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温渐渐降下来了，这学期也越来越接近尾声，夏承川安静的看着窗外叶子都被染黄的那棵树，过几天叶子就会落完了吧。
回过头来是萧祁然的视线，大半个学期了，他已经习惯了，“别看我。”
“嗯。”嘴上这么应着，视线还是直勾勾的盯着夏承川。夏承川依旧和他第一次见到的一样，一样的嫌弃他，不过是不是变白了，睫毛好像也更长了，嘴唇好像也更红了。
萧祁然眯了眯眼睛，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自己是不是太久没有去玩过了。
夏承川连余光都没分给萧祁然，自然不知道此刻萧祁然在想什么。
是夜。
“哥，我喝不下了~”甜腻的声音娇嗔着，柔若无骨的身体紧紧贴着萧祁然，嘴唇往萧祁然的脖子凑，伸出嫣红的舌头想去舔凸起的喉结。
萧祁然没有制止他的动作，只是用了更大的力气去捏身上人腰侧的软肉，一捏又是一声娇嗔。
萧祁然晃着手里的酒杯，酒液在暧昧的灯光下缓缓流动着，萧祁然享受酒精带来的刺激，也享受着身上人肆意的撩拨。
这家酒吧环境很好，服务也好，楼上就是酒店，想办事很方便，萧祁然的手从男孩的衣摆下方滑进去，男孩的身体又是一颤。
男孩抬头捧住萧祁然的脸，凑过去想吻他，萧祁然偏开头，只让他吻到了脸颊，“宝贝，我们换个地方。”手还在男孩的腰上掐了一下。
萧祁然揽着男孩的腰往电梯走，电梯门打开一半萧祁然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他不动声色的挑挑眉，朝段景煦戏谑的笑了一下，“我还以为你多清高呢。”
段景煦看到萧祁然揽着着男孩，难掩的嫌弃流露了出来，“不是谁都跟你一样的。”说完直接从萧祁然身边走过，“你最好离夏承川远远的。”这句话是在和萧祁然擦身而过的时候说的。
萧祁然勾勾嘴角，你说了可不算。不过被段景煦这么一搞，他原本的兴致也没了，放下揽着别人腰的那只手，还往后退了两步，拍了拍自己的衣服，“滚吧。”脸上的表情可不算好看。
“可......”男孩话还没说完，萧祁然就掏出一张支票拍到男孩胸前，“我让你滚。”然后收回手，支票掉到地上。
男孩飞快捡起支票就匆匆跑了。
萧祁然看了一眼男孩的背影，皱起眉头，自己怎么会看上这种人，长得也没夏承川漂亮，没有夏承川白，身上也没有夏承川香......疯了，萧祁然给自己点了支烟。
吐出的烟雾模糊了萧祁然的视线。
入眼的是一片黑暗，萧祁然试探的抬了抬手，什么也没碰到，他只好在黑暗中慢慢摸索，很快，他寻到了光源。
他顺着光源的方向走去，是一个小洞，他抬手摸了摸，摸到了类似门把手的东西，往下一拧，门就开了。
萧祁然没有犹豫就把门打开了，看到眼前的景象时眼里流露出明显的厌恶和抗拒。但是他还是抬脚走了进去。
是他父亲的书房，里面空无一人，这个书房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怎么又没有考第一，你个废物。”听到声音的萧祁然身体僵硬了一瞬，好像浑身的血液都倒流了一样冰冷。
“我......”孩子的哭腔也传进他的耳朵。
萧祁然转过身去看，他的父亲坐在椅子上，手里还拿着他的成绩单，8岁的他在书桌前抽泣着。
“还哭，你有什么脸哭！”父亲没有动手打他，只是将成绩单甩到他的面前，他努力了一学期的成绩，在他父亲眼里不值一提。
8岁的自己跪在地上捡起自己的成绩单，把它抱在怀里，牙齿紧紧咬着自己的下唇，倔强的不发出声音，但是豆大的泪珠一颗颗的砸在地毯上。
萧祁然眨了一下眼睛，画面变成了他跪在母亲的床前，这是10岁的他，母亲的病情加重了，随时都可能离开他。
“然然，你要乖乖听爸爸的话，你不要恨爸爸。”母亲脸色苍白，嘴唇一点血色也没有，她试图抬起那瘦的皮包骨的手抚摸自己的头。
最终还是没能抬起来又重重垂了下去，然后就是自己歇斯底里的哭声。最后一刻他的父亲也没有来看望母亲，他记得的，父亲只是草草的给母亲办了丧事就风风光光的迎娶了他的新欢。
萧祁然还是恨，恨他的母亲为什么会嫁给这样的男人。
场景又变了，这次是在学校的厕所。11岁的他被反锁在厕所里，任由他怎么哀求也没有人来给他开门，他知道的，是他那9岁的弟弟拿他找乐子，他们专门在放学的时候带他来厕所，学校里的人都走了，谁也不会来帮他。
夜晚的厕所又冷又黑，他害怕，他一个人蜷缩在厕所的角落里，只有他断断续续抽泣的声音和关不紧的水龙头滴答的水声。
一阵困意袭来，再害怕他也睡着了，还是第二天保洁阿姨发现他的，事后他还发了高烧。
萧祁然眼底的情绪晦暗不明，很快场景又变了。
是一条小巷子，啊，又被那群杂碎堵了，萧祁然嫌恶的皱着眉头。
巷子里13岁的自己是唯一站着的人，其他人都被他打倒在了地上，无一不捂着伤口哀嚎。自己也没好到哪去，脸上被划开一道口子，还在往下滴血，头发乱糟糟的，衣服脏的像在泥坑里滚过，裸露在外的皮肤没有一块地方是没有伤的。
萧祁然知道，衣服下面全是青紫的痕迹，但是他笑了，愉悦的笑了。
他好像一夜之间就变了，他懂得讨好任何人，他也变得有本事了，那从小到大都看不起他的爹也正眼看他了，他的地位一下就高了起来，那小三的儿子也不敢拿他怎么样了。
萧祁然满意的看着，现在他们家的一切都是他的，他那个废物弟弟根本没有能跟他斗的实力，他父亲确诊了癌症，他连靠山也要没了。
猝不及防的，夏承川撞进了他的眼底，那略带嫌弃的眼神他再熟悉不过了，夏承川看了他一眼，“又干嘛？”
萧祁然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然后伸手拉了一把夏承川，夏承川被他一把拉到怀里，连带着温暖的触感一起来的是柑橘的香味。
很可惜，只那么一瞬间，萧祁然睁开了眼睛，入眼的依旧是黑暗，但是萧祁然知道，梦醒了。他重新闭上眼睛，仿佛还能闻到淡淡的柑橘香味。
“你干嘛？”夏承川的眼神和梦里一样，凑近他也能闻到清爽的柑橘味，但是萧祁然不能伸手抱他了。
“夏承川，你喜欢什么样的人？”萧祁然一只手支着脑袋，漫不经心的问。
夏承川头也没抬，“不知道，没喜欢过谁。”
“你的童年幸福吗？”
没头没尾的问题，夏承川疑惑的看着萧祁然，“幸福啊，如果我姐小时候不跟我抢玩具就更幸福了。”
闻言萧祁然只是笑笑，夏承川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透露着他是被家里宠爱的孩子。他只觉得夏承川单纯，夏承川的笑容都是纯粹的开心，他没有烦恼。
笑的夏承川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你今天的眼神跟平时不太一样。”
“嗯？”
“今天贱兮兮的。”
萧祁然闷声笑了，“可能你今天比平时还要吸引我。”
夏承川没再理他，他感觉到了，萧祁然笑容的悲伤，看来小时候吃了不少苦。夏承川用笔尖点了点书上的单词，然后写下了它的释义，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