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合一◎

  阮情这学期周五一整天都有课, 跟薄文浩约好下课后在学校附近见面。

  最后一节课时,尚嘉越发现她有些心不在焉。

  他拿出手机打字:“有事?”

  阮情意外看向他,低头打字回复:“约了以前的朋友见面。”

  “跟朋友见面你干嘛忧心忡忡?”尚嘉越神情不理解, 他顿了顿才继续打字问道:“难道又是追求者?”

  阮情:“跟你想象的完全不同。”

  尚嘉越:“要我陪你一起吗?”

  这当然没必要, 阮情回复说:“就在学校外边,见完面我就直接回家。”

  尚嘉越想了想:“有事电话。”

  阮情对他笑了笑。

  下课后,她背着包来到两人约好的店面, 薄文浩早就在包间等着, 看到她惊喜从座位上起身。

  许久没见,他看上去变化很大。

  以前薄文浩是富豪家庭娇养的小少爷, 再加上是体育生,看上去锋芒毕露,让阮情有些怕怕的。

  如今阮情心态也产生变化, 看着薄文浩只觉得他成熟许多, 身上也没了那种侵略十足的气息。

  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个四十多岁的男性,长相算是帅大叔, 可不知道为什么给人感觉非常不好。

  阮情也说不清,她没有马上走上前。

  那边,那个大叔目光落在阮情身上,呵呵一笑:“你们年轻人聚会我就不打搅了。”

  说完,他意味深长看薄文浩一眼:“文浩, 记住我给你说的话。”

  薄文浩抿抿唇,没有理他。

  等他离开后,阮情才走到饭桌边, 薄文浩赶紧解释:“不好意思, 是他突然跑过来找我, 我没有约他在这里见面。”

  阮情摇摇头, 在薄文浩对面坐下:“这人是谁?”

  薄文浩脸色变冷:“我父亲的朋友。”

  阮情哦一声,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多问:“你一直站着做什么,坐啊。”

  薄文浩顿时有些手足无措,他坐下后给阮情倒一杯茶:“想吃什么?”

  阮情:“我都可以。”

  两人点完菜,阮情忍不住问道:“刚刚那个人看上去怪怪的,他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薄文浩暗自捏紧拳头:“他就是冲着我妈留给我遗产来的,是他非要信他。”

  这个他应该指代父亲,看样子薄文浩跟亲生父亲相处并不融洽。

  阮情沉默一下:“总之还是小心比较好。”

  两人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薄文浩目光看着阮情,一会后感叹说:“阮情,你变了好多。”

  阮情眨眨眼睛,半开玩笑:“变漂亮了?”

  薄文浩摇头又点头:“是变漂亮了,但不止变漂亮了,是看上去成熟……也不能说是成熟,是自信开朗了很多,就好像身上好像有光环。”

  阮情哭笑不得:“那我岂不是可以做天使了?”

  薄文浩笑起来。

  没多久,服务员上菜。

  阮情没有问太多薄文浩跟夏家的事情,毕竟她现在还跟夏先渊有联系,面对薄文浩身份尴尬。

  说实话,阮情也不知道夏正德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夏先渊跟薄文浩各执一词,也不知道最后到底结果如何。

  吃得差不多,薄文浩说:“阮情,我明天就会离开帝都,接下来我们可能有段时间不能见面了。”

  阮情好奇问:“你要去哪?”

  薄文浩没有说话。

  阮情便没有再问,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那你自己多注意。”

  薄文浩点头。

  饭吃到最后,阮情忽然感觉有些热,现在北方还开着暖气,阮情特意留着一扇窗子微微打开,没想到还是会觉得热。

  难道她衣服穿多了?

  薄文浩奇怪问道:“阮情,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阮情眨眨眼睛:“有点热。”

  薄文浩微愣:“其实我也觉得有点热,我去把温度调低一点?”

  阮情摇摇头,把筷子放下:“我吃饱了,外边天快黑了,我就先回去吧。”

  薄文浩还有点舍不得,他连忙说:“我送你回去。”

  阮情摇头:“不用,我走一会就到了。”

  她说完就从椅子上站起身,薄文浩面色犹豫,看样子是想送她的。

  阮情迫不及待想出去吹吹冷风,她把羽绒衣拿在手上:“薄文浩,那我就先走了,下次有机会再见。”

  薄文浩脸色微顿,最后还是选择放弃。

  他今天来,是做了见最后一次打算的。

  其实他偷偷去见过阮情,那个高中时还可以接近的女孩子,现在在顶尖学府上课,身边有一个无论长相还是身份都合适的男孩。

  他一个什么都都没有的人,怎么去匹配阮情?

  明天就要离开帝都,他心里滴着血才约阮情见最后一面。

  脸上挤出笑容,薄文浩站在桌子后面轻声说:“阮情,路上注意安全。”

  阮情点点头,转身匆忙离开,因此也没注意到薄文浩灰败的脸色。

  到了外边,阮情松口气,感觉凉风吹散了一点点脸上热度。

  把羽绒衣穿好,阮情开始往租住的小区走。

  这边不远不近,走路大概需要二十来分钟。

  大概走了五分钟,阮情就感觉不对劲,因为热度不仅没有下去,还有飞快攀升的诡异感觉。

  同时,还有点怪怪的,有种奇特的难耐。

  阮情感觉自己呼吸有点不畅,她皱眉问系统:“你能帮我检查一下身体吗,我感觉有点不对劲。”

  系统:“正在为您扫描。”

  只有十秒不到,系统惊讶道:“宿主,检测到您身体内有药物作用,您最好立刻找个地方躲起来。”

  阮情脸色大变,目光飞快扫过周围,发现不远处有一家快捷酒店。

  她赶紧埋着头往那边快步过去,正要拐角时突然撞到一个男人怀里。

  阮情吓得飞快退后,低着头就要离开:“对不起。”

  对面声音有些疑惑:“阮情?”

  抬起头,阮情发现是尚嘉越。

  这个时候看见熟人,她心里一时之间不知道什么滋味,只能暗自咬着唇。

  尚嘉越皱眉:“你脸色怎么发红,是不是感冒发烧了?”

  阮情:……

  她只能说:“我有点事,我们下次再聊。”

  尚嘉越却不离开,他亦步亦趋跟在阮情身边,声音关切:“刚刚在教室明明还好好的,你买感冒药没有?”

  眼见着酒店大门已经到了,阮情只能回头说:“我没感冒,你赶紧走。”

  尚嘉越垂着眸子,发现阮情眼睛有些红红的。

  说话语气也跟平时不同,虽然平常就有点爱撒娇,但现在的语调格外低,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味道。

  勾得人一动不能动。

  尚嘉越尽量平整心跳,忍耐着温柔询问:“你到底怎么了,你不说我不可能放心离开。”

  阮情破罐子破摔:“我被下药了。”

  尚嘉越瞪大眼睛:“谁?我们去报警。”

  阮情有气无力瞪他:“你觉得我现在适合去吗?”

  尚嘉越反应过来,脸蛋瞬间比阮情还红,他发现两人刚好站在酒店门口,瞬间明白阮情的意思。

  “那我帮你去开房间,你等着我。”

  说着,他就往酒店前台冲。

  阮情脸色更红,红的能低血。

  那边,前台服务员问尚嘉越要两人身份证,尚嘉越又赶紧跑到阮情面前,低着头说:“要身份证。”

  阮情从背包里面拿出来给她。

  尚嘉越那边催促前台办好手续,拿着房卡跑到阮情身边:“十三楼,我送你到门口。”

  然后,他马上补充说:“我不进去!你放心。”

  阮情没有跟他多说,低着头往电梯走。

  因为是快捷酒店,它的酒店并不是单独的,还有其他层的用户使用。

  现在又是晚饭时间,人多热闹。

  阮情他们运气好,是第一批进入电梯,她赶紧躲在角落里,只有正面才能站人。

  尚嘉越挡在她的面前。

  电梯里面人不多不少,尚嘉越有分寸的没有靠阮情太近,可这种距离却有点折磨现在的阮情,她低着头感觉男孩就在自己面前,有种想要挨近的念头。

  阮情只能闭上眼睛,拼命告诉自己万物皆空。

  可闭上眼睛,感觉时间更慢。

  突然,阮情听到尚嘉越轻声问:“阮情,你感觉怎么样?”

  因为要避开其他的人耳朵,尚嘉越问这句话时稍微挨得有点近,而且声音低沉。

  阮情眉心一跳,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她没敢开口说话,死死咬着自己的唇。

  也不知道到第几层了。

  似乎是感受到阮情的急切,尚嘉越轻声说:“六层了,电梯很快的。”

  这一下,简直像是捅了马蜂窝。

  怎么才六层呢?

  阮情心想,尚嘉越肯定不知道度秒如年的感觉,要不然怎么说出很快的?

  她好想抱尚嘉越啊,救命。

  怎么会这样。

  阮情感觉自己要把嘴唇咬出血,她赶紧松开牙齿,又觉得不能放松,一下子咬的更紧。

  出血了。

  到八楼附近,其他人都下去了。

  尚嘉越发现阮情见血,他瞬间紧张起来:“你怎么了,很难受?”

  阮情闭上眼睛:“你离我远点。”

  尚嘉越身体一僵,强迫自己站在电梯的对角处。

  是他最远能到达的距离了。

  阮情继续在心里被高数,希望能用学习镇压一切。

  片刻后,电梯终于递到13楼。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房间门口,尚嘉越把房卡递给她:“你……我就在外边守着。”

  阮情呜咽嗯一声,冲进房内,然后扑到被褥上哭起来。

  尚嘉越脸色通红,替她把房门关上。

  房间内,阮情抱着枕头掉眼泪。

  手机被她扔在了地上,发出震动跟光芒。

  她知道是有信息来了,阮情远远瞧见是门外的尚嘉越发消息,她这会嘴巴已经受伤,只能抿抿唇把手机捡起来,在黑暗里打开屏幕锁。

  “你,”尚嘉越问,“需要什么用具吗?”

  阮情想打死他。

  这么冷的天是不可能洗冷水澡的,而且阮情最尴尬的是她亲戚来了。

  用手机播放名师课堂,阮情努力放空大脑。

  也不知道尚嘉越是不是还在外边,他不会真的下楼买东西吧?阮情睁开眼睛,把手机捞起来正要打字,没想到刚好有一通电话。

  是夏老师。

  阮情这个样子不可能接电话,她当做没有看见,把手机划到微信界面。

  “不用,谢谢。”

  尚嘉越似乎也知道自己问了蠢问题:“那我就在外边陪你。”

  阮情没有回复。

  这时,夏先渊又拨来电话,阮情把手机放到一边,咬住自己手指上一点点肉皮。

  电话铃声又响起。

  阮情又哭起来,她实在太难受了,在心里问系统:“这个药不会对我造成永久伤害吧?”

  系统说:“已经检测过了,不会,宿主只要渡过三个小时就行。”

  “三个小时?”阮情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哭过,她这会眼泪掉的汹涌:“三个小时都是这样的药效?”

  系统:“咳,可惜您来了月事,要不然……”

  阮情:“你滚。”

  系统没有介意阮情偶尔粗鲁,毕竟现在很难保持理智,它默默不再讨骂。

  那边电话铃声又响起,阮情想要做点事情分散自己注意力,她伸手把准备把电话挂断,没想到一不小心划拉成了接听。

  黑暗里,阮情瞪大眸子。

  夏先渊声音传来:“阮阮,怎么这么长时间没接电话?”

  跟尚嘉越不同,夏先渊是一个相对成熟的男士。

  他说话的语调也更亲昵暧昧。

  阮情绷不住哭起来,那边似乎听到一些动静:“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阮情飞快挂掉电话,用打字说:“我这边有点事,暂时不方便联系。”

  夏先渊直接打第二通电话进来。

  阮情知道不接不行,要不然夏先渊能翻天覆地的找她,她也有点委屈,哭唧唧的接通电话喊:“夏老师。”

  夏先渊人麻了,他很快问:“你怎么了?为什么不能接电话?”

  这事说出来太伤自尊,但是阮情怎么想都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这样被下药,她语气委屈:“你听我说,但不要生气或者骂我。”

  夏先渊深吸口气,放缓语调:“阮阮,我怎么会骂你呢?乖一点告诉夏老师,我来帮你解决。”

  阮情于是哭着把事情说一遍:“我怀疑就是那个老男人,薄文浩肯定不知情,你不要连累他。”

  夏先渊气笑了:“酒店地址。”

  阮情之所以敢说,就是知道夏先渊不在帝都,她马上道:“你不用飞过来,我现在很安全,尚嘉越就守在门口。”

  夏先渊呵呵。

  “地址。”

  他以前很少用这种语气 跟她说话,阮情顿时有些怂:“就我们学校不远处的连锁酒店。”

  夏先渊:“我二十分钟就到。”

  阮情惊呆了。

  二十分钟后,门外果然响起两个男人说话的声音。

  这种酒店隔音效果很一般,阮情听到夏先渊想要进来,尚嘉越坚决反对。

  夏先渊:“你放她一个人在里面,要是出事了怎么办?”

  “你知道药有没有副作用吗?要是突发窒息你负责?”

  尚嘉越沉默一瞬。

  夏先渊敲门:“阮情,开门。”

  阮情迟疑片刻,没有上前。

  夏先渊:“你现在不开门也行,我叫了医生,医生马上就会过来。”

  听到这个,阮情顿时瞪大眸子,她不想现在的模样被陌生人看见,而且系统已经确认过不会有事。

  内心挣扎半晌,阮情摸出手机打字告诉夏先渊:“我没事,不需要医生。”

  外边敲门声暂停,夏先渊回复:“不行,我不放心。”

  阮情现在心里格外脆弱,没两句就开始掉眼泪,觉得夏先渊有点过于霸道。

  他平时在她面前从不这样,难道这才是本性?

  阮情流着泪打字:“那你滚蛋。”

  夏先渊顿时没有脾气了:“阮阮,你乖一点。”

  他没说的是,我心都快为你操碎了。

  屋内,阮情把手机扔在一旁,听到两个男人在外边交谈。

  这两个人的声音她都格外熟悉,一个陪她走过高三,一个是她最近的同桌。

  阮情也不知道自己在胡思乱想什么,她心里冒出无限的亲密感,想要靠近。

  在心里,阮情说:“你们不要说话了。”她有点扛不住。

  外边,两人还在商量对策,怎么让阮情乖乖接受医生检查,对于面皮薄的人来说,这确实蛮困难。

  对于两个人来说,其实也并不简单。

  两个情敌难得平心静气合作,正在说着话,房间的大门门锁却突然传来响动,然后被拉开一点点缝隙。

  阮情说:“你们谁进来一下下?”

  两个男人愣住。

  同时,两个人反应过来,夏先渊因为刚刚在敲门所以站在大门口,他天时地利人和的闯进门内。

  可惜,他没能关上大门,尚嘉越反应也很快,上前一把拉住夏先渊:“你离她远点。”

  阮情傻眼。

  她脸色已经通红,看着两人说:“要不然,你们出去一个?”

  没人响应。

  大门还敞开着,阮情难堪的手指抽筋,她后退一步,低下头说:“把门关上。”

  尚嘉越看着面前的女孩子,已经呆愣到没有动作。

  夏先渊低眸关上门,目光看向阮情:“阮阮,你叫我进来做什么?”

  他声音很低,好像有某种魔力。

  阮情没有说话。

  尚嘉越咬咬牙说:“他没叫你,是叫我们其中一个。”

  阮情耳朵更红,她实在有点扛不住,而且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更喜欢谁。是真的不知道,她现在都思考不了这些东西。

  她本来想交给他们自己选择的,没想到两个人反应都这么快,她只能说:“我来大姨妈了。”

  夏先渊跟尚嘉越两个男人都没说话。阮情面红耳赤说:“我想亲一亲,就一下子就好。”夏先渊直接吻住了她。

  阮情头皮发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能做到这么不要脸,可是她真的好难受,手指被咬出血,哭的眼睛好痛好痛,想要被宠爱一下下。

  但是很快,尚嘉越震惊几秒就反应过来,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一把拉开夏先渊。

  尚嘉越说:“不能这样,她现在不理智。”

  夏先渊眼眸嗜血,他跟尚嘉越不同,他亲眼目睹过阮情跟程瑄旗谈恋爱,还亲眼见过她跟薄文浩接触,那些亲密的瞬间就像他心底的恶魔印记。有机会,这些邪恶就会钻土而出。

  夏先渊曾经想过无数次,为什么不能是他,给他一次机会都不行吗?

  拒绝,断交,退回礼物,他一次次的缠上去,什么尊严都不要了,难道一次都不可以吗?

  如果他不行,到底谁有资格呢?

  尚嘉越气息也不稳,这间房间狭小,灯光暗,气氛暧昧诡异到极点。

  房间内还有浓厚的香气。

  阮情平时都会注意通风,今天哪还有心思注意这个,整间房内都弥漫着她身上的香气,浓烈到似乎能滴水。

  尚嘉越不敢呼吸,努力维持面部表情:“夏先渊,我们出去。”这句话刚刚说完,那边被不上不下的阮情脑袋有点疼,她确实有点不理智,还嫌弃书呆子太古板,明明是她同意的。

  想起系统曾经说过的话,阮情也实在有点熬不住,她一咬牙朝着尚嘉越冲过去。

  屋内寂静,掉针可闻。

  理智完全崩裂。

  这次,是夏先渊拉开两人,他脸色黑得更炭差不多,一把把阮情抱在自己怀里,不让她挣扎。

  阮情猛掉眼泪,推搡夏先渊:“你出去,你们都给我滚出去。”

  最终,医生没能进来,两个人绷着脸守在门外。

  阮情后半夜迷迷糊糊睡着了,第二天清晨醒来想自杀,还想早点自杀。

  八点钟,门外响起敲门声。

  夏先渊问:“阮阮,醒了吗?吃点早餐。”

  阮情抹着眼泪问:“尚嘉越还在吗?”

  尚嘉越沉默一下子:“在。”

  阮情更加没脸见人,她飞快说:“你们俩走吧,我真的没事了,今天不能跟你们见面。”

  夏先渊:“不行,我要带你去医院做检查。”

  阮情:“不用”

  “必须,而且要做一个鉴定。”夏先渊:“这也是警察那边的意思,必须留下证据。”

  这一下,阮情彻底反驳无能。

  她只能磨磨蹭蹭走到门口,打开后看到两个冒出胡子的男人。

  夏先渊有胡子很正常,在阮情心里书呆子还没长大,说喜欢她就是纯纯的,居然也会这幅样子吗?

  她低下头,接过稀饭:“谢谢。”

  尚嘉越递过来一系列的洗漱用品,甚至还有卫生巾:“里面的一次性用品质量不好,用这个。”

  阮情耳朵顿时通红。

  夏先渊心头一跳,捏紧拳头。

  关上房门,阮情先去洗了个澡后,回来之后早餐有点凉了,她反正也没有胃口,随便吃了一点。

  不想让两个人等太久,阮情整理一下,拿着背包走到门外。

  尚嘉越立刻说:“阮情,我帮你拿东西吧。”

  阮情没有给他,而是说:“我自己来就行。”

  夏先渊脸上没什么表情:“我送你去医院。”

  阮情点点头,埋着头往前面走。

  两个男人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大约知道阮情现在面皮薄,都没有说话刺激她。

  一整天的忙碌。

  幸好今天周六不用请假,要不然阮情跟尚嘉越一起消失,都不知道外边会传成什么样子。

  从警局离开后,夏先渊说:“这件事必须告诉你妈妈。”

  阮情低头挨训。

  “而且保镖一定不能再辞退。”夏先渊:“必须时时刻刻跟着你。”

  阮情:“好。”

  看到她跟个小学生似的,夏先渊又觉得哭笑不得,他伸出手想要摸摸阮情脑袋,在半空中滞住。

  不是夏先渊主动的,旁边尚嘉越一把抓住他:“别动手动脚。”

  夏先渊面无表情,甩开他的手:“阮阮,我送你回家。晚上我让周苑去见你。”

  阮情哦一声,眼睛看向尚嘉越。

  尚嘉越绷着脸:“我也送你。”

  阮情移开目光:“你别送了,直接开车回学校,免得走回头路。”

  尚嘉越脸色一变,僵硬着脸说:“我可以直接睡在那边。”

  夏先渊没什么表情,喊上阮情走人。

  阮情今天都坐着他的车,而且是她主动要求的。

  对于夏先渊来说,这却不是什么好消息,也许阮情是选择了他,更可能是女孩子在为昨晚害羞,而在尚嘉越面前更羞耻。

  夏先渊脸上没有太多神色,心脏却密密麻麻的疼。

  车上,夏先渊问:“你什么时候给阿姨电话?”

  阮情:“今晚。”

  夏先渊:“我估计警方很快就会把人逮住,到时候薄文浩肯定也会被牵连,要是他开口为对方求情的话,你会心软吗?”

  阮情微愣:“薄文浩会为那个人求情吗?”

  夏先渊冷笑:“也许会,就是这个人忽悠他自己手上有线索,他为了自己母亲,说不定会求情呢?”

  阮情没有说话。

  夏先渊在心里痛骂薄文浩。

  片刻后,阮情终于说:“不会,他既然这么伤害我,说明随时随地也会这么伤害薄文浩,要是因为求情就心软,那就是害了薄文浩。”

  “而且,这样的坏人,一定不能逍遥法外。”

  夏先渊挑眉,心里稍微安慰。

  阮情看向夏先渊,有点尴尬说:“今天又麻烦你了,真的不好意思。”

  夏先渊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挤出笑容:“这个不叫麻烦,能跟你见面,我很开心,而且我昨天也收到了福利。”

  阮情脸蛋变红,偏头看向窗外。

  晚上,阮情给阮妈妈打电话,把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当然细节省略。

  阮妈妈大惊失色:“那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头晕?”

  阮情:“没有,有点恶心,其他还好。”

  阮妈妈郁闷说:“那周苑来了没有?”

  因为去年尾声经常来帝都,阮妈妈跟周苑也很熟悉。

  阮情说:“刚刚夏先渊说了,大概九点钟回到,她在国外执行任务,得赶飞机回来。”

  阮妈妈叹口气:“我还是觉得不放心,明天过来看看你。”

  “要不然这样吧。”阮妈妈说:“这几年我想想办法,搬过去跟你一起住,妈妈跟你在一起总会好一点。”

  阮情惊讶:“不用这样,周苑不是来了吗?”

  阮妈妈:“周苑也是夏先渊的人,他对你什么心思我也知道,要是他哪天……”

  阮情:“不可能!”

  阮妈妈叹气:“他现在是不会,可谁能保证以后呢。”

  “阮情,你能保证你拒绝跟他见面,以后再也不接他电话,无论他怎么死缠乱打你都不心软,到时候他能轻易放弃吗?”

  阮情心里发慌。

  “我看他的眼神,是不会轻易放弃的。”阮妈妈说:“要是没有今天的事情,我也还浑浑噩噩着,妈妈现在感觉到不对劲。”

  “就连秦执……”她顿了顿:“我也不敢说他会乖乖放弃,以他的家族势力,到时候很难处理。”

  阮情心里更慌。

  阮妈妈说:“总之,我明天来见你。”

  挂掉电话后,阮情握着手机发呆。

  她相信无论是夏先渊或者别人,都不会想要伤害她,可是他们会不会互相伤害?

  阮妈妈的话提醒了她,她是可以在五个人中做出选择,选择之后真的能风平浪静吗?

  第二天周日,阮情去接机阮妈妈。

  秦驰鸿也来了,小儿子没有带来,秦执过来接机。

  两人见面,当着两位家长的面,阮情没敢多看秦执,头顶上却有道目光一直盯着她。

  阮情觉得,秦执心情不太好,理由不言而喻。

  阮妈妈跟周苑两人私下谈了十五分钟,给了她一笔误工费,又找来了新的保镖。

  依然是个女孩子,这样比较方便。

  她名字叫做王鹿夏,今年大概二十七岁,看上去精明干练。

  阮情跟她相处一上午,发现这人还挺好说话,接触陌生人的紧张感渐渐消除。

  下午,秦驰鸿提出要去秦执学校那边看看,主要是给两母女留下单独交流时间,关于那天晚上的事情,他一个男人不好参与。

  秦执却绷着脸说:“我送她回去。”

  秦驰鸿头疼,想把秦执拉到一旁交流,没想到他纹丝不动,眼神盯着阮情。

  阮妈妈看看女儿,迟疑道:“要不然你们俩先单独交流交流,我们去附近逛逛?”

  阮情没有说话反对,阮妈妈就跟秦驰鸿先离开了。

  两人在原地罚站片刻,秦执简直要把阮情脑袋顶盯出一个洞来,最后他却问:“冷不冷?”

  阮情微愣。

  “我们去那边咖啡店聊吧。”秦执说。

  阮情嗯一声。

  两人走到店内,阮情现在不想喝外边的东西,随便点了杯牛奶放在面前。

  秦执面前是杯黑咖啡,他盯着饮料一会,抬头看向阮情说:“你应该给我打个电话。”

  阮情心想,那更完蛋,三个人在一起铁定干架。

  她叹口气:“秦执,其实……”

  秦执打断她的话:“阮情,以后我来照顾你吧。”

  阮情诧异的看向他,秦执面色平静说:“我想照顾你一生一世,我喜欢你,很喜欢你,阮情。”

  这还是对方第一次一板一眼表白,秦执这个人平常花样多,要么不说话,要么装作一本正经逗人玩,却没有过这么认真。

  他的神色甚至是严厉的,眸光带着一缕难以察觉的凶光:“你觉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