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可能要问一问长歌的意见。”
燕父心中有了打算，却也知道这事儿和二皇子殿下提婚姻的事一样，主要还是得看燕长歌自己的意思。
“那不急。”
奥古斯汀再次啜了一口茶，“等会儿他睡醒了，我带他去用午餐，会亲口再跟他谈这件事的。”
燕父点了点头，忍不住又看了一次墙壁上的挂钟，“这孩子怎么还不醒。”
要是平时，燕长歌睡会儿懒觉，家里人等等，也不会说什么的，可现在这会儿奥古斯汀在，就坐在这里等。
这就让他们很有压力了，总觉得这时间一分一秒都好像过得非常的慢。
“父亲，爸爸，早餐还有吗？”
不知不觉又过了半个多小时，二楼突然响起来开门声，接着就是一道带着刚睡醒的慵懒气的声音。
一楼客厅里的几个人闻声迅速抬头，就看到了挠着头发走出来很快露出一个头的燕长歌。
燕父眼睛一亮，生怕他穿着睡衣就往下跑，赶紧站起身来，拉了一把身旁的燕爸爸， 示意他赶紧去拦。
燕爸爸会意，快步朝着楼梯口迎过去，却听到燕长歌已经往这个方向走了，索性仰头朝上喊道，“长歌，二皇子殿下来了，要带你去吃午餐，你赶紧穿好衣服下来吧。”
“二皇子？”
已经快走到楼梯口的燕长歌脚步一刹，一个转身就趴到了二楼栏杆上往下看，果然看到了端坐在客厅里喝茶的奥古斯汀。
察觉到他的视线，奥古斯汀便抬起头来与他对视，“请问，你愿意跟我出去一起共度午餐吗？长歌？”
“问就是不愿意。”
燕长歌大大咧咧的就那样穿着睡袍趴在那里，居高临下地看着奥古斯汀，嘴上说出的话，那是一点儿面子都不甩。
奥古斯汀的脸色一僵，“是我没有这个荣幸吗？”
燕长歌眼看着他那张脸都黑了下来，不禁倏地一笑，“二殿下不会脑筋急转弯啊，问就是不愿意，那二殿下不会不问，直接带我去吗？”
奥古斯汀：“……”
燕家上下：“……”
灵妖：“……”这不纯纯欺负老实人吗。
奥古斯汀倒是没有生气，反而回过味儿来时，没忍住低声笑了出来，“那你去换衣服，我这就带你出发，不然该饿坏了。”
“对了，二殿下。”
看到燕长歌回卧室换衣服了，燕父才壮着胆子问道，“二殿下，刚才一直不敢问，请问，二殿下这脸上是？”
奥古斯汀一进燕家时，燕家三口人就发现了奥古斯汀脸上的淤青了，只是当时不敢多嘴去问。
还是刚才燕长歌也出来，两个人一上一下对视，脸上都带了点儿伤，这才让燕父实在忍不住问了出来。
奥古斯汀抬手轻轻摸了摸颧骨处的淤青，竟然勾唇笑了笑，“摔的。昨晚天黑，下台阶不小心摔的。”
燕父一愣，眨巴了眨巴眼睛，“啊！？二殿下也是摔的？”
可是，昨晚不是圆月，最亮堂了。
何况还都有灯吧？
还有这么巧的事，他小儿子大晚上下台阶摔了一跤，二殿下居然也大晚上下台阶摔了一跤？
燕长风眉头一皱，听着奥古斯汀的说辞，再看看他脸上的伤，脑海中猛地划过一个猜测。
这……不会这么巧吧！？
难不成，昨天晚上在搏斗场跟弟弟对打的人，就是二皇子殿下？
不仅仅是这“摔的”巧合，更因为，昨天晚上整个过程，燕长风都因为紧张，一直在盯着搏斗场上每一次对打，他很清楚地看到，某一次自家弟弟出手，就是一拳砸在了对面右边颧骨处的面具上，那薄面具都登时凹陷了一块进去。
但猜测也只能是猜测，燕长风脸上没有动声色，更没有开口问出来，只是无声咽下了猜想，等着自家弟弟出来。
…
两个人坐在餐厅里时，只不过是过了不到半个小时。
“麻烦快一点。”
奥古斯汀还不放心地嘱咐了一声服务员。
“好的，二皇子殿下，我马上为您去催。”
这毕竟也是信息时代的帝国模式，像二皇子这种角色，当然是只要他不刻意隐藏身份，不戴面具，那就是全国上下随便拎出来一个人，都会认识他的程度。
好在这个西餐厅，是帝国首都最高档的西餐厅，时不时接见一些皇室人物，对于二皇子殿下的到来，早就见怪不怪了。
“二皇子殿下，您这么大张旗鼓地带我来这儿吃饭，就不怕饭还没上来，二殿下带xx人鱼共进午餐的野闻就会满网飞？”
奥古斯汀一脸淡定抬眸看他，“这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
燕长歌卡了一下，“那倒也不是。”
奥古斯汀勾唇，“那我有什么好怕的？我光明正大请我喜欢的人鱼吃个午餐怎么了？”
燕长歌托腮，“您是没怎么，可我会怎么啊！您想啊，昨天网上刚挖出我是个被莫塔背叛感情的小可怜儿，隔天就跟你来吃午餐，这不是让我无处安放吗？”
奥古斯汀凉声道，“那又怎样？我就是要让全帝国的人都知道，是那个莫塔眼瞎，而不是你不好。他失去的，是我奥古斯汀要捧在手心的人。”
燕长歌叹了口气，“这才是二殿下堂而皇之带我来吃午餐的主要原因吧？都知道莫塔不会跟我订婚了，那我就有可能被其他人追求，而二皇子殿下这样大张旗鼓的一弄，就让所有人都知道我被二殿下看上了。就不会再有别人敢随便凑到我面前来了。”
他明明说的是还没答应奥古斯汀的追求，可这样一来，却备架在了架子上，没有了不答应的余地。
很快全帝国都知道二皇子殿下在追他了，压力成功给到他身上。
对于奥古斯汀的小算盘，燕长歌是直接戳破到了他的脸上。
奥古斯汀抬手抓住了他的手腕，“那你不如答应我，让他们彻底断了不该有的念想。”
“我还不想结婚。”
燕长歌直言道，“订婚结婚，嫁人生子，然后相夫教子，也许这样的过程，和观念，是大多数人鱼认为的人生，他们甚至从小就上着把他们培养成这样一个角色的学，但是，我不喜欢，也不打算那样做。如果二殿下愿意接受，那就好说，如果不能，那二殿下还是尽早歇了这份儿心思。”
奥古斯汀与他在桌面上十指相扣，“你放心，如果不是看到你这火辣不甘平庸的一面，我大概也不会对你如此着迷。我是绝对不会逼迫你做你不喜欢的事的。我刚才在燕家已经跟你家里人提过了，这学期军校那边要招收一批人鱼医护，要求的人鱼体格出众，体能优异，心理素质强，我觉得，你一定会成为其中的佼佼者。”
“医护？”
燕长歌摇了摇头，“可是我对医护不感兴趣哎！”
奥古斯汀似乎早就猜到了他会这么说，“说是医护，其实这只是为了合理招收人鱼进军校训练的一个名头，实际上，这支人鱼队伍，是会跟其他男性一样，要接受严格的训练，和参加应有的项目的。”
果然，奥古斯汀这么一说，燕长歌就来了兴致，“那还行！而且军校不是本来就有人鱼吗？要不然莫塔也不会有机会看上楚少韵了。”
“你说的应该是服务班的。”
奥古斯汀道，“军校里目前只有这个专业，是招收人鱼学生的，为的是让他们学会更好的服务和保障男性军人的后勤工作。那个莫塔看上的人鱼，就是这个班的。”
这些燕长歌当然知道，毕竟，他也是看过原剧情的人。
“我还知道，”奥古斯汀冷笑一声，“那个人鱼在家里其实也已经有婚约了。所以，莫塔是放弃自己要进行的订婚，让你难堪，去当众追求另一个同样有婚约的人鱼。这是做事儿不嫌丢脸。”
燕长歌：“……”
别骂了别骂了。
他最晚还刚刚在明知道楚少韵跟主角攻罗青霖有婚约且还主角攻没成功悔婚的情况下，试图撬墙角，撮合主角受和自家大哥来着。
“咳，”燕长歌很是尴尬地抬手摸了摸鼻尖儿，“那二殿下觉得，有了婚约，就不能再有别的心思了吗？那万一婚约是家族利益联姻，根本不是当事人自愿的呢？”
事实也的确是这样。
主角攻罗青霖觉得自己是被迫的，他爱什么白月光改造人鱼，觉得主角受楚少韵就是他真爱路上的绊脚石。
为此硬着头皮娶了主角受楚少韵，却又对他各种冷落，不待见，甚至听信“白月光”的诬陷，把主角受虐了又虐，才慢慢发现“白月光”的真面目，以及主角受的好。
可他不情愿，他有没有问问主角受情不情愿？
没准儿人家也不情愿呢，凭什么就得被迫嫁给他受气。
凭什么就觉得人家是绊脚石，人家都没嫌他是绊脚石呢。
“这种事情，有，而且很多。”
奥古斯汀收敛了笑容，身在皇室，他接触过太多的世家大族，的确会有的家族，不顾孩子意愿，进行联姻，“只能说，多的是无奈，不好评判。但我们不是。我会尊重你的所有意见，长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