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飞尘和秋念真跟奶奶说完话后就把目光投向了崔艾。
崔艾应付着两人，目光却一直盯着奶奶地方向。
奶奶站起了身往贺安的方向走去，手里还拿了一些崔艾买的零食。
贺安在阳台跟他的朋友打电话吐槽这里的乱。
奶奶走到阳台的时候正好听见一句。
“我才不会回来陪着这个老人呢，听我爸妈说，他们询问过崔艾要不要回贺家住，但他拒绝了。
这个老人看着就快要不行了，我才不照顾他呢。”
奶奶脸上的笑意一僵，忽的觉得呼吸困难，直直的往后倒去。
崔艾反应快，迅速往奶奶的方向冲去。
然后他就听到了贺安的那句，“我爸妈肯定不舍得我来照顾这个老人的，崔艾都照顾了那么多年了，再照顾一段时间也没什么吧。”
贺安沉浸的打电话，没听到身后的声音。
等他打完电话回过头，发现大家都在看着他，奶奶倒在崔艾的怀里。
他愣住了。
崔艾恶狠狠的盯着贺安。
贺安心里有些慌，连忙给自己找补，“我也没想到她会偷听啊。”
听到偷听这两个字，崔艾对贺安失望至极。
“贺安。”秋念真和贺飞尘同时大吼了一声。
“你在说什么呢？一点礼貌也没有。”
贺安见秋念真和贺飞尘都在说他，心里有些委屈，大吼着。
“这又不是我的错，这里本来就很乱，我怎么就不能说了，我也不知道她会出现在我身后啊。”
邵烨然已经叫好了救护车，见贺安还在有的没的说着什么，低声道：“行了，都闭嘴。”
现场的气氛压抑下来。
崔艾平静的声音响起，“你们回去吧，这里不欢迎你们。”
秋念真有些无措的看着崔艾，她很想说点什么，“对不起，是我们没教育好他。”
看着秋念真跟崔艾道歉，贺安说不出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
“我们还是等你们上了救护车再离开吧。”秋念真小心的说着。
崔艾摇了摇头，“你们走吧，我能照顾好奶奶的，反正我也照顾了这么多年了。”
说这话的时候，崔艾死死的额盯着贺安。
贺安被崔艾的眼神盯着，不敢说话，他刚刚的话的确是有些难听了。
但他是真的不想照顾这个老人，他跟这个老人一点感情都没有。
秋念真和贺飞尘带着贺安离开。
他们知道经过了这件事，他们想再接近崔艾就难了。
他们也是真的没想到贺安能做出这么蠢的事，也没想到自己教育的孩子心肠如此的硬，能说出这种话。
＊
奶奶醒来后，先是在房间里看了一圈，随后把目光落在了崔艾身上。
崔艾淡淡道：“我让他们离开了。”
奶奶胸膛的起伏很平缓，也很缓慢，崔艾担心那个时间奶奶的胸膛就不跳了。
奶奶虚弱的声音传来，“小艾，奶奶可能很快就要离开你了。”
崔艾看着躺在床上的奶奶，放在膝盖上的手渐渐握紧。
“能告诉奶奶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崔艾吐了口气，“其实我知道地也不多，上次我和邵烨然出门的时候遇到了他们，那对叔叔阿姨觉得我和他们很像，他们联系了我，让我去和他们做亲子鉴定。”
说到这里，崔艾看了看奶奶的脸色。
奶奶的脸色很平淡，脸上带着慈祥的笑。
“我是他们的孩子。”
随着崔艾的话音落下，奶奶的眼角落下了一滴泪。
崔艾有些担心的看着奶奶，“奶奶。”
奶奶拿出缩在被子里的手拉住了崔艾的手，“这些年辛苦你了。”
崔艾摇了摇头，“奶奶，我不觉得辛苦。”
奶奶看着崔艾，眼底都是愧疚。
今天的事让她想到了崔艾小时候的事。
儿子儿媳一直都不疼爱崔艾，孩子哭也不喂奶，就让孩子一个人在房间里哭。
她好几次都去询问原因，儿媳都是十分随意的说：“这孩子就是烦人，不用管他。”
还是她心软，每次都去卧室把孩子抱出来。
孩子被儿媳随意的放在床上，眼睛都哭肿了。
她抱起孩子哄着，把孩子全身都检查了一遍，发现孩子肚子还是扁的。
她以为是儿媳忘了喂了。
抱孩子出去给孩子喂奶，儿媳十分的不情愿，“我都没什么奶，没办法喂他。”
她当时觉得儿媳心狠，哪有妈不心疼自己的孩子的？
之后，她一直把崔艾带在身边，儿媳之后也几乎不过问崔艾的事。
在崔艾三岁得时候，儿子儿媳说要出去旅游，一去就再也没回来过了。
等崔艾慢慢长大，她也发现崔艾长的和儿子儿媳都不太像。
其实她当时就有些怀疑崔艾可能并不是儿子儿媳亲生的。
她担心儿子儿媳是通过一些不合法的方式得到的孩子，也不敢往外透露。
当她看到贺安的那一刻，她什么都知道了。
她觉得十分愧对崔艾。
……
离开了医院，医生的话仿佛还回荡在崔艾的耳边。
“老人家现在的状态不算好，你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吧。”
邵烨然一直陪在崔艾身边，陪他漫无目的的在路上走着。
等崔艾反应过来后，他们来到了一个河边。
悠悠的风吹在人身上凉飕飕的。
邵烨然有些担心崔艾，“小艾，你没事吧？”
崔艾摇了摇头，“没事，就是在想奶奶的事。”
邵烨然有些担心崔艾的状态，“我们回去吧。”
崔艾点点头往他和奶奶的家走。
邵烨然其实是想带他回贺家的，但看着崔艾往家的方向走了，他也没说什么。
回到家后，崔艾的状态好了一些。
他躺在床上。
邵烨然躺在他身边，手也轻轻揽着崔艾。
崔艾靠在他怀里，只有在邵烨然怀里，他才能觉得心安一些。
他转身面向邵烨然。
邵烨然一怔，他还是第一次用这个视角看崔艾。
崔艾瞪着眼睛看着他，漂亮的眉眼，精致的轮廓。
此时眼睛中有一丝的迷茫，还有一丝依赖。
邵烨然又往崔艾的方向靠了靠，伸手揽住了崔艾的腰身。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邵烨然安慰崔艾。
崔艾把自己的脑袋埋进邵烨然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