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功的脸涨得通红，他紧紧攥着拳头，如果不是当着众人，他肯定要好好教训温珩一顿。
这个死小孩！
害他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人！
陈功掐着手心，强作镇定，皮笑肉不笑道：“MIT。”
小孩子满脸懵懂，家长却纷纷露出放心的表情，园长一脸骄傲地看着她亲自面试的高材生，种种目光落在陈功身上，他微微抬起下巴，又得意的快飘起来了。
他弯下腰，目光让人害怕，轻轻拍了拍温珩的头，阴阳怪气道：
“你没听过是正常的，毕竟，不是所有人这辈子都有机会上这么顶级的学府。”
温珩黑白分明的眼睛眨啊眨，好听标准的美式英语倾泻而出，无比流利。
“Massachusetts Institute of Technology，麻省理工嘛，我听过啊。”
温珩漫不经心抬起下巴。
不仅听过，还是全奖录取全A毕业载入校史的优秀毕业生。
陈功嘴角的笑容一僵，不愿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纯正悦耳的音色、自然的顿挫和连贯...温珩的英语发音怎么能比他这个托福考试95分、留学归来的人还好？！
最可怕的是还有一种自然而然的松弛感，就像母语者一般流利，是他怎么拼命装都装不像的！
陈功直起腰，身体晃了晃，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失魂落魄。
瞳孔涣散，一只小手轻轻拉着他的衣角晃了晃，陈功回过神。
薛梨凑过来，大眼睛满是向往：“陈老师，麻省理工是什么样的？图书馆是什么样的？食堂又是什么样的？比我们幼儿园还要大吗？”
这个年龄的小孩好奇心最强，薛梨有十万个为什么。
陈功额头慢慢开始冒出冷汗，他眼神飘忽，心不在焉地回答。
温珩挑下眉，越听越觉出不对。
他不动声色观察着陈功的表情，小脸若有所思，低头拿出手机打字。
终于回答完薛梨的问题，陈功和园长站在幼儿园大门口送别小朋友回家，轮到温珩和冷悬。
冷悬挥挥手，气质出众，像教养良好的小王子，轻声道：“老师再见。”
陈功皮笑肉不笑地牵了牵嘴角，眼神放空，简直把他们当空气。
表情转变之快，和前面目送冷杉他们离开时的殷勤谄媚形成了惨烈对比。
温珩一反常态，乖乖地凑过来。
小手抓着他的衣角，扬起脑袋，小脸满是好奇。
温珩把手机举高给他看。
陈功抿下唇，勉强敷衍地低头扫了一眼。
看完，心脏都差点停跳！
——是麻省理工的学校官网！
他怎么翻进去的？！
“陈老师，你是哪一年毕业的啊？”
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望着他眨巴眨巴，充满儿童的天真好奇，小奶音软乎乎的。
光看外表是一个天使，怎么能说出像魔鬼一样的话！
“为什么学院官网的毕业照上找不到你呀？”
陈功艰难地吞咽了一下，背后不停地冒出冷汗，大脑飞速运转，生怕一个反应不对，旁边的园长就能发觉出异常，他高薪又体面的好工作就保不住了！
温珩仰着脑袋，小奶音轻声细气，音量只够他们两人听得见，却让陈功腿脚直发软。
“陈老师，你也不想你学历造假的事被园长知道吧？”
温珩转头，看了洋娃娃一眼，又看了陈功一眼，暗示道。
冷悬不动声色，轻轻提了提唇角，重复了一遍。
“园长、老师再见。”
陈功露出八颗牙齿，笑容灿烂无比，腰几乎和地面垂直，弯成九十度，手快要挥出残影，夹着嗓子：“冷悬同学再见～～”
-
秋季运动会结束，又过了一段时间，天气骤然冷下来，俨然有了初冬的感觉。
大房二房的太太和几个玩得好的富太太们搞了一场旧衣捐赠慈善活动，把冷凡冷雪冷妍冷杉他们不要的旧衣服捐给福利院，其中随便一件都是成千上万的奢侈品牌，还在社交平台大肆宣扬了一波，大立人美心善的富婆人设。
昨晚下了一场雨，第二天上学时，冷妍、冷杉的校服里都换上了暖和又轻便御寒的毛衣，连温珩都被温在渊逼着套了一件卫衣。
细绒绒的眉毛皱了皱，温珩小脸面无表情，盯着从侧面看跟纸片人一样羸弱纤薄的洋娃娃。
只有冷悬的校服里还是那件单薄的白衬衫。
冷家宁愿把衣服捐掉，扔掉！也不舍得给洋娃娃穿！
冷悬轻轻怔了下，缓缓垂下眼，冰凉的手突然被人拉住了。
温珩皱着小脸，一脸严肃，半强迫地把冷悬的手揣进了口袋里。
小奶音软乎乎，语气霸道的不容置疑。
“今天放学，带你去买衣服。”
上学路上，温珩用小天才给温在渊发消息。
温珩：爆点金币。
潜龙在渊：用途？
温珩：我要带少爷去买衣服。
知道他爹抠门，温珩多留了一个心眼，特意说是带冷悬一起去。
温在渊一听，果然很爽快，立刻就转了账。
温珩小脸面无表情，看着账户余额里的两百块，陷入沉思。
换做穿书前，连他衣服的一颗扣子都买不到。
温珩收起小天才，到了幼儿园，班里开了暖气。
脱掉校服外套，小朋友们都换上了新的冬装。
杨皓宇今天穿了一套奢侈品牌限定联名款的套装，满印logo，远远看去都是金钱的味道，他觉得很帅，特意在薛梨面前晃了又晃，想引起阿梨注意。
冬季的衣服厚重，难免让人显得毛绒绒、圆滚滚的，相比之下，穿着普通白衬衫和校服的冷悬就显得更鹤立鸡群，挺拔如修竹，气质矜贵又脱俗，活脱脱一个小王子。
这个年龄阶段的小孩就会觉得与众不同的人很酷。
他好特别！
和那些裹成粽子还在流鼻涕的男生们都不一样！
小女生忍不住星星眼，阿梨也不例外。
杨皓宇紧紧攥着拳头，简直要气炸了，精心打扮了一早上，阿梨看都不看一眼。
都怪那个冷悬！
杨皓宇两眼死死盯着冷悬，突然想起不小心偷听到爸爸妈妈说的八卦，他眼睛倏得一亮。
杨皓宇脸涨红了，不知是因为兴奋还是紧张，在班里大喊一句：“冷悬，你怎么还在穿校服，是不是你穷得买不起新衣服？！”
一个小女生白了他一眼，知道杨皓宇一直嫉妒冷悬好看，才不信，小嘴巴振振有词：“冷悬是阿妍的堂哥，冷家那么有钱，怎么会穷？！”
杨皓宇直勾勾地盯着冷悬，不忍错过他任何一个表情，大声喊道：“因为他是私生子！”
“他妈妈是破坏人家庭的小三！是坏女人！”
“如果不是因为他哥哥要做手术，他爸爸早就不要他了！”
原本吵闹的教室一下变得安安静静的。
小孩子们面面相觑，震惊到嘴都合不上。
虽然他们不一定全都听得懂，但是这些词他们从电视剧上都看到过，私生子、小三...都不是什么好词！
杨皓宇见他的话起了作用，腰板挺得更直了，振振有词：“他是没人要的野孩子！我才不要和小三的儿子一起玩！”
杨皓宇带头孤立冷悬，其他小孩一脸懵，虽然听不懂，但又觉得杨皓宇的话似乎有一点道理，也下意识默默走远了一点，和冷悬保持距离。
他周围立刻自发空出来一个小圈。
洋娃娃垂着眼睛，安安静静的，清瘦的背影单薄却挺拔。
温珩抿着唇，小脸面无表情，他站到冷悬面前，盯着杨皓宇，小脸一本正经，问：“你是躺在人家床底下吗？”
杨皓宇一下被问懵了，呆头呆脑，反应慢半拍答：“啊？”
温珩环视众人，小奶音条理清晰，很有逻辑：“不然你怎么会知道人家家里的事？证据呢？”
谁提出，谁举证。
“你没有证据，你撒谎！”
小朋友们足足用了一分钟才想明白这个逻辑。
薛梨眼睛睁得大大的，越想越觉得温珩说的有道理，她看着杨皓宇，抿下唇，语气很失望：“老师说过小孩子不应该撒谎，妈妈不让我和撒谎的人一起玩。”
薛梨默默走到冷悬身边。
冷妍眨巴着大眼睛，想了想，也低着头，默默走到薛梨这边。
女生们面面相觑。
阿梨不跟杨皓宇玩，那她们也不跟了。
很快，杨皓宇周围也自动空出了一大圈。
杨皓宇睁大眼睛，一颗少男心碎了一地，他涨红了脸，恨恨地盯着冷悬和温珩，气急败坏地直跺脚：“我没撒谎！我就是知道！”
有眼色的同学已经去办公室叫老师了。
陈功拨开人群，看到对峙的杨皓宇、温珩、冷悬三人，脑袋就自动开始痛。
杨皓宇余光看到陈功，眼睛一亮，知道班主任肯定会站在他这边，凑过去恶人先告状，很委屈的样子：“老师，温珩让大家都不跟我玩，他孤立我！“
陈功板着脸，看着温珩求证：“温珩，是这样吗？”
温珩不甘示弱，小脸面无表情地看回去，小奶音冷冷淡淡：“是他先造谣诽谤污蔑冷悬同学的。”
陈功嘴巴张了张，又闭上，他擦擦额头不断冒出的冷汗。
造谣、诽谤、污蔑，一个四岁的小孩，怎么这么高级的词都会说？
杨皓宇得意地扬起下巴，看着温珩，用力扯扯班主任的衣角，暗示他赶快帮忙教训温珩和冷悬一顿。
陈功看着温珩乌沉沉的眼睛，心里忍不住发怵，想到上次温珩对他的“威胁”，紧张地吞咽了一下。
陈功蹲下来，看着杨皓宇和温珩，勉强摆出和善的笑，企图当和事佬：“咳咳，那个，小杨同学，这么说同学是不对的，温珩，让其他同学不跟杨同学玩也是不对的，大家互相道个歉，还做好朋友好不好？”
杨皓宇一脸不可置信，不相信班主任第一次没有站在他这边，他猛地甩开陈功的手，负气大喊：“不要！我才不道歉！”
黑白分明的眼睛直勾勾盯着陈功，温珩小脸面无表情，他低头在小天才上点了几下。
陈功假装不经意偷偷看了一眼。
【学历造假的后果：劳动合同无效，公司可以单方面解除劳动合同，劳动者还需要承担赔偿责任。有下列行为的，处十日以上、十五日以下拘留......】
！
陈功内心警钟大作，得罪杨皓宇，他可能会被穿小鞋，得罪温珩，他可能工作都要没了，还要拘留，赔钱，留案底！
陈功拉长脸，语气严肃，盯着杨皓宇：“怎么可以这样污蔑好同学呢？！老师平常是怎么教你的？这种破坏班集体团结的话，以后不许再说了！还不快点给冷悬同学道歉！”
杨皓宇从小到大，哪里被人这样骂过。
他呆呆地眨眨眼睛，小嘴一抿，眼眶一红，竟然哭着跑出教室了。
-
放学后，温珩带冷悬去他们上次吃哈根达斯的那家商场买衣服。
“在这里等我。”
路过一家24小时自助银行，温珩转头对洋娃娃说。
温珩走进去，把卡插/进ATM机里。
他买的康叶股票虽然大涨，但本金不多，而且现在卖掉实在太亏了。
这是他存压岁钱的银行卡，里面有一万块钱，温珩破译了密码。
温珩踮着脚，输入密码，很豪气地把一万块全取了出来。
连同温在渊转给他的200，带着一万零两百块，来到商场一楼。
一楼的店铺租金最高，人流量最大，都是些昂贵的奢侈品牌，随便一件T恤就要大几千块。
洋娃娃背着书包，安静地跟在他身后，直到温珩快带着他走进一家顶奢店铺里，才轻声开口。
“我们不是去买衣服吗？”
温珩点点头：“是啊。”
冷悬抬起头，看着附近爱x仕、GUCCx、Lx的店铺名，清澈透明的眼睛里一片淡然。
未来他有钱到可以把这些店铺全都买下来，但对现在的他和温珩来说，的确有些超出他们的消费能力了。
洋娃娃温声开口：“我们去楼上看看吧。”
楼上买衣服店铺的价格就合理很多，衣服只要能保暖就好。
温珩定定地站在透明玻璃前，仰着小脸，目光不由被这家店橱窗里的一件衣服吸引。
白色的毛衣，看上去质感很好，软软糯糯的，剪裁和毛衣的针织花纹简练大方，袖口有一圈拼色，简单的设计感，却显得很高级。
被放在橱窗里展示，是这季设计师的主打款，当然，价格也不菲。
温珩看看毛衣，又转头看看洋娃娃，小脸若有所思。
他已经能想象到冷悬穿这件衣服的样子，看上去就很合适。
只有这样价格和质感的衣服才配得上洋娃娃这么好看的脸！
温珩脚步一迈，刚准备走进店铺，站在门口的店长不屑地翻了个白眼，完全没把两个单独来逛商场的小孩放在眼里，一看就不是他们的客户群。
店长捏着嗓子，语气轻飘飘，阴阳怪气道：“买不起就不要在门口晃，耽误我们做生意。”
他站在门口，是为了等预定好的童模。
奢侈品店为了让有钱人更好的消费，会给他们准备单独的包间，有舒服的沙发和精美的酒水点心，还有专业的模特专门试穿衣服走秀给他们看。
今天的店铺就要招待一家三口，VVVVVVIP的客人，男主人大金链子大金表，女主人穿着貂皮大袄，一看就富贵泼天，给他们的儿子买衣服。
他虽然觉得这些人都是暴发户，心里瞧不起，但有钱人一高兴，说不定他一天就能签下几百万的单。
店长见这两个小孩还不走，怕等会儿客人来了看见，差点上手赶他们，一脸不耐烦道。
“快走快走！”
漂亮的眼睛微微眯起，温珩小脸面无表情。
他刚想上前，衣角被人轻轻拽了一下。
洋娃娃声音干干净净的，特别好听，有安抚人情绪的魔力。
“我们走吧。”
温珩转过身，差点被踩着高跟鞋飞奔而来的女人撞倒。
“店长！不好了不好了！那两个童模在商场吃饭，吃坏东西急性肠胃炎送医院挂水了！”
店员刚接完电话，心急如焚。
站都站不起来，更别提走秀了！
店长瞪大眼睛，不愿相信，仿佛眼睁睁看着几百万的大单就这么从眼前飞走了：“什么？！”
店员也很心疼她的业绩，提议：“店长，要不我们抓紧时间重新找两个模特吧。”
一想到他的大单，店长几乎失去冷静。
“说得容易，你以为什么人都能当童模吗？”
能给奢侈品牌做童模的标准高得出奇，不仅要长得好看、身材比例好，还要有和品牌定位相符的高贵气质，穿上能让人种草。
他忍不住低吼：“客人马上就要到了，我现在上哪儿去找两个长得好看、比例好还有气质的童模啊？！”
“等一下，我鞋带散了。”
温珩对洋娃娃说，然后蹲下来，慢吞吞在路边系鞋带。
再抬起头，一张笑容灿烂谄媚的大脸几乎要怼到他面前。
“嘿嘿，小朋友。”
店长搓着手，看温珩和冷悬的目光如同看着两根救命稻草，闪闪发光。
“有没有兴趣做兼职模特啊～～”
温珩漫不经心掀眸，抬起刀削斧刻般完美的下巴，小奶音冷冰冰的，打脸如秋风扫落叶般无情，冷哼一声。
“没有。”
说罢，温珩抬腿便走。
“时薪一万！”店长紧紧抱住他的腿。
温珩脚步一顿。
“小费另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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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珩和冷悬几乎同时掀开试衣间的帘子出来。
店长本来是紧张地背过身，转过来，他眼睛顿时一亮。
温珩和冷悬都手长脚长，比例很好，冷悬像纸片人，更是天生的模特料子，俩人都长得很好看，关键气质还截然相反，一个优雅矜贵，像教养良好的小王子，一个冷淡倨傲，自信得走路带风，能给客人不同的参考。
几乎每试穿走秀一件，富婆都连连点头，店长在一旁恭敬地点头哈腰，脸笑得像一朵花一样。
“王小姐，这件本季设计师主推的毛衣也很不错，还是限量款，整个华东地区，只有我们店有，还是最后一件。”
店长从橱窗模特身上扒下那件白色毛衣。
温珩不动声色皱下眉，小脸若有所思。
女子一听到“限量款”“最后一件”这些词，眼睛已经开始发光了。
店长笑眯眯的，把衣服递给温珩：“去试穿给客人看看。”
温珩面露不愿，他绷着唇，换上身。
富婆不解地问：“怎么了？”
温珩抿下唇，小奶音脆生生的，很有礼貌地答：“我不喜欢这件衣服。”
富婆上下打量了温珩一眼，虽然他年纪轻轻就出来打工，但身上却有一种披麻袋都掩盖不住的高贵气质，是一种从小到大用金钱和底蕴堆砌出来的品味，她忍不住好奇地追问：“为什么？”
温珩小脸一本正经，慢条斯理开口。
“这件衣服一看就是新上任设计总监的风格，这个牌子是欧洲老钱的最爱，看过之前的秀场就知道，这件衣服，不论是剪裁还是设计，都失去了品牌特有的贵族式的低调底蕴。”
温珩面不改色，一口一个专业名词，听得富婆一愣一愣的。
她虽然有钱，但她也知道，社交圈里的那些贵妇总在背后说她是暴发户，瞧不起他们家，“老钱”“贵族”“底蕴”这些词，对她来说，简直就是精准诱捕器。
且这两个小朋友看上去都很贵气，教养良好的样子，富婆对温珩的话更加深信不疑。
她看着店长手上的白毛衣，难掩嫌弃。
而且她内心深处，还是保留着优秀的实用主义品格——白色的，穿两次就脏了。
“拿走吧拿走吧，这件不试了。”
店长嘴角的笑容一僵，暗含警告地瞪了温珩一眼。
富婆打开钱包。
“毛衣不要，其他的麻烦都给我包起来。”
店长怔了一下，大喜过望，立刻把刚才的小插曲抛到脑后，双手恭敬地接过卡，眉开眼笑去签单了。
富婆递给他们每人一沓厚厚的红色钞票。
“拿着，小费。”
店长和店员恭敬地弯腰送走富婆。
温珩抱着那件被放到一边的白色毛衣，递给洋娃娃：“你去试试这件。”
洋娃娃去换衣服了，温珩坐在外面的沙发上，翻着当季新品画册，晃着小腿等他。
“妈妈，爸爸今天为什么不来接我？！”
“小宇听话，爸爸今天公司要开会，很忙的。”
熟悉又讨厌的嗓音，让温珩抬起头，两张眼熟的面孔印入眼帘。
冤家路窄。
温珩面不改色，慢吞吞地合上画册。
杨皓宇瞪大眼睛，没想到在这里也能撞见温珩，他立刻扯着妈妈的裙子，大声告状：“妈妈，就是他让同学们都孤立我，害得阿梨都不理我了！”
女子凤眸微眯，摸摸杨皓宇的脑袋：“放心，看妈妈给你出气！”
冷悬换好衣服，听见外面的动静，掀开帘子走出来。
杨皓宇怔了一下，差点看呆了。
人靠衣装果然不假。
温珩顺着他的目光转头，黑白分明的眼睛眨巴了两下。
洋娃娃很适合穿白色，平时就已经很好看了，白色的毛衣软软糯糯的，愈发衬出他身上干净矜贵的气质。
杨皓宇攥了一下拳头，清醒过来，更生气了！
就因为冷悬长得好看，阿梨才不理他！
杨皓宇在店门口一闹，吸引了不少来来往往客人的目光。
杨皓宇恶狠狠地盯着冷悬，这里没人给他撑腰，还会让他更加丢脸。
“我才没说错，你妈妈就是小三！你是小三的儿子！没人要的私生子！”
温珩蹭一下站起来，小奶音冷冰冰的。
“你有什么证据？”
女子冷哼一声：“要什么证据啊？谁不知道？”
温珩绷着唇，小脸面无表情。
“就算是，出轨犯错的也是冷自山，冷悬什么都不知道，他是无辜的，你怎么不骂冷自山？”
越来越多的人被吸引进店铺听八卦，甚至还有人拿手机录像。
女子被呛了一下，她就是挑软柿子捏，冷自山她又得罪不起。
她视线飘忽，吹了吹指甲，小声道：“关我什么事？反正又不是我老公出轨...”
杨皓宇骄傲地点头附和：“我爸爸才不会出轨！”
话音未落。
打扮得艳光四射、身材火爆的女子紧紧贴着男人的胳膊，夹着嗓子撒娇，从奢侈品店门口走过：
“老公～人家想要那个包包嘛～”
“好好好。”男人搂着女人的腰，大腹便便，杨皓宇和他长得像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温珩在秋季亲子运动会上见过，他还四脚朝天摔了一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