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书一直坐在地上，伏在床头看着方珏玉，方珏玉睡觉的时候笑，他也跟着笑，方珏玉皱眉，他也皱眉，方珏玉撇嘴他也撇嘴。
活脱脱一个痴汉的形象。
只要在方珏玉身边，他就真的很满足。
看了好大会儿，直到肚子饿的不行了，才去厨房随便弄了些吃的。
之后将下午喝酒，吃“开封菜”的战场打扫干净，去卫生间洗漱之后，便又去方珏玉身边守着了。
到后来，他打起了方珏玉旁边一半床的主意。
既然，方珏玉让他陪着，那自己上床陪他，是不是一点毛病没有？
秦书浅笑，温和的笑意直达眼底，然后去方珏玉身边躺着了。
他贴了贴方珏玉的身体，感觉到方珏玉身体有些烫，再抬手探了探他额头，温度似乎比刚才下降了些。
应该是有些些退烧了。
秦书心稍微安稳了下来，仰面，歪着脑袋靠近方珏玉的肩头。
他看着屋内的吸顶灯，心情平静之下又涌动着一股酥酥麻麻的悸动。
秦书捏了捏刚才被方珏玉牵起的手，手心还残留着让他依恋的触感，再细细去体会，甚至还能感受到温度从掌心升温，然后延伸到了身体四肢，每处地方。
他很开心，因为方珏玉需要他。
可……
大概人在开心的时候，总有烦恼会侵袭大脑，秦书的脸上又浮现了忧愁，他撇头看向方珏玉。
刚才方珏玉是让陆杰不要走的，对吧？
所以，他需要的是陆杰？
这个想法出现，他又笑自己复杂，自我安慰他就是陆杰，也是秦书，无论怎么样，方珏玉需要的都是他这个人。
心头像压了一块石头一样沉重，浅浅呼出一口气，都还是没有任何缓释的效果。
他考虑要向方珏玉坦白，承认错误，但是如果现在说，怕是他脑子不好了才会这么做，这段时间方珏玉不能再受什么刺激了。
再过段时间吧，至少要过了这段时间，向方珏玉坦白一事，就可以好好考量考量了。
他侧躺着看向方珏玉，方珏玉正面躺着睡姿安稳，丝毫不像之前那么豪迈了。
秦书伸出食指轻轻拨了拨方珏玉的眼睫，指尖感受到方珏玉眼睫的触感，引起指尖加心底加剧的发麻，见方珏玉蹙了眉头，他赶忙抬手远离了眼睫，等方珏玉平稳下来，屏住呼吸，指尖轻颤凌空描绘着方珏玉的侧颜。
心动，止不住的心动。
紧张，细细颤抖的紧张。
如果喜欢一个人有一个顶峰值，那他对方珏玉的喜欢，肯定早已经超过那个数值，很多很多……
秦书抿了抿唇，微微开口，哽咽：“学长，我爱你。”
如果哪一天，我向你坦白，你会原谅我的，对吗？你会的，对吗？
秦书喉头滚动，湿润了眼角，有些心慌，他没有丝毫方珏玉会原谅他的底气，但他不想也不可以一直骗方珏玉。
或许可以稍稍试探一下方珏玉的态度呢？小心点试探，他应该发现不了端倪的……
他将头抵在方珏玉的肩头，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他从未有如此后悔的时候，如果当初没有想报复方珏玉该多好，是不是他们之间的问题，就不会像如今一样无解？
是他的错，他太愚蠢了……
……
方珏玉醒来的时候，摸了摸手机，一看时间才三点半。
全身捂得湿哒哒的难受，再抬手摸了下额头，温度好像是降下来了一点，但是仍旧头昏脑涨的难受，甚至有些想吐。
自从高中毕业后，他就再没有生过病了，连感冒都没有过，这突然的发烧，真的让他浑身难受到不行。
其实淋雨也只是导致他生病的一小点因素，最大的因素还是最近情绪太不稳定的问题……
思及此，方珏玉叹了口气，想到医院里的他老子，也不知道他老子怎么样了。
方珏玉翻了个身，看到了躺在身侧的陆杰，他伸手将床头灯打亮了些，想赶陆杰下床，伸手快要触碰到他的时候，才想起来好像是自己让他留下来陪自己的。
于是方珏玉只能又把床头灯打暗了些，侧躺着静下心来看了一会儿陆杰，不知何时，睡意袭来，他又睡过去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方珏玉脑袋胀痛，他摸出手机一看，九点四十五，有人在群里问今天上不上课。
他解释了一下自己生病了，等明天再去画室，具体可以等通知。
画室的学员大多都挺善解人意的，让方珏玉照顾好身体。
放下手机，方珏玉瞥了眼身边，陆杰不在了。
他看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觉得口干舌燥，但又不想下床，所以使劲咽了咽唾沫，除了嗓子很痛之外，没什么用，于是只能爬了起来。
这时候房门开了，是陆杰。
“你没去公司啊？”方珏玉声音有些沙哑，嗓子也像是被人捏断了后再装上一样的痛。
“没有，在家照顾你，你需要什么？”
方珏玉提了一口气，说话都有些气短，“水。”
陆杰点头，出门再进来的时候，手上拿着冲好的退烧药还有体温计。
方珏玉坐起来，背靠在床头，低眼去看陆杰细心的将体温计用纸巾擦了擦后，递给自己。
“谢谢。”方珏玉将体温计塞进咯吱窝。
“喝药。”
“嗯。”方珏玉接过陆杰递过来的药喝了个干干净净
“还要水吗？”
方珏玉点头。
“等我。”
陆杰立马出门，拿着凉水壶进来，给方珏玉倒上一杯后，将凉水壶放在了床头柜上。
方珏玉一边沉默的喝水，眼睛一边瞥着陆杰。
心里总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好像被人这样悉心照顾，真的挺好的。
想到自己和陆杰的对话以及相处，便越来越觉得他和陆杰是夫妻。
如果能有这样一个人，相互扶持到老，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
只是那个人不该是陆杰，陆杰太花心了，不适合……
方珏玉沉了口气，再次瞥向陆杰，正巧与陆杰对视，他抬眉装作自然的收回眼神。
如果是秦书的话……就好了。
方珏玉捏了捏水杯，想到秦书，他的心口有些憋闷。
之前想的和陆杰相处，消弭自己对秦书的感情，似乎没多大作用……
哎……
方珏玉在心底哀叹，自己领悟自己对秦书的感情似乎太晚了，一切都不可能了。
怪他自己，弄丢了秦书。
方珏玉拿起手机，翻到了秦书的聊天框，定神看了一会儿，还是把手机放下了。
“方珏玉。”
方珏玉看向陆杰，陆杰没什么表情，就跟一座雕塑一样，方珏玉问：“怎么了？”
“我去给你盛粥。”
“好。”
陆杰转身走出一步，又回头看着方珏玉说：“还有，我有件事想问问你。”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