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砚闻言薄唇牵起弧度, 眼镜儿从鼻梁上往下滑了一段,像是故意没规矩戴好似的。
颇有几分斯文败类的感觉。
黎初太喜欢他戴眼镜儿的样子,手指抬起来,悬在镜框上。
整张脸在黑金色的镜框下, 竟然多了几分攻击性。
不知道碰到了哪里, 休眠的电脑屏幕倏地亮了起来, 莹白的光朝来,映照在谢清砚的镜片上。
斑斓的光似乎切割成无数片,投射到目光里,侵略性和男人的强势交织, 无声渗透。
黎初手指压下去, 摘掉他的眼睛, 没了光线遮挡,视野里男人的眉目更深刻。
不可否认, 她被这张脸勾得心境荡漾。
指尖陡然一空, 男人长指拿走眼镜儿, 往旁边一丢,轻轻落在一叠文件上。
谢清砚往前进攻,轻轻扶住她的两条腿,声音沾染哑意,“现在还来得及吗?”
他的吻落在颈间, 黎初觉着有点痒,笑着闪躲开。
吻便落到了耳廓上。
黎初几乎撑着他肩膀,抬起身躲避,笑得眼睛完成一轮新月, “你好幼稚啊!”
在她看来铭牌这种东西,毫无意义, 上学时,早恋的同学们就会互相收藏对方的铭牌,或者收藏对方的校服纽扣。
谢清砚现在的做法和他们一样幼稚。
满是反差感。
对于这种控诉,谢清砚不置可否,毕竟他动心在先,私藏在先。
谢清砚伸出双臂将人环住,垂下眼睫,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眼睛,纵容的意味很明显。
怀里的人攀着他的脖颈往上,毫无章法的蹭了蹭。
像是小猫一样,黏的人爱不释手。
可当他要做什么时候,她又亮起小爪子,凶巴巴将他推开。
衬衫松垮滑到了肩头,水眸潋滟,娇气地瞪他。
谢清砚低头咬住她下唇,呼吸交缠在一起,一时分不清谁的乱,他撩起薄薄眼皮看她。
声音从喉间滚出,仿佛整个脖颈都随着声带轻轻震颤,荷尔蒙悄无声息溢出,夹杂着男人微重的呼吸声。
勾得人心神震颤。
稍稍用力,黎初感觉到疼,皱眉“唔”了一声,将他推开,迎上戏谑目光。
抬起头看见他蓬松的发,黎初顿时玩心勾起,也不知道抓一把怎么样。
心里想着,她手指穿进他的发间,轻轻揉了一把,发质乌黑,蓬松又柔顺,沾染洗发水的香气,手感很好。
手指缠着长发饶了饶,谢清砚也没阻止,她便随手一揉,露出浓黑眉眼,又酷又帅。
她更满意自己的杰作了。
谢清砚说:“大姐要设宴感谢我,你说我该不该去?”
她还当黎蔓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行动这么快。
“随你。”她再次纠正他,“你见面可别叫错了。”
上一次就差点露馅了。
手机在桌面振动两声,然后不断嗡鸣,打断他们的对话。
谢清砚余光递过去,看了一眼,黎初侧过视线看过去,看备注应该是工作电话。
这个点正式美东股市活跃的时候。
“谢总,不要沉迷美色误事呀。”
黎初勾着衬衫慢条斯理重新提回到肩头,轻飘飘推开谢清砚从桌上跳下来,赤脚踩在地板上。
谢清砚拿过电话,点开,眼尾瞥见她赤着脚,眉头皱着,单手箍着她的腰,将她抱了起来,按到椅子上坐着。
椅子晃了晃,黎初陷进去,柔软的皮质很舒服。
谢清砚松开手,起身用流畅的英文交流着,不难听出在跟对方谈论今晚股市的异常,机构做空,散客们集中火力拉货。
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悄然打响。
谢清砚闻言,摆弄鼠标,手指在键盘上跃过,一只股的走势图出现在界面上,买卖很激烈。
黎初在椅子上自在的转了转,手拖着下巴,漫不经心地盯着他。
从她的角度能看见男人完美的侧脸线条,喉结那还有她留下的很急,他微微弯腰,紧盯着屏幕。
黎初抬起脚趾,趾尖不安分的勾着他的裤腿,一点点蹭着。
猝不及防的撩拨动作让男人身体僵了一下,他注意力全在股票上,通着电话,伸手握住她的脚踝。
男人的力气大,手指圈着脚踝往下,拇指在她脚心按了下,不轻不重的。
黎初感觉痒死了,眼角憋出的水光闪烁,挣不脱就任由他握住,男人掌心体温偏高,源源不断的热意从触碰的肌肤渗透。
黎初懒骨头在椅子上靠了会儿,趁着他专注时将脚抽回,起身离开了书房。
谢清砚看着她衣角消失在门边,停了几秒,看见铭牌规矩地摆放在桌面上。
黎初几乎是哼着歌,回到卧室的,从床头拾起手机。
很多条消息还有五个未接来电。
黎初点开消息看完,回拨给江屿行,也不知道他有什么事情,一遍一遍打来。
机械的嘟嘟声响起,江屿行那头没接听,黎初有些不耐烦了,刚要挂断,那头点了接听。
嘈杂的音乐声在耳边炸开,一时不适应,黎初皱眉将手机移开,“江屿行。”
江屿行大概离手机很远,嚷了一声,声音模糊,“在呢。”
黎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抱怨说:“你赶紧找个安静的地方,吵死了。”
江屿行离手机近了,声音也清晰很多,他笑着开玩笑,“酒吧的常客还怕吵啊。”
黎初懒得听他调侃,等到他找到安静的地方,没好气问他:“找我什么事?”
江屿行说:“傍晚打你电话怎么没接?”
他这咄咄逼人的态度让黎初皱了皱眉,自然也没好语气回复,“难道还要跟你汇报吗?”
江屿行愣了几秒,噗嗤一声笑出来,吊儿郎当的语气,“怎么,生气啦?”
黎初没出声,又听他说:“来不来Mt玩?”
黎初手指揉了揉额头,一定是谢清砚下午搞得太狠了,她浑身酸慰没力气,接电话久了头都疼。
“不去。”黎初无情拒绝。
江屿行料想到这个结果,也没纠缠,听筒里风声很大,“那枚袖扣很重要?”
“当然。”
“只有我一个人找吗?”他问。
黎初手指顿了下,语气随意,“你找你的,少打听。”
江屿行嗤笑了一声,语气轻快,“行。”
“到时候让你心服口服。”
黎初轻轻“嘁”了一声,“你没事我挂了。”
这一下午实在太耗费力气了,她要去跑个热水澡然后睡个美容觉,如果谢清砚还有兴致,她也能作陪。
想的太美好,以至于江屿行说什么都没听清,直到他叫名字才回过神来,问他说了什么。
江屿行嗤笑调侃,“这么着急做什么?”
黎初听出了这人念念不舍,但她现在累的没心思应付他,毫不避讳的打了个呵欠,拖着懒洋洋的调子说:“当然是玩男人啊。”
炫耀的意思很明显。
谢清砚这人那么有意思,她意犹未尽呢。
不等江屿行说话,黎初直接挂了电话,边走边解开衬衫仅剩的纽扣,很快轻飘飘落在地上。
谢清砚回来时入目便是皱成一团的衬衫,看了一眼浴室方向,他摘掉眼镜放置在床头,转身往浴室去。
薄烟笼雾,热气混合着馥郁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丝丝缕缕从门缝争先恐后往外钻。
黎初趴在浴缸边缘,莹润肩头被水汽蒸透,肌肤嫩的能掐出水,下巴垫在撑着浴缸的手臂上昏昏欲睡。
潮湿的发丝被抓夹松散地固定,鬓边几缕贴在脸上,氤氲的热气让脸颊潮湿染上一层浅浅绯色,长睫静静垂着。
浴缸的托盘上放着红酒,一杯即将见底。
谢清砚蹙眉,走到浴缸边,试图叫醒昏睡的人,见她睡像安稳乖巧,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弯腰几乎半蹲在她面前,距离很近,再进一步便能亲到她的鼻尖。
不过,他也这么做了。
大手轻轻扶着他的后颈,动作又轻又小心翼翼,在她额头印了个吻。
无关情///欲,是他无数次午夜梦回肖想很久的执念。
他在亲吻他的小山茶。
昏昏沉沉的,黎初感觉到有人在碰她,轻轻低喃一声,实在是撑不起眼皮看。
“谢清砚——”黎初迷糊叫着他名字。
“嗯。”
黎初嗓音软糯含糊,拖着长长的音调,“别吵。好困啊。”
毫无防备的举动让谢清砚格外受用,嘴角浮起淡淡的笑意,放低了声音商量,“我抱你回房去睡。”
黎初伸手推他,“不要。”
“咕咚——”
倏地,有东西掉进浴缸里发出声响。
蓦地,黎初睁开眼,撞上谢清砚的眼神,滞了几秒钟,皱着脸说:“完了,丢了。”
她伸手在水里面捞,脸色焦急。
谢清砚不解,起身问她在找什么东西,对方实在太专注,没有回复他。
手指在水下探了很久,终于找到了,满脸欣喜,接过谢清砚递来的浴巾裹着起身。
脚刚迈出浴缸,整个人就被谢清砚勾着膝弯抱了起来。
黎初惊得双臂缠住他脖颈,笑盈盈的,“谢总,你平时这么会伺候人啊?”
谢清砚知道她什么意思,大步流星往卧室去,“除了你,还有谁。”
这话太令人遐想,充满了例外和特殊性。
黎初觉着这话哄哄涉世未深的小女孩还行,像她这样见惯了男人上头时什么情话都愿意说的,对男人张嘴就来的哄脱敏。
她哼哼两声,凑到他下颌,亲了下,笑着说:“谢总你也太棒了吧。”
开张做作的语气,一点也不走心,倒是真想心情好了夸夸玩物。
谢清砚垂眸睨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
将黎初轻手轻脚放到床上时,余光瞥见她手里捏着的红色袖扣,舒展的眉头瞬间紧绷。
他猜测她方才慌忙在水里捞的就是这东西吧。
想到这,面色更沉。
黎初注意到他盯着袖扣发愣,于是抬手大方展示给他看,“谢总,认识吗?”
静了几秒,谢清砚薄唇缓缓牵动,“袖扣。”
当然是袖扣了,黎初几乎半跪着凑到他面前,沾染水雾的黑眸紧紧盯着他。
眼神有些咄咄逼人。
“你知道这是谁的吗?”她眨了眨眼。
谢清砚鲜少见她表露出慌张和着急,仿佛窥探到她性格的真实面。
安静几息,他缓声说问道:“你怎么会留男人的袖扣?”
还对它如此紧张。
无声的对视了几秒。
猜疑、审视、试探、在这一刻无声的进行着。
细细观察着彼此的反应。
她也试想过,谢清砚看见袖扣的反应,自然也没抱多大奢望。
回过神来,黎初提了提唇线,隐去真相,若无其事地解释,“啊,既然谢总不认识,那我也不用物归原主了。”
暗红的宝石被指尖托着,犹如一粒火种。
谢清砚静静看着她将袖扣收起来,始终一言不发。
做完这一切,黎初感觉谢清砚太安静了,有些反常。
黎初伸手抓住他的领口,略微用力,就将他拉到自己面前,男人的脸庞骤然放大,面对面,呼吸贴着呼吸。
“又生气了?”她问。
谢清砚缓慢眨眼,“我只是在想,怎么让你不去惦记其他男人。”
闻言一怔,黎初抬了抬唇角,有些得意,直接拽着人下沉,齐齐倒在床上。
她翻身爬到他身上坐着,俯视着他,明明很累了,但还是沉迷他这具身体带给他的愉悦感。
那是一种新奇的,刺激的,令人心潮澎湃的感觉。
谢清砚抬起肩膀,被她柔软手指按了回去,掐着一点也不痛,反而有些隔靴搔痒。
入目是斑驳的痕迹,在肌肤上蔓延,有些遮不住的直接跳了出来,喉结往下滚了滚。
深埋的欲///念轻而易举被勾了起来。
香气混合着偏高的体温发酵,弥漫在空气中,犹如催熟欲///望种子的良方。
她的肩头凌乱,近乎蛊惑的鼓励着他,“你应该掐着我的脖子——”
话音在舌尖打着旋儿,她拉住他的大手覆上脖颈,扬起脖颈往他手心送,几乎用气声说完后半句,“你应该失控的吻我。”
这晚的疲惫都是她自找的。
甚至比在莫斯科那晚还要疯。
翌日,阴霾过后难得是个好天气。
干净清冽的阳光透过落地均匀的洒在地板上。
黎初醒来时,阳光刺眼,她缓了好一会儿才适应,重新睁开眼。
从被子里探出手摸手机,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响起,几秒后,她蓦地看向手腕。
那串挂在脖子上的猫铃铛,不知道什么时候换到了手上。
靡丽的画面随着意识清醒全钻进脑子里,余光瞥见撕碎的蕾丝睡裙狼狈躺在地上。
天啦,昨晚都做了什么。
床头放着一张卡片,是谢清砚的留言。
他的字笔锋利落,干净又流畅,赏心悦目。
“醒了回电,早餐和衣服会让助理送来。谢清砚留。”
黎初指腹摩挲着卡片,这东西别设计的别有讲究,指腹碾过的钢印是一朵山花茶。
谢清砚到底有多喜欢山茶花啊,黎初暗自腹诽。
大概是他的一种癖好,黎初顿时明白了他总叫他camellia的原因。
“Camellia。”黎初小声重复几遍。
似乎也还不错。
半个小时后。
助理来送了好几套衣服,职业素养良好的他,从进门开始就没敢抬头看黎初。
助理说:“谢总说都是按照黎小姐尺寸挑选的。”
黎初让他放到一边,自顾自地喝着水,不知道想到什么,叫住助理,“谢总,回国后都住这里吗?”
这房子看着空空的,一点人气都没有,要不是里面有谢清砚的洗漱用品,他真怀疑他不怎么回来住。
助理点头,“是的,黎小姐,第一次来这里过夜吧。”
他们的关系也不用遮掩了,黎初点点头,慢条斯理放下杯子,“他平时也带人回这里?”
助理怔了怔,认真解释说:“这是谢总第一次带女性回家。”
黎初手指一顿,这倒好玩了,又听见助理说:“谢总注重隐私,平时我们也不能来这里。”
见助理一脸认真的模样,黎初懒懒的“啊”了一声,感慨说:“看来,我错怪谢总了。”
说到这个,黎初想起一件事情,抬手指了指主卧旁边的次卧,“你知道为什么那个房间不让进么?”
难道谢清砚藏着什么秘密?
可是书房都可以任由她随意进出,为什么那个房间紧锁着,不难让人怀疑。
助理摇头,说谢总从不提起这些事。
算了问不出什么,黎初也不打算为难一个助理。
谢清砚倒是很会选衣服,尺寸拿捏的刚刚好,比她的眼光一点也不差。
黎初踩着高跟鞋,推开房间门时,一时好几双眼睛看过来,黎蔓笑盈盈看着她。
“怎么来这么晚?谢总早到了。”黎蔓小声询问。
黎初拨了拨肩头的长发,“起晚了。”
谎话倒是张嘴就来,越来越驾轻就熟,旁人都听不出端倪。
她在黎蔓身边落座,而旁边竟然是谢清砚。
我行我素的样子,不给谢清砚半分眼色,懒懒打了个呵欠。
反倒是端坐在席间的谢清砚双手合适放在桌上,看来的目光暗含戏谑,定格在她身上。
一点也不清白。
他出声调侃:“看来黎三小姐昨晚没睡好。”
黎初不动声色投去一记眼刀,警告他不要乱说话,面不改色,笑得有些虚伪,“谢总,又见面了。”
谢清砚轻笑一声,看似闲谈,“三小姐是工作熬夜了?”
黎初扯了扯嘴角,瞪了他一眼,“谢总,你可别着急催着我设计清意那套首饰哦。”
黎初在桌子下轻轻踹他,示意他闭嘴不要再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她大姐可是很聪明的。
多说多错,肯定会露出马脚。
但下秒,谢清砚居然伸手去碰她的脚踝,看似故意勾缠。
正在看手机,突如其来的触碰,吓得黎初惊了下,差点没坐稳。
不小心碰倒了杯子,茶水撒了下来。
黎初条件反射地起身,没来得及拿起手机,屏幕就那么亮着。
视野里谢清砚动作又急又快,抽纸按住她桌面上的水,视线看向她,“烫到没有?”
黎初摇头,接过他递来的纸巾,擦了擦手,只是溅了几滴水,不至于烫。
黎蔓狐疑看向两人,觉着这两人有种难以言喻氛围感。
像是很默契。
服务员赶紧过来收拾,谢清砚回到位置坐下,气定神闲一点的,绅士的丝毫看不出端倪。
“谢谢,谢总。”
黎初佯装镇定的往耳后拢拢头发,很快将话题转移到黎蔓感谢谢清砚送生日礼物。
有了这个插曲,黎初提心吊胆的,这段饭吃的格外紧张。
中途,黎蔓出去接电话,房间里只剩下两人,黎初顿时松了口气,没骨头似的靠在椅子上。
舒服的想要喟叹。
谢清砚视线转过去,不露声色的够了勾唇,低声问她:“你很怕你姐?”
“哪只眼睛看到我怕了,只是不想多生事端。”黎初虚张声势强调。
但她不知道,皱着的小脸完全将她出卖。
刻意拉开距离,装作不认识,无非就是怕黎蔓看出什么端倪。
谢清砚点点头,一副事不关己的语气调侃,“因为传言我跟你姐要联姻,所以我很可能是你姐夫。”
他不轻不重的问,“是吗?”
黎初水喂到嘴边,刚抿了一口被他一句话吓得差点呛到,眼睛里憋出一点水光,润润的。
她侧过脸不可思议看他,原来他都知道啊。
也对,那些报道大肆宣传,怎么可能传不到他耳朵里。
“联不联姻,你自己不知道吗?”黎初嘟哝,收回视线。
“是吗”谢清砚开玩笑道,“若真是联姻怎么办?”
黎初没多想,可下一秒,椅子扶手被握住,整个椅子被拽向他,距离陡然缩短,椅子在地面上摩擦出刺耳声响。
男人的侵略感一瞬间拉满。
黎初紧绷着脊背,看向他,眼里惊愕未散,回过神来后,觉着他好无聊问这些问题。
她弯了弯唇,挑衅道:“要做我姐夫可没那么容易。”
无声的对峙了几秒钟。
谢清砚推了推眼镜儿,轻笑,同意她的说辞,点点头,“是挺不容易的。”
停了几秒钟,他扯了扯唇角,状似抱怨,
“不然,你怎么会给我备注——免费的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