个嗯字,那不是文不对题吗,敷衍也不带这么敷衍的。

  嗯个屁,滚蛋。

  苏叶恼火地将手机往床上一砸,手机弹了几个来回才落下,还好床垫够软,不然这手机都得报废。

  不行,不能就这样,苏叶又把手机拿了起来

  【你嗯什么嗯。】

  【整得我好像多乐意给你发消息似的。】

  【呸。】

  【我那是误发的。】

  沈轻雾:【别吵,在忙。】

  苏叶小手握成拳,胸口起伏不定,头发都快竖起来了,显然气得不轻。

  好,好的很,以后可不会再给这狗女人发消息了,谁发谁是狗。

  “叮铃铃。”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苏叶拿起手机,看到来电显示后,眉心微蹙,是沈轻雾。

  给她发消息她不耐烦,怎么还回个电话过来了。

  苏叶接起电话,好听清灵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说吧,什么事。”

  苏叶一阵沉默:“你不是说在忙吗。”

  “所以,”沈轻雾笑:“你是想要查岗吗?”

  苏叶再次一阵沉默,然后将电话挂了。

  搞什么,苏叶撇撇嘴,有点小不爽,谁查岗了,咱两什么关系,还能用上查岗这两词。

  一分钟后,苏叶收到了沈轻雾发来的一个视频,视频里,会议室灯光明亮,长形会议桌旁坐满了人,镜头转回,落在沈轻雾温婉的面庞上。

  她对着镜头说:“在开会,都是工作上的伙伴,和他们没有亲密举动,这里也没有乱七八糟的人。”

  苏叶懵了片刻。

  不是,她拍个视频说这些干什么,真当自己在查岗了,谁关心她在干什么了,自己和她是那种查岗的关系吗,搞得像是小情侣一样。

  莫名其妙。

  苏叶飞快打字:【你有病吧。】

  沈轻雾:【嗯。】

  苏叶:【你嗯个屁。】

  沈轻雾:【嗯。】

  苏叶气笑了,这辈子都不想再和沈轻雾发消息了,虽然之前她也说过再和沈轻雾发消息就是狗……

  漆黑的房间,只有微弱的手机屏幕在闪着亮光,苏叶将这最后的亮光也按黑,房间彻底陷入黑暗。

  苏叶平躺在床上,双手枕着头,发呆中。

  这都半夜十一点了,她怎么还在开会加班,这么忙的吗,还真是爱赚钱,都赚不够的。

  苏叶切了一声,继续发呆,然后发呆发着发着,无意识呢喃了一句:“沈轻雾……”

  刚念出这名字,苏叶就用手直接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

  想什么呢,想她做什么,不要想了。

  苏叶晃了晃脑袋,试图将沈轻雾从脑子里甩出去。

  最近真的有点不对劲了,以前虽说是讨厌沈轻雾,现在这份讨厌当然也没有改变,可是明显有点不对劲了,哪有讨厌一个人还总是想到那人的道理。

  该不会真被沈轻雾下什么巫术降头了吧。

  睡不着的苏叶又一次把手机摸了出来,这次倒不是想要联系沈轻雾,而是点进搜索界面,输入“巫术”“降头”这一类的关键词。

  原来这些东西不存在啊……

  又点进了沈轻雾刚刚发来的那个视频,视频里先是会议室绕一圈,镜头最后转到人脸上。

  无美颜无滤镜,角度还挺死亡视角的,可尽管这样,也半分没掩其风华。

  墨黑长发由玉簪固定盘起,肌肤如雪,睫毛黑长,模样清雅婉约,处处都可书写成完美,是毫无攻击性的完美。

  听着视频里“报备”的声音,苏叶的嘴角,在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咧开了,那嘴角都快咧到太阳穴了。

  视频快要结束,她又将进度条划到前面,再看一遍。

  看完一遍又一遍。

  也不知道重复看了多少次,等到苏叶回神之际,一看时间已经半夜一点多了。

  她慌忙丢下手机,睡觉睡觉,真得睡了再不睡明天该起不来了。

  入梦,她好似回到了上一世。

  回到了她被赶出沈家那天,她收拾行李,发现也没什么行李可收拾,来这里时什么都没带,走时自然也不需要带走任何东西。

  她好像总这样,幼时在孤儿院长大,被这人领养又被弃养,被那人领养又被弃养。

  好不容易找到家了,结果好似也没什么不同。

  她融不入任何家庭,索性孑然一身,不再抱有期待。

  苏叶临出门之际,回头,最后看一眼这奢华但和她没任何关系的屋子,伤感之际,恰好同从二楼下来,扶着楼梯扶手的沈轻雾对上了视线。

  沈轻雾一袭白色旗袍,身形窈窕,手间捻着佛珠,如天神下凡俯视她这蝼蚁不如的存在。

  苏叶冷哼一声,扬长而去。

  那时,她以为,她这辈子都不会再和沈轻雾以及沈家又任何牵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