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长歌转头看到墙角那个被高鸥枫一扔，当场摔裂了的眼镜，都差点儿没憋住“被强迫的惊恐状态”的演技，险些笑出声来。
不是他想笑，而是一想真的很好笑啊！
要知道，高鸥枫他八百度近视啊！
就算换了人格，可这双眼睛却没换，还是八百度近视的眼睛，这个人格看来很讨厌戴眼镜，只是他貌似还没有意识到这个身体对眼镜的刚需性。
但高鸥枫很快就意识到了这一点。
因为他视线里的燕长歌，突然变得模糊了很多，虽然因为距离近，五官依旧看得见，却完全没有了刚才连同睫毛都分毫毕现的那种清晰，整个人都好像隔了一层纱一样。
“嘶，”高鸥枫有些牙疼地转头看向刚才眼镜甩出去的方向，却尴尬地发现他连那副眼镜摔到了哪里都看不见，就更看不见那眼镜是好是坏了，“这眼神儿，可真麻烦。”
燕长歌：“……”
努力憋笑的我，已经越发挂不住脸上的“慌张神色”。
“我帮你去捡回来？”
燕长歌一副借机挣脱的模样。
高鸥枫收回寻找眼镜的目光，紧紧掐住了他的下巴，“不需要。因为我更想凑近了，去好好看看你，没有那碍事的眼镜，更好。”
燕长歌：“……”
就您这近视度数，要好好看看我，那还不得趴我身上看？
几乎是他想到哪，高鸥枫就做到哪，下一步，高鸥枫还真的松开了他下巴些许，将两只手双双扣在了燕长歌的双肩上，也不管右手背因为刚才没有包扎完，加上再次用力，还在流血了，扣着燕长歌的肩头，就将脸朝前凑了过去。
他低着头，微弓着背，先是呼吸落在燕长歌的喉结上，接着那眼睛就好像长了针一样，一寸一寸凑近了观摩着燕长歌的胸肌，一寸一寸往下落。
“高先生……”
燕长歌很是不自在地僵着身体，“你这是做什么？我们不是要开始画画吗？我先帮你把手包扎了，我们进入工作状态吧，您不是不喜欢其他的事耽误时间吗？”
“其他的事？”
高鸥枫慢慢直起了身子，跟燕长歌几乎脸贴脸地挑眉看着他，“什么才算其他的事？我现在仔细观察你身体的每一寸，不也是工作的一部分吗？只有更加充分了解我的模特，每一丝，每一毫，甚至每一根汗毛，我的画作才会更加真实，更加鲜活，不是吗？”
“可是，高先生……”
燕长歌有些“拘谨”地咬了咬唇，“我真的很不习惯。”
哼。
就这番鬼话，可是之前的高鸥枫绝对不可能说得出来的话。
“那你习惯什么呢？”
高鸥枫的手臂穿过燕长歌的一侧腋窝，绕到了他的背后，几个手指肚轻轻压在了燕长歌的后背上。
他的动作是一点一点完成的。
燕长歌一开始还觉出来有什么，但当察觉五个手指肚都压落在自己的肩胛骨下方的时候，心头顿时一个激灵。
不等他深思，高鸥枫就突然手指用力，将他的躯体朝着自己一压，一低头就将燕长歌狠狠吻住了。
这一吻，一来就是爆裂如风雪，平日里穿着讲究优雅的画家，此时却好像着魔了一样，近乎疯狂贪婪地把怀里只缠了一条布的人如同玩偶般死死压紧，然后沉醉地吞卷扫荡着对方口中每一丝津液。
更仿佛看不见对方那瞬间涨红，气息不匀的脸，以及那双震惊抗拒的眼睛一样，那绕到背后的五个指印，如同磐石般将燕长歌的后背压的更死了。
“唔……”
燕长歌在他怀里“拼命”挣扎着，抗拒着，慌乱着，连同眼角都因为窒息和无助，沁出了两滴泪水。
可越是这样，他的反应却越是刺激到了高鸥枫的渴望，吻的越发山崩地裂了。
燕长歌在他怀中因为挣扎和窒息感，整个身体都有些无力了，忍不住抬手也绕到了他的身后，死死拽住了高鸥枫那身高定的西装马甲，扯住后腰收腰扣想要将他扯开。
“你哭了？”
眼看着燕长歌都有些体力不支的样子，在自己怀里半瘫软了，高鸥枫才勉强放开他，目光扫过他通红还带着泪色的眼角，不禁挑了挑眉，哑声道，“但你哭的样子，真的是更美了。美到我恨不得……将你拆吃入腹，彻底占为己有。”
燕长歌嘴唇一白，带着无力的脆弱感，脸上还挂着泪痕，“…高先生，不要这样……你再这样，我真的要报警了。”
而是他有必要相信，这个高鸥枫说的“拆吃入腹”，弄不好根本不是滚床单那种污污的拆吃入腹，而很有可能，就是它原本的字面意思！
拆了，吃掉。
那种疯狂变态的念头，燕长歌是一点儿都不会怀疑这个高鸥枫会不会有。
尤其后半句，彻底占为己有，可不是吗，都吞肚子里了，可不是彻底占为己有。
“报警？”
高鸥枫凉笑一声，低头看了一眼他除了那块布，空无一物的身体，“你有机会吗？你的手机，在后面。你拿不到。而你要想离开这个房间，更是不可能。”
燕长歌“小脸儿一白”，身体都颤抖了一下，“高先生，你这样是违法的。请你不要再继续了，我可以当做刚才的事没有发生。”
“怎么能当做没发生呢？”高鸥枫舔了舔唇，仿佛还在回味刚才的吻，“这样美好的事，怎么可以当做没发生？”
他将一只手轻轻摸了摸燕长歌苍白的脸颊，转而又轻声哄道，“乖，我只是喜欢你，我可不想伤害你，别让我为难，好吗？只要你乖乖的，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金钱，财富，甚至是任何一样别人可望不及的东西，我都有办法拿来给你。我只需要你……顺从我。”
“高先生……不要，不要这个样子，我害怕。你之前不是这个样子的，你今天是怎么了，你清醒一点啊高先生。”
燕长歌努力摇了摇头，想要退开两步，躲开他过于火辣的目光。
“我刚才说过了，我不喜欢高先生三个字。”
高鸥枫一把抓住了燕长歌的手腕，阻止他往后躲避，“我甚至不喜欢高鸥枫三个字。叫我高无宴，好吗？”
燕长歌瞳孔一缩，猛地抬头定定看他，这一瞬间甚至都忘记了装作慌张的模样，下意识地呢喃着重复了一句，“…无宴？”
这是上次真正的一体两魂克隆人的世界时，群主亲口承认过的真名。
知道以后，燕长歌也就知道了自家男人的真名就是无宴，后来在群里也好，在内心里也好，都是一直铭无声念着这个名字的。
因为那么多世界，美强惨那么多名字，只有“无宴”这两个字，才是跟他的燕长歌三个字一样的本体魂魄真名。
“啊，这样叫，我就更喜欢了～”
高无宴狭长的眼眸里，露出一抹星光，“再喊一声，我听听。乖～”
“无宴。”
大概是心情复杂，或者有种最接近自家男人本体魂魄的错觉，原本该“抗拒”的燕长歌，竟还是顺着低声重复了一声。
“好。好乖～”
高无宴歪着头，带着满意的笑容，用手指轻轻在燕长歌脸颊上滑动了几下，这几下里，看似很简单的动作，却让燕长歌感觉到对方那种病娇神经质的气氛简直到达了顶峰。
“高鸥枫呢？”
然而燕长歌简直就是个天生的毁气氛大师，在高无宴最满意沉迷的时候，问出了自己最想要弄清楚的问题。
果然，高无宴的手指直接僵在了燕长歌的脸颊上，刚才还满意的表情，瞬间变得寒冷扭曲，“什么高鸥枫，我不就是高鸥枫吗？虽然我更喜欢高无宴这个名字，可我就是高鸥枫啊。”
“你不是。”
燕长歌咬唇看他，“你今天，跟以前一点儿都不一样。我刚才只顾着害怕，没有反应过来。但是现在，我刚想到一种可能，你们是双重人格吧？我们早上吃饭可是刚讨论过这个问题，要不然，我还想不到。”
“双重人格？”高无宴嗤笑一声，“我觉得，双重人格本来就是个伪命题。人的性格本来就是多面性的，你不能因为我今天跟往常不同，就说我不是我。”
“人的性格多面性当然很正常，”燕长歌红着眼睛盯着他，“可是如果认知，思维逻辑，秉性，都大相径庭，那可就不是简单一句性格多面性就能解释的了的了。比如说，此时此刻。你的认知，是不认可双重人格的说法，可早餐的时候，高鸥枫可是很认可这种情况所存在的科学性的。所以，你不是那个他。”
高无宴挑了挑眉，“你还是真是个聪明的人，可惜，没有用。我是他，他也是我，只是我们没有融合而已。你要问他在哪，我只能说，我在哪，他就在哪。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们不是完全的一个人，是两个人格，那我倒是很想直白的问你一个问题。”
燕长歌：“……”
别问，爱过。
高无宴轻轻拨了拨燕长歌耳边的碎发，那手放的位置，却好像会随时落下来扼住燕长歌的喉咙一样，他低声暧昧道，“你更喜欢我，还是更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