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最终,秋月白红着耳朵想,或许他应该在谢梧醒来时,赠与他一个吻。

  远远瞧着殿门虚掩,并非他离开时紧闭的模样,秋月白面色一沉,加快步子,却闻长剑嗡鸣,自殿外传来。

  侧目望去,红衣少年树下执剑,满地的雪凝聚成风的形状,又被剑气劈得粉碎。

  秋月白一瞬痴然。

  又很快回过神。

  为何这与书里说的不太一样?

  谢梧察觉到他的气息,收剑入鞘,抬步走来,“秋月白!”

  秋月白脑子里一瞬间闪过许多念头,道歉的话到了嘴边,却慢了谢梧一步。

  “昨夜的事我没忘,委屈你了。”谢梧拍了拍他的肩,认真凝视他,“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

  秋月白:“……”

  他艰涩道:“我不委屈。”

  谢梧摇了摇头,“你不必安慰我,我都明白,虽然我之前也在心里骂过你是断袖,但忆起你昨夜神色痛苦隐忍,便知是我误会你,不是断袖却又要为我失了清白,说什么我也不能逃避责任。”

  并非断袖,却要被迫与一个男人做最亲密的事,换做是他,他也得痛苦隐忍。

  比如此刻,他仍旧难以接受昨夜之事,但秋月白是为了帮他,故而他再如何排斥,也不会表露出来。

  师父说了,不能让自己的情绪影响旁人。

  他不曾说什么,可秋月白仍旧看出什么,耷拉下眼皮,低声道:“……我不曾觉得痛苦,我是……自愿的。”

  他甚至迫不及待想对谢梧说,他不是断袖,他平等地讨厌见过的所有人,可他喜欢谢梧喜欢得要死。

  喜欢到可以为他做任何事。

  昨夜的隐忍不是因为痛苦,而是因为欢愉,因为痴心妄想被满足。

  昨夜谢梧被月光照着,看不清阴影里的他,可他却能将月光下的那个人看得一清二楚。

  攥紧被褥的泛红指尖,被泪水氤氲的迷离双眼,以及红梅堆于雪山尖上,覆上一层又一层。

  任何地方,都清清楚楚。

  谢梧不曾听清他的喃喃自语,继续说道:“我已经传信给师父,你若得空,今日我便带你回沧澜山见见我的家人。”

  然而话音刚落,长剑破空而来,谢梧眼神骤然凌厉,一把扯过秋月白,抽剑挡下。

  抬眼,微微讶异,“师伯?您怎么亲自来了?”

  来者正是沧澜山执剑长老,谢兰。

  “阿梧,你让开。”谢兰冷冷盯着他身后的秋月白,“无双殿胆敢欺辱你,是真当我沧澜剑宗无人吗?”

  谢梧一边挡剑,一边道:“师伯,你误会了,此事与秋月白无关,是他救了我!”

  “救?他一个大男人能怎么救你?”谢兰瞥了眼秋月白脖颈处的抓痕,冷冷一笑,眼底杀意汹涌,“秋月白,是男人就别躲在阿梧身后,你敢对天发誓,你帮阿梧解毒没有私心吗?!”

  “师伯!”谢梧见秋月白欲上前,再次把人扯到自己身后,无奈扶额,“昨日给我下药的另有其人,即便要算账,也该找对人啊。”

  谢兰眯了眯眼,“血浓于水,是谁做的有何分别?他与他母亲,都该死。”

  “当然有区别。”谢梧也不顾及不了这话是否会揭秋月白的伤疤,“他的亲生母亲就是被杜飞霜害死的,给我下药也是想借此与沧澜山联姻,若非秋月白赶来,今日我欺辱无双殿侍女的消息就要传得人尽皆知了。”

  僵持良久,谢兰收回了剑,冷声道:“你明知幕后主为何不直接杀上去?平日教你的剑术喂狗了吗?还怕在无双殿闹事给宗门添麻烦?”

  谢梧面色微僵,说的结结巴巴,很是隐晦,“今早起来身上有些难受,师父不是说身体难受就是修炼得不够么?我就想练练剑,练到不妨碍了再去讨说法。”

  下身疼痛如同散了架什么的……实在太难启齿,他根本不好意思与秋月白说。

  只希望和以前一样,多练练,说不定就不痛了。

  再说了,他怎会知道断袖居然是这样的啊!太可怕了!

  谢兰:“……”

  “照顾好他,待会再来与你算账。”她冷冷看了秋月白一眼,提着血迹未干的剑,转眼又不知去了哪里。

  秋月白收回目光,一言不发将谢梧打横抱起。

  “你干什么?!”谢梧神情慌乱,想要挣扎,又牵扯到身下某处,吃痛闷哼一声。

  “谢梧,如果你难受,不需要忍着。”秋月白抱着他的手缓缓收紧,往房里走去,“那里的伤,练剑是不会自己好的。”

  谢梧好似懂了,“那还是找个医修来看看吧,玄蝉医术很好,他肯定知道怎么疗伤。”

  秋月白扯了扯唇角,“这伤我便能治,何必让别人不远千里跑过来。”

  谢梧:“也是……”

  秋月白将人抱在床上,然后转身去了屏风外的隔间,像是在找什么东西,半晌后又走进来,手里捧着一个药盒。

  药盒盖子已经打开,另一只手就要来拽他的腰带。

  “裤子脱了。”

  “啊?”谢梧见他走近,面露惊恐,“等等,你别过来!”

  秋月白挑眉,“给你上药。”

  谢梧又往后挪了点,伸出手,“你把药给我,我自己来。”

  秋月白定定看了他片刻,把药盒放进他掌心,低声道:“若是涂不到,便唤我。”

  说完还贴心地给扯下了床幔。

  谢梧莫名觉出一种恼火,“不就是涂药,谁要唤你啊!”

  秋月白低笑一声,转身在软塌坐下,开始闭目养神。

  衣料剥落的窸窣声却隔着床幔传来,昨夜失控的画面再次浮现,他敛住的眼睫微颤,喉结无声滑动。

  床幔内,谢梧褪了衣裤,摩挲着去涂药,却发觉所有觉得疼痛的地方早已上了一遍药。

  那些他以为的红痕,其实只是药涂上后的颜色。

  谢梧脑子里一片混乱,试图努力回想昨夜到底有多疼痛,可回忆到最后,唯有男人伏在他耳边隐忍的低/喘声与腰间如铁钳般炙热的手。

  这都是些什么啊!

  谢梧将整张脸都埋进了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