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有意看他们相争,意图用这种方法让他们互相牵制。

  “老师您且放心,学生心中有数。”

  他虽被太子强制拉拢,暂时归于太子党,老师担心他安危,他不愿用假话哄骗敷衍老师。

  徐大儒见他如此,也不再多言:“你心里有数就行,只是切记要记得,如今这大宸还是陛下的大宸。”

  “学生知晓。”

  他自然清楚,如今有陛下在前,这些皇子再怎么争也翻不出什么花样。

  “老师觉着六殿下性子如何?”

  楚云暮忽然想到前世老师对君晏评价不错,还很惋惜他的身世。

  他倒是有些好奇这一世老师对君晏的评价又是如何的。

  他这话一落下,徐大儒脸色难看了起来:“他伤了你你还问他做甚,性子残暴,冲动,喜怒无常,这样的人注定成不了大事,就算成了大事,行事作风如此也只会是个危害一方的祸害。”

  “……”

  “只因他伤了我?”楚云暮默默抓了抓手心,再次觉得对不起君晏,怪他坏了君晏的名声。

  “倒不全是,他没伤你以前就是如此行事作风,你往后看到他能避则避,能不打交道还是别打交道了。”

  身为品相高洁的文人雅士,徐大儒自然是看不上六殿下这样行事毫无分寸之人。

  “……”

  看来往后在名声这一块,君晏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由于那位小厮赶马车技术真的不行,他便让楚三乔装随从被他招入玉竹院。

  楚三性子不同于楚二沉默寡言,沉闷,反而格外的健谈,不过两天的时间就将玉竹院的下人都了解了个遍。

  “公子,您要查的茗家有了消息。”楚三将手里的密封的信纸递给了楚云暮。

  楚云暮接过信纸拆开,垂眸看向信纸上的内容。

  与他想的不差,果然做的不是什么正经生意,难怪荣亲王爷会用亲事与之合作,原是茗家掌管的商路极为广。

  青州的茗家不过是个分支,真正的茗家在上京,如今还是被冠为皇商。

  而花羽阁也所属茗家名下的分铺,接下来的一切似乎都不难猜了。

  上京茗家主家到底与青州茗家是否有关系,那枚被偷运来上京的长生门的丹药到底是上京茗家要的,还是青州茗家为讨好上供的。

  亦或者,身为商贾的茗家也卷入了朝堂上的纷争。

  是太子党还是三皇子或者是七皇子,不管是谁,有了皇商的支持,都会是一大助力。

  他记得前世君晏抄了很多世家,商贾,其中就不知道有没有茗家在内。

  可惜那会他一心求死,不关注身外事,他只知道君晏杀了很多大臣,并不清楚到底是那些人。

  若是他能知道,如今倒也不必再费心神去查。

  “对了,公子,过几日是八公主的大婚,苟府送来了喜帖。”楚三又将一封烫金的大红喜帖递到公子手里。

  “苟府?”

  楚云暮接过喜帖,打开一看,上面写的成亲正是三日后。

  才回京两日的楚云暮并不清楚八公主的婚事。

  “苟府的苟修撰是今年的状元,本来是要六月大婚的,奈何苟修撰的母亲突染疾病,到近些日子才好全,好了自然不能再拖着婚期,便定了最近的黄道吉日。”

  “原是如此。”

  既然是喜帖,楚云暮也不打算推辞,索性就去一趟。

  八公主大婚那日,上京极为热闹,苟修撰是今年的状元,很多大臣都乐意给面子,因此来的宾客也众多。

  楚府马车一出现还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毕竟青州的那件大案还是让许多对这个年轻的侍郎有更深的敬佩。

  再者楚云暮的名声在文人堆里那都是人人钦佩的对象,好些读书人都将他视为自己的榜样。

  除去他外在的才华横溢,还有一半那都是想一睹楚侍郎的风采,集才华与绝世容貌于一身的楚侍郎那就是上京独一份。

  车帘被一只骨节分明白皙的手撩开,随着而来是绣着玉兰花的青色袍角。

  楚三提着礼品候在马车一旁,静等公子下来。

  待马车上的人下来,那张仍旧令人惊艳的绝色容貌落于人前,还是有人小小声地发出了惊叹。

  今日来的不止官员,还有各家的公子,少爷,很多年轻的公子,少爷都未亲眼目睹过楚侍郎的容貌。

  毕竟楚侍郎除了上朝,在吏部处理公务,宫宴外,从不参加他们这些世家公子少爷组织的宴席。

  也就造成很多人只能从他人口中得知这位惊世之才,没有机会亲眼目睹。

  明明都是一身锦衣华服,而且楚侍郎身上所穿的还是极为素雅的青袍,袍上也只有绣的玉兰做点缀。

  按理来说这样素雅的华服穿在任何人一个人身上都不会太起眼,可偏偏穿在了楚侍郎身上,配着他那副倾世之姿,周身泛着清冷之感,愣是将他衬得宛如沾染了仙气的谪仙。

  他就那样地站在那里,身旁普通的马车也因他添了几分颜色,像是一副由名士倾注所有心血所作的绝世画作。

  楚云暮习惯了周围人的打量,也不在意他们的目光,拿着喜帖往苟府门口迈步而去,楚三提着礼品跟随。

  门口收礼的小厮似乎也看呆了,直到楚云暮走到身前,将喜帖递他,小厮才恍然回神。

  小厮立即恭敬道:“楚侍郎,里边请。”

  待那道青色的背影消失在府门口,原本安静的府门又热闹了起来。

  “小侯爷好看吧,我早就和你说了楚府楚大公子才华与容貌都绝世,可你偏偏不信。”

  被叫做小侯爷的年轻小公子轻哼一声:“当初又没亲眼所见自然不信,如今倒是与你说的无差。”

  “你就傲娇吧你。”

  “谁傲娇了,信不信我揍你啊。”自小在军大营摸爬滚打长大的小侯爷最喜欢用打架来解决问题。

  那人一见他动怒了,连声服软:“好了,我的错我的错,小侯爷你今日可别闹出事,好歹也是八公主的大婚。”

  小侯爷又哼了一声,不再与他计较,迈步往府门口走去。

  今日要不是他那个老爹不得闲非要他来走个过场,他才不愿意来这种虚与委蛇,表面恭维的喜宴,还不如在军大营待得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