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网>都市情感>Inescapable>第25章 夺志

  【我不想输给他】

  本来以为等诺斯塔亚离去我就能解脱,他们一走,我根本不知道弗格斯什么时候会回来。

  这一刻我确定了,果然自己讨厌未知。

  被关在柜子里的物品,刚来庄园时我曾这么比喻过自己。当时的想法竟然成了真,我甚至怀疑弗格斯是不是能听到我的心声。

  黑暗裹挟欲火吞噬我的身躯,一点点让我变成失去知觉的物品;先是手脚,然后是四肢,最后是躯干。

  不行,不能什么都不做。

  至少现在我不用顾忌外面有没有人,不必再限制自己的动作与声音。

  柜子上的挂钩很结实,我拽了许多下都没有松动。我的手指攀上捆着手腕的绳子,尝试解开。然而弗格斯系上的绳结留在手碰不到的位置,像是预见到了我的反抗。没办法,只能等他回来了。

  我的手臂被吊得发麻,跪着的双腿无法得到片刻休息,身体不得不保持直立的跪姿,往下坐一点都会拉紧我脖子上的绳索。柜子里的热度上升到我无法忍受,汗水浸透我的裤子与衣服,打湿我跪着的木头。柜门再不打开,我觉得自己会被活活闷死在这里。

  我估算了一下距离,抵在木头上的膝盖努力往外面挪动。

  再过去一点,只要一点就能撞开柜门了。

  我一寸寸挪动自己的膝盖,脖子上的压力也越来越大。我用尽全力用膝盖顶开柜门,外面的光线顿时钻进眼睛里。

  深呼吸,胸口挤压的热气终于找到出口。

  这看似简单的动作又耗费了我大半体力。我跪回原本的位置,使劲咳嗽,闭眼找回自己呼吸的节奏。

  书房里座钟的钟摆来回晃动,慢得跟不上我心跳的速度。时间对我来说早已不是什么客观的东西,更像是个抽象的观念。

  现在过去多久了呢?

  滴答。滴答。

  好像听到什么,又什么都没有。

  起初我还有力分神去想这柜子本来的作用,还想了很多东西来抵抗内心引诱我放纵的声音;想弗格斯与诺斯塔亚站在庭院里聊天,想到底走多少步才能绕花园一圈,想自己之前在庄园里闲逛的日常。

  滴答。滴答。

  我觉得应当过了很久,但四周仍然一片寂静,没有人回来。

  后来我就没办法想任何事情转移注意力了。脑子里的恶魔跑出来引诱我一同堕落,全身心都在嚷着不满足。

  可是……我动不了。

  让我独自一人留在这里比之前蒙着眼睛被玩弄更可怕。我的想象逃离理智的笼子,不受限制地疯狂起来。又来了。不要。不可以。我看到那晚聚会上贵族们调侃的脸,还有普莉玛惊恐的表情。流下大腿的汗水像是弗格斯的手抚过我的皮肤,我似乎都能听到他调侃的话语。

  再一眨眼,他们的脸全被曾经第八部队的同伴们取代。穿着第八部队制服的他们围在我身边,每个人的眼神都落在我身上。霍奇亚站在最中间,正对着我。可在我看过去的一瞬,所有脸孔都模糊了。

  我合上眼。

  曾经我的同僚们即使看见我被弗格斯叫来的人强暴也会装作视而不见,但过后他们总会对我露出怜悯的眼神。

  我无比憎恨他们怜悯的目光,宁愿他们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也不要用那目光折磨我。

  谁能来救我呢?

  我的指甲掐进掌心中,滴滴点点的鲜血染红手腕上的绳子。垂下头,我主动往下坐,扯紧脖子上的绳子。窒息感很快袭来,我面前一片白光。有片刻我觉得自己要死了,但没有。我半眯眼睛,恍惚地看向站在柜子前面挡住光线的弗格斯的轮廓。

  是幻觉吗?

  我被摔到到书房的沙发上,他的手指抬起我的下巴。

  不是。

  我看向弗格斯的脸,眼睛怎么都无法聚焦。

  “可惜,没能让客人欣赏到你现在的模样。”

  我四肢还在发麻,早没有力气,整个人像水里出来的。

  客人?谁是客人?

  我的衣服裤子被脱掉,身上的绳子也被解开,体内那根东西被弗格斯捏住,抽出半截又插进去。弗格斯弯下腰,轻轻吹了口气。我弯起背,之前被我刻意忽视的性器受不了一点撩拨,渗出液体。

  “勃起了啊。”

  “唔!”

  弗格斯一碰,痛感强行压下的情欲飞快涌向我的下身。我拧过头,侧躺在沙发上,手上的未干的血迹染红了沙发上的印花。可惜快感不由我自己控制,阴茎很快就射出几股精液。

  我的胸膛起伏,并没感觉到多少释放的快感。

  还不够。一点都不够。

  “这么多天冷落你了,今天多发泄几次吧。”

  弗格斯的另只手握住我身体里那根东西,身前撸动的动作没停。

  难受。

  “不……放开。”

  我抓住他的手。

  “怎么了?你难道不想继续吗?”

  我想继续吗?我想,可是好难受。

  他的声音忽然变得遥远起来,我茫然地望向弗格斯,耳边一阵刺痛,响起断断续续的蜂鸣声。我松开他的手,捂住耳朵。

  我缓过神,发觉自己下身悬空,腿弯架在弗格斯的手臂上。怎么回事?

  弗格斯俯身,耳侧的碎发蹭上我脸颊:“走神了?是在想我们之前怎么做的吗?记得我们之前有多快乐吗?”

  他的手放开我的性器,专注在我身体插着的那根东西上。

  “像这样——记得吗?”

  原本冰冷的物件经过整晚早就染上我的温度,变得像活物一样。

  欲望因为他的话语烧得更旺了。我的大脑翻出前几次与他之间的性爱;他的触碰,他的气味,每个关于快感的回忆都有弗格斯的存在。

  在强烈的刺激下,我分不清自己是痛还是爽,反正都是殊途同归,阴茎最终再次挺立。

  “只要求我,我就会让你快乐。”

  那是解脱的咒语。

  “我……”

  想要解脱。

  求饶的话语在我嘴边打转,差点就要从口中逃出。

  不,那是恶魔的引诱。

  我把未出口的话语吞了下去,不去看弗格斯。

  他的动作越发凶狠,像是在惩罚我的不服从。我的腹部开始痉挛,又一次达到痛苦的高潮,指甲在布料上挠出沙沙声。一挣动,我摔下沙发,膝盖跪倒在地,无力地在地上爬行,想要逃出他的控制。

  再继续真的受不了了。

  弗格斯轻易挡住我的去路,把我压倒在地毯上。我与他倒在沙发与茶桌中间狭窄的空隙,两人叠在一起。

  “我记得我说过,你的反抗也会让我兴奋。”如此近的距离,弗格斯眼中的兴奋更是明显。

  我当然记得,但是……做不到。

  他胸前的纽扣贴在我的皮肤上。我的双腿被分开,他完全勃起的性器侵入我体内。

  “啊……”我叫出声,嗓音又干又涩。

  我抓住弗格斯的手臂,甚至快攀上他的肩膀,与他紧贴。意识到的瞬间已经太迟了。是因为药吧。我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体是如何学会配合弗格斯的侵犯,又怎么轻易对他的进攻投降。

  “舒服吗?”

  我闭上嘴,目光越过弗格斯,望向天花板。

  说不出否认的话,我的所有反应也都在跟我作对。

  抽出,进入,重复。

  快感重新累积,我勃起的性器在毫无抚慰的情况下吐出液体……我一惊,忽然感到难言的悲哀。终于还是到了这一步吗?

  哪一步呢?

  一丝理智破开意识的混沌,我默默在心中嘲笑自己。

  在弗格斯面前再怎么逞强,本能的反应总是在提醒我自己已经坏掉的事实。

  我习惯了他的侵犯,并且能从中得到快感。

  多么可耻啊。

  我不得不接受自己身体的背叛。正因为本能无法被主观意识控制,所以才能沦为他人用来折磨我的工具。弗格斯很适合当一个猎人,某个意味上来讲,他确实是个猎人。上天给了他完美的天赋,却硬要赋予弗格斯那么恶劣的性格,像是什么玩笑。他太明白怎么一步步突破人的底线,扭曲人的自我意识。无论是人还是野兽,生存的本能都大于一起。只要能生存,别的以为不能抛弃的都变成了可以抛弃的。于是我们就这样被迫主动走进弗格斯安排好的陷阱,成为他的俘虏。

  我从自己的幻想中猛然清醒——正如他扭曲我本能的行为一般,我也学会在他玩弄我时让精神独自逃走。

  一合眼,眼眶中的泪水滑落。

  我想起我们两个人到底在哪里。这是弗格斯的书房。不久之前或许他们两个人还坐在这里谈过话,而现在我与他倒在地毯上,弄得一团糟。想起被我弄脏的沙发,我莫名生出几分罪恶感。

  体内的火焰仍未平息,弗格斯每次进入都会故意在我的敏感处停留。我知道他看见了我的反应。

  一切都在向他期望的方向前行。

  我放弃抵抗,只期望他能早点结束。在我准备高潮前,他抓过我的手盖上自己的阴茎,稀薄的精液射了我一手。

  “你的身体总是比较诚实。”

  他看着我,我笑了。

  是啊,我的身体早就不属于自己了。

  快感不足以抵消被强迫高潮那么多次的不适,而他还没有射出来。我给不出任何反应,只是任自己随着他的进出战栗。没过多久,他抽出阴茎,一股股白色的精液射满我的胸前。

  我还使不上力,靠着沙发坐在地上。

  从我被弗格斯拉出柜子之后发生的一切都像是场梦。我沾满精液的手指碰了碰被他射满的胸膛,确认了自己仍在现实中。用了一会儿我才消化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就算是因为他让我喝了药,我还是被他插射了。

  我手腕磨破了皮,满身都是脏污。周围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擦掉我身上的液体。精液还黏在指缝中,与我掌心的滴滴血迹融在一起。

  弗格斯道貌岸然地坐在书桌后,手里捧着茶杯,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你回去吧。”

  无名的愤怒涌上我心头。

  我攥紧拳头:“……弗格斯,你想过你没办法永远这样吗?”

  “我怎么样?”

  “迟早会有人让你失去一切。”

  他双手交叉,面上的表情没有因为我的话改变一点:“是吗?那么谁能做到呢?”

  我语塞。

  弗格斯叹气:“我还以为你算了解我。但你为什么觉得我会怕失去?你的一切指什么?财富,地位,权力,还是生命?”

  我当然觉得他应该有怕的东西,哪怕他不在意失去别的,总该在意自己的死活吧。

  “我……不知道。”

  “别人会怕是理所当然的。贵族大多都是些没品味没能力的人,只会凭着家族的财富和权力来满足自己的欲望,他们都一样。”

  是,弗格斯说得没错。

  但就算弗格斯怎么想把自己与他们区分开,我不觉得他本质上与他们有多么不同。当他也用权力折磨人来满足自己的欲望时,与那些人又有什么区别?

  在我眼里他们都该死。

  “不管诺斯塔亚家族、弗格斯家族甚至是国王,失去了财富与权力就什么都不是了。”

  真是嚣张的话啊。

  弗格斯从口袋中掏出一枚金币朝我的方向弹过来,我下意识接住,握在手心。

  “莱斯特,你知道真正的财富是什么吗?”

  我握住手中的金币。

  他站起身,一字一句地说:“实力才是真正的财富。他们看重的东西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毫无意义。”

  “那么现在回答你的问题:我不怕失去一切,更不怕死。正因为我会死,会失败,才让一切变得有趣不是吗?只有胜利的游戏是最不值得参与的,那还有什么刺激可言。”

  弗格斯的双手撑在桌上,毫不遮掩眼中的疯狂。

  “我很期待失败到来的那一天。”

  “你真是个疯子。”

  我低估了弗格斯,他能够称为人的只有外皮而已。所有疯狂,腐烂,扭曲的想法都藏在他完好的皮囊之下,没几个人能窥探到。其他的贵族或许像他说的那样更加罪大恶极,可令我感到恐惧的只有弗格斯。

  “多谢夸奖。”

  哈……一想到我以前把弗格斯当成神崇拜就觉得恶心,怪我没有在刚认识弗格斯时就看破他的本质。我早就难以忍受世间对弗格斯的赞美。法拉的守护神,传说中的英雄,王国史上诞生的最伟大的人物——大家都这么歌颂他。

  弗格斯比别的贵族还多了一层伪装。就算别的贵族会被人讨厌,可是没人能否认弗格斯对法拉的贡献。他藏得越好,我就越想让别人看看他们口中的英雄其实是个披着人皮的恶魔。

  弗格斯绕过书桌,朝我的方向迈了几步,手捏住我的下巴。

  “我知道你真正想问的是什么……是想知道我怎么才会放过你?”

  我闭紧嘴巴,没有把心声说出来。

  “你虽然嘴上学乖了,眼睛却不是这么告诉我的。什么时候你能不再用想要杀掉我的眼神瞪过来才算迈出第一步。还是你想再试一次自己是不是那个能让我失败的人?”

  我移开视线,尝试控制自己的情绪。

  我当然想杀掉他。要是成功几率够大,我拼上自己的性命也会再试一次,可想也知道荒废了两年的醉鬼与一直都在战场上磨练的弗格斯的实力根本没有相提并论的可能性。我怎么敢再尝试?曾经我用了惨痛的代价才学来不能反抗弗格斯这个教训。

  我在第八部队时就试过杀他。

  对弗格斯下手时我就觉得奇怪,被我刺伤的他眼中没有一点愤怒,全是亢奋。他用渗血的手臂单手牵制住我的进攻,轻易制服了我。

  总是与他对打的我以为自己已经了解了他的实力,但那一招让我知道自己大错特错了。

  老实说,我知道自己失败的瞬间就做好了死的准备,可是弗格斯没有想过杀我,也没有按照第八部队的规定处罚我。不是因为他宽容,而是他想看我生不如死。

  他把我关在密闭的空间,扯着我的头发一字一句在我耳后冷静地描述他准备对我做什么事。

  他会让我再也无法反抗,会践踏我的自尊,会让野兽对我……

  每件事他都做到了。光是触及到那些记忆我都浑身颤抖。

  在他极致的虐待过后,我为了不再激怒他不得不强压下自己的厌恶尝试服从他过分的指令。只是每一次,每一次他都会把我逼到压抑不住心中的怨愤,再换来更多的惩罚。

  就像现在。

  “从第八部队到折磨我现在还不够吗?”

  “最终目标是我来决定的。”

  我不想再看弗格斯。

  “这正是我喜欢你的一点……”他露出笑容,手指划过我的皮肤,“我会让你看着自己一天一天沦陷的。今天就是个好开始,不是吗?”

  我失败了,再怎么尝试控制自己的表情和言语都无法掩盖对他的厌恶。我从齿缝中挤出几个字:“要是我选择去死呢?”

  他再靠近,继续缩短我们之间的距离,用身体把我压到书桌边。他的手滑到我的脖子,钳住我的喉咙缓慢施加压力。我很快就到了窒息边缘。

  离死亡越来越近的我本能地开始挣扎,伸手捉住他的手臂,却死都挣脱不开。我巴不得此刻能死在他手里,但我知道,他绝对不会在此刻杀了我。

  在我意识朦胧不清之前,他松开对我的钳制:“你想对我认输?”

  我护住自己的脖子咳嗽出声,拼命呼吸,无法回答他的话。

  我不想输给他。

  为什么这样的人都能被命运眷顾呢?弗格斯离神的距离不能再远,可又确切地被命运疼爱着。他说自己会胜利就一定会胜利,他想得到什么就能得到什么。跟以前一样,事情一定会走向他想要的方向。

  无形的绳子攥在他的手中拴住我的四肢。我迟早会一天一天被磨掉剩下的心气,变成被他折磨过的其他人一样的存在。我的堕落是他势在必得的战利品。

  比起死,我更讨厌这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