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帮和卧底（2）】
雪莱有一瞬间非常想直接开枪。
他忍了几秒才没有立刻爆发，控制住自己的表情：“那是卧底的职责。”
三年前雪莱还是个刚进警局没多久的新人时就接受了去弗格斯家族卧底的任务。他是从最底层开始的长期卧底，作为警察安插的眼线负责监督弗格斯家族平时的动向。
这个任务并不复杂，甚至算不上特别危险。
只不过几个月之后雪莱意外接触到了普兰·弗格斯本人，过后雪莱在黑帮里的地位提升得飞快。
雪莱自己都迷迷糊糊的，明明第一次遇见弗格斯时他们最多说了五句话，可能还不到五句。怎么忽然他就被重用了？
负责与他联络的上司认为雪莱的晋升是一个接触到弗格斯家族秘密的好机会，让他尽量在不暴露自己的前提下顺着弗格斯的心意走。雪莱没有选择只能接受。
每次与普兰·弗格斯接触雪莱都紧张得要命。他不知道弗格斯到底是看中他哪一点才会越来越器重他，同时又很害怕卧底身份暴露。之前在警局他只是个工作几个月的菜鸟警官，卧底以后却时刻都要战战兢兢地应付他们警局最头痛的黑帮的领头人。
很多次雪莱一身冷汗地躺在床上想着明天起床就会被发现身份然后被拖去杀掉。
尽管如此不安，雪莱遵守了上司的指示，不管从组织里接到什么样的任务他都咬着牙完成了。在执行那些违法或残忍的命令之前，雪莱时常需要说服自己一切都是为了卧底。
顶着两边的压力，组织里雪莱的地位越来越高，接触到弗格斯家族的业务也变多了。
某天这位在外令人闻风丧胆的黑帮头目双手撑在办公桌上，云淡风轻地开口：“我现在身边还缺一个很重要的位置，你有兴趣吗。”
雪莱眼皮一跳。
“无论什么位置我都会全力以赴。”
“顾问，你应该了解这个职位吧。只不过，还需要帮我解决生理需求。”黑道头目一本正经地提出自己的要求。
组织里顾问的权力是除了弗格斯以外最大的，如果要接近他们的核心与秘密这将是个相当好的机会。可是……
“生理需求？”
弗格斯凑近朝雪莱的脸吹了口气：“陪我上床，这是每个顾问的责任。”
雪莱眨眨眼，一时语塞，不敢问弗格斯是不是真的是那个意思，他可没预料到事情会朝这个方向发展。弗格斯从没给过这方面的暗示，毕竟这位高傲的黑帮头领很少拿正眼看人。要是换作别的人雪莱大概会直接给对方一拳并认为对方是在做梦才会说出这样的话，可是现在坐在他面前的是弗格斯。
有一定的几率弗格斯说的话是在开玩笑，雪莱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别无选择。
为了这个卧底任务他付出了太多，事到如今不容许失败的可能性。而且雪莱很清楚弗格斯的询问只是另一种命令的方式。
最终只能同意。
“当然，我很乐意。”雪莱还是低下了头。
他要隐忍，要等待，要寻找最好的机会才能造成致命的伤害。
接受任务时雪莱早就做好自己可能会牺牲的心理准备，如今却不得不做起别的方面的准备。过后他朝上司汇报没有提起弗格斯的附加要求，只说明了自己会被提拔为顾问的消息。
第一次被叫到弗格斯的卧室，雪莱还幻想过能不能利用这个机会找时间杀掉弗格斯，但走进卧室对方立即就扒光他的衣服和身上所有的物品。
弗格斯把赤裸的雪莱扔到床上，给了他此生难忘的初体验。
成为弗格斯的顾问后，雪莱有太多不堪回首的经历。弗格斯在他们独处时总会提一些情色到不行的过分要求，偏偏他还必须羞耻地执行那些命令。
就算再怎么不愿意，眼前男人身体的每个部位他都已经十分熟悉。甚至连对方触摸到皮肤上的感觉他都还记得。
直到雪莱收集到了足够多的情报从弗格斯身旁离开，他才终于能把那些肮脏不堪的往事抛下。今天只需要把弗格斯运送到监狱中雪莱就能彻底解脱了。
若是这短短的几小时内不出任何意外的话。
坐在椅子上的弗格斯稍微动了动。以他的体格，被绑在一张木头椅子上伸展不开自己的身体不是很舒适。
“一想到你之前那么对我都是假的还真让人伤心。”
“最先看中我的是你。如果你没有给我接近你的机会，我想今天你应该不会在这里。”雪莱冷冷地提醒对方他如今只是自作自受而已。
弗格斯露出自己的牙齿，“那么，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提拔你就是因为我想干你。”
“……”
“为什么现在要跟我说这个？”
“我总得找点乐趣。”弗格斯目光灼灼地盯着雪莱，欣赏着他此时的窘态。
雪莱无处可躲，往后面更黑暗的角落站退了一步。如果不是他就站在被绑住的弗格斯的面前的话，他真的没觉得对方是处于下风的那个人。
“谁叫你的味道太好，尝过一次就忘不掉——”
“不要再提之前的事了！”门外还有人看守，雪莱不敢大声谴责对方。
弗格斯耸肩：“我只是觉得要是进监狱就看不见你了会很可惜。”
“混蛋。”雪莱小声骂了一句，没有任何威慑力。
几年都在黑帮摸爬滚打的雪莱身上难免沾了点不符合警察气质的习惯，他暴躁地搓了搓自己的头发，手指张开又合拢成一个拳头。弗格斯总是能够逼出他性格里有些阴暗的东西。
椅子上的男人心情不错，他十分喜欢雪莱想对他动手又没办法下手的样子。
弗格斯转头透过那扇碎掉的小窗望向窗外，漫不经心地转开话题：“对了，现在几点了？”
雪莱下意识地瞟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表回答：“四点三十。”
“为什么问这个？”他皱眉。
“只是觉得时间应该差不多到了。”弗格斯露出微笑。
“警察的车六点才会到这——？”雪莱的话停到一半，想到什么似的拿起对讲机确认同伴们的位置。
他朝对讲机里叫了几声，没有任何人回答，怎么问都只有一片寂静。
奇怪。太奇怪了。
弗格斯一定在准备些什么——不，或许已经发生了也说不定。
雪莱转身朝门口的方向走去想要解开锁看看外面的情况，背后忽然传来一阵木头破裂的声音。他一惊，抽出自己的枪想要射击，但他没来得及做什么，下一秒就被弗格斯带着绳子和手铐的双手勒在脖子上，撂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