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声不管不顾的喊叫,让谢鸣鹤的喉咙撕裂般的疼痛,脑子里也在嗡嗡作响。可此时她根本顾不上身体上的不适,一双眼睛狠盯着舒泉,恨不得在她身上烧出两个窟窿来。

  林恃:“谢女士,你发什么疯?”

  “我发疯?我还想问问你在干什么,你在发什么疯?!”

  林恃觉得她这句话实在可笑,冷淡中带着嘲讽道:

  “接吻啊,看不出来吗?”

  谢鸣鹤从来没有这么颜面尽失地咆哮:

  “你怎么可以接吻?你怎么可以跟一个女人接吻?!”

  舒泉被她尖锐的声音震得耳朵咯啦咯啦地响。

  一开始舒泉看这个突然冲出来的女人有点面熟,却想不起来她是谁。

  这番交战之后,舒泉终于想起来了。

  这不就是第一次见到林恃时,在餐厅里和林恃对峙的女人吗?

  也就是林恃的亲妈,谢鸣鹤。

  无论如何都要抓林恃回去生子的亲妈出现,看到了刚才她们热吻的场面,可想而知受到了多大的刺激。

  舒泉就像一只忽然被卷入风暴中的小鹿,看看林恃,又看看谢鸣鹤,不知所措。

  林恃唇上的伤口隐隐作痛,口腔里弥漫着血腥味。

  刚才接吻的感觉有多美妙,现在林恃的心就有多冰冷。

  这笔账得算在谢鸣鹤的头上。

  林恃缓缓地将小羊皮手套脱下来,为舒泉戴上,然后握着她的胳膊将双手抬起来,让舒泉捂住自己的耳朵。

  林恃:“我要说难听话,别听。”

  舒泉紧紧地捂着耳朵,可是,又有点想听林恃会说些什么。

  林恃双手抄在风衣口袋里,对谢鸣鹤道:

  “我接吻怎么了?接吻很奇怪吗?谢鸣鹤,你和林朝晖不接吻?”

  谢鸣鹤:“??”

  “你和林朝晖不止接吻,不然怎么有的我?”

  “可是她是个女人!林朝晖是个男人!”

  “对啊,就是因为林朝晖是个男人,你们结婚才多久就开始相看两厌。别说接吻,你们连感觉到彼此的呼吸都会烦躁。有你这个前车之鉴,我当然不会找男人。”

  “那你也不能……你也不能找个女人!”

  林恃都快笑了,“可惜这世界上只有男人和女人,怎么着,难道我还要变个性别?”

  舒泉:“……”

  还是听到了。

  也不算难听话吧,就是怎么气人怎么来,和她平时在公司的风格差不多。

  而且,气人的林恃莫名有种幼稚的可爱。

  跟林恃打嘴仗,谢鸣鹤从来没赢过。

  一时接不上话,她被气得有点缺氧,晃晃悠悠地摸索到一旁的长椅上坐下,掐了掐人中,幽幽地回过点气儿来,看向林恃的目光深沉而充满了埋怨。

  “林恃,你最好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看谢鸣鹤一身衰败气,林恃就知道自己又一次将她气着了。

  林恃已经不想再废话,她拉住舒泉的手离开。

  离开之前,她对谢鸣鹤说:“如果你将纠缠我的精力放在还债上,现在你可能已经自由了,不用眼巴巴地盯着林朝晖的施舍。你才是该好好想想自己该干什么。”

  谢鸣鹤身子猛地一绷直,林恃根本不看她,踏着雪带着舒泉越走越远。

  人声从不远处的花园里传来。

  如钻的灯火在雪夜中闪烁着,林恃将舒泉的手握得很紧,紧到舒泉有些发痛,但舒泉没有吭声。

  她知道林恃现在的心情需要一个出口。

  她想做那个出口。

  林恃的思绪像雪花,在空中随风乱舞了片刻,慢慢降落。

  忽然意识到自己手里有点使劲儿。

  在花园入口处停下脚步,林恃放开舒泉的手。

  “握疼你了?”林恃帮她揉揉。

  舒泉摇摇头,“戴着你的手套,不疼的。那个……嘴唇上还有点血……刚才我太紧张了。”

  能不紧张吗?

  谁在和刚刚恋爱的对象接吻的时候,被人突然一吼能镇定自若?

  别说舒泉,当时林恃心里都一咯噔。

  林恃随意舔了舔唇,说:“没事,之前我不也将你嘴唇吻得发肿?咱俩扯平了。”

  “那不一样啊。还有,手套……你给我了,你会冷的。”

  “不会。”林恃说,“你吻我一次,我整个冬天都会不怕冷。”

  舒泉手容易冷,脸、耳朵和关节处却容易发烫。

  林恃的情话让她情不自禁地笑。

  两人正说着话,远处有人在对她们招手。

  是易雪林和夏步青。

  “芽芽,你们怎么在这儿啊,怪冷的。走,我带你们去喝热茶。”

  易雪林和夏步青一块儿走过来,舒泉乖乖地喊了一声“易阿姨,夏姐姐”。

  易雪林握着她的手,看向林恃。

  “林小姐,幸会。”

  林恃今天过来,除了想陪着舒泉,也是存了点要见易雪林的心思。如果有机会能找易雪林聊一聊她的创业史,估计会很有收获。

  一行人往主宅去,舒泉问:“易阿姨,你见到年年了吗?我找了她一圈没能找到。”

  易雪林:“她有点儿事,正在屋里跟她裴老师聊着呢。步青,你去问问年年聊好了没有,芽芽都找不到她人了。”

  夏步青:“好。”

  舒泉一听,年年和裴老师在屋里,估计还真不只是聊天。

  舒泉立刻叫住夏步青:“不用了,不用打扰年年和裴老师了。易阿姨,林恃有些事想向您请教,我们去喝茶吧。”

  林恃有些意外,她只是来之前向舒泉问了两句易雪林创业的事,舒泉居然能直接洞察她的想法。

  林恃道:“易阿姨成功的创业经历对我们这些后辈而言,是非常宝贵的学习样本,如果能得到易阿姨的点拨,一定能受益匪浅。”

  易雪林也听说了林恃想要创业的动向,欣然地挽着舒泉,对林恃说:

  “小林不用这么客气,你是芽芽的朋友就是我们家的贵客。走,我们一边喝茶一边聊。”

  林恃:“好。”

  非常正经的对话,却以易雪林看见林恃唇上的伤口为结点。

  易雪林并非刻意观察,但林恃整个人精致无暇,导致唇上的鲜红醒目到难以忽略。

  这位置一看就是被别人咬的,不是自己弄伤的。

  易雪林:“……”

  很快收回目光,但心里有数了。

  易雪林心想,芽芽看着文静,没想到还挺热情……

  这几个孩子都在一个圈子里,所以能玩到一块儿去的么?

  也……挺好,都是很能干的孩子,以后无论生活还是事业上都能有个照应,这是好事。

  即便易雪林目光收得很快,可身为当事人,林恃和舒泉还是很清晰地感受到了易雪林的心理活动。

  舒泉:“……”

  真是说不清了。

  .

  主宅三楼。

  裴醒将易织年的裙子重新穿好,将她的妆也补上。

  易织年说:“我自己来嘛。”

  裴醒不让,“我弄花的,当然我来收拾好。”

  易织年就赖着坐裴醒腿上,整个人软绵绵地靠在她怀里,让裴醒给她上妆。

  直到白境虞给她打电话了,问她人怎么丢了,快点现身有人找她,她才懒洋洋地和裴醒一块儿下楼。

  “什么时候下雪了?”

  易织年在赏雪景,发现裴醒的注意力放在了远处。

  “怎么了?”

  “裴容来了。”

  易织年也看到了裴容,“容容来了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裴容自己跑到西遇山庄门口,门口的侍应见来了一个小女孩,问她找谁,她说找易织年。

  侍应便带她进来,没见着易织年的影子,正好遇见白境虞和陈幻。

  裴容说要找年年姐,白境虞这便给易织年打电话了。

  电话打出去的时候白境虞心道,这小孩不知道自己亲姐也在么,怎么找易织年来了?

  数分钟前,宁措和陈幼在花园中相遇。

  宁措实在受不了她爸妈和生意伙伴之间没完没了的闲扯,她说自己去花园里走一走,那边好像有秋千还有跷跷板。

  山庄里人这么多,还有专门照看的管家和侍应,女儿聪明,父母不怕她走丢,就让她自己去玩。

  宁措踏着刚刚被清理干净雪沫的砖石路走到秋千边上,发现已经有人在那儿荡秋千了。

  “哎?棺材——不是,幼幼!”

  陈幼一听就知道是谁在叫她。

  还没看清人影,那影子便重重一跃,跳到她身边坐下,和她一起把秋千荡得更高。

  宁措:“你怎么也在这?哦,对,这可是白家家宴,你跟你姐来的。”

  宁措就像个小马达,将悠闲的秋千甩成了海盗船。

  陈幼面无表情地看着几乎要垂直地面的角度,说:

  “你跟你爸妈来的?”

  “不想来,但他们硬要让我来露露脸,没辙。大人的世界真没劲。这儿居然有秋千哎,还有滑梯和跷跷板,白家姐姐居然还有这种童心。”

  被宁措这么一说,陈幻才意识到,对哦,放眼望去全是成年人,这些儿童设施是不可能被这些光鲜亮丽的成年人光顾的。

  陈幼坐在这儿大半天只有宁措过来。

  这么说起来,是白姐姐特意为她拓出来的区域吗?

  “幼幼——”

  “不许叫我幼幼。”

  “那件事真的没商量吗?”

  “作弊的事免谈。”

  “就算我均你一半的零花钱也免谈吗?”

  “一半是多少?”

  “两万。”

  “两万?每个月?”

  “对啊。”

  陈幼:“……”

  那一年下来,不比奖学金还多?

  在心里一顿心算后,陈幼陷入沉默。

  宁措双腿蹬得直直的,“我妈那个人吧,认死理。以前我都是第一,现在你上去了,我就区区比你低几分……偶尔十几分吧,她就觉得是我追星追的,说给我太多零用钱我心思就不在学习上了,这就从四万给我扣到两千。说什么时候再回到第一,什么时候零花钱再给我恢复。两千……闪卡和吧唧都不够买的好吧?眼看着花麓都三金影后了,我应援落下太多,肯定不行的。幼幼,你就帮帮我吧,如果你觉得少,我再给加五千行不?”

  陈幼斜眼看她,“你就没想过,如果你不追星,集中精力学习,可能真的不用我让你你也能再考第一?”

  “我当然想过,可是我精力就是集中不了啊,现在是我们麓皇登基的重要时刻,错过了一辈子都不可能再来了!你行行好,行行好嘛……”

  陈幼沉默着。

  一个月两万五实在太诱人,她很没出息地被诱惑了。

  其实……考第二名也不是不行。

  毕竟前三都有奖学金,而且几乎没有差别。

  只要稍微让一让分,一个月就能赚两万五,再加上奖学金,比她回收电脑不知道多赚多少倍。

  可是……陈幻知道我故意让出第一名的话,会不会生我气啊?

  控分控到和宁措并列第一呢?

  陈幼心里万分纠结的时候,宁措忽然一下握住她手。

  陈幼被突然的肢体接触弄得有点不自在。

  刚想说“别碰我”,宁措却看向前方,开心道:

  “咦?容容姐也来了!容容姐!”

  说完立即撒开她,蹦蹦跳跳地找裴容去。

  陈幼:“……”

  是谁在自作多情?原来是我。

  有裴容的地方就有宁措蹦跶的身影,但见到易织年的裴容注意力全在易织年身上。

  陈幼双手插口袋里,慢吞吞地走过来。

  裴容一看到易织年就去拉她衣角,易织年还问她:

  “你来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裴容:“我给你打电话了,但是你没接。”

  易织年可不是没接吗,从跟裴醒一块儿进电梯开始,她的手机就被抛之脑后了,从脑子到身子都被裴醒填得满满的。

  易织年尴尬地拿出手机,哈哈笑道:

  “人太多了,我没听见。不好意思啊。走,我带你吃好吃的去。”

  “好!”

  裴容全程都粘着易织年,宁措跑过来两人就只是打了个招呼。

  “小措,你也来了啊。”裴容说,“今晚好漂亮。”

  宁措嘿嘿笑,跟在裴容后面叨叨叨没完没了。

  裴容跟着易织年,易织年跟着裴醒。

  陈幼看她们一个跟一个的,串成一串长尾巴。

  不过……

  陈幼注意到,裴容好像没那么依赖她姐了,反而全程紧贴易织年。

  而宁措还像只缺心眼的小宠物,开开心心绕着裴容转。

  陈幼心里“啧”一声。

  丢人你。

  .

  陈幻来之前,白境虞的精力已经要见底,有陈幻在身边陪着,白境虞感觉自己注入了一股能量,又可以再战一轮。

  将裴容交给易织年和裴醒后,白境虞和陈幻继续粘一块儿。

  上次陈幻跟着裴醒出席酒会的时候加了一大波微信好友,都还没有消化完,这次跟着白境虞又加了一大波,各个都在问她今年的工作安排。

  别说是今年,连明年的档期都已经不够用了。

  陈幻算是知道什么叫做甜蜜的苦恼。

  陈幻全程扣着白境虞的手,白境虞还觉得十指相扣不太满足,有时候会挽着她的胳膊。

  两人形影不离的模样,已经被好事之人偷偷拍下,发到各种群里和社交平台上。

  这回陈幻应该得彻底出名。

  陈幻替白境虞喝完一杯酒,悄悄在她耳边说:

  “我怎么觉得有人在偷拍咱们?”

  白境虞笑容不减,“谁爱拍就让他拍去,反正今天你是我的女朋友,就算传到天涯海角,你也是我的女朋友。”

  白境虞回眸看她,染着一点儿酒气的眼眸里带着辛辣的占有和迷人的风韵。

  “姓陈的,你跑不了。”

  陈幻握着白境虞的手掌紧了紧,说:“是不是喝多了?我就说之前那杯该替你喝,非逞强自己喝。你在投行这么多年,酒量怎么都没锻炼上来?”

  白境虞:“平时没有心情喝,今天不是多了一个女朋友,高兴吗?”

  陈幻:“……”

  打直球的白境虞还真是让人有点招架不住。

  又有点醋。

  白境虞对真正的女朋友那么热情……

  陈幻贪心了,不想把“女朋友”这个位置再让出来了。

  觥筹交错间,陈幻的手机响了,是H-MALL项目对接人来电。

  “我去接个电话。”陈幻抚了一下白境虞的脑袋,“别喝了,听到没?”

  白境虞其实没怎么晕,酒精只是让她兴奋。

  和陈幻一个效果。

  “嗯。”白境虞说,“听到了。”

  白境虞乖得不像话,让陈幻腿都有点迈不动。

  不过工作电话还是要接的。

  陈幻依依不舍地从白境虞身边离开,走到花园里,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打电话。

  打电话的过程中,听见花墙之后有一男一女在聊天。

  陈幻压低了声音,在雪地里挪着步,几乎被雪声覆盖了。

  H-MALL的人即便到了春节都要战斗到最后一分钟,拉着陈幻反反复复确认着细节。

  H-MALL这个项目是陈幻第一个商业空间项目,对她而言意义非凡,所以她给予的耐心也非常多。

  这通电话一打就是半小时,陈幻没带耳机来,握手机的手都冷了,手机却把她耳朵烫红。

  好不容易挂了电话,陈幻要往回走的时候,发现聊天的男女还在这儿。

  “回去吗?怪冷的。”

  “懒得回去,里面谁你能搭上话?”

  “也是……”

  “笑死了,原来那个设计师还把妹妹带来了。”

  “她还有个妹?”

  “有啊,还和易雪林聊着天呢,就在花园里。我想跟过去听,太远,什么都没听到。”

  “真逗,不愧是父女啊,那谁跟她爸一个样,都喜欢这种……你懂的。”

  “懂。不过你也该懂,这姐多聪明啊,等她真的成了亿甲掌门人,肯定不能像现在这样玩。那个什么设计师长得漂亮,玩起来趁手,回头甩起来也容易。”

  两人低声笑着。

  “这父女俩绝了,都喜欢带个拖油瓶的。”

  “指不定是什么奇怪的癖好呢。”

  两人又是一阵笑。

  陈幻:“……”

  没点名道姓,但陈幻听懂了。

  说的可不就是白境虞和白决吗?

  陈幻扁了扁嘴。

  有些人是不是闲得挺难受?

  这些话可别被白境虞听到,不然她积了一晚上的功德,可能会在瞬间散得一干二净。

  陈幻这念头才转完,就看见白境虞从另外一头踏雪而来,手里还握着一杯酒,似乎是出来找陈幻的。

  白境虞看见陈幻了,也听见那两个人的对话,脚步半点没迟疑,反而走得更坚定,径直向那两个人走过去,仿佛担心他俩逃了一样。

  背后说人坏话,被当事人逮了个正着,但凡有点脸的人都会尴尬得无所适从。

  “境虞、境虞姐……那个……”

  白境虞根本不给他们解释的机会,路过时将手里一杯酒非常平均地泼在了两个人的脸上。

  两人:“……”

  大冬天的被浇了个透心凉,没底气吭声,同频率抹了一把脸色的酒液,噤若寒蝉。

  白境虞脚步丝毫没被打乱,甚至眼神都没动荡,全程都只落在陈幻的脸庞上。

  “走。”

  白境虞挽住陈幻,将她往主宅里带,对两个安保人员说:

  “后面那两个,赶出去。”

  安保人员:“好的白小姐。”

  白境虞神情没什么变化,但陈幻能感受到她从心中喷薄出的怒意。

  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抚,陈幻在言语上总是笨拙的。

  她将白境虞用力往怀里揽了揽。

  挑挑拣拣半天,最后陈幻说:“反正,无论什么时候我都听你的。”

  这句话算是回应刚才那两个人的闲言碎语。

  不想给白境虞任何压力。

  白境虞平静的面色之下是翻腾的暗涌。

  白境虞将陈幻带回了主宅,此刻舞会已经开始,主宅一楼偌大的客厅变成了舞池。

  舞池里全是结伴共舞的人。

  林恃和舒泉,易织年和裴醒,易雪林和白决都在牵着彼此的手,翩翩起舞。

  “听我的是吧?”

  白境虞拉着陈幻进入人潮中,一个转身,搭上陈幻的肩头。

  “教我跳舞。”

  “教?你不会跳舞吗?”

  陈幻搂着白境虞的腰肢,脚下移动得很谨慎。

  白境虞还没回答陈幻,就一脚踩在她脚面上。

  陈幻:“……行了,你用实际行动回答我了。”

  白境虞居然不会跳舞,四肢不协调。

  也是啊,陈幻说:“难怪你不喜欢户外也不喜欢运动,原来身体条件不允许。”

  白境虞谨慎地看着脚下,“这只是很小一部分原因,主要还是怕脏怕臭又怕虫。跳舞也没试过,不想谁成为我的舞伴,挨我太近。”

  “懂了,你就想和我跳。”

  白境虞眸色里的火气被陈幻这几句调侃熄灭了不少,渐渐恢复了往日的松弛。

  陈幻扣着她后腰的指尖轻轻拍了拍。

  “别紧张,不用看地上,跟着我的节奏来,我带你。我进你退,你进我退,对……就这样。我的宝贝好聪明啊。”

  发僵的肢体在陈幻的教导下慢慢变得从容。

  两人紧贴着共舞,无论谁在看她们,评价着她们,她们的眼里只有彼此。

  “教得挺好,我觉得我会跳了。”

  白境虞刚说完,又踩了陈幻一脚。

  陈幻忍着疼,对她笑道:“可不么,舞蹈大赛没你我不看。”

  白境虞舒缓地笑着。

  周围人看着她俩甜蜜共舞,窃窃私语,还真是情侣之间的气氛。

  白境虞却还觉得不够。

  “这么乖教我跳舞……”白境虞抚摸着陈幻的脸,“想要奖励吗?”

  白境虞实在美得太张扬,陈幻已经知道她想做什么惊世骇俗的事。

  但,太高调了。

  可是心跳已然被她诱惑得响彻胸膛,陈幻知道自己任何时候都拒绝不了白境虞。

  陈幻眼眸沉醉,全世界的色彩都拢进了白境虞一人的眼底。

  陈幻说:“要。”

  白境虞扬起笑容的红唇,下一刻贴在了陈幻的唇上。

  火热的吻,在这一刻宣告了白境虞的心意。

  万众睢睢间,白境虞扣着陈幻的脑袋,将这个吻加热、加深。

  白境虞要的就是这众目昭彰。

  要的就是逆流而上,招摇地告诉全世界,我爱的人,不会在我这儿受半点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