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爷爷?哪家的小朋友能让顾爷爷亲自出面让你看着点儿?

  不会是给你找好的吧?”

  沈彦辰手里夹着烟,虽然没点,但是也没收起来。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江家。”

  顾瑾珩一脸凝重。

  江浔的身世迟早有一天是会公开的。

  沈彦辰原本还嬉皮笑脸的,听到江家,也是瞬间一脸凝重。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江家的遗孤还能找到。”

  当年顾沈江三家在京城可谓是三足鼎立,而且还是世交。

  当时的京城一片祥和,整个京圈安然无事。

  不知道江家从什么时候开始,从谁开始,不团结了。

  要知道,江家世代团结,从不会搞内斗。

  自江家开始内乱,便慢慢和顾沈两家疏离了。

  当时的江家,可以说是生长在京城,根基深厚的一棵大榕树。任谁都没想到,江家竟然会因为内乱而覆灭。

  顾瑾珩和沈彦辰的发小,据说也因那场内乱而丧命。

  他们一直认为这不仅仅是因为内乱,当然也不相信发小会丧命。

  江燃一直都是幸运之神眷顾的那一个,小时候从悬崖上掉下去,都能稳稳地卡在树枝上等人去救。

  不管什么危险的事情,他总是能安然度过。

  但是这都十几年了,他们也不是没有找过,甚至到现在,还在找。找到的消息却全部都指向死亡。

  他们也不得不相信,江家真的一个都不剩了。

  但是现在江浔找到了。

  “那孩子,没多大吧。”沈彦辰没忍住,最终还是点燃了手里夹着的烟。

  “十六,快十七了。”顾瑾珩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彦辰吸了一口烟,深沉地叹了口气。

  “还这么小,你可得护好了。要是被外人知道,还不一定会被怎么折磨呢。”

  这倒是真的。当初江家倒台,京圈变天,多少人盯着江家的位子不放。

  他们害怕江家会有遗落的人,甚至还帮着清理江氏的人。

  正所谓墙倒众人推,那些所谓的哀悼,都是表面功夫。私底下不知道怎么高兴呢。

  这么多年了,他们仍然在担心江家会重振。

  如果江浔落在那些人手里,后果不堪设想。

  办公室里的气氛降至冰点,两人都低着头,没再说一句话。

  这时,休息室的门被人打开了。

  可能是被两人说话的声音吵醒了,江浔走出休息室的时候,还在打哈欠,明显是没睡饱。

  他摇摇晃晃地走到顾瑾珩身边,靠着他坐下。

  烟味飘到沙发对面,江浔在半梦半醒时被猝不及防地呛了一下。

  江浔又开始咳嗽。

  顾瑾珩现在对咳嗽已经快有ptsd了,江浔这再一咳,可把他吓一跳。

  他给了沈彦辰一个眼神,让他把烟掐了。

  沈彦辰只能把烟掐在烟灰缸里,用水浇灭。

  江浔好不容易止住咳嗽,抬头就看到又是一个不认识的人。

  对陌生人有着些许恐惧的江浔,加上才刚睡醒,本能地想要躲避。

  他把自己的脸藏在顾瑾珩的臂弯里,把自己的视线藏起来。

  沈彦辰在看到江浔的第一眼,就知道这个孩子之前肯定过的不怎么样。

  怎么会有一个16岁的孩子会瘦得像一根竹竿,而且脸色和发色都呈现出“不健康”。

  好像还挺怕生的。虽然沈彦辰的脸色依旧凝重,但是也没有到凶神恶煞的程度。

  顾瑾珩能感受到江浔身体的僵硬,可能是过去的经历让他对陌生人有着莫名的恐惧。

  他轻抚着江浔突出的脊背,没有说话,但是在他的安抚下,江浔慢慢放松下来。

  “怕生吗?我也不是很凶吧。”沈彦辰端起水杯喝了口水,开口说着。

  “对,没怎么跟陌生人接触过,有些拘谨。”

  顾瑾珩点了点头。

  他把刚才收到茶桌下的书拿出来给江浔,“你到休息室里看书,我和对面这个叔叔谈工作,好不好?我结束了就带你去吃饭。”

  江浔接过书,点了点头,就又回到休息室。

  “这孩子怎么瘦成这样?你不会不让人家吃饭吧。”

  沈彦辰夸张地说着,“而且我怎么感觉他很依赖你?”

  顾瑾珩简单几句话把江浔的这十几年说给沈彦辰听。

  “至于依赖我,应该是雏鸟效应。我把他接到新环境后,他第一个接触的人就是我。

  我现在就像养了个儿子。”

  这个形容非常恰当。

  “感觉你俩这相处,可不像父子,倒像是小俩口。”沈彦辰一语中的。

  “我可没有恋童癖。那小朋友还没成年呢,你别瞎说。”

  沈彦辰耸了耸肩,没再说什么。

  “这小朋友,你真的得护好了,可别出什么岔子。

  虽然说江家重振不太可能,但也别懈怠。说不定哪天,江燃那小子就回来了。”

  沈彦辰还是不相信江燃死了。失联并不代表就是死亡。

  真的说不定哪天就冒出来了。

  “行了,我走了。你带小朋友吃饭去吧。”

  沈彦辰拿着签完字的合同,站起身准备回公司。

  “慢走不送。”

  顾瑾珩摆摆手,头也不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