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下楼四面八方传来震动，瓷瓶破碎的声音传来，右侧地面上有东西在滚动，头顶上有水滴往下滴落。
刚刚紧紧闭着的门，这会儿也已经完全打开，封在门口的结界印记也被打开
他们站在第二层，第三层和第二层中间有一个圆形空洞，三楼顶部上面镶嵌着的玉石珠子已经所剩无几，这样的颠簸之下更是如同雨落。
林滁转眼变成了一条小龙，尾巴圈住齐隽，将齐隽放在了自己的身上。
“我龙形可以飞起来。”林滁将头凑过去，小声道，他有些不好意思起来，龙形之下的他还是第一次口出人言。
声音不同于人形时候的清朗，有些沙哑和粗犷。
齐隽拍了拍林滁身上的鳞片“走吧，别担心。”
齐隽整个人放松了下来，抬起头看着上面，像是有一点亮光，外面海水已经开始往里灌，地上的碎瓷片冲得四处乱飞。
“我们去上面”齐隽指了指上面的那一点亮光，他眯着眼睛看着那块好像是一块平地。
林滁听见齐隽的话，抬起了头，看向上面，他在龙形的时候能看见远大于人族，他的眼瞳从竖瞳紧缩了一下，清楚的看见在上面白色的中间有一点黑色，像是一道门。
“好像是门”林滁的尾巴击打在水面上，直冲上面，齐隽的身上浮现出紫色的灵气防护，齐隽还能看见上面的浮动的雷电。
“小溪越来越厉害了”听见齐隽的话，林滁的尾巴蜷曲了一下，像是有些害羞。
越往上水下这楼便越窄，侧面的楼上雕刻着无数的兽性，逐渐变得狰狞起来。
最上面是一个倒过来的女人脸，豹眼，人耳之上长得细长的白毛，嘴上的獠牙还没有收下去，看起来诡异又狰狞。
林滁触碰到了那白色的光，白光近距离看时是一块上好的白色天星石，隐隐泛着柔和的白光，在中间镶嵌着的是黑铁石打造出来的门，上面雕刻的所有东西都是倒转过来的。
“它在动”林滁看着这扇门，上面的东西顺时针地移动，他刚才还被水淹没的尾巴这会儿已经重新回到了空气中。
齐隽嗯了一声道：“随着这门往下。”
林滁缓缓移动，水褪去的很快，楼中发出一声接着一声类似于口哨的声音，刚刚还是潮湿的楼瞬间变得干燥了起来，似乎还有风吹进来，带着一股腥臭味。
刚刚已经被水淹没的红烛，这会儿又重新燃烧了起来，倒吊着燃烧。
整座楼倒了过来，变成了下面窄上面宽，刚才看见的一切现在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林滁化成人形，他将自己的头发随便一扎站在齐隽的身边，齐隽俯下身子看着这楼中的壁画，刚才看见的那个倒过来的女人脸，这会儿才看得真切，她的对面刻画着一个男子，手持长刀，似乎在朝着她噼过来。
“这是兽母”林滁指着那个女人脸突然说道。
“嗯？”齐隽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名词。
“在传承记忆中有她的传说，传闻是她的情人将她噼开，化作了世间的兽族，龙凤是她的身边护法，也在战斗中失败”林滁说着自己的记忆，他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在修士中弱肉强食是生存常态。
齐隽听见这个故事，朝着壁画后面看去，壁画的后面这女子耳朵上面的长毛化作了人世间的第一只狐。
“真是神奇”齐隽不由得感叹道。
林滁倒不觉得有什么，他环视着四周，眼神定在了某处，往前走了两步，翻手将留影石拿了出来，他勐地转头看向还在看壁画的齐隽：“齐隽哥！你快来！”
齐隽听见声音朝着林滁走过去，在他们眼前的墙壁上面画着傀儡兵人图，灵气注入后居然不必在分出神识去控制，虽然只会一些固定的动作，但这也足够了。
“我想学”林滁看着上面画着的和真人差不多的高的傀儡，他的心怦怦狂跳，他不敢告诉齐隽自己的想法，要是最后齐隽只能移魂，齐隽是肯定不会选择一个活人的，那这种傀儡就刚刚好。
齐隽想着自家的小朋友总算是知道学习的重要性了，他摸了摸林滁的脑袋道：“好。”
傀儡兵人图比齐隽手上的那本《千机傀儡术》要高深许多，炼制出来的傀儡身上甚至带上了盔甲之类的东西，时间紧迫，他们也不能一直在这里研究。
林滁将壁画上面的东西全部存在留影石中，抬手一道雷光，整个墙面被齐刷刷刮掉一层，什么也看不见了。
“这就是绝学了。”齐隽调侃道。
林滁皱了皱鼻子对着齐隽哼了一声。
齐隽的手触碰到那黑铁石上，传来一声细微的声音，就像是绵密的泡沫一个接着一个爆炸的声音。
“怎么？”林滁见齐隽不动了，他走过去问道。
齐隽迅速转身，一把抓住林滁的肩膀，带着他往另一侧扯去，这里的位置窄小，林滁被他按在墙上的凹陷处，齐隽俯身将他环在里面，他们身上一层火灵气的防护罩升起。
轰！
林滁刚想开口说话就传来一声剧烈的爆炸声传来，连带着地面都在轻轻的摇晃，土块砸在火灵气的防护罩上，被直接烧成灰烬。
一道黑影竖着飞过来，他的身上穿着一身黑衣，上面用白色的线纹出一个天字，一把剑追在他的身后，直接将那人定在了墙上，身上的血不断地往下流淌，身子开始剧烈地颤抖，他的眼瞳开始涣散。
“灵界终归大人！”他就像是回光返照一般发出一声嘶吼，下一秒就垂下了头，整个人被剑上面的火焰笼罩烧得灰都不剩下。
“涅槃之火”林滁感觉到身体里面的火焰想要钻出来和这紫红色的火焰一较高下。
凤凰族的涅槃之火，在它们筑巢的地方会留下一缕，用这种火焰来炼剑，恐怕不知道翻找过多少个凤凰族的巢穴。
那剑扎在墙壁上，嗡的一声飞出，朝着后面退去，一只手伸手将剑握在手中。
一看这手齐隽和林滁就都知道是谁了。
“两位，真是巧啊”顾兴言提着剑走出来，他身上的白袍也不算干净，手臂上还有一道泛黑的伤疤，看着齐隽和林滁两个人的眼神冲充满了压抑。
“好久不见”齐隽先出口打了声招唿，林滁撇了撇嘴，他对着这人就是三个字，不待见。
顾兴言后来让人将齐隽和林滁两个人的关系彻查，从人间界传来的消息让他没想到，一个会杀死这个世界一半人的修士居然这么听一个五灵根的话。
五灵根代表了废物两个字，而他现在就站在自己的面前。
顾兴言不敢在和之前一样对待齐隽，他觉得齐隽身上一定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东西，这人搞不好也知道林滁的事情，所以才先下手为强将林滁变成自己的人。
“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外面地阴界设下了五处阵法，万骨窟设在了青阳斗场，已经有人前往了，我们要将这里的控阵人杀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顾兴言看着他们两个说道，他到底是赤心盟的大师兄。
他说完就想往外去，脚步顿了顿，侧过头有些不好意思的撇了眼林滁说道：“等下我有点事情想要问你们”
说完就如同箭一般的窜了出去。
“地阴界？”齐隽皱起了眉头，地阴界和灵界之间隔着一个人间界，要是灵界都有地阴界的人，那人间界岂不是更多，他和林滁不约而同的想起了当初在北越遇见的那个鬼东西。
他们刚一踏出门外，一道黑影窜进来，看不见脸，整个人都是由黑色的雾气构成，眼看着伸出的爪子就要抓上他们两个人。
林滁手上的雷光闪过，一条雷电长鞭挥了出去，齐隽的手上丁火之灵凝聚，一掌打住。
雷火两道攻击都打在了那黑雾的心口处，只听它传来一声尖厉的叫声就忽地消散开。
周围的修士看起来都有些狼狈，有些身上处处都是大小不同的伤口，那黑雾人全靠爪子攻击，若是没有打在那黑雾人的心口处，那无论打在什么地方它都能再次生长出来。
“这是什么鬼东西？”林滁手上的长鞭一甩，卷住不远处正在攻击别人的黑雾人，扯着它的脖子将它扔在地上，腰间的白虹剑飞出，一剑刺穿它的心口。
那修士用自己的双头棍撑起身子，对着林滁拱手道谢。
齐隽看着周围的黑雾人，有头无脚，无眼有嘴，怨煞气凝聚之体。
“魂煞阵”齐隽喃喃道：“五个阵眼，奉献血肉之后才能控制，他们早就设置好了阵法。”
“那五个阵眼在哪里？”顾兴言提着剑站在了齐隽身后。
齐隽抬起头看向了四周，人太多了，他咬咬牙问道：“这里哪个地方树叶枯黄，寸草不生？”
顾兴言垂下眼帘思索道：“这里的控制人我已经解决了，西南方有一处地方符合你说的。”
“走！”齐隽抬手扔出一团丁火之灵，将面前的黑雾人打散，拉住林滁，放出疾风朝着西南方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