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网>古代言情>阉臣当道【完结】>第149章 长宁

  不多时,孟实便结束了和掌柜的交谈,带着厨房准备好的吃食去了童怜的寝房。

  孟实将手中餐点一一摆好,说:“魏少爷,用膳了。”

  童怜使用“魏朝”这个名字都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在那会儿更没有人会唤他少爷。虽说他也知道孟实那是在叫自己,但是却还是有一瞬的恍神。他很快收敛了心绪,在桌案边坐了下来。

  不多时,孟实便结束了和掌柜的交谈,带着厨房准备好的吃食去了童怜的寝房。

  孟实将手中餐点一一摆好,说:“魏少爷,用膳了。”

  童怜使用“魏朝”这个名字都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在那会儿更没有人会唤他少爷。虽说他也知道孟实那是在叫自己,但是却还是有一瞬的恍神。他很快收敛了心绪,在桌案边坐下:“你与掌柜聊了些什么?”

  “你上去前没听见么?”孟实故意道。只是他没想到的是,童怜缓缓摇了摇头,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轻笑道:“那会儿我们离得远了,我什么也没听见。”

  孟实只以为童怜是在说自己那会儿说他的坏话,尴尬地清了清嗓,小声道:“这儿原本是个义庄,周边城镇的尸体都会往这儿搬,只是大抵三四年前,义庄却是突然没了人。”

  “没了人?什么意思。”童怜闻言微微皱眉。虽说孟实已经将饭食全部布好,但是两人却都没有轻举妄动,甚至将手伸向了从马车上带下来的行囊,从里面摸了两张饼子出来吃。

  孟实接过干粮咬了一口,继而有些口齿不清道:“人和尸体全不见了。”

  “有人偷走的?”童怜疑惑道,“是负责看守义庄的人监守自盗,还是……”

  “不知道。这儿本就偏,一连四五日都不一定能见着活人,等第二次再有人将尸体运来的时候,才发现不光是尸体,就连义庄都被毁了大半。”

  童怜眉头紧锁,三四年前他已经彻底坐稳了掌印之位,若是确有此事不管怎么说都不可能无一人上奏。他仔细回忆着当年所看过的各种卷宗奏折,可无论如何也无法从脑海中将此事翻出个前因后果。

  见状,孟实起身拿过一个水囊,将嘴里的饼子勉强咽下,说:“你可别忘了,之前这儿县令是谁。这么大的事儿他怎么敢往上报?就不怕自己也成了这义庄中的一具尸体么。”

  想起吕津口中的刘伟才,童怜沉下心思:“既然这里处于三镇中央,那只能说明其他两个县令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孟实点头,问:“既然如此,童大人可要也去另外俩镇子上转转?”

  “为什么要去?现在当政的又不是我。”童怜答得坦然,语气中甚至还带着几分理所应当。他勉强吃下半个饼子,将它往桌上一放便不愿再去碰了,“我上来时店小二一直想让我们换家客栈居住,话里话外皆是掌柜尚有些不得而知的事儿,未曾告知我们,对此孟先生有何想法。”

  孟实不信童怜是在店小二多次出声警告时才发觉这家客栈不对劲的,只是他现在才提醒自己,甚至还“贴心”的询问自己的意见,显然是心中已经有了打算。

  他叹了口气,无奈道:“听凭大人吩咐差遣。”

  这答案也算是在童怜的意料之中了,他轻笑一声:“既然如此孟先生便早些休息吧。”

  看着童怜离去的背影,孟实突然有种自己误上贼船的感觉——虽然这种感觉已经存在了不知多久,但是这一次却是分外强烈。

  以至于躺在床榻上时,孟实都忍不住思考,之前自己亲口说过的“有朝一日会无条件帮助童怜一次”的承诺,是否下得有些太过轻易草率了。

  客栈之外是更夫的打更声,震得孟实心烦意乱。只是想着童怜离开时的吩咐,他不得不闭上双眼,假装自己已经进入了沉睡。

  意识迷迷糊糊地,孟实分不清过去了多久,亦不知道房间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只隐约感觉自己像是被什么人绑了起来,甚至被旁人抬着走下了楼梯。

  他努力地想要睁开眼,但最终却只是徒劳。

  不知过了多久,抬着他们的人像是终于到了地方,将他放了下来,继而又朝着他泼了一盆冷水。

  孟实被冻得一激灵,竟然是就这么醒了。他甚至来不及分辨自己在什么地方,下意识朝自己的身侧看去,只见自己旁边被五花大绑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在旁边寝房睡着的童怜。

  此时的童怜身上的衣衫已经被冷水打湿,眉头紧锁,面上沾着不少水滴,若是硬要说出还有哪儿是没事的,恐怕也就只有还在脸上的易容了吧。

  “魏朝?魏朝醒醒!”

  他的声音并没有叫醒童怜,却是唤来了围着他们的那群男子。听见阵阵笑声,孟实不禁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赫然发现其中为首的竟然是他在客栈厨房内瞧见的厨子!

  “你们是谁……”孟实眉间紧锁,视线来来回回将围着他们的人打量了个边。

  “你们没必要知道。”为首那人冷哼一声,从身后取下一把长剑,出鞘后抵在孟实胸口,“在此之前,或许是你们应当回答我,你们为什么会到我们镇上。”

  孟实低头看了眼距离自己胸膛不过一指的剑尖,语气不变:“我们只是路过。”

  为首那人显然不相信孟实的说辞,他冷哼一声直接将那一指距离缩为零,然后又问:“你们是谁,来我们镇上到底是为什么。”

  “当朝掌印太监,童怜。”方才还昏迷着的童怜不知何时醒了,他以手撑地努力让自己坐直了身子。

  孟实显然是没想到童怜会自爆姓名,要知道谎称朝堂命官可是死罪,而此时的童怜应该还在上京城的童府呢!

  他一个劲儿地朝童怜打眼神,希望他能将出口的话再三思酌过再说出来,只是童怜却好像完全不知孟实的良苦用心,继续补充道:“或者说,魏朝。镇北侯的‘魏朝’。”

  此话一出,别说是孟实就连围着他们的那帮男子也是大吃一惊。一人像是忍不住一般,开口大吼:“你胡说!镇北侯府早已在熹平十二年便已经被尽数斩首了,又如何还会有人活着!”

  “因为当今圣上。”童怜此时整个人都在颤抖。渠湳接近江南,相较于上京的冷便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感受,他的身子虽说比之前好了许多,但是依旧体弱,若是现在再被风一吹,明日必染风寒不可!

  只是现在哪怕自己有丝毫颤抖,也会在这些人面前露怯,他们本就不相信自己的说辞,若是继续发抖又怎么可能相信他是镇北侯的子嗣?所以,他必须撑住!

  童怜死死咬住牙关,不让自己展现出丝毫颤抖,深吸一口气继而道:“当年斩首令下了之后,父亲……父亲、主母还有兄姊们一个个在我面前倒下,原本是要到我了,可先帝却因先皇后孕有当今圣上,继而大赦天下,我与阿娘也才躲过一劫。”

  与魏元承有亲缘的人皆死于当年刽子手的长刀之下,就算童怜不是嫡出血脉又如何,面前这些人,抑或者说当年长宁军的旧部依旧只能听命于自己——只要他们还认为自己是长宁军。只是,唯一让自己有所不满的,恐怕便是唤魏元承“父亲”了。

  长宁军现任首领有些不可思议,他对魏元承并无好感,但是却是忠诚与老镇北侯的。只是当年他进入长宁军时,老镇北侯便已经退下颐养天年,还将长宁军的军权归还于景帝。

  童怜所说的那些,对他们而言无异于一个重磅炸弹。

  熹平十二年是长宁军过得最艰难的一年,镇北侯魏元承与夔王一并谋反,谋逆造反之前甚至还给长宁军传了消息。长宁军虽已经归属军部,可毕竟曾经是镇北侯府的私用部队,乍一下收到前任主子的消息,而且还是如此大逆不道的消息,新任管辖将军心中的震惊可想而知。

  管辖将军思虑再三最终决定不予上报,但同样不会对魏元承给予任何支援,全然当做对老镇北侯上交军权时所言的交代。只是谁能想到便是这一份最后的、对镇北侯府的忠心,竟然使得长宁军最后支离破碎。

  因此一遭军队对长宁军忌惮更甚,以至于后来三番两次下令分解长宁军,不光不允许他们上第一战线,甚至从不将新兵分给他们。一直到长宁二年间,现在的这批长宁军老兵终于被带出去打了一次防守战役,只是经年未曾上上战场,一时疏忽竟吃了个大亏。等军部的士兵离开时,便直接将他们这些伤残人士落下了。

  看着那群男子似乎是在回忆往昔,孟实不由想起童怜先前把握十足地那一句“早些歇息”。他凑到童怜耳边轻声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那家客栈是长宁军的人所开的?”

  童怜的呼吸逐渐变得沉重,在听见孟实的声音时,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他自己并没有听见,一直等到孟实又重复了一边,然后才回道:“不……不只是客栈。整个城镇的人,应该……应该都是长宁军的人。”

  童怜努力整理着他的思绪:“客栈里面,有一些东西应该……应该是以前,以前镇北侯里的。而且……客栈牌匾,所刻的字,应该是老……老镇北侯所写。”

  童怜觉得自己的脑袋越来越重,勉强皱眉大声道:“你们考虑得如何了。是归,还是……”他并未将后半句话说完,整个人便往侧边一倒,再然后的事情便实在记不清了。

  小少爷骤然倒下,将原本还在忆往昔的长宁军旧部吓了一跳,甚至不等孟实开口与他们说童怜的情况,先前那个“扮演”掌柜的人,便突然冲了上来。他三两下解开绑着童怜手腕的绳子,将二指探上了童怜的脉搏。

  那人眉头紧锁,神色严肃,可好半晌都不曾开口吐出一个字。

  终于同样被绑着,甚至因为他冲上来而被推开的孟实忍不住了:“他怎么样了?”孟实不敢想,若是自己将童怜带出上京,却又没有将人原原本本地带回去,自己回上京后会面对多少人的追杀斥责。

  “小少爷身子太弱了,而且这脉象……很奇怪。”

  见掌柜思考了半晌最终却只说出了这么个答案,孟实觉得还不如他们给自己松绑了,然后让自己来给童怜诊脉呢。他不禁开口:“不管脉象怎么样,你们就不能先给我们解绑了,让我们去换件干净的衣裳么!”

  “他可以,但你不行。”为首那人丝毫没忘自己的剑尖还抵在孟实的胸膛上,闻言甚至还将剑尖往里头送了一点儿。

  感觉到自己胸口处传来的疼痛,孟实低头这才发现在自己被推开的那会儿,这一小截剑尖竟然也跟了过来!孟实觉得自己简直要被气笑了,也不顾自己的小命还被长宁军的人握在手里,径直站了起来,一步一步朝拿剑那人走去。

  长宁军的人毕竟也是士兵,自然不可能真的让普通人在自己这儿流血,看着孟实一副英勇就义,即将赴死的大意凌然,最终还是将剑收了回去,咽下一口唾沫左顾而言他道:“苍布,你找两个人一起,带小少爷回去吧。”

  苍布,也就是先前扮演掌柜的那个人点了点头,将童怜身上其余绳子解开,继而又对着人群点了两下,吩咐道:“你们俩去抓点退热的药,然后来客栈寻我吧。”

  孟实朝苍布手所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结果竟然瞧见了先前颤颤巍巍提醒他们尽早离开的店小二。

  孟实的嘴角不禁抽了抽,回想着他们自入店之后店小二的一系列反应,孟实竟然不知是否应该感慨称赞他们身为士兵,却有如此精湛的演技。

  最终他却只是谈了口气,开始与为首那人开始谈判——没办法,原本应当负责这件事的人已经病倒晕了过去,他们此行又没有带别人,只能让他这个与长宁军无甚关系,甚至曾经效命于皇室暗卫的人负责商谈了。

  只是他显然高估了自己,自童怜离开之后,剩下的那些长宁军旧部就好像是被什么封印了一般,不管孟实和他们说什么,他们都是一副绝不开口的模样,而且一如之前的不肯给他松绑。

  若不是面前的这群人尚且还有呼吸,会找人轮番看守他,孟实甚至会觉得自己面对的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一个个雕刻精湛的木头了。

  虽说这次风寒来得急,但是好在下药及时,并没有演变成之前那边过分危急的状况。童怜睡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白天,他努力撑起自己的身子,虽然还有些晕眩,但是也算是在忍受范围之内。

  整个房间都是一股子无法描述的药草气,他微微低头,这才发现自己的衣衫已经被全部换过了,身上是难得的轻松。他努力回忆了一下,依稀记得似乎是有人在自己昏迷的时候替自己扎过针。

  他一点点分析着自己身上的情况,以及现在可能的状况,过了大概小半柱香的时间,终于分析出了现在最有可能的情况。

  就在他脑中的分析结束,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房门突然被敲响了。

  “进。”童怜起身下床,将准备好的斗篷披在身上。

  来的人是苍布,他看了眼虽然还有些面色苍白,但是精神却比之前好了不止一星半点儿的童怜,终于是放下了点儿心。他端着一碗绿色的粥走了进去,将托盘放在桌案上,问:“小少爷现在身子可舒服些了?还有哪儿难受么。”

  “还有些头晕,不过不碍事。”童怜对苍布笑了一下,然后又指了指还挂在屏风上的衣服,“我先换个衣裳,劳烦……”

  “苍布。”见童怜似乎是在纠结对自己的称呼,苍布主动道,“算是现在长宁军的军医,以及账房先生。”

  听完,童怜唯一点头,顺着方才的话继续道:“劳烦苍布先生在这儿等一下。”

  苍布自然没有意见,对着童怜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继而很是熟练地走向了床榻,替童怜收拾被褥。等童怜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苍布也已经将被褥叠好了。

  见状童怜心下一惊,立刻上前几步:“苍布先生这是在做什么,这些事一会儿我自己做便好。”

  对此苍布却是毫不介意,他指了指桌上的药粥,说:“小少爷又这功夫不如先将药膳吃了吧,与你同行的那位公子估计还被易尚秋他们看管着,小少爷若是不,去他们估计也不会放人。”

  被苍布这么一提,童怜这才想起自己之前遗漏的是什么。他干咳一声,压下心中时隐时现的良心,略带心虚地在椅子上坐下,有一勺没一勺地喝着药粥。察觉出童怜的魂不守舍,苍布问:“可是药膳不合小少爷的口味?”

  就童怜一年中有三百余天都是在吃药膳,近乎没断过汤药的身子,他早已忘记自己曾经的口味是什么了,有什么便吃什么。他摇了摇头,转而问:“冒昧问,先生所说的易尚秋是谁,长宁军又是如何到了这里,还……”

  “小少爷是想问我们为什么会长居这里,还在这里开了家客栈吧?”苍布立刻看出了童怜的不解,笑着说,“渠湳在往下些便要到南疆了,当年我们最后一场仗便是与南疆那边打的,只是南疆不知什么时候与西域十三国联手了,我们一时不敌,才落了下风。”

  只听到这儿,童怜的眉头便不禁紧锁。当年那场仗具体如何他也是知晓的,更准确地来说,出兵的命令甚至是他下的。当时因为南疆与西域十三国联手,南朝虽然胜了也只是险胜,最终什么好处都没捞到不说,还损失惨重无数将士士兵,甚至连尸首都无法收敛。只是童怜没想到的是,那里面竟然还有长宁军!

  他吐出一口浊气,难得的在战役结束这么久后再一次反思自己:“我当时……不应该派卫子平去的。他还是太年轻了。”

  虽然之前便听童怜说了他是当朝掌印,但是真的听见童怜在这会儿后悔童掌印曾经的决策,却又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心惊。

  苍布深吸一口气,想了半晌最终还是伸手拍了拍童怜的肩膀:“小少爷,这并不是你的错。”

  童怜神色不变,也不知是否听进了苍布的安慰,他眉头紧锁,一直到苍布在他眼前挥了挥手,这才恍然回神:“啊,不好意思。我方才走神了。”

  “无事,只是小少爷若是再不吃,药膳怕是要凉了。”苍布看着童怜神色复杂的眸子,最终还是选择将自己的疑虑咽下,转而道。

  被他这么一提醒,童怜才想起现在自己要做什么,连忙点头端起碗将剩下的药粥喝完,继而道:“我们走吧,去找他们。”

  他口中的他们所指的自然是孟实与易尚秋等人。苍布虽然还想说小厨房中还煮着药,但是看着童怜的神色,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只是在离开时吩咐人将药煨着,待他们回来时再端上来。

  昨日来回时童怜都是昏迷着的,于是也不知道他们先前被带到了哪儿,现在跟着苍布走了一趟,这才发现长宁军竟然在山上开辟了一条隐蔽的小道,而孟实他们所在的地方,则是半山腰的寨子。

  童怜到的时候。孟实依旧是他昏迷前的样子,正盘腿坐在墙角睡得正香,而他身边除去一个举着剑直指他胸膛的青年便再无旁人了。

  见状苍布毫不意外,苦笑了一下对童怜说:“我便知晓会是这样。易尚秋这人轴得很,但凡是不认识的,无法判断会不会对我们兵戎相向的人,他都不会给他们松绑,且一定会让人清醒着看守。”苍布说着走到拿剑的青年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从他手中将长剑接过,“他手下的人啊,就跟他一样轴,若非昨日知晓变通的都被我叫去了,小少爷您的同伴也不必如此受罪。”

  眼见着苍布就要提剑将孟实身上的麻绳斩断,童怜却是将他拦了下来,对着他微微摇头,然后将面前的孟实叫醒了。

  孟实睡醒时还有些迷瞪。昨日晚上他是将好的赖的全说了一边,说到后来自己嘴皮子都干了,守着他的人却跟完全没听见似的,一点儿反应不给不说,还轮番换着人看守他,让他不得不重新策反一个人。到后来就连孟实自己都放弃了。

  孟实勉强睁眼,看着拦下苍布动作的童怜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童怜——我草你大爷的!”

  被草了大爷的童怜也不生气,甚至还点了点头继续提剑威胁:“孟先生显然是了解我的,对么?”

  孟实内心闪过无数句脏话,但是表面上也只能迫于压力,点下了他尊贵的头颅。

  作者有话说:

  长宁军的伏笔是一开始就想好了的,童怜将国号改为长宁也是因为他年幼时经常会听老镇北侯将长宁军打仗的故事,同样这也是老镇北侯的愿望。

  写完才发现之前替换的居然忘记删了……因为v章修改字数不能比之前的少,改天我休息的时候把重复的剧情用后面的剧情补上,到时候会提请大家从哪边开始看。因为这次是我的疏忽,所以多的三千字不会额外收费,就当做我之前更新频率紊乱的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