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谷兰很满意他的答复。

  想到乔楚那张光洁无瑕的脸,她摸了摸眼角的细纹,神情恍然。

  不过也只是短短的一瞬。

  宋谷兰抬起眉眼,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你说,我该给她安排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呢?”

  男人意识到她在打自己的主意。

  身体猛然哆嗦。

  如果乔楚一直活着,慕北祁肯定有找上门的一天。

  想到马大龙只是给乔楚下了个药都被折磨得那么惨,他定然不能碰乔楚。

  虽然这么做可能会让乔楚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但是人都是自私的,为了让自己后面遭受的报复没那么恐怖。

  男人深呼吸一下,敛去对乔楚的内疚,说:“您是想让她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宋谷兰点头,莞尔问他:“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选择一个能成为她一辈子噩梦的男人,最好。”男人没有说出具体的是什么男人。

  因为这样的男人太多了。

  宋谷兰却忽然想到了什么。

  “我记得,殷家那丫头,好像是被几个流浪汉糟蹋了,对吧?”

  她虽然在国外,虽然疯疯癫癫的,但也有清醒的时候。

  清醒的时候,她总会想办法去查国内的事情。

  慕佑康总说她是执念太深。

  而且不让她继续查国内的消息。

  男人沉默,这件事他有听说。

  他知道,这件事好像跟慕北祁没关系。

  因为殷国华在没出事之前,他到处找一个叫阿烈的人。

  男人猜测,这件事就是那个叫阿烈的男人做的。

  “哑巴了?”宋谷兰不满的瞪向男人。

  这些年,她越发的敏感。

  要是跟人说话没得到回应的时候,她就会狠狠砸向对方。

  男人回过神来,应了一声,“是的,殷家那位是被流浪汉糟蹋了。”

  “没用的东西。”宋谷兰骂了一句。

  男人以为她在骂自己,低头准备承认错误的时候,却听见她说:“好好的一张牌,打得稀巴烂,最后还成为人人的笑柄。”

  男人听着她的话,才明白刚才那句话是骂殷洁的。

  曾经殷洁是宋谷兰内定的慕家儿媳。

  最后却是落魄至此。

  说来也是挺唏嘘的。

  宋谷兰想起殷洁,就觉得心里头有一股无名的火。

  越想,火就燃烧得越发的炽烈。

  宋谷兰画风一转,“去给我找两个小混混,最好是带病的那种。”

  男人一愣,心底莫名地有了一种抗拒与反感。

  “老板,您指的是什么病?”

  宋谷兰眼中流转着诡异又兴奋的神采:“艾滋病,或者是各种男女之间才会传染的那种病!”

  “越严重越好。”

  “我要让她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男人怔愣片刻。

  心底莫名地生出了愧疚。

  乔楚做错了什么?

  她怎么能被这样对待呢?

  宋谷兰敏锐察觉到男人的不乐意,她瞪直了眼睛,“还不去?”

  男人回过神来,低低应了一声,“是。”

  他走出居民楼,拿出手机,此时心里有了一个冲动。

  他该通知慕北祁。

  告诉他乔楚就在这里。

  这样,乔楚受到的伤害就能到此为止。

  输入电话后,男人的脑子里又想起宋谷兰对他的恩情。

  他抿着唇。

  心里挣扎一番过后,他还是无奈地放下手机。

  居民楼的隔音都不好。

  乔楚倒在床上,看着十指处渗出纱布的鲜血,一行泪缓缓淌下,浸湿了床单。

  很疼。

  从指尖蔓延开来的疼逐渐遍布全身,在这瞬间她甚至有一种想死去的冲动。

  因为疼痛,她的神经被放大了数倍。

  屋外两人的谈话不断传入耳中。

  乔楚知道,要是温孤屿没有及时来救自己。

  她即将面临跟殷洁一样的命运。

  或许,比殷洁更惨。

  带着艾滋病的小混混……

  她即将会跟殷国华染上同一样的病。

  乔楚扯了扯嘴角,宋谷兰真的恨她入骨呢。

  可凭什么呢!

  她也没做错什么。

  没像殷国华那样,做了那么多肮脏的事情。

  一直以来,她都只想活着。

  疼痛让乔楚胡思乱想了很多,她始终想不明白,一路以来,到底自己做了什么,会让宋谷兰这样对待自己。

  想到最后,指尖的血因为血小板的作用而凝固了,不再往外渗。

  乔楚呆滞地看着天花板。

  耳边传来宋谷兰播放的音乐。

  是慕北祁说过,他母亲最喜欢的世界名曲。

  是她曾经为了靠近他,对外说自己最喜欢的音乐就是那首的世界名曲。

  乔楚心想,当初要是没有接近慕北祁就好了。

  音乐重复播放了一次又一次。

  最终,还是停止了。

  宋谷兰的声音响起,“怎么去了那么久?”

  男人解释的声音传入耳中,“老板,您要的那种人不好找。”

  宋谷兰心想,也是。

  普通的小混混还真不一定染上那些无法治愈的病。

  她打量着跟在男人身后的两个小混混。

  一个流里流气,脸上还带着脓疮,一看就是有传染病的。

  宋谷兰拿着手帕掩了掩口鼻,目光又落在另外一个小混混身上。

  他有没有病倒是看不出。

  可一张脸奇丑无比。

  像是经过特效化妆的那种恶鬼,只要近距离看一眼,搞不好晚上都会做噩梦的那种。

  宋谷兰很满意,点了点头。

  “很好,你找的这两个人都很好。”她捂着口鼻说道。

  男人走到一旁,没说话。

  最终还是看在恩情上,做了这些事情。

  他望向一旁的房间门口,担忧的神色隐隐浮现。

  宋谷兰没注意他的情绪,而是询问那两个男人,“说说看,你们都得了什么病?”

  满脸脓疮的小混混说道:“我是木每毒,还有各种乱七八糟的传染病,反正医生说,治不治都好不了,死路一条。”

  宋谷兰脸上的笑容更肆意。

  死路一条,她听着心里就解气。

  “你呢?”她看向那个无比丑陋的男人。

  “艾滋。”男人声音喑哑,好似声带受损的人那样。

  跟他的模样倒是有几分的相似。

  “很好。”宋谷兰笑着说,“我要拍摄记录下来,你们要是没意见的话,那女人现在就在里面,你们现在就能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