萤倒是没有时间再去思考钟离是否能回去的事，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跟附近的岩石共鸣导致魔物把她也当成岩石，在她‘睡过去’的时候魔物并没有攻击她。
然而现在她醒来了，是魔物的敌人，发现她之后自然而然发起攻击。
处理这些魔物并不需要太多时间，即便这十来天她被璃月的历史摧残得头晕甚至想吐，但这不影响她拔剑的速度。
把魔物清理完毕，想了想，她打开地图传送回璃月港。
璃月港和记忆中的没什么两样，一样的热闹。
不过这次有了游戏中的璃月港作为对比，萤仔细看着现实中的璃月港，越看越兴奋。
即便有些东西确实没有游戏里的精细与后世的辉煌，但这样的璃月港比游戏里的璃月港要真实得多了。
这么想着，往玉京台的步伐也跟着轻快了起来。
萤甚至哼起了歌谣，陌生的旋律让璃月港的人民瞩目。
那散发出来的愉悦，也让来自其他国家的使者们侧目。
“那是谁？”
终于，有人忍不住问了口。
“那是萤火耀月真君。不过我们更多称呼她为萤大人。萤大人在璃月的历史上有很大的功绩，不过现在已经隐退，不怎么管事了。”
“萤火耀月？是仙人？真是不错的名号。”
他们的议论声因为萤的离开越来越远，萤自然注意到他们，不过并没有理会他们的议论。
先不提经历了这么多她已经不怎么在意人们对她的评价，单单是自己已经掌握了璃月未来的走向这件事就足够让她兴奋得第一时间要去找摩拉克斯分享，自然不会为他们停下脚步。
摩拉克斯确实在月海亭，他在处理公务，而且很忙，很忙很忙。
其他国家的使者到来之后问题接踵而来，即便他们确实有意把这些事完全交给璃月七星处理，但很多时候他们还是要出面的。而且不仅仅是出面的事，比起出面，后勤也有很多事需要处理。
这不，不仅仅是摩拉克斯，其他‘闲着’的仙人们也被拉着来帮忙，甚至夜叉们也不例外。
刚上玉京台就碰到迎面走来的魈，这位护法夜叉手上不再是几乎不离手的和璞鸢，而是一垒高高的文件。
萤倒吸了一口气：“现在是怎么回事，怎么连你也来做文职工作了？！”
魈停了下来，先是很有礼貌地打招呼：“萤火耀月真君。”
萤：...“叫我萤就好。”
普通人就算了，被其他仙人这么叫真的有点不好意思。
魈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回答对方刚刚的问题。
“魔神残渣的局势基本控制，夜叉的轮换已经趋于稳定，每天都会有轮休。因为这边比较忙，被歌尘浪市真君拉过来一起帮忙。”
魈迟疑片刻，最后还是好心出言提醒：“萤火耀月真君如果现在过去应当也会被拉过去帮忙。”
扶额，萤有些无奈：“都说了，叫我萤。”
这回魈的回答是：“抱歉，最近他们说起你的时候都用称号。”
所以他习惯了。
听到这话，再联想到刚刚魈的提醒，萤忽而警觉。
“说起我？为什么？”她很是警惕地看着眼前的夜叉，“月海亭里真的忙得脚不沾地了？”
“确实很忙。”魈面无表情地回答，“因为太忙所以有人抱怨了起来，然后就想到去度假的你。虽然帝君解释你去层岩巨渊是办很重要的事，但大部分人都不信的。”
少年的眼神很是认真：“当然，我是相信帝君的。”
嘴角抽了抽，萤完全无法想象月海亭到底是忙成什么样才会让那帮人想起已经不主事不干活，不参与权政很多年的自己。
而且魈口中的抱怨肯定不止仙人们，普通高层定然也参与其中。
然而这也说明是真的很忙，让那些普通人已经完全忘记自己与他们的不同，竟是开始‘抱怨’起来。
萤抖了抖，她打开地图：“马科修斯现在在哪里？”
“马科修斯...”魈思考片刻，摇头，“不清楚。”
萤哦了一声，小声嘀咕了起来：“归终现在在归离集，要不先去找归终？她可能会知道马科修斯在哪。”
魈有些疑惑：“你和归终大人不是能远程联系？”
眼皮一抬，萤说：“很多事还是面对面谈更方便。”
“你这是要逃吧！”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活泼的话语来自应达，那个全身火红的夜叉。
她跑过来后用空着的手直接圈住萤的脖颈：“不能逃，现在月海亭可是很缺人的！”
萤试着挣扎一下，发现没能挣开她的桎梏。
“不能传送！”四个字在耳边炸开，吓得萤收回要点下传送的手。
魈：...
他说：“我先把文件送过去。”
说完就离开，完全没有解救萤的意思。
兴许对他来说提醒已经是看在往日的‘恩情’上。
仁至义尽，他并不想栽在应达手中。
萤放弃了：“不传送，不过我也很忙，可能没时间帮你们处理公务。”
她打预防针，并且下定决心一会就跟摩拉克斯说关于马科修斯的事，真正让自己忙起来。
应达不信：“忙什么？”
“璃月被污染的土壤的事。”
这回答让应达一怔，面露迟疑：“这不是归终大人负责的吗？”
她态度上的变化让萤觉得自己这短时间的‘头晕眼花’没有白受，自己忙碌的事确实很重要。
她摊手：“我找到了一些线索，想着要跟摩拉克斯大人和归终商量一下。”
应达一听，放开圈着她的手哦了一声。
“那你去吧。”
萤歪头：“那我走了？”
应达点头：“嗯，去吧。”
走了两步，萤又回头：“真走了。”
应达板着脸，这次不应声。
萤挥手：“真走了？”
在应达生气之前直接跑，也不管身后跺脚的红发夜叉。
萤的开心在迈入月海亭的时候结束。
她不想自己笑容太过于扎眼，于是收敛情绪让笑容从脸上消失，装作一副很严肃的模样往摩拉克斯办公的地方走去。
月海亭里的人是真的忙，来去匆匆，赶时间的更是小跑了起来。
萤很开心没人注意到自己，来到摩拉克斯办公室前松了口气。
门口有人守着，萤站定，让他们去通报。
守门的千岩军点头，其中一个敲了门，得到回应后走了进去，很快又出来，让萤进去。
进门的萤看到迎面走来的人挥手：“甘雨。”
“萤姐姐。”甘雨微微点头，原本应当是想说些什么，最后又犹豫片刻，离开了。
萤没在意，在摩拉克斯的注视下走到办公桌前。
摩拉克斯：“回来了？”
“嗯，虽然掌握时间之力这件事还是没有线索，但是我有更大的收获。”
萤那一脸‘求夸奖’的表情让摩拉克斯知道她没撒谎。
放下笔，往后一靠，略感疲惫的摩拉克斯道。
“辛苦了，说说吧。”
摩拉克斯脸上都能看到疲惫，这让萤真切感受到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璃月港是真的忙碌。
她收敛了不着调，面色严肃：“我去了***...”
眨眨眼，萤不确定地再重复：“***？”
摩拉克斯很快想明白：“是制约。制约在你身上起了作用。”
萤：...她当然知道这是制约，跟钟离相遇的游戏里就体验过。
只是她没想到原来游戏里的制约还能跟着她一起穿越时空来到这个时候，让她不能说出如今还未发生过的事。
头疼。
摩拉克斯曲指敲着桌面，不经意地问：“回来之后你有没有照过镜子？”
萤先是茫然地说没有，然后忽而反应过来，捂着自己的脸：“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她在层岩巨渊呆了那么久，走了那么多阴暗的路，更是面对了不少魔物，如果沾染上什么污秽确实有可能。
该死的她竟然不记得洗个脸甚至洗个澡，直接就来月海亭见摩拉克斯了！
一眼看穿她的想法，摩拉克斯迟疑片刻，最终摇头。
萤没有怀疑他的回应，放下手，松了口气：“还好还好。”
摩拉克斯道：“不是你的脸上有脏东西，而是你本身出现了变化。”
“你还记得吗，最初到达天衡山的时候，不管是发色还是眼睛，甚至骨相样貌都与现在不一样。”
萤又摸了摸自己的脸：“我的脸又变化了？可是没人觉得不对劲啊。”
不说甘雨应达以及魈，那些普通人也没认错人。
“每次变化都不大，经过去千年，普通人当然不会知道你曾经的样貌。不过仙众夜叉们应当能察觉。”
摩拉克斯拿出镜子，推到萤个跟前：“在去往层岩巨渊之前，你头上还有一截金发。但是现在，你的头发全黑了。而且，样貌也确确实实发生了些许变化。”
不过现在的萤更为自然，看似少了什么东西，细究之下才明白那是挡在她身前的迷雾。
如今看到的萤才是真正的萤。
萤拿起镜子，看着里边的自己微微一怔。
那是自己的样子。
不再是旅行者萤，也不再是一堆数据代码，萤恍惚间明白这是真实的自己。
自己的头发，自己的眼睛，自己的躯体，她真真切切地来到了提瓦特世界。
她先是有些茫然地看着摩拉克斯，低声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然后她也不等摩拉克斯的回答，第一时间想跟钟离说一说这件事。
打开聊天面板，黑色的瞳孔微缩，好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
确实是可怕的事。
钟离的头像，灰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