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不是普通的官兵。”

  这话音刚落,知州就从士兵中走了出来,冲擂台这边大喊:“借着比试的名头滥杀无辜,残害百姓性命,本官以知州的下令逮捕你们。”

  阁楼上的洛山青听着下面知州的话语,只觉得荒唐:“他们简直就是在胡说八道,我们哪里残害百姓了?”

  楚云暮握紧手里的扇子,真正的幕后之人一直都没露面。

  “此事与你们无关,这座阁楼后面有一条密道,你们从里面离开青州城,青州城一日戒严你们就一日不要回来。”

  楚云暮快速叮嘱完,转头看向洛山青:“密道在一口枯井里,进去后,记得将机关捣毁,不要让他们发现密道的存在,等会我会为你们拖延时间,你们要快速撤离。”

  “劝住他们不要正面对上官府。”

  顾北不赞同道:“我们不能让你一人冒险,我们有数百人,对上他们杀出一条血路也不是不行。”

  “还有无数弓箭手藏在暗处,哪怕你们再厉害也不可能躲过箭雨,与其死守丧命倒不如多跑出去几个,好好活着才有机会。”

  话落,楚云暮转身从二楼跃了下去,落到了擂台上。大雨还在下,知州只看到一个穿着青袍的男子飞了出来。

  “知州大人你才是残害百姓性命的凶手吧,你身为一届官员,却能在无招令的情况下派出军队,陛下若知晓此事,只怕知州九族的性命都难保。”

  清冷的声音落下,掷地有声,足够让在场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知州眼里明显闪过慌乱,但事已至此已经没有回头路了,若他不帮着荣亲王爷他也要死,反正横竖都是要死的,倒不如赌一把,万一荣亲王爷就造反成功了呢。

  “你在胡说什么,本官岂会私自调动军队,本官是有应许,才能调动驻守附近的军队。”

  “本官看你在这妖言惑众,看来你就是这次的主谋,还不快速速束手就擒。”

  楚云暮借着眼角余光看到阁楼上洛山青看向他眼神,好似在和他说要保重。

  看来应该是撤离得差不多了,楚云暮索性也不浪费时间。

  一枚银针自他手里射出,站在知州身边的士兵突然地倒地引起了慌乱。

  守在暗处的弓箭手箭尖全指向他,一瞬间箭雨向他袭来,楚云暮借着手里扇子挡下了一部分箭雨,但仍旧有躲闪不及时的箭尖划破了他的手臂的皮肤。

  被雨水打湿的衣袍很快渗出了血迹,楚云暮没去管,而是借着这一下功夫,往阁楼右边的小道运起轻功,几个起落间,已是远远地把那群军队甩在后面。

  “给本官追,追到格杀勿论。”知州被这么一吓,喊了一大半的士兵去追。

  剩下一些士兵冲进阁楼时,已是人去楼空了,连个人影子都看不到了。

  楚云暮逃离的方向是西城门距离最近的,西城门这边靠近山林悬崖,因此来往的行人并不多,守卫自然也宽松。

  他赶到时,君晏已经解决了城门守卫,正在城门口等着他。

  后面那些追来的士兵速度根本就赶不上楚云暮,哪怕他到了城门口,那些士兵也还没追过来。

  君晏似乎眼就看到了他袖子上渗出的血迹:“哥哥,你受伤了。”

  楚云暮下意识将手臂往身后藏:“无事,只是皮外伤,我们先走。”

  君晏视线仍旧盯着他受伤的手臂,眼里蔓延着杀意:“是荣亲王的人伤的哥哥吗?”

  楚云暮知道君晏生气了,但眼下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要保仇也只能等回来再说。

  楚云暮伸手握住他的手,温声道:“小晏,你先冷静,现在还不是时候,而且荣亲王爷不能死,他要是死了,陛下会细查。”

  哪怕荣亲王爷真的造反也不能是他们能动手杀死的,荣亲王爷要是在青州城死了,陛下一定会派人来细查。

  这一查要查出什么事,只怕他们俩个人都在劫难逃。

  君敛已经在盯着青州了,他们行事只能更加的谨慎。

  见君晏仍旧不肯妥协,楚云暮只能软下语调:“我受了伤,伤口不能一直被雨淋,我们先离开这里,等到了地方你给我包扎伤口好不好。”

  君晏压了压心里翻涌的杀意,在哥哥劝说下,最终还是以哥哥的身体为重,先把伤口处理了。

  等士兵追到城门口,他们看到被杀了城门守卫,又顺着脚印往山林追去。

  青县,易容后的两人骑着马进了县城里,小城里一到夜里就显得格外萧条。他们找了间客栈,楚云暮让君晏替他处理了伤口。

  本以为是擦伤,没想到解下衣服,看到白皙的皮肤上被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伤口处还在渗血。

  可能是楚云暮的肤色太白了,反而衬得那道伤口更加的触目惊心吓人。

  楚云暮看着他小心翼翼的动作,倒是没忍住笑出了声:“你这是在把我当瓷娃娃吗?”

  “是我没保护好哥哥。”君晏语气里满是自责。

  “怎么又把过错往你身上揽了,面对刀光剑影难有不受伤的,况且这也不过是皮外伤。”

  这伤比起他前世来说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他曾经全身都是伤口,手筋脚筋被挑断,又被打骨折奄奄一息只差一口气还在吊着,是君晏把他从鬼门关生生拉了回来。

  那时候也不知道君晏找了多少大夫,竟是将他全身的伤口连同他手筋脚筋治愈了,只是他再也拿不了剑了。

  朝雪跟着他倒也是委屈,到他至死也没能见天日。

  好在还有重来一次的机会,好在一切都还可以改变。

  待伤口包扎好,君晏将他抱进怀里,紧紧地抱住他。

  楚云暮能感知到他的情绪,只温声一遍遍的告诉他,自己没事。

  第二日天还未亮,他们买了两匹马准备往西北军队驻扎的边城而去。

  君晏顾及他手臂的伤,说什么都不让他自己独自骑马。

  于是最后只得两人同骑,楚云暮坐在君晏怀里沉思自己真的看着很脆弱吗?

  骑马总归还是快,不过两日的路程,他们赶到了边城的城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