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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梧清和陆云蘅收到录取通知书后的一周,陆缇和盛楠举办了一场升学宴。
升学宴来了几个很重要的合作伙伴,还有平时陆云蘅并不怎么见面的一群亲戚,很多人,除了陆家这边的,还有盛家那边的。
来着的无一不说着恭喜两位公子。
好多人陆云蘅都不认识,但是他得给个面子叫着叔叔阿姨,好容易跟盛梧清磨合过了迎客和上台讲话的阶段,回到桌上吃饭了,陆缇和盛楠又去给合作伙伴那桌聊天敬酒去了。
留着陆云蘅和盛梧清在桌子上,和几个照理来说应该来往亲密但其实并不怎么见面的亲戚坐在一块。
其中有个陆家叔辈的突然站起身要敬酒,陆云蘅连忙拿了盛梧清面前的酒杯应付。
“哈哈哈,今天呢,嗯,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恭喜我们陆小公子、盛小公子,在升学路上迈出了重要的一步!希望你们能更快的适应你们的新的学习环境,勇敢迎接更大的挑战哈!叔这杯酒敬了!”
“嗯嗯,谢叔祝贺。也祝叔事业有成心想事成!”陆云蘅把酒干了。
坐下后陆云蘅低声对盛梧清嘀咕:“一个熟的人都没有……你舅舅要是晚几天走就好了,好歹诗音还在。”
盛梧清把酒盛满:“诗音在那边租房子需要打点一下,忙呢。”
盛梧清和陆云蘅考上了同一个大学,和盛诗音并不在一个城市,他们这边忙活升学宴和开学的事儿的同时,盛诗音那边父亲也在忙活铺垫自己女儿的大学生活。
“哎呀,实在是男大十八变,小时候和现在是真的不同了,”敬完酒,叔辈身边的另一个某个叔辈突然说话:“小时候啊,打我腰高那会儿,可混了,顽劣不堪,那简直劣迹斑斑的,没曾想一转眼已经长那么高了,文质彬彬的,也标志了,还考了个好大学,真是不能看低混球……来,叔敬你一杯!”
盛梧清刚盛的酒又被陆云蘅拿了去,敬了酒喝下。
“白酒,你少喝点……”盛梧清低声提醒。
“混球?哎哟,那是一款的了,盛梧清小时候也一样,小学初中那是没少在学校打架,我有孩子初中的时候和他一块读书来着,隔三差五就回来跟我说‘哎呀妈妈,梧清哥今天又和谁谁打架了’哈哈哈哈哈哈但是耐不住别人就是聪明就是成绩好嘛……”
就这样,几个亲戚就着混球不混球的硬是聊了半天,找个敬点酒,那个敬点酒,等陆缇和盛楠回来了,他们又要跟着父母去给来的宾客一桌桌再敬酒。
一巡下来,陆云蘅的脑袋已经有点昏沉了。
再等吃完饭,他已经晕晕乎乎。
陆缇和盛楠送完宾客,和他们一路回家,陆云蘅倒是能走路,也能说清楚话,就是有点反应迟钝,聊天的时候回答问题需要停顿个一两秒才能出言。
等会到了家,盛梧清自然不放心陆云蘅洗澡,让他别洗,明天再洗,他就不,驴脾气硬说自己能自己洗,他便只有挤进陆云蘅卧室,守着他洗澡。
陆缇和盛楠忙了一天,这会儿一家子回到家也挺晚了,洗漱完,关心了一下醉得比较厉害的陆云蘅身体状况,确认没问题又有盛梧清守着,盛楠才放下心回房间睡觉。
殊不知夜静了,才是陆云蘅该出没的时刻。
盛梧清守着他洗完澡了,把浴巾扔给他,去卧室给他找睡衣,他却就披着浴巾钻了出来,一本正经地站在了盛梧清身后。
盛梧清:“……”
“穿衣服,”他把睡衣塞进陆云蘅手里,“别想借着酒劲儿裸奔啊我警告你。”
陆云蘅乖乖地挤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然后乖乖地穿上了他给的睡衣,最后抱住了盛梧清。
盛梧清愣了下,抚摸他的后背,轻声问:“怎么?想吐?”
“……我没醉。”陆云蘅的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我站得稳,我也知道我在干什么……”他低下头,亲了亲盛梧清的脖子,“……所以今天能不能,在我这里睡。”
盛梧清僵着,陆云蘅的体温比平时高些,浑身都软乎,没使劲儿就这样搭在他身上,他轻轻搂着陆云蘅的腰,没作声。
“……在我这里睡吧,”陆云蘅把下巴从他肩膀上抬离,伸出手捧住盛梧清的脸:“……我可以让你在上面。可不可以?”
他双眼迷离,噙着酒精催出来的水汽,脸颊带着粉雾一般的红晕,问了以后盛梧清不回他,他就抱着盛梧清的脸继续歪头问:“行不行……?”
盛梧清吸了口气,微微压低下巴,一副退忍的姿态:“……不行。”
“为什么?”陆云蘅微微撅嘴:“为什么,你不想要我么,盛梧清……你不想要我么。”
盛梧清觉得自己现在很像一个被妖精缠上的唐僧,但是说的话跟唐僧完全不沾边:“什么都没准备,今天不……”
“我准备了,”说到这个,陆云蘅立马坦白,并且还搂着盛梧清去自己床头柜看:“我准备了,我做了好多准备,什么都有、什么都有……”
盛梧清今天也喝了酒,只是没他喝得多,一时被他撩拨,想要自守阵地很难,当然,就算没喝酒,今天陆云蘅想做,也是可以的。
“……你什么时候买的?”盛梧清勾着陆云蘅的下巴,问。
“……昨天,”陆云蘅吧唧一口在他嘴唇上亲了下:“所以可以,对不对?”
盛梧清还是有点犹豫,毕竟陆云蘅算是清醒,但也不是特别清醒,万一明天起来不认账,他这算是违背意愿吧?
虽然……陆云蘅不是女孩,但是……
“嗯…我,”陆云蘅勾住他的脖子,打断了他的思路,说:“可以的对吗。我的腰很软的,”他一边说一遍把身体往盛梧清身上凑:“你怎么来都行……”
啪。
理智还是断线了。
意愿什么不意愿的,难道现在不就是在一个劲儿说想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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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删减见作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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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下时不知道是几点,收拾完了床铺,盛梧清给昏睡的陆云蘅盖上被褥,在他身边躺下,揽着他入睡。
很快便做了一个梦。
他出现在京明的一个繁华大街上,黄昏之时,街上人流量依旧较多,面前路边的椅子上,坐着一个小孩儿。
那个小孩儿长得很面熟,盛梧清细细想来,总觉得他长得像曾经在照片里看到过的,陆云蘅的小时候。
小孩儿一个人坐在那儿,低着头,一个人在那扣手,沉默寡言的,裤子的膝盖位置上还有点泥土,看起来像是摔了一跤弄的。
“你好?”盛梧清走过去,看在他和陆云蘅小时候长得像的面子上,试图和他搭讪。
小孩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明显对他很是提防,什么话也不说,就盯着他:“……”
盛梧清问:“……你一个人在这?你的爸爸妈妈呢?”
小孩儿挪了挪屁股,往旁边坐,一副很不信任他的警惕感。
“你找不到爸爸妈妈了?需要我带你找警察叔叔吗?”
小孩儿闷着,摇头。
就当盛梧清以为是他多想了的时候,小孩儿终于说话了:“不用找警察叔叔……我的爸爸妈妈不要我了。”
盛梧清错愕:“……什么?”
“我的爸爸妈妈不要我了,”小孩重复道:“……我爸爸说了,我要是迷路了,他不会找我的……我要是迷路了,就自生自灭吧。”
盛梧清眉心微蹙,心说这小孩儿不仅长得像陆云蘅小时候,家庭情况怎么也那么像?
“……你叫什么名字?”
“……我不告诉你!”小孩儿道。
“那你多大了?你知道自生自灭什么意思吗?”
“就是不要我了的意思,就是,让我去死的意思,”小孩儿板着一张小脸,明明很稚嫩的年纪,却把死不死要不要的话自然地挂在嘴边:“……不要以为我小就不知道,你赶紧,赶紧走吧!”
“那你怎么办呢,”盛梧清端详着他:“你就一个人坐在这里?你爸爸不找你,你就去找他啊,他有义务抚养你。”
“……我要在这里等他来找我。”
盛梧清:“……”
“他不来找我的话,”小孩儿也是个犟驴:“我就死了算了。”
盛梧清说:“你死了算什么事呢?你不都说了,他巴不得你去死,还能回来找你不成?你这小孩……你到底叫什么名字?我要我带你去找家吗?”
小孩儿很谨慎:“……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叫什么名字,你又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盛梧清无奈,自报家门:“我叫盛梧清。”
“无……情?”
盛梧清:“……梧清。梧桐树的……算了,你应该不认识这些字,你叫什么名字?你叫我小清哥哥或者哥哥就行。”
小孩唇线绷直,憋了半晌,才说:“……我叫,陆云蘅。”
盛梧清愣住了。
“你叫什么?”
“我叫陆云蘅。陆地的陆,云朵的云……哼,横……我也不知道是哪个。”
盛梧清看着他,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云蘅?陆云蘅?你爸爸叫陆缇?”
小孩睁大眼睛:“……你怎么知道?”
“……果然啊,”盛梧清心说那就好办了,“我是来自未来的,你的朋友。很好的朋友,最好的朋友。”
小孩很震惊,也很不相信:“……我长大后会有你这样的朋友?怎么可能,你怎么会从未来到这里啊?”
“我也不知道,”盛梧清在他身边坐下,看他没有躲着自己的意思,也松了口气:“……你不信?那我说几件你的事,你看准不准。”
小号审视着他:“好啊,你说。”
“第一,你没见过你的妈妈,因为你的妈妈在生下你之后就远走了。第二,你爸爸不喜欢你的原因,是因为你长得太像你的妈妈。第三,你是奶奶带大的,之所以来到这里,是因为……奶奶生病了,爸爸才把你们接来的。对不对?”
小孩儿太震惊了:“你果然是从未来来的!?”
“对,至于我,是你未来最好的朋友,一辈子的,好朋友。”盛梧清着重加重了那个好字。
“所以,我现在可以带你回家了吗?”盛梧清看了看天:“我也知道你的家在哪儿。”
小孩儿有点犹豫,盛梧清也不急,等着他纠结了阵,最后小孩儿答应了:“好吧,那我,就信你一次,你可以带我回家?”
“我可以带你回家,”盛梧清张开手:“要我抱吗?你应该摔跤了,腿疼不疼?”
小孩看了我一眼自己的腿,拍拍,大大方方地说:“不疼。”
“那要我抱吗?这里离你的家挺远的,你走不动。”
小孩儿估计也有意识这里离家远,所以还是投入了盛梧清的怀抱:“……哥哥。”
盛梧清稳稳地抱着他,带他往回家的路走:“嗯,怎么了?”
“为什么我没有人爱、没有人喜欢啊?你来自未来……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小孩儿环着他的脖子,委屈地问。
盛梧清托着他,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没有因为什么,你只是还没遇到爱你的人。”
“那我多久才会遇到爱我的人?我好想赶快遇到一个爱我的人,这样我就不是被所有人讨厌的人了。”
“……还要很久,不过你好好生活,健康的活着,就能遇到。”
“很久是多久呢?”
“很久……就是,等你上了高中,你就遇到了。”
“好像听起来是要很久……”小孩很颓废:“……那哥哥你知道什么叫做爱吗?”
盛梧清愣了愣,心中不是滋味:“爱啊?爱就是……你爱小猫吗?你有喜欢的动物吗?”
小孩点头:“有。我爱猫猫。”
“啊,那就好理解,爱么。就是比如你爱猫猫那种爱,想对他好,想给他你觉得很好的东西,喜欢和他在一起,就是爱。”
“……原来爱那么简单,”小孩喃喃:“原来那么简单的爱我也没有。”
盛梧清心中刺痛,登时醒了。手臂麻木,他喘过气,低头看见陆云蘅正睡在自己怀里,竟莫名的松了口气,刚刚消散的酸涩重新涌上心头。
盛梧清低下头,在他眉心亲了亲,轻声说:“你有。我在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