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飞行向导伸了伸懒腰,一夜好眠。
早晨的雨林处处充满着生机,不知名的鸟儿唧唧喳喳地唱着,枝丫抽绿,万物生长,就连自带配菜的蕈猪也格外可爱。
“早安提纳里!”看到新朋友后打了声招呼,意外没在他身边看到那个人,“诶,帕拉斯没跟你一起吗?”
已经结束了晨训的巡林官拎着弓,抛起来在空中转了一圈,收在了身后,他解释到:“哦,那家伙是在须弥城工作的,今天一早就回去上班了。”
一觉睡到自然醒的派蒙感慨:“好辛苦哦……”
“辛苦到不至于,”想起帕拉斯在须弥城的日常,打破了派蒙的怜悯,“等你们到了须弥城就会明白了。”
(正在努力工作的帕拉斯:?)
此时的帕拉斯正在须弥城底下的净琉璃工坊内,听着某位学者的介绍,别问他为什么现在才开始认人,问就是他也不知道。
“帕拉斯学士,那边的那位就算我们计划的合作对象,也将成为人造神明的核心。”虽然面上不显,但帕拉斯能从他的眼里看出一丝鄙夷。
帕拉斯:怪。
那边的少年体型的“生物”察觉到了这里的目光,冷笑一声,转身的瞬间与帕拉斯对上了视线。
直觉不妙的少年默默将目光移向工坊中央的巨型机械造物,这就是集教令院所有学院才能的大作,是由教令院打造的,符合贤者心中的【神明】。
帕拉斯感慨于这项工程的伟大,却不会对此生起崇敬之情,因为他已经有了自己信仰的神明。
你说什么,他不是蒙德人吗。
谁规定了只能信仰一位神明,再说了,像巴巴托斯大人那样的神明当然不会介意他的信徒兼职其他神明的眷属的吧。
仔细看来,工坊里大部分是妙论派与明论派的学者,也能理解,毕竟妙论派的经费少得可怜,教令院高层又不重视。而明论派则是当代大贤者阿扎尔所领导的学派,自然也不意外地选择参与到这项工程中。
只是不知道真的来到这里后,他们的想法又是什么。
————
入夜,包括帕拉斯在内的所有人都被上面勒令只能留宿在须弥城,还好他有房……
虽然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睡,但在没有尾巴温暖的夜晚真的好孤单(唱)。
这个时候,就要拿出他珍藏已久的宝贝了——在帕拉斯日复一日的不懈努力薅提纳里的尾巴毛之下,由那些毛毛集成的小毛毡,天知道帕拉斯戳了多久才把那些毛毛戳成狐狸团子的模样。
许是在还没脱落时就用心保养过,小毛毡上有一股清新的植物香,就像是提纳里身上的味道,是清晨刚下过雨的雨林,在丛中默默生长的小蘑菇。
这苦日子什么时候到头啊,他不想再谈异地恋了。
胡思乱想着,他又进入了梦境……但这时等待着他的不是他的【月亮】,而是今天在净琉璃工坊见到的人偶。
“哦?”他似乎也很意外为何帕拉斯会出现在这里,但他只是环臂,一副尽在掌握中的样子。
帕拉斯礼貌地打招呼:“晚上好,这位先生。”
他微微眯起眼,倒是显得他眼角那一抹红色更加艳丽了:“看来你并不认识我啊。”
帕拉斯:(摸下巴)(好奇打量)
“你谁?”
像是被帕拉斯不知死活的态度噎到了,他哽了哽,最终心不甘情不愿地丢下一句:“看在你为我的【身体】奉献力量的份上,我勉为其难地告知你吾之名讳。”
“「七叶寂照秘密主」。”他微微抬起下巴,像是为这个名字自得。
帕拉斯皱着眉回忆着他刚刚说的那一大串名字,然后犹豫着,一点一点地吐字:“七彩阳光迷你猪?”
下一秒,一道雷电劈下来,从帕拉斯的脸边擦过,那个自称「七叶寂照秘密主」的家伙也瞬间靠近,攥起帕拉斯的衣领把他提起来。
被领子勒到的少年蹬了两下腿,然后一动不动。
那人咬牙切齿地重复到:“是,七叶寂照秘密主!”
“七个核桃秘密主?”
散兵:。
松手让帕拉斯自由落体。
“算了,看来你的大脑只是一个装饰物,并不存在任何内容。”他拍了拍手,睨了帕拉斯一眼,里面充满着威胁,“现在,你记住了吗?”
“呃……”
一看他的样子就是什么都没记住。
为了避免这张嘴又说出他不想听的话,散兵自顾自地开启了话题。
“感到荣幸吧,我选择你作为我成神伟业的见证者,作为你的神明,吾宽恕你的无礼。”
虽然不明所以,但帕拉斯选择了打断施法:“你好,请问你有兴趣了解一下郭狐神教,我们伟大的主,提纳里吗。”
一讲起那位巡林官,帕拉斯的嘴就仿佛把玉米丢进了爆米花机,噼里啪啦说个不停。
“我们的主,提纳里,有着来自沙漠的久远血脉,有着全提瓦特最最可爱的耳朵与尾巴!”
散兵:。
不是,他有病吧。
见散兵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他又换了个人:“好吧,那么你想加入我们的小吉祥草王保护协会须弥分会吗?”
听到这个无聊的名字,散兵嗤笑一声:“就我所知,你是蒙德人吧。”
“就因为是蒙德人才更要追寻自由的意义啊,而且我们的神明人很好的,还亲近人民群众。”帕拉斯不满地反驳道,“好吧,既然你不满意的话,那么,听凭风引。”
接着,他像是无意识地提到:“哦,其实在此之前我还在卧室里放过前任岩神摩拉克斯的木像,时不时还去拜一拜,结果很快就传来了岩王爷去世的消息。”
“果然只能靠自己啊。”他感叹到。
额角冒着青筋,忍无可忍的散兵一脚把帕拉斯踹出梦境。
帕拉斯望了望窗外,天还没亮,一片漆黑,连星星都见不到,倒头继续睡,诶不是,他的提纳狐毛毡呢。
翻翻找找,原来压在枕头下面了,好险,差点就成提纳饼了。
这是他来须弥以来做过的最累的梦,在梦里哔哔叭叭个不停,生怕被那个人梦中杀人了。
虽然看上去很凶,但意外地听人讲话诶。
等等,他说他神名叫什么来着。
“「七叶寂照秘密主」……”
终于,在散兵听不到的地方,帕拉斯终于念对了一次他的神名,真是令人感动。
点燃了助眠的熏香,帕拉斯心想,这次一定一定要睡个好觉,无论什么都不能打扰他——!
帕拉斯:Zzz……
暝彩鸟,须弥的信使,尽职尽责地,用喙敲着帕拉斯家门口上的玻璃窗,发出笃笃的声音。
等少年彻底清醒开门去拿信的时候,他心爱的窗上已经被鸟啄了个坑。
帕拉斯:欲骂又止。
看得出来这封信非常加急,不然暝彩鸟不会一直在门口徘徊,而且这只暝彩鸟似乎是道成林的巡林员驯养的。
“什么?柯莱又病倒了!”帕拉斯不知所措地捏着手上的纸张,但他知道,现在的情况并不允许他离开须弥城。
只能寄希望于柯莱自己坚持住了。
百年以来,魔鳞病都是一种只能缓解无法根治的疾病。
写下了关切的话语,卷成细小的管状放入暝彩鸟脚踝上的绑带里。
又投喂了一把松子,他放飞了信使。
希望柯莱没事……
最近死域的出现频率也越来越多了,巡林员中拥有神之眼的就那么几个,所以提纳里格外地忙碌。
可惜他被困在须弥城,无能为力。
————
越想越气愤。帕拉斯将所有的过错归结于教令院高层,尤其是那个叫阿扎尔的。
他决定平等地创死所有人……
S属性大爆发——SB!
顺了把瓜子放兜里,路过打螺丝的妙论派学者就递一把,一起唠唠嗑。
恭维到:“哇,原来是用这种方式解决的吗,太厉害了!”
妙论派学者:?
不过他对这位近期在教令院风头正盛的学者很感兴趣,于是没有在意那奇怪的话语,而是夹着工具,空余的那只手捻着瓜子。
“没办法,至少在这敲螺丝拿钱比在教令院申请经费简单多了。”
“嘶。”帕拉斯像是很同情的样子,又给他分了把瓜子,“我还挺好奇你的研究方向的。”
“简单来说就是机械的自动化。”
“和敲螺丝没关联吧。”
妙论派学者朝他身后努努嘴:“怎么看还是因论派和知论派和在工坊打螺丝更没关联吧。”
“说的也是。”少年深有同感地点点头,“所以还是工薪问题吧。”
“那不然?钱难挣……”他看着帕拉斯无辜纯良的脸,把后面半句话咽了下去,“要不是生活都辛苦谁会来打螺丝。”
帕拉斯若有所思。
大哥感慨:“我还挺喜欢曾经在教令院学习的日子,可惜梦想与面包不可兼得。”
他又自我安慰到:“也没关系,反正大家最后都在这里拧螺丝。”
路过的某位穿着素论派院服的学长补了句:“还有搬砖。”
“哦对,帕拉斯学者,您有见到我们学院的贤者吗?”
“嗯……”帕拉斯从记忆里翻翻找找,愣是没想起来。
那个学者手舞足蹈地比划着,还有些结结巴巴:“就、就是那个,大风纪官赛诺的老师,素论派的贤者,居勒什老师。”
“大风机关的老师是什么,风吗?”
“?”不是,他都被抓进来搬砖了,怎么还能被冷笑话攻击到。
“?”
很遗憾对方没能get到他的幽默感,帕拉斯拿出了正事的态度:“哦,你说居勒什老师啊。”
他摸了摸下巴:“好像和纳菲斯老师一起关牢里了。”
“啊?”素论派学者手一松,材料掉落,砸中了他的脚,但他来不及叫痛,追问到,“居勒什老师被关起来了?!”
少年直起手挡了挡:“你先别激动,没死就是还好。”
“你说的什么话啊啊啊——”他苦恼地揪着自己头发,甚至有些疯魔,“我还在老师的项目里面,成果还没出来啊啊!”
帕拉斯,嗯,帕拉斯十分不负责地说了句:“节哀?”
素论派学者和妙论派学者都很在意一个问题:“你不是生论派贤者纳菲斯徒弟的恋人吗,竟然没有一起被关起来。”
“是这样没错,可我是大贤者的人啊。”至少现在是。
“啊?”
“你们不都是自愿加入这个工程的吗?”
“都吃不起饭了,还管为哪个老板工作。”拧螺丝的学者默默举起扳手,面无表情地说。
素论派学者崩溃:“不是,我是被骗进来的!”
“好可怜,”毫无怜悯地棒读着,“所以你为什么那么熟练地进行搬运工作啊。”
“啊,因为我在实验室大部分时间都是负责这些工作的。”
“……”这下不得不同情了。
他天然地笑着,摸了摸后脑勺:“没办法嘛,师兄说我笨手笨脚的,还是先看着他们怎么实验吧。”
“这是被骗了吧。”帕拉斯嗑了口瓜子,“难怪你到现在还在做搬运工。”
“哪有的事,老师偶尔还会让我用仪器的。”他反驳到,虽然没什么信用度。
帕拉斯余光瞟到了之前带他参观的学者朝着这边走来,拍掉手中嗑瓜子产生的碎屑,往那个可怜的素论派学者兜里塞了把瓜子。
“帕拉斯先生,您怎么在这里。”那个人看似恭敬地说,眼底却有一丝不耐,“大贤者大人正在找您,请您跟我走吧。”
说罢,朝剩下两个跟着帕拉斯一起摸鱼的学者斜了一眼。
帕拉斯无奈:“好吧好吧,其实我是来监督他们工作的。”他朝他们使了个眼色。
他们心领神会地继续闷头干活。
少年耸耸肩:“看,现在效率高了不少不是吗?”
那人充满深意地看了帕拉斯一眼,转身带路。
————
阿扎尔装出一副慈祥长辈的面孔,也对,在他眼里,帕拉斯只是一个从异国而来的,几乎一点政治嗅觉都没有的,由他一手提拔的下属,虽然这个下属脑子有坑,但从各种方面来说都非常好用。
他给予了帕拉斯跨越阶层的帮助,一手助推他成为因论派的下一任领导人,换做谁来都应该真情实感地感谢他。
只可惜,正如前面所说,帕拉斯脑子有坑。
即使没有大贤者,帕拉斯也能站到现在的位置,只是时间问题,再说了他背靠现任草神,那位被人民所忽视的神明。
总结就是,帕拉斯是个老六。
“我很痛心,纳菲斯与居勒什拒绝了我的邀请。”他深深地摇头,“但我相信,帕拉斯你绝对能够说服他们。”
帕拉斯指了指自己:“我?啊?”
“是啊。”
“要是没办成会怎么样。”
“那就只能请纳菲斯与居勒什在监狱里见证我们伟大计划的成功之日了。”
帕拉斯好像懂了什么,他点点头:“好吧,我尽我所能,毕竟我也不想看见提纳里的老师受苦。”
阿扎尔的眼中闪过一丝算计的光。
“提纳里的才能也十分出众,只可惜他拒绝了我们的邀请。”
帕拉斯摊手:“他没什么野心,阿扎尔大人您就别为难他了,有这么多优秀的学者在,我们的计划一定能成功的。”等着,他这就去在完工日期时偷偷卸里面螺丝。
大贤者非常满意帕拉斯的表现,于是“大发慈悲”地允许他离开了。
离开,但是换个地方继续工作。
压榨别人休息时间的狗领导。
由人引导着,走向了囚禁两位贤者的牢房。
帕拉斯:开演。
他一个箭步冲向牢房前的铁栅栏,跪在两位贤者面前,声泪俱下:“纳菲斯老师,您糊涂啊。”
当然这位同巡林官一般毒舌的贤者回应到:“你哭坟呢。”
帕拉斯一哽,挪了挪膝盖,朝向素论派的贤者:“居勒什老师,您也糊涂啊。”
“嘶。”许久没见过这种阵仗的居勒什后仰,跟牢友感叹到,“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得了啊。”
抹着并不存在的眼泪,帕拉斯哭诉到:“老师你们年纪都这么大了……”
两个不服老的脸色一黑。
“就算不为了自己,为了您的学生,也不能不顾自己的身体健康啊!在这么简陋的环境里万一生了什么病,一命呜呼了怎么办!”说完他对着旁边负责看守的镀金旅团怒目而视。
“你这小孩说话真难听。”看出了帕拉斯在演戏的纳菲斯还是忍不住吐槽。
“老师,忠言逆耳利于行。”他正了正神色,在一旁负责监视的学者看来就是图穷匕见了,“所以还请您放下抵抗,速速同意加入,并下达号召让生论派学子也参与进我们的伟业中!”
“我还是那句话,我不认同阿扎尔的这份计划,这是一定会失败的。”
得到了意料之中的回答,帕拉斯则一脸痛心地说:“既然如此,只能再请二位继续忍耐这个阴暗、潮湿,见不到阳光的牢房里了。”
说完,拂袖而去。
居勒什小声地对着牢友说:“这孩子戏真多,想来和赛诺那小子相处的不错。”
纳菲斯:。。。(何止是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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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上报的结果来看,任务完成的非常出色,一切尽在阿扎尔的掌握中,他非常满意。
帕拉斯:又是成功糊弄过狗上司的一天,耶耶!
作者有话要说:
让我想点压箱底的冷笑话!
抱歉这次没有!
谢谢老板们的赞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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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古希腊掌管沙雕的神@亲友
亲友:(闻讯而来)(尖叫)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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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发20个小红包(爬来爬去)(爬来爬去)(尖叫),我靠不会评论数不够二十个吧,凉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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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知道大风机关的老师是谁,但我知道大风机关的仰慕者——慕风蘑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