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U番外 恶龙与勇者（4）】
讨伐小队清早就起床开始做出发前的准备，与雪莱住在同个房间早早醒来的猎魔人等了半天都没等到他的室友睁开眼睛，最后忍不住摇醒了仍在昏睡的雪莱。
被叫醒的雪莱很懵。他只记得昨夜去了高塔，泡在水池里，然后随着大祭司进了高塔。阿尔德里克告诉了他祈福仪式的流程，然后……然后他几乎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一想头就会疼。他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仍是没什么用，最终只能放弃。怎么回忆都只能回忆起一个声音对他保证他不会失败的，那声音让他很安心。这就是大祭司说的神的力量吗？
“你终于醒了，得起来快点准备了。”
雪莱从床上弹起来，急急忙忙穿衣服。
“昨晚……”他又是怎么回到这里的？怎么已经是早上了？他心里有太多问题没有答案。
“祈福仪式怎么样？昨晚还是大祭司大半夜亲自领你回来的。”
“我不太记得了。”雪莱诚实回答，“好像有什么在阻止我回想起昨晚发生过的事情。啊，祭司大人那里有可以治疗和恢复伤疤的泉水。我只记得这个。太神奇了。”
“可能是祈福仪式不能泄露吧。”猎魔人很兴奋地继续，“祭司大人那边也为我们带来了同样的恩惠！真的很神奇！从训练开始我还是第一次这么精力充沛！说不定用不上你我们都能打败那条恶龙。”
“要是那样就好了。”
昨晚的疑问还萦绕在他心头，但是他没有时间再想。不管怎样，他想大祭司总归是可以信任的人。
雪莱醒得有些迟，两人迅速收拾好与小队的人集合。他们过去时大家都差不多到齐了。讨伐小队一共有二三十人，大部分都是颇有实力的猎魔人，另外就是国王陛下派出的皇家骑士。
讨伐行动的领头人是皇家骑士泰格恩。泰格恩为大家分发装备与地图，所有东西都是法拉能提供的最好的装备。小队里不是皇家骑士的成员看到手里的装备眼睛都直了，根本移不开目光。
前几次讨伐黑龙的队伍几乎都全灭了，留下关于黑龙的资料很少。关于龙的弱点他们的了解都是从留下的古籍来的，里面指出龙的弱点可能是眼睛，心脏或是颈部。给他们的装备根据资料指出的弱点进行了附魔，每个人还配备了各种陷阱和针对的道具。
泰格恩重申了这次行动的危险和重要性，说到最后看向雪莱。
泰格恩阅读过之前讨伐行动留下来的资料，而且大祭司对他说过，即便是如今的雪莱和整个小队也远远比不上那条龙的实力。泰格恩听到时心沉了下来，知道自己接受这个任务大概率是有去无回。不过大祭司还告诉他，或许战斗不是唯一的解法。
泰格恩一直在想大祭司的那句话。
法拉也不是没有试过针对黑龙的喜好。上次的小队带了国王陛下准备的好几箱奇珍异宝讨黑龙开心，黑龙看都没看就用尾巴扫开了几个箱子。既然奇珍异宝入不了黑龙的眼，还有什么办法可以避免战斗吗？
雪莱在训练的短短时间内以惊人的速度进步，大家的不屑在第一夜雪莱的对决时就一扫而空，后面只剩下敬佩和欣赏。雪莱倒是没有意识到自己周围的人心路历程的变化，只顾着一个劲儿的训练。
这样的雪莱会给讨伐行动带来什么样的变数，泰格恩也不知道。
阿尔德里克站在泰格恩旁边，为出行的小队进行最后的祝福。每个人都得到了大祭司亲自的祝福，雪莱被留在最后。瓶子里的圣水撒向雪莱，他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身体很抗拒。他不清楚自己什么会有这样的心情，只觉得不想接近水。
大祭司念完祈福，站在他面前多停留了两秒。
雪莱有很多疑问想问阿尔德里克，可是只能把话憋回肚子里。
“期待与你下次的会面。”
他看着雪莱欲言又止的眼神温和地微笑，说完这句话就转身离去。
讨伐小队很快踏上征程。根据地图来看他们要整整在森林里走一周才会接近龙的巢穴。他们轻易解决了一路上遇见的所有魔物，大家信心大涨。晚上大家聚在一起开玩笑说有雪莱这个救世主在，要打败恶龙肯定不是个难事。雪莱笑笑，并没有接话，他不会把玩笑话当真。见他们说得太过了，泰格恩总会提醒大家不要放松警惕，更不要看轻讨伐恶龙的难度。
越是接近地图上巢穴的地方，魔物和动物就越少，四周的植物比森林里别的地方还要茂盛。龙的威压让很多生物都不敢擅自接近，除了还在继续前行的讨伐小队。他们稳步前行，直到一道阴影盖过他们头顶，抬头，发现了盘旋在天空上巨大的黑龙。
黑龙的绘图大家都看过，但终究只限制在那张小小的画卷上，再怎么形容黑龙的外表与强大都不及它的万分之一。光是这么一瞥，翱翔在天空的黑龙就难以让人无视。此刻他们才认识到这个任务的难度。之前还能开玩笑的讨伐小队全都躲在树下，生怕黑龙发现了他们正在靠近。雪莱靠着树干，仰头看向天空那道遮盖住阳光的黑影，心里很沉重。
“那条龙……真是太恐怖了。”
这句话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预言的重担压在雪莱的肩膀上。即使有大祭司的保证和潜意识里那个一直告诉他不会失败的声音，他还是想不出如此强大的存在怎么才会落败。是还没到阿尔德里克说的那个时候吗？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泰格恩与讨伐小队的人坐在树下，重新过了一次之前做好的计划。靠近龙的巢穴，埋伏，观察它的习性，能找到机会偷袭的话先偷袭，尽量在黑龙看不见的后方作战。泰格恩认真梳理做好的计划后，作为经验丰富的猎魔人大家很快镇定下来，重整旗鼓。只是接下来的路程没人有心情再开玩笑了。
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
“又有讨厌的小虫子闯进了我的地盘？”
讨伐小队正在缓慢靠近龙的巢穴，介于低吟与嘶吼之间的声音突然在讨伐小队的耳旁响起。黑雾凝聚成龙头的形状，浮在半空，挡住他们前进的路。
众人一惊，冻僵似的停住脚步，手紧紧握住自己的武器。
黑龙……知道他们来了！
“为什么三番五次地来打扰我，给我个理由！”黑龙的幻影咆哮出声。
声音掀起一阵风，吹得他们后退几步。没看到龙的实体，光是这团黑雾的压迫力就很恐怖了。而且黑雾还根本无法针对。大家面面相觑，没人能说得出话，害怕任何一句话都会更加激怒眼前的黑龙。雪莱也定在那里，虽然黑雾并没有眼睛，他总觉得黑龙的视线没有离开过他。
泰格恩被吼得耳朵都在发疼，可必须他作为队长肩负起责任。他咬牙站出来：“是这样的，我们是代表法拉来的使者，想请您不要进攻法拉。”
“法拉。”黑龙哼哼笑，“我记得前几次也是从这个地方来的人类想讨伐我。要不是你们的人主动来找惹我，我还不知道有这个地方。”
“……”泰格恩立即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同时又意识到黑龙话中隐藏的意思。
“你们这次又来，难道不是想杀了我？”
众人都意识到黑龙语气中的杀意，大家急忙摇头否认。
泰格恩飞快弄明白了黑龙是非常有智慧的生物，大祭司的提示或许就是这个意思：“黑龙……大人，之前是我们的错。我记得法拉曾经想向大人您献上奇珍异宝，可是听说您没有接受……”
“献上？别以为我不知道他们在里面藏了东西想杀我，就跟我知道你们也是准备来杀了我。不过你，好像比之前来的人聪明。”
黑龙的语气并没有那么坚决的杀意，泰格恩知道自己服软的态度应该是有效果了：“黑龙大人，我们的目的其实并不是针对您，是想阻止法拉的毁灭。请允许我再次为之前那些人鲁莽的行为道歉，如果有什么补偿可以平息您的怒火，我们会尽力满足您的需求。”
“是吗……”黑雾消散了一瞬间，穿过讨伐小队中间又重新凝聚，“什么都可以吗？”
“是的，什么都可以。”
黑龙的声音满含恶意：“现在我对人类还是很有兴趣的……”
黑雾从左飘到右，大家都紧张地等待黑龙的下半句话，是要他们的生命吗，还是别的什么。
“那么……我要求你们献上一个处子作为补偿。”
意想不到的条件让大家一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到底上哪儿找个处子来，难道要从法拉找人？
“哼，现在找不到处子的话那我就只好用你们所有人的性命平息我的怒火了。”
雪莱眼一闭，微微举起手来。
黑雾飘到雪莱跟前，几乎凑到他脸上，嘴角拉成夸张的弧度：“让我看看，你是在说真话还是想救旁边的这些人呢？”
“欺骗我的话，我不会饶了你们。”
讨伐小队的人期盼又同情地看着雪莱。
虽然当着众人的面揭露这么私密的事让雪莱害羞得想钻进地里，他还是顶着压力点了头：“我没说谎。”如果牺牲他一个人就可以拯救法拉，他愿意接受自己的命运。
黑雾在雪莱身旁绕了一圈，眼睛眯起，拉长声音：“哦？没说谎吗？”
雪莱摇头。
“明明都被人操过了……处子？我还闻得到你身上有别人的气味。”
雪莱一懵，他当然清楚自己做过什么，非要说的话，这几天他唯一失去意识的时候就是在祈福仪式上。难道说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怎么可能呢，那天他不是一直都和大祭司在一起吗？
讨伐小队的成员们从雪莱身边散开，大家看雪莱的眼神都变了。
“不……”
“你自己也不知道吗？真是可怜的孩子。”
半空中凭空出现一面漩涡形状的投影，雪莱在圣池里被阿尔德里克侵犯的样子投射出来。讨伐小队的人看着这一幕都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不是你吗？看起来真是淫荡啊。”
“不是真的……”雪莱下意识否定了黑龙的话，但关上的记忆匣子在看到镜子里画面的一瞬间被打开，他想起了那天晚上发生的所有事情，从阿尔德里克叫他脱衣服开始到最后被水柱塞满的所有。阿尔德里克爱抚他的感觉瞬间复苏，雪莱的脸腾地烧得比之前更厉害，随后又转白。他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被侵犯了，被他信任的大祭司。
“现在想起来了？”黑雾咧开嘴，“那你可是对我说谎了。”
“我……”他该怎么辩解，明明他完全不记得那晚的事情，“我真的不记得了。请再给我们一次机会。”
“是吗？我也不是不讲理的龙，不像只会动手的人类。”黑雾沉思似的停了下，“既然你前面没用过，勉强可以算是个处子吧。”
“为了法拉，你什么都可以做的是吧？”
黑龙说话的语气让雪莱感到一阵莫名的熟悉，好像大祭司也用同样的语气对他说过话。
“是。”
泰格恩站在旁边目睹了全程，表情复杂：“黑龙大人，您这是同意不进攻法拉吗？”
“我可没这么说，这要取决于他能不能满足我之后的要求了。”
“那您的要求是……？”
“他之后会知道的。”
泰格恩担忧地望向雪莱，雪莱对他点点头：“我明白。”
雪莱做好了黑龙最后会杀死他的准备，只要恶龙同意不再进攻法拉，他的牺牲也算是没有遗憾了。他想，自己终于明白了预言选择他的意思。
“如果我察觉到你们还想再动手，之前说过的一切全部作废。”
浓重的黑雾没有预兆地裹住雪莱的身体，他与黑雾一同从讨伐小队面前消失。泰格恩他们无言地抬头望向天空，黑龙的身影已在远处。
作者有话说：
恶龙，恶（趣味）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