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东西你要干什么?!”
裴书达吃痛挣扎,庄昭却是死死地紧抱着人不撒手。
【宿主,我找来找去只有这个绳子比较合适了,你先用这个把他给捆上吧。】
道具掉落在床头,裴书达只看一眼就无语了。
(你这个绳子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绳吧!搞什么的什么绳子还带闪片润滑加蝴蝶结的啊!!!)
【没办法嘛……毕竟我只是个R18/情/趣游戏系统……将就将就嘛……】
裴书达没心思搭理系统了,因为他背上的那个疯子现在正在咬着他的肩哭。
“唔……呃……”
庄昭伏在裴书达的背上,一边双手箍紧了裴书达的身体,使他无法动弹,一边又竭尽全力的想要把自己的头埋进他的颈窝中。
他的咬力并不大,裴书达也不疼,只是他悉悉索索地颤颤啜啜,倒是弄得裴书达痒得不行。
“哎呀……哎呀行了……”
裴书达费劲地在他怀里转过了身,见庄昭一副泪眼模糊的可怜样,心底一下就软了。
“像什么样子?这么大个人了还哭哭啼啼的。”
裴书达忍不住嘀咕,庄昭却是更委屈了,泪连串地下坠,眼中的悲伤愈发浓郁。
庄昭颤抖着嘴唇说不出话,就盯着裴书达的眼睛一言不发地落泪。
“哎呀好啦……不哭了不哭了,都过去了。”
裴书达一边帮他擦泪,一边安抚他的情绪。
“对……不起……”
庄昭的声音很小,却像细针入骨,扎进了裴书达的心里。
“对不起……对不起……”
庄昭不断重复着这一句话,似是积压了太久,临界触发了一般,不能停止。
他的泪碎在裴书达的脸上,敲击着裴书达的心。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
庄昭双目哭得通红,他倒在裴书达的怀里,依赖地往裴书达颈窝里蹭了蹭,声音细软,“对不起……我不应该让你一个人等那么久的……我也不想……对不起……”
“啧……哎呀哎呀……好啦……没事的……”
裴书达无奈地拍抚着庄昭的后背。
“没事……没关系……我很快就来陪你……我这就来陪你……”
裴书达正困惑庄昭话里的意思,便见他笑着起身,不知从哪又摸出来了一把刀,对准自己的胸腔就刺。
裴书达吓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用尽全力伸手一掌,直接把人打歪在床头,刀尖堪堪划破他的衣襟,割破表层皮肤,划开一道口子。
“庄昭!你发疯是不是!”
裴书达拎起庄昭的衣领便是一耳光。
“你不要命了?!”
庄昭被打懵了,恍恍惚惚地看着裴书达的凶样,不知该作何反应。
裴书达看着他就来气,伸手拿过绳子把他给绑了起来,这下才难得安静了下来。
一番闹腾,整个房间血迹斑斑凌乱不堪,两人身上也尽是伤口和血痕。裴书达起身点燃了蜡烛,看着遍体鳞伤的自己和庄昭,无奈地摇头叹息。
(他真是我爹啊!)
【书架下面有药箱,快处理一下伤口吧宿主。】
裴书达把庄昭丢在床上冷静,拿出药箱处理好自己的伤口,等到庄昭睡着了之后,裴书达才敢靠近庄昭为他处理伤口。
解开绳子,脱下衣衫,当庄昭上身的皮肤袒露出来时,裴书达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刀剑的旧伤,棍棒的余污,还有一块无法忽视的,从前胸覆盖至后背的大面积烧伤。
庄昭的身材相较之前更加强壮魁梧,但这些疤痕皱皱巴巴地遍布于他雪白的肌肤之间,恐怖又让人心疼。
裴书达眼睫颤动,伸手轻轻触碰,凹凸不平的肌肤在指尖下微微起伏,散发着温热。
(这些烧伤,是在那次留下的吗?)
【是的宿主。他当时为了救你,自己不要命的往里冲,最后倒在门口,被将军府的人救回去了。】
裴书达说不出话,打来热水擦去了庄昭身上的血痂,又给他处理好了伤口。
(他这个样子……也是因为我对吧?)
【也不能这么说宿主,之前的事其实……】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治好他?)
【啊这……没有吧。他这属于心理问题,得靠他自己走出来才行。】
(唉……那给我一支笔和朱砂吧。)
【诶?宿主要做什么?】
裴书达收拾好了房间,看着熟睡的庄昭,靠着床,用细笔蘸取朱砂,在庄昭的伤疤之上细细描绘了起来。
(在我们老家,他这个样子,就是被魇住了。得让正气镇守心神,去去邪气,把魂请回来,人就好了。)
裴书达画得认真,一边又和系统解释。
(小时候我做噩梦被魇住,奶奶为我画过,不过画的什么已经记不清了。玖宛氏崇拜的瑞兽是白泽,我就画一只白泽吧。)
烧灯续昼,裴书达一夜未眠,提笔在庄昭的身体上细细绘出了一只赤红泛金的白泽。
晨光熹微,旭日的光芒从窗棂中投入,映着朱砂笔墨中的点点金粉。
“啊呜……”
裴书达打了个哈欠,总算是画完了。系统给的这朱砂是某种PLAY里的道具,速干不掉色,用在这里倒是正合裴书达的心意。
害怕庄昭醒来继续发疯,裴书达又重新把人给绑了起来。
“噗。”
这绳子粉嫩中透露着一股骚气,他没忍住配合这风格在庄昭胸口打了个蝴蝶结,看着最终成品,裴书达禁不住笑出了声。
这里没有其他的床铺,累了一晚,裴书达也乏了,脱了外衫便往被子里钻。
闭眼打算睡会儿,又担心庄昭着凉,他伸手摩挲着被子给庄昭掖好,收回时安心地在庄昭胸口拍了拍。
嗯?
怎么感觉不太对呢?
裴书达睁眼。
一双暗沉的眸正死死地瞪着他,庄昭眼底的杀意风暴正盘旋着要绞杀掉裴书达的脑袋。
啪!
裴书达一巴掌呼到庄昭脸上,淡定地翻了个身,“看你爹呢?睡觉!”
这一巴掌可给庄昭扇出了火,他想要抓起这个胆大妄为的人,上身却无法动弹,挣扎几番才发现已经被绑死。
“别动了,一晚上没睡呢,让我休息休息行不行?”
裴书达懒懒散散的声音从身侧传来,庄昭坐起身一脚把人踢下了床。
“啊!”
裴书达背部撞倒了桌案,昨晚才收拾好的东西又散了一地。
床铺上的被褥衣衫也尽数掉在了地面,这下裴书达是彻底睡不了了。
“你TM欠打是吧?”
庄昭气的全身发颤,被骚气绳子捆绑的上身皮肤也因为他的挣扎而勒出了红色的痕迹。
裴书达本就累了一晚,白眼狼不领情还把他踹下了床,这下火更是大了。他咬牙便扑到庄昭身上挥手要揍。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人打开了。
咔哒!
“公子你怎……么了……”
季前和孙启站在门口看着一片狼藉的房间,散乱一地的衣衫,被粉色闪片绳子捆绑的少将军,以及扑倒在少将军身上的裴书达……
“那……那个……对不起我以为……啊……你们继续……”
孙启支支吾吾地解释,拉着面色红得要滴血的季前便往外走,顺便关上了门。
啪!
“我的天,少将……公子和夫人玩得也太刺激了吧……”
“闭嘴吧你!”
孙启拉着季前匆匆离开,去客栈楼下静静等待。
“你有什么目的?”
经此打断,两人也打不起来了,庄昭板着个脸质问裴书达,丝毫不见昨晚哭闹着咬人的模样。
裴书达见他这样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你好意思问我什么目的?我倒是想问问你接住我是什么目的?你知道接了我是什么意思吗?接了我你就得要我,丢下我你就是薄情寡性,在玖宛氏这样你是要被吊死的!”
裴书达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瞪着眼说得大义凛然。
“变脸倒是变得快。昨晚还抱着人哭哭啼啼,照顾你一晚上,到白天醒了就要把人踹下床。你是什么意思?你是什么目的?你给我解释解释?”
裴书达步步紧逼,句句斥责,庄昭急得一句话也憋不出来。
“罢了,你不要就不要吧,大不了就是独身一辈子。”
裴书达佯装伤心,低头去捡自己的衣裳。
“你我……不可能……”
“我知道不用你强调!”
裴书达不耐烦的打断庄昭的话。他穿好衣服,低垂着眼走到庄昭身前,伸手解开绳子。
“你可另觅良人。”
“不能了。”
裴书达不看庄昭的眼睛,只是盯着手中的绳子,眼中藏着一丝伤心。
“玖宛氏,一向从一而终。”
裴书达取下绳子,声音轻轻的,没什么重量。
抱起地上的被子放好,裴书达又拿来了药箱。抬眼看了看庄昭,他并未走近。
“你被魇住了,我绘下了瑞兽,白泽会佑你安康。记得擦药。”
裴书达帮他打开了药箱,低头说完便往外走去,行至门前,他又忍不住停步。
“我走了。”
庄昭没有出声挽留,寂静的房里回响着无情的回绝。
见此,裴书达仿佛终于死心了一般,打开门迈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