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书达上好药,又给他掖好了被子,出门提回了一盒饭菜,菜碟里盛满了肉。
“快吃吧,我让厨娘悄悄热好的。”
“你呢?”
“我不饿,你先吃。”
裴书达眼里亮晶晶的全都是期待,庄昭没再推拒,低头慢慢吃了起来。
“好吃吗?孙娘做的饭最好吃了,你尝尝这个,都要吃完哦。”
裴书达笑眯眯地看着眼前乖巧的小野狗,感觉此时此刻幸福感达到了巅峰。
他起身包扎自己被磨破的双手,两人之间难得沉默得很温馨。
“谢谢。”
裴书达站在一旁,细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钻入耳中。
“什么?什么什么?!”
裴书达回头走向庄昭,一脸惊喜。
“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庄昭扭头不看他,避开他不断靠近的身体,一脸不情愿,耳根却是红透得透顶。
“你声音太小了,你再说一遍嘛!”
裴书达不断倾身下压,重心一个不稳,一下就扑在了庄昭怀里。
“哎哟。”
庄昭推也不是抱也不是,手悬停在半空,脸上难得露出了无措的表情。
裴书达也不起身,赖在庄昭怀里翻了个身,恰好看到了他那一副慌张的模样,“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小庄昭是不是没抱过人呀,怎么能脸红成这样?”
裴书达一边笑着,一边又往他怀里钻了钻,然后一扭腰,环住了庄昭细瘦的腰身。
“让你抱抱,喜不喜欢?”
庄昭再难忍受下去了,一掌推开了软得向水一样的裴书达,愤愤地扭头斥责。
“不知羞耻!”
“对咯,小庄昭最知羞耻了。”
“你什么时候能正经一点?”
“随时啊。那好,我们来谈谈今天这件事吧。他们是谁?”
话题陡转,裴书达认真地盯着庄昭的眸子,等待着他的回答。
“你是如何被他们带去了那里的?他们是什么目的?”
庄昭沉默了很久,裴书达也耐心地等待,没有催促。
过了许久,庄昭才慢慢开口,“齐梁煜。”
“他?不可能。”
“对我下/药将我带走的人都是齐梁煜的人,后来我醒来已经在地下室里了,具体的事情不清楚。”
“你怎么……”确定那些人是齐梁煜的人?
裴书达问出口的话又半路咽了下去。想来是庄昭没少被齐梁煜找人收拾,因此早已记得了几人的面容。
“齐梁煜再狠也不会想要了你的命。中途定然是换了另一批人,至于他们是谁,我们目前也没办法知道了。”
裴书达摸摸庄昭的脑袋,轻笑着安抚,“没事,想不出来就不想了。以后有我罩着你,谁都不能伤害你。”
庄昭垂下头,难得地没有躲开裴书达的动作。
(系统,你能查一下那几个人的身份吗?)
【可以,但我需要从原世界线中一一检索,工程量有点大,可能会耗些时间。】
(没事,只要能查出来就行,辛苦你了。)
【好。】
夜很长,裴书达抱着庄昭睡得很香,一夜无梦。
清晨,裴书达起了个大早,给爹娘请安用完早膳之后,趁着先生来的间隙,匆匆带了份早膳给庄昭。
他来不及停留,叮嘱庄昭锁好房门之后又急忙赶去书房听课。
昏昏沉沉听先生念了一上午的经书,裴书达脑仁儿都要炸了。
“今日便是如此,这些课业你做好之后明日交给我批阅,苏公子,告辞了。”
裴书达拿着厚厚一摞书卷,笑着送别了先生,转身便往卧房走去。
“庄昭!”
裴书达打开门,大咧咧地把书卷往案上一摊。
“我决定了,我要教你念书!”
庄昭站在屏风阴影之后,并不走出来,眼里藏着怯生生的光。
“来啊!”
裴书达上前,把庄昭从屏风后面拉了出来。
“以后我早上听先生上课,下午和夜里就教你念书。怎么样?”
“我不会在这里多留。”
庄昭的话很冷,凝固了裴书达的笑。
“你还要回去吗?你可以一直留在苏府的,我可以马上就去告诉我爹娘,我就说、我就说……”
“不用。”
庄昭毫不留情地打断了裴书达,但却不敢看他的眼睛。
他以为裴书达一定会生气,会不理解,却没想到裴书达只是沉默了片刻,复又笑着拍了拍他的肩。
“好,那我就等到夜里你休息了再去找你,然后教你念书,怎么样?”
不等庄昭回答,裴书达就把书案上的书卷全都放在了庄昭手上,“不管你答应不答应,就这么定了。这些给你,我教你怎么抄写。”
用过午膳后,裴书达拉着庄昭,伏案埋进了书丛。
夏日午后,光束透过窗棂投射在两人身上,裴书达倾身握着庄昭的手执笔点墨,墨香缱绻,缠绕了两人满身。
(系统,主角一定是光环加满各方面都是天才的那种对吧?)
【按理说确实如此。】
(别按理说,我要确切答复,他就是如此。)
【好吧,宿主想要干嘛?】
(你想,主角要是会念书了,以后我的作业还用做吗?直接丢给他不就行了?诶嘿嘿嘿。)
【果然不能指望你能想出什么正经的事。】
(既然他是个天才,那我教他也不需要教很久,他最好自学成才,早点承包我的作业,嘻嘻嘻。)
裴书达心底盘算着,靠着书案渐渐入眠,嘴角上翘,梦里都带着甜。
庄昭练习着写字,侧目发觉裴书达已经睡着了,静静地看了会儿,又垂头继续练习书写,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自己唇边的浅笑。
两人这样和谐而温馨的日子持续了好些天,直到庄昭的伤势痊愈,他也要回虎隆武馆了。
“真走啊?行吧,野崽子养不熟。”
裴书达给庄昭收拾了一大包东西,里面装满了他给庄昭新置办的四季的衣衫还有棉絮被褥等等物事,弄得像是庄昭要出远门了似的。
“以后你的餐食由我负责了,不许反驳。你看你多瘦,我一拳就把你打飞了。”
裴书达大言不惭地念叨,把东西塞进了庄昭的手里。
“有事一定要来找我,我就在隔壁。你别老是像是要折半条命似的,我又不是你情人。”
裴书达皱着眉,像极了忧心儿子的老父亲,“不准再把自己搞得一身伤了,我好不容易给你治好,你再弄伤我要你赔的啊!”
裴书达巴拉巴拉一大堆,絮絮叨叨地输出,任谁都听不进去,偏偏听话的人是庄昭,他的心太空了,用裴书达的话去填满就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