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烤吃得差不多, 后面的娱乐项目就看自己喜好了,度假村很大,恒温泳池、健身房、酒吧、私人影院、游戏厅一应俱全。

  林听戳了戳易为春:“你想玩什么?”

  易为春没什么爱好, 去哪儿都一样:“酒吧?刚刚听你朋友叫你去。”

  度假村的酒吧是露天的,韩颂还请了几个小明星来唱歌,他身边围着几个小网红, 暂时脱不开身搭理林听。

  林听兴致勃勃的跟易为春介绍韩颂身边的网红:“白衣服那个叫什么玲, 是拍炸裂短剧的, 几个月就能赚五百万,韩颂还想拉着我一起投资, 但我觉得没面子, 我哥要是问起来,我怎么说啊。”

  易为春不是很赞同, 认真分析道:“短剧是互联网影视的新风口,投资规模小, 回报周期快……”

  林听连忙打断他:“你跟我哥一定很有共同话题, 但我投一个亏一个,以后不打算投了,就安安静静老老实实的啃哥。”

  预言梦里他投一次亏一套房, 非常败家。

  易为春沉默片刻, 安慰道:“但你才19岁, 还可以学,而且你启动资金足, 人又聪明, 想赚钱很容易的, 奶茶店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吗?”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他聪明,林听坐直身子追问道:“你怎么看出我聪明的, 展开说说呗。”

  这次易为春沉默得更久了,他喝了口手边的酒,问:“能上燕大的,哪个不聪明?”

  林听:“但我是被我哥逼着学的。”

  易为春仰头喝完手里的酒,脸色薄红,褪去了几分清冷:“那你也可以逼自己学一学投资,不过其实啃哥也不错,没什么烦恼。”

  桌上的酒是林听随便拿的,他试着喝了一口,度数好像不高,怎么易为春一副已经醉了的样子。

  “你喝酒是不是容易上脸?”林听小声问。

  易为春歪头认真想了想:“大概吧,之前没喝过。”

  林听又说了一些小时候的事,他想起什么就说什么,易为春是很好的听众,时不时嗯一声表示自己在听。

  “当时我骑着自行车就飞下去了,坡下面是一条马路,奶奶当时吓坏了,其实我心里有数,那个货车撞不到我。”林听说完,小声补充道,“不过从那之后我就没碰过自行车了,当时确实不该在下坡玩自行车。”

  易为春已经喝完了四杯酒,这会儿脸通红,反应也有些迟钝:“挺好的,你家里人是真的很关心你,才会那么急。”

  林听能想到的事都讲完了,他顿了顿,努力寻找新的话题,他还能讲什么呢,小时候养的仓鼠?

  “你什么时候跟我表白啊。”易为春突然问。

  林听有些懵,表白?

  他没想过这件事啊,难道是谁假传了圣旨?

  “我等好久了。”易为春眼神有些迷离,明显醉得不轻。

  都说酒后吐真言,这些话易为春肯定憋好久了,林听小声问:“我为什么要表白啊。”

  易为春歪着脑袋,似乎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因为我长得像你喜欢的人。”

  林听自动翻译了一下,他应该是想说因为他的长相我很喜欢吧。

  “我没有打算表白。”林听说。

  易为春点点头:“吊着我。”

  怎么还污蔑人呢,林听反驳:“我怎么吊着你了。”

  易为春这会儿头有些晕,固执的重复:“我长得像你喜欢的人,所以你才对我好,那你为什么不表白。”

  表白之后就是分手倒计时,在那之后,林听就不会天天找他了。

  “我们不是一路人。”易为春突然补充道。

  林听还在努力翻译前面那句,他的意思是我喜欢他的样子,所以才对他好?

  不对啊,一个醉酒的人说的话,他这么认真翻译干什么!

  林听瞬间清醒,扶起易为春准备回房间:“走,回去睡觉。”

  易为春迷迷糊糊的站起来,嘴里还在重复:“我们不是一路人。”

  什么不是一路人,这话他不爱听,林听反驳道:“谁说的,如果我非要和你走一条路呢。”

  易为春安静下来,似乎在认真琢磨这句话,过了会儿,他认真应道:“好。”

  回了屋,林听对着大床陷入沉思,这床这么大,两个大男人,睡一下也没什么吧。

  他刚这么想完,易为春突然从后面抱住了他,下巴靠在他的肩上,固执的重复最开始的问题:“为什么不表白。”

  林听被问得都有些烦了:“就算我表白了又怎么样,你立马同意?”

  易为春很乖的应了一声:“嗯。”

  林听惊了,他转过身盯着易为春看:“是你喜欢我吧,还要我表白,你们学霸都这样吗?”

  这也太霸道了吧,还不讲理。

  易为春似乎没听懂,或者是听懂了不愿意承认,他往沙发走了两步,熟练的蜷缩起来。

  “你要睡沙发?”林听推了推他,不让他睡过去,“你先去洗漱,然后换身睡衣,不然你明天得臭死。”

  易为春费力的爬了起来,摇摇晃晃的往卫生间走了,林听有些不放心,追上去念叨:“你不要洗澡,随便擦擦就行,明天醒了再洗。”

  易为春很乖的应了一声,林听连忙按住自己的手。

  啊,好想摸他的头!

  林听有些无聊的在床上滚了一圈,他对易为春可真是太好了,按他以前的脾气,肯定是自己先洗漱的。

  度假村是他叫易为春来的,怎么能让他睡沙发呢,林听试着躺了躺……一般,太窄了,睡着肯定不舒服。

  还是两个人都睡床吧,可恶的韩颂,连个双人房都不给他。

  今晚再偷他两个辣椒!

  “砰!”

  好像是什么东西掉地上了,林听猛的站起身,扬声问:“易为春,怎么了?”

  易为春没应声,淅淅沥沥的水声也没停,林听有些担心,试着拧了拧卫生间的门。

  没锁。

  地上躺着一瓶沐浴露,易为春正拿着毛巾往身上擦,他只穿了一条内裤,身上流畅的线条恰到好处。

  竟然还有腹肌。

  每天都在兼职,他哪来的时间运动?

  林听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有些怀疑人生。

  易为春抬起头看向林听:“怎么了?”

  林听再次按住自己的手:“没,听见声音还以为你摔了。”

  易为春反应有些迟钝,声音慢吞吞的:“没,沐浴露掉了。”

  林听怕他冷,反手关上了卫生间的门,心想他这会儿正醉着,摸一下头应该没事。

  “那你怎么不捡起来。”林听试探着抬起了爪子。

  易为春低头望向沐浴露:“不想捡。”

  林听试着按了按,易为春的头发还挺蓬松,软软的。

  “你摸我。”易为春突然开口。

  林听将手缩了回来:“我就摸了一下头发。”

  易为春低下头没再说话,因为醉酒眼尾有些泛红,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林听其实还想摸腹肌来着,他动了动手指,问:“怎么不说话,我摸了,然后呢?”

  易为春默了默,突然问:“表白。”

  怎么还在纠结表白啊,林听一向随心所欲,感兴趣就冲,不喜欢了就分手,但易为春有些不一样,他是以交朋友的心态认识他的。

  和易为春在一起的时候很舒服,他不像姜游礼那样自卑,不会纠结钱不钱的问题,偶尔会送他糖果,温和沉稳,试一试也不错?

  “那如果不合适,我们还能做朋友吗?”林听很贪心的问。

  易为春回答得毫不犹豫:“不可以。”

  说话间,他身上的水珠已经干了,林听生硬的转移话题:“你洗漱完了没?”

  易为春套上睡衣:“好了。”

  林听贴心的为他拉开门:“那你就出去吧,睡床,不要睡沙发。”

  林听没喝多少酒,但他心里想着易为春,也没心情泡澡,洗漱完他先看了一眼沙发,很好,没人。

  床很大,易为春乖乖睡在了右侧,他左侧前臂悬空,肘关节折叠,怀里抱着被子,看起来很乖。

  林听了然,这货在装睡。

  这个姿势胳膊肘肯定很难受,怎么可能睡着,林听慢悠悠的爬上床,悄悄靠近了他一点。

  “睡着了吗?”

  易为春睁开眼,有些无奈的回道:“我又不是幼儿园小朋友。”

  林听乐了会儿,接着问:“你头不晕了?”

  易为春其实还是有点难受,早知道就不碰那个酒了:“出来之后站阳台吹了会儿风。”

  林听伸出手碰了碰他的手背,果然冰凉:“头真铁,还敢吹风,明天还要比赛射箭,钓鱼,下午说不定还要烤鱼吃。”

  易为春闭上眼,大概是困了,声音很轻:“放心吧,我很少生病。”

  嘶,这种flag可不能随便立,林听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睡之前先让管家准备了点常用药品。

  果不其然,易为春半夜就开始烧了起来,但他发起烧来意外的安静,不咳嗽也不喊难受,如果不是林听睡着睡着滚进了他的怀里被烫到,估计得第二天早上才发现。

  林听挣扎着爬起来摸出手机一看,凌晨四点,怪不得困得睁不开眼。

  管家昨天晚上就把发烧相关的药放门口了,林听一边打哈欠一边研究直饮机,兑好温水后不太熟练的往易为春嘴里塞药。

  塞完了他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不对啊,他又不是昏迷,得把他喊醒。

  “易为春,醒醒。”林听试着推了推他,见人没醒,便干脆上手捏住他的鼻子。

  怕他张开嘴药掉出来,林听放下杯子用另一只手捏住了他的嘴。

  还怪软的。

  呼吸不畅,易为春有些难受的睁开眼,林听连忙松开手往他嘴里喂水:“吃药吃药!”

  易为春试着喝了口水,竟然是温的。

  药在嘴里待太久这会儿已经有些化了,满嘴的苦味让他清醒了一些,林听正坐在床边研究电子体温计。

  易为春迟疑道:“不应该先测体温再吃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