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夏油杰和伏黑甚尔跟脑花他们速度简直要快的上天。
要是现在的艾莎还是普通人的话, 可能根本看不清他们的动作。
不过艾莎也没时间看他们，在他们开始动手的时候，她也立刻行动起来。
她先是将五条悟和夏油杰的辅助监督叫了过来, 跟他说了大致情况，然后又憋着股劲儿将帐给放了出来。
是的，她成功放出了帐。
倒不是她多了这个功能，而是她找了天元大人帮忙, 这才成功放下帐。
也不是她多事, 而是周围还有不少普通人没离开, 她怕误伤了别人。
毕竟脑花是个丧心病狂的，要是让他抓到机会伤到人可就不好了。
现在这么一瞧，倒是效果还不错。
艾莎安静地躲在角落里观察着脑花——这个活了上千年的老古董。
也不知道这个帐能不能困住他。
应该是可以的吧？毕竟之前那么多年, 脑花可从没正面对上过天元，应该是破不开他的结界吧。
这么想着, 艾莎稍稍放下心。
羂索也是发了狠，脚下柔软的绿草陡然膨胀起来, 柔弱无害的小草立刻化身为夺人性命的锯齿，小草边上的锯齿恍若一个个电锯般滚动起来，杀伤力惊人！
除了五条悟以外，其他两人立刻齐齐往后退。
只这一招, 就破开了他们三人形成的包围圈。
脑花眼疾手快就要往外跑。
转身就对上了帐, 甚至还是那种有天元亲自加持过的帐。
羂索：！！
无法，他只能跟人拼命了。
他在身上划出一道口子, 鲜血滴答滴答地往下落，血液滋养着这片土地, 脚下的草地更加剧烈地晃动起来。
五条悟皱眉，好麻烦, 真的好麻烦。
一股莫名憋屈的感觉萦上心头。
要知道自从他领悟到反转术式后就再也没有过这般感觉。
明明对方实力算不上顶尖，但却滑不溜手。
恰在此时，忽然有种莫名的感觉涌上心头，他心领神会，闭了闭眼，单手摆出一个奇怪的手势，某种能量在他身边疯狂聚集，“领域展开，无量空处。”
羂索瞳孔骤然一缩，足尖一转就要逃离此处，结果却发现夏油杰和伏黑甚尔两人一左一右地堵住他的退路。
只远远地站着，他不过去还好，一旦过去就是自投罗网。
既然如此，他也立刻要唤出领域。
刚有动作，周围瞬间冒出数只咒灵，猛地袭向他。
前后可能都不到一秒钟，一个巨大的空间陡然升起，将他、五条悟和其他几只咒灵全都包裹在其中。
像是蔓延无边的宇宙。
霎时，他脑海中涌入大堆大堆的无用信息，让他动弹不得。
他僵硬地动了动手指，同样想要摆出释放领域的手势，可就这一下却被五条悟发现了，直接送了他一发虚式「茈」。
一道骤然大亮的光距离他越来越近，脑子反应慢了半拍的他被突如其来的能量瞬间击中，半边身体滴滴答答地落下血渍。
速度太快，他甚至都感觉不到有任何痛楚。
虚式「茈」果然名不虚传。
羂索勾出一个阴沉沉的笑，已经许多年了，很多年没有逼到这种绝境了。
不过他是不会这么简单就死了的。
这么想着，他脸上就自然而然地转变为一副即将迎来死亡的虚幻神情。
——他还有机会。
五条悟的领域消失，头一次使用领域又接着用了「茈」，虽然他有反转术式不停地治愈他，但他依然觉得疲惫的狠。
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来，转头得意地朝伏黑甚尔和夏油杰一挑眉。
伏黑甚尔单脚撑地，另一只脚在地上不耐地点了点，撇过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夏油杰则是转身看自己的咒灵，在这次战斗中他的咒灵也损失了一些，尤其是在刚刚被悟的领域包裹进去的几只咒灵全都没了，不过都是二三级咒灵居多，倒是不怎么心疼。
漏瑚在挡住那些植物的时候也不过只受了点伤，倒是没什么大碍，回去多休息休息就好了。
夏油杰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回去休息。
三人只是看似打完了，但却并没有放松，似有若无的目光一直落在脑花身上。
见他闭上眼、呼吸也渐渐微弱起来。
明显是一副快要死了的模样，但他们却越发警惕。
脚步轻巧地走上前，就听脑花气息微弱地问：“是我哪里暴露了吗？”
五条悟刚想说话，就被夏油杰捏住了嘴巴。
夏油杰笑眯眯地做出一个口型，‘不要说话。’
五条悟：……
干嘛不让他说话啦。
伏黑甚尔则是走上前，低头盯着那个快死的人，目露新奇，想看他到底什么时候能断气。
羂索：“……”
这群人不按照规矩来啊，为什么会是这样的？
在敌人死之前不应该说点什么吗？
只要他们说了，他就能知道自己究竟是哪里露了馅。
是的，就是现在的他都不知道是身为羂索的马甲掉了，而是之前他搞的小动作被他们发现了，这才引得人过来。
羂索眼神微眯，盯着他们看了半响，直到这具身体撑不住了，他才不甘心地缓缓闭上眼。
三人这才凑近了他。
“死了吗？”
“死了，呼吸、心跳、各种生理机能已经全都停止。”
“再看看。”
艾莎小声开口，【脑子，别忘了脑子！】
五条悟立刻把目光落在他的缝合线上，果然仔细观察的话能查到一点点细微的咒力波动。
他伸手扣在他的脑袋上。
微微一个用力，在场的三人都听到骨骼活动的咔哒一声响，三人的神色一肃。
下一秒，就见五条悟果然打开了他的脑子，然后他们就瞧见了里面的新鲜活泼的……脑花。
就是艾莎印象中的脑花，长着小嘴巴的脑花！
艾莎只瞧了一眼，就不忍直视地收回视线，捂住双眼。
辣辣辣辣眼睛！
夏油杰余光瞧见，就道：“23怎么了？”
【伤眼睛，眼睛疼。】
三人默默点头，确实伤眼。
而冷不丁看到外面的小脑子：“！！！”
淦，他们是怎么发现他的？
觉得十分震惊的羂索却没了刚刚的杀伤力，毕竟经过这么多年他还从没将自己的暴露在敌人面前过，尤其是如此被动的场景。
而且咒术不管再怎么样都是有界限的，就比如说天元的不死但会老的术式，不管再怎么牛逼的咒术都不可能完美无缺。
而他的咒术自然也是如此，当他暴露出本体时，他的攻击力几乎忽略不计。
不过羂索到底是羂索，即便在这种近乎绝境的情况中，他依然能冷静地寻找一条生路。
不过他现在唯一的生路好像就只有面前的……
他突然‘看’向夏油杰，长满牙齿的嘴巴一张一合，“你的运气可真是好啊，明明我已经把你的前路都安排的明明白白，你竟然还能逃脱。”
声音极为难听，但更难听的是他话中的意思。
五条悟皱眉：“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当然是看中了他的身体啊！”布满沟壑的脑花上的小嘴巴张狂大笑。
倒是夏油杰本人，眉头都没动一下。
就听那个脑花继续道：“我已经给你安排的明明白白，你会因为对普通人彻底失望而走向诅咒师的道路！最后，被五条悟杀死！”
五条悟和夏油杰浑身一震。
这好像是某种预言，预言他们以后的道路。
就趁现在！
脑花突然如离弦之箭般，直直朝夏油杰飞了过去。
【闪开！】艾莎声音尖利，十分惊恐。
夏油杰被这一嗓子叫的回过神，但此时已经晚了，那个看着可怖又恶心的脑花已经飞了过来，他身后立刻出现一只咒灵。
就在这时，伏黑甚尔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动作如同闪电一般，手持天逆鉾直接将脑花捅了个对穿！
伏黑甚尔无语，“不是吧不是吧，这种手下败将的话你们也要听？赶紧烧了让我回家睡觉吧。”
五条悟、夏油杰：“…………”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好像被羞辱了。
伏黑甚尔掏出一个打火机。
脑花的‘身上’也看不出他的神情，只是小嘴巴一张一合，好似在说话。
伏黑甚尔毫无兴趣，淡漠地点燃打火机放在脑花下方。
艾莎当场惊呆。
好家伙，真是好家伙，果然伏黑甚尔才是狠人啊，只动手，不哔哔！
火苗在碰触到脑花的一瞬间，陡然像是火舌一般壮大，瞬间吞没他的所有。
随着火焰中传来的一声尖啸，脑花被火焰彻底吞噬殆尽，直至他消失不见。
周围，安静了。
【这，就结束了？】艾莎一脸恍惚。
怎么觉得这么快呢？
就好像在游戏里，玩家一顿猛猛蛇皮走位，略过一系列的小怪，直接就把大boss给秒杀了。
还是不怎么费劲的那种。
总觉得不太真实。
五条悟从外表看上去根本没受伤，但内里什么样谁都看不见，只是觉得他现在的状态还不错。
而夏油杰和伏黑甚尔身上的伤势也不是很严重。
伏黑甚尔仰头看天，帐依然还存在着。
夏油杰还在思考刚刚那个小脑花说的话。
他觉得对方说的很有可能都是真的。
如果没有23的出现，导致整个咒术界的画风突变，他可能会真的钻牛角尖儿。
他不想承认自己会变成自己原本最讨厌的人，但确实有可能发生。
他忽然又想到大田经常给他讲的那些真人真事……是不是就是为了潜移默化地影响他？
是谁让他跟他说的？
思及此，他不由得讲目光落在23的身上。
就见此时的艾莎还是一副恍恍惚惚不能回神的模样，他忍不住笑了一下。
不要回首看过去，要看未来。
而他的未来，怎么看都应该还算是不错吧。
他快走两步来到五条悟身边，问：“你还好吗？”
五条悟深深吸了两口气，“没问题！”
艾莎还在懵逼眨眼。
夏油杰见状忍不住笑了出来，“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他真的死了吗？】
活了上千年的老东西真的那么简单就死了？
【会不会是他已经跑了？还是说正在暗处盯着我们，等我们离开他就复活，然后再次卷土重来？】
艾莎根据自己曾经看过的各种反派的经验试图进行合理分析。
其他三人：“……”
好家伙真是好家伙。
听完艾莎的分析后，他们都没办法安心离开了。
要是那人没死真的卷土重来了可怎么办？
虽然他们觉得这个说法有点离谱，但再怎么离谱也比不上脑花的存在更离谱，好像在他身上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三人面面相觑。
伏黑甚尔一脸不耐，“那赶紧找吧。”
夏油杰看向五条悟。
要说他们之中谁对咒力的存在最敏感，那一定是五条悟了。
五条悟啧了一声：“好吧，我来。”
说着，他就动了起来。
帐没收起来，他就帐里来回寻找，确定没有一丝一毫残留的咒力痕迹，消失的很干净。
五条悟溜溜达达地回来。
“没事，万事大吉！”五条悟低头看向‘鹿井棱’的尸/体，“现在就剩他要处理了。”
“等出去之后，就火葬吧。”夏油杰有点同情地说。
五条悟扭头盯着他，突然道：“你差点也是这个下场了。”
最后那个脑花可是直奔他来的，说明他相中他的身体已经很久了。
“你看我说的对吧，他果然是冲着你来的。”五条悟幸灾乐祸道。
夏油杰本来也觉得挺恶心的，但被他这么一说就只剩下生气了。
果然五条悟的嘴里就没有一句好听的话！
夏油杰差点又跟他打起来。
伏黑甚尔再次打了个哈欠，“你们走不走？不走我走了。”
说着就要大步离开。
区区一个帐而已，拦不住他。
艾莎也终于想起来要把帐给收起来了，但怎么收起来来着？
她急得抓耳挠腮。
难不成还得找天元大人？
结果就见五条悟过去，直接把帐暴力破除了。
艾莎：“……”
你这样就让我很没面子了。
夏油杰走在最后，放出一只咒灵背起‘鹿井棱’的身体出去了。
五条悟一出去就见到了辅助监督。
辅助监督一副惴惴不安的模样，见到他们出来才大大地松了口气。
五条悟问艾莎：“他是怎么回事？”
【是我叫他过来的，之前这边还有一些普通人，疏散人群。】她是以五条悟朋友的名义叫的，没想到来的还挺快。
“这样啊，辛苦啦。”
五条悟无所谓地说了一句，便再次大步准备离开。
辅助监督：“？”
行吧，现在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夏油杰的咒灵带出来的男人。
“人死了？这人是谁？你们杀人了？”辅助监督震惊。
他是专属于五条悟和夏油杰的辅助监督，从他们上学就一直带他们。
要说他们杀人，他是怎么都不信的，但这人是怎么回事？
五条悟懒洋洋地说：“这人是个活了上千年的老妖怪。”
“？？？”辅助监督满头问号。
这么长时间不见，他们之间已经出现代沟了吗？
艾莎小声提醒说：【你得把这些资料和之前的战斗的视频全都整理一下，然后让大家全都知道。】
“为什么？”五条悟疑惑。
艾莎奇怪地看着他，又看向无所谓的伏黑甚尔和四处打量周围有没有人受伤的夏油杰。
她突然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他们好像都不喜欢把自己做过的事情说出来。
他们不说，怎么能让别人知道是他们做的好事呢？
这种好事就应该宣扬一下，让所有人都知道。
艾莎委婉地说道。
五条悟摊手：“没必要吧，好麻烦。”
【脑花能在外面呆这么多年，咒术高层至少得有个失察之罪。】艾莎再次道。
五条悟一听立刻就支棱起来，“好好好！我这就准备。”
伏黑甚尔：“随便你们，但我现在要回家了，记得打钱。”
“OK~！”五条悟朝他欢脱挥手。
伏黑甚尔将自己的武器全收到他的咒灵之中，然后就潇洒离开了。
转身五条悟就跟夏油杰说了刚刚23说的问题。
夏油杰对此没有意见，他相信23和五条悟的判断。
既然是对他们有利的，那就做吧。
反正脑花已经死了，世界上再也没有他的存在。
或许还会有他的根须埋藏在这个世界某处，但没了他这个中心，就算是再庞杂的根系也会慢慢枯萎，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辅助监督依然还是一脸茫然，茫然地看着伏黑甚尔离开，茫然地听着五条悟和夏油杰说着他听不懂的话。
这都是哪跟哪啊。
是发生了他不知道的事情吗？
夏油杰见他一副蒙圈的样子就道：“过几天你应该就能知道了，放心吧，我们不是乱来的人。”
辅助监督：“？！”
你说这话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你们还够不乱来？
想想那些年他为他们收拾过的乱摊子……
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夏油杰闷笑。
就在此时，辅助监督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那边五条悟都要走了，突然像是感应到了什么，脚步顿住。
辅助监督接起电话。
那边立刻就有个声音满含怒气道：“五条悟和夏油杰到底是在闹什么！为什么要在住宅区放帐！”
辅助监督一脸欲哭无泪。
他也不知道啊，问他干什么！
再说了，就算真有什么，他一个小小的辅助监督能管吗？敢管吗？
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不过想是这么想的，面上还是得唯唯诺诺地应付着。
好不容易才将电话那边的人给应付过去。
他抹着头上的冷汗，无奈地看向五条悟和夏油杰，苦笑：“你们看……”
五条悟冷笑，“还好意思问我们？我们回头就去找他们！”
夏油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
说完，俩人就大摇大摆地走了。
只留下辅助监督蹭蹭冒冷汗。
这俩祖宗又想干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