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熙扯着他的袖子往里走:“兄长,我们快些进去吧。”

  楚云暮无奈一笑,任由他扯着自己的衣袖,只是他们还没走上两步,后边便传来了吵闹声。

  “这位小姐是真的没座了,你们要听折音的琴,可明日早些来。”

  “我们已经来得够早了,你是不是故意不卖我们座,我刚刚可听见了,前头那人你可是给他卖了座的。”

  “你们上京人怎么还欺负外地人呢?”

  “就是就是,二姐他就是看不起我们。”

  “这破曲我们就还不听了。”

  “兄长?”楚云熙侧头看着站着不动的兄长,没忍住轻扯了他衣袖。

  谁料,他兄长转身喊住了那两人。

  “两位请留步。”

  如春风般悦耳的嗓音落下,陶桃下意识回了头,只一眼便呆在了原地。

  哪怕她阅人无数,此时也不知该用什么词来描述眼前人的容颜。

  忽而她想到那日茶楼女子说的神仙般的楚人物,那么眼前这人当真好似下凡的嫡仙,清冷出尘的气质将他染得不似凡人。

  这么会有人生得这样绝色,只一眼便叫人再难遗忘。

  陶桃面上泛了羞涩,语气也不似刚刚那般与掌柜对峙直接,而是染了小女儿家的轻柔。

  “公子唤我们是有何事?”

  陶小南罕见地听见自家二姐这样羞答答的语气,眼里闪过惊恐。

  他二姐到底是看到了什么,突然像是被混穿了一样吓人。

  陶小南跟着回头,只是他太矮,入目的第一眼是那人袍角绣着的玉兰纹绣,他又往上看去,当视线落在那人精致如画的容颜上,他也和二姐一样呆住了。

  “仙,仙人…”陶小南惊呼,这人生得就好像他看话本里描述的仙人模样。

  楚云暮从袖里拿出一枚玉牌,亮在掌柜面前,语气极淡:“掌柜,可还有座?”

  掌柜在看到那枚玉牌时,哪还敢说什么没座的借口,当即从柜台拿了两张木牌。

  “回楚公子,有座的。”

  像折音这样的场子,一般都会留一些座给那些来迟的贵人。

  掌柜也没想到今日会撞到楚府大公子的面前,如今上京哪有敢得罪楚家的人。

  “今日就算是给两位赔罪的,还请小姐公子别怪罪。”掌柜讨好地将木牌递到了陶桃面前。

  “明明就有座的,你们语澜楼简直欺人太甚,今日看在那位公子面上,我们就不计较了。”陶桃没好生气地接过木牌。

  掌柜哪里还敢说什么:“是是是,谢小姐不怪罪,小姐里边请。”

  陶桃越过掌柜,走到楚云暮面前,走近看时陶桃觉得眼前的公子更好看了。

  “今日谢公子出言相帮,我叫陶桃,这是我小弟陶小南。”

  陶小南脸红地躲在二姐身后。

  楚云暮温和浅道:“在下楚云暮。”

  身旁的楚云熙也跟着说了自己的名字。

  “!”

  陶桃又呆在了原地。

  楚什么暮?

  楚云暮不是她那日在茶楼里听说书人讲过的那个年少成名的楚公子?

  原来传言是真的,楚公子当真盛世容颜,品行也极好,就是看着有些清冷,不怎么好接近的样子。

  陶桃心底对楚公子的好感蹭蹭蹭地往上涨。

  陶小南惊得睁大了眼睛,他他那日好像还说楚公子是丑八怪来着。

  楚公子一点也不丑,也比他大哥好看太多,他那天说得全是胡话。

  “此事不过举手之劳,小姐不必放在心上。”

  楚云暮说完便不再多留,跟着楚云熙进了语澜楼里面。

  陶桃盯着他的背影痴痴地看,直到人走过拐角看不见了才遗憾地收回了视线。

  她终于明白上京的女子为何那般痴迷于楚公子了,换她她也不能幸免。

  楚公子真的好温柔,要是能嫁给楚公子为妻,那得多幸福啊。

  哪怕不能为妻,为妾也可以啊,每日能看到那样的绝世容颜,心情都好美丽。

  “二姐,楚公子他…”

  “我眼光怎么样,我就说楚公子好,你偏偏还不信。”

  陶小南这次输得心服口服:“…你赢了。”

  “走走走,我们也快进去,没准还能挨着楚公子坐。”

  陶桃步子极快,陶小南小短腿跟着后面追得极为艰难。

  “二姐你慢点…”

  折音不愧为语澜楼的首席琴师,他的场子在一间两层高的小楼里。

  步入小楼,一层是大堂座,而楼则是包间,中间采用镂空,条条薄纱垂落,将中间的高台遮掩了下来。

  他们来得迟,又没有提前约包间,便落座于大堂靠前的位置。

  琴师还没到,楚云暮的出现引起了轰动,在坐的客人或多或少要么是富家子弟,要么是朝堂官员。

  但更多人惊于他那副绝色容貌,只不过有色心没有贼胆,现如今没有人敢有胆子招惹上楚家。

  楚云暮不在意那些目光,或者说他懒得在意那些人的目光。

  落座不久,一道人影出现在薄纱后,不多时,悠扬的琴音便响了起来,回荡在小楼里,令听者如痴如醉。

  楚云暮心下叹服,难怪折音场子一座难求,折音的琴艺当真绝顶,曲调悠扬婉转,好似坐落在林间,身心都得到了洗涤。

  折音演奏时间不长,每日只奏三曲便不再演奏。

  很多人还没细细感受,琴音缓缓地收了尾。

  “兄长,你觉得如何?”楚云熙只觉得好听,没白来。

  楚云暮抬眸扫了眼薄纱后消失的人影,淡道:“当得首席琴师。”

  “连兄长你都觉得好,那就是真的好,我听着都还意犹未尽。”

  “下次可再来,眼下你需回府补功课。”

  楚云熙脸上的笑容垮了下来:“兄长你好无趣,三句不离功课。”

  楚云暮无奈一笑:“那还要不要去欢喜斋。”

  “要去!”楚云熙虽年岁在长,但对糖糕的喜爱一直没变过。

  一提到糖糕,楚云熙就迫不及待地拉着兄长往外走。

  陶桃本想离场时去找楚公子,报答他出手相帮,想吃他们吃饭来着,结果,看到前边早已经没有了楚公子的身影。

  陶桃满脸失落:“唉,也不知道下次还能不能再碰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