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秦书不看手机了，抬头看向方珏玉。
方珏玉与秦书对视一眼后，瞥过眼神，说：“没什么。”然后走到床边，和秦书一样靠在床头坐下。
明明在自己家，方珏玉倒成了拘谨的那个，秦书却坦然的像在他自己家一样……
方珏玉偷瞄了一眼秦书，要是从前的他大概会像现在的自己这样？大概会……
他真的变了挺多的。
方珏玉垂头，双手摊开看了会儿自己的手心，好像自己也变了很多。
他从兜里掏出手机，无聊的翻着短视频，秦书时不时的就会凑近方珏玉，跟方珏玉分享他刷到的搞笑视频。
方珏玉大多表示自己看过了，要么就是表示确实很好笑。
分享就分享吧，方珏玉总感觉他和秦书的肢体接触有点多，肩靠到了，手碰到了，腿不小心撞到了，关键秦书还当没事人一样，碰到了他之后，又很淡定的离开。
方珏玉觉得有些奇奇怪怪，瞥了好几眼秦书，看他从容的样子，自己又不好矫情太多……
也许，秦书就是没多想，不小心的呢？自己要揪着这细节去讲，是不是小题大做？
方珏玉沉了口气，心想算了算了。
头发干的差不多了，方珏玉钻进被窝睡觉，侧躺着背对秦书，刚合上眼，感觉到秦书正面贴着自己，距离太过靠近，甚至能感受到他打在自己脖颈后的温热呼吸。
方珏玉浑身一紧，猛然睁眼，往旁边挪了挪身子，秦书又贴了上来……他只要挪，秦书就会贴上来，到最后方珏玉直接挪到了床边，再没有能挪下去的余地了……
感受到秦书的体温，方珏玉竟然不争气的有了反应……
他深呼口气，语调低沉道：“你干什么老贴着我？”
“不知道……”秦书在方珏玉后脖颈处说话，每说一个字，温热的气体哈在脖颈处，沿着脊椎骨入侵四肢百骸，方珏玉感觉四肢像触电一样，心头止不住的战栗，真是要了命了，他吞了吞唾沫。
“就是想贴着你。”
又是六个字的攻击，要命真是要命！
方珏玉猛吸一口气，一鼓作气从被窝里爬了起来，然后把秦书往旁边推，快速拿了自己的枕头塞到他和秦书中间，然后指着被枕头拢起的凸起说：
“这是楚河汉界，别过界了！”说罢，翻身睡觉。
方珏玉闭上眼睛，蜷着身体睡不着。
奇怪！很奇怪！
自己不可能这么纯情！要之前，直接翻身把人干了，怎么可能像现在这样，被欺负到头上了，还忍着！
到底怎么回事？！
思前想后，方珏玉觉得肯定是因为说了让秦书追自己，所以自己才会这么奇怪，这么矜持……
感受到身后的枕头动了动，随即秦书伸出指头在方珏玉肩窝处戳了戳，方珏玉喉头滚动，问：“怎么了？”
秦书：“学长……我、我不想和你分这么开……”
啊——这说话的语气！
方珏玉暗自掐了一把自己，生怕自己心软，所以冷声说：“快睡觉。”
秦书轻叹了口气，就没动静了，方珏玉细细感受了好一会儿，觉得他可能正儿八经要入睡了，才合上眼，准备睡觉，可仅仅是两秒钟过后，就听到秦书低沉磁性的声音唤了他一声“学长”。
声音太过诱人，方珏玉下意识捏紧拳头，控制住自己将要躁动的心。
“又怎么了？”
秦书：“我想靠近你。”
心终究没能控制住，开始狂舞起来，本来已经快克制好的反应，一瞬间蓬勃爆发，所有的努力，都功亏一篑。
方珏玉深呼吸着，反手拍了拍隔在自己和秦书之间的枕头，说：“楚河汉界。”
话音刚落，被子一空，随之代表着楚河汉界的枕头不翼而飞，他的肩膀被秦书握住，然后被秦书压在身下，仰面看到了冷淡月色下，秦书炙热的神情和那双涌动着澎湃感情的双眸。
“楚河汉界，就是用来跨过去的。”
方珏玉：“……”他竟有些无法反驳，刚才自己应该说38线，更合适一些才对……
秦书手肘撑在方珏玉耳畔，腿弯曲和手肘一同支撑着身体，让自己和方珏玉之间留出一些空隙。
两人的呼吸声在静谧的房间内，仿佛用了扩音器，一声一声交缠糅合但了一起。
方珏玉从秦书的眉眼，一路逡巡到他的唇上，抿抿唇，逼迫自己皱起眉，做出不耐烦的表情，“你要干嘛？”
秦书嘴巴张张合合了一阵，最后终于说：“学长……我能亲你吗？”
一股麻意迅速席遍全身，方珏玉甚至感觉自己应该是被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就快没有理智，要勾住秦书的脖子一阵缠绵，他是这么想的，可是说出口的话……
“你、你就是这么追人的？把人直接追到床上，还压在身下？”
听到这句话，秦书瞳孔震颤，他轻咬了一下唇，心里怪自己是有些冲动了……
他从方珏玉身上离开，背对着方珏玉躺着，好久，才说：“学长，对不起……”
方珏玉看着秦书的背影，心里有一种分外不舒坦的感觉，好像秦书背对着他，让他觉得很刺眼，很不喜欢，他不喜欢秦书对自己这样陌生……
自己怎么变得这么纠结了？
恍然间他想到了方世环问他的第三个问题。
对呀，自己之所以这么生气，这么在意，是因为他是秦书，任何人都可以欺骗自己，但秦书不能，秦书于自己而言是很特殊的，谁也不希望被自己在意的人欺骗，当然他方珏玉也一样。
所以，自己不恨秦书，如果和秦书彻底了断绝对会后悔，秦书对自己来说是特殊的，所以才会分外在意。
他喜欢秦书，或许可能是爱。
秦书往旁边挪了挪身子，这举动在方珏玉眼里就是在说：快来抱我，我要抱，我不是想远离你的，不是，快来抱我。
方珏玉忍不住笑笑，心道幼稚。
然后贴上秦书的后背，用手揽住秦书的腰，感受到秦书全身细微一颤，他靠在秦书的脖颈处，轻声说：“好了，抱着你，可以吗？”
“学长……”
秦书喃喃说着，握住方珏玉的手，然后放到嘴边，轻轻在方珏玉手背上落了一吻，方珏玉感受到有滚烫的东西落在了手背上，心里发疼，贴秦书更紧了些。
“学长，我爱你。”
“我知道，我知道。”
“学长……我们这是……”
方珏玉反握住秦书的手，细细摸索着秦书的指腹，说：“不矫情了，我都这样了，难道你还不懂吗？”
秦书对方珏玉的爱意就像是初春时节的柳絮，风一吹纵容爱意飘散，哪里都是。
他转过身，笑容灿烂纯粹的看向方珏玉，然后一把抱过方珏玉，将他紧紧抱在怀里，他好想好想将方珏玉揉进身体里，怎样抱紧都不够。
“学长，我爱你。”
方珏玉轻抚着秦书的背，“我知道。”
秦书越抱越紧，方珏玉感觉自己就像被大金毛压着一样喘不过气，使劲拍了拍秦书，他才稍稍松了些力道。
“好了，好了，松开吧，睡觉了……”
“可是……”秦书松开怀抱，转而捧住方珏玉的脸，说：“学长不想要吗？”
方珏玉一愣，“嗯？”
秦书勾勾唇角：“你都硌到我了。”
方珏玉：“！！！”
因为秦书一句话，方珏玉脸就红了，他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最后干脆转过身背对秦书，此刻的方珏玉竟然纯情的不像话。
秦书贴了上去，在方珏玉耳畔道：“我帮你吧？学长。”说着，手就要开始不老实。
方珏玉一巴掌打上了秦书的手，打得秦书瑟缩了一下。
“老、老实点！以前也不见你……不见你这样啊！！”
以前是不敢，现在不一样了。
秦书还想动手，方珏玉一把抓住，说：“睡觉！这是在我家！我爸和阿姨还在！”
秦书一想，觉得也是，只能“哦”了一声，然后问：“明天？明天去我那，好吗？”
热血翻涌，再拒绝方珏玉自己都要怀疑自己不行了，于是点头答应，“好……先睡觉。”
秦书起身，在方珏玉脸颊啄了一口，说：“好。”然后贴着方珏玉睡觉。
方珏玉一直没睡着，反复在想一个问题——
如果明天真的要，那他和秦书，谁做……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