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坐下,伶舟善摆上酒杯,给自己和君信白都斟了一杯酒,道:“如此良辰美景,理应有美酒相陪。”

  伶舟善故作随意地举杯喝了,也没管君信白有没有喝。

  月光清凉如霜,白晃晃地撒了一地,将两人的身影描摹,投在了地上。

  伶舟善聊起了自己小时候的事,半真半假,胡说八道,但君信白却听得认真,偶尔应一声,渐渐地,他也开始喝起了酒。

  君信白的酒杯又空了,伶舟善轻扫了一眼,面色自然地给他再添上酒,然后在君信白看不见的角度,将春情散洒进了酒里。

  “听说修言哥哥也在白虎城附近啊,似乎很久没见他了。”伶舟善道。

  “很久吗。”君信白垂着眼睫,瞥了一眼面前的酒,酒液清澈,酒香依旧,并无任何异常。

  “一个月了吧。”

  “你们,打算成亲了?”

  说起这个,伶舟善就烦,但面上肯定要摆出一副甜蜜蜜的表情来的,他羞涩道:“嗯,等修言哥哥回去,我们就成亲。”

  君信白的长指在剔透白玉酒杯上轻轻摩挲,没有说话,伶舟善用余光观察着他,心里催促着他赶紧喝了那杯酒。

  君信白抬起手,伶舟善的心提了起来,君信白又把酒杯放下,伶舟善的心又落了下。

  “你真的要嫁给他?”君信白忽然问。

  伶舟善的关注全都在君信白手上的那杯酒上,闻言随口敷衍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肯定要嫁的。”

  “肯定要嫁?”君信白的嗓音有些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危险。

  “嗯嗯。”

  “沈琮,你觉得如果一个人做错了事,要不要受到惩罚?”君信白莫名其妙转了话题。

  伶舟善愣了愣,道:“要啊,那必须的。”

  君信白眸色幽深如古井,拇指在酒杯沿轻磨,他极低地笑了一声,抬起酒杯喝了下去,凸起的喉结滚动,掺杂着春情散的酒就这么下了肚。

  伶舟善的心一下子落了下去,眼看事情要成功,眉眼间不自觉带上了笑意,高兴地喝了一杯酒,道:“师祖,今日月色真好啊!”

  “我也觉得。”

  伶舟善又坐了一会儿,悄悄观察着君信白的反应,见君信白渐渐有了反应,耳朵开始泛红,热意有些升腾,就道:“师祖,我去解手,您先请便。”

  君信白没有说话,而是扯了扯领口。

  伶舟善连忙要走出院子,去找魅魔过来接手,却没想到,到院门口的时候,被一道结界挡住了。

  他有些懵然,尝试着打开结界,但没用。这时,身后传来了脚步声,他转过身去,讪笑道:“师祖,您怎么设了结界。”

  君信白深黑的眸望着他,眼底闪烁着别样的光,他唤道:“沈琮,过来。”

  伶舟善警觉顿生,咽了咽口水,道:“怎、怎么了?”

  “不知怎么了,我有点热,很难受。”

  “啊,那可能,可能是您着凉了吧。”

  “你不过来,我便要过去了。”君信白缓缓朝他走了过来。

  随着君信白一步一步靠近,伶舟善觉着压迫感越来越强,他察觉到了危险,感觉现在的自己就像是被猛兽盯住的猎物,他想赶紧躲开,却被君信白抓住了胳膊,抵在透明的结界上。

  君信白的眸色在月光下越来越亮,呼吸急促加重,他一错也不错地盯着伶舟善,眸底的火燃得愈加旺盛,他掐着伶舟善的脸,在他耳边低喘笑着:“不是说了吗,做错事,就要被惩罚。”

  伶舟善眼睛微微睁大,下一刻他的唇瓣就被噙住了。

  君信白疯了,伶舟善确信,否则他怎么会吻他。

  不、不对,君信白不是疯了,而是吃了春情散,魅魔说过,吃了春情散的男人,要么发//情,要么神志不清地发//情,要么疯狂发//情!

  “师祖、师祖唔唔唔……师祖我是男人,我是沈……”

  伶舟善满脸通红,拼了所有力气想推开他,可君信白死死压着他,碾磨着他的唇,将唇瓣吸/咬得红润红肿,又伸进舌头,撩起他湿软的舌头吸/吮/搅/弄。

  草了,他娘的君信白,别怪老子不客气了!

  伶舟善眼底发狠,狠狠地想咬断嘴里的舌头,掐着两颊的手蓦地用力,他的牙齿被迫分开,嘴唇张开,更方便被人吸\\吮/侵入。

  药性完全上来了,君信白眼底发红,已经不满足于亲吻,伶舟善被吻得双眸湿润,眼尾染上一层淡淡的绯红,生动又勾人心弦。

  眼前忽地一花,伶舟善就被君信白带回了房里,狠狠扔上了绵软的榻上,他惊慌地望着朝他逼来的君信白,起身就要跑,但很快又被捞住腰身扔了回去。

  “沈琮,这不是你想要的吗。嗯?”

  伶舟善闻言,眼睛瞪大,他知道,他竟然知道!他什么都知道!

  君信白倾身将他压在身下,制住他四肢,让他难以动弹。

  他低低地笑着,犹如野兽进餐之前的愉悦,全然没了清冷自持的君子模样,而像个张狂卑劣的浪子,眼底满是汹汹如火的野望。

  “给我下这么多春/情散,你死也得给我受着。”

  伶舟善瞳孔惊颤,意识到君信白想干什么,愤然挣扎,但他一是不敢暴露自己魔族的身份,二是君信白的力气实在太大,让他难以反抗。

  流星雨始终没有到来,反倒月亮被乌黑的云给完全覆盖遮掩住,天地漆黑一片,冷风将脆弱的兰花摇曳,似乎下一秒就要将它折断。

  伶舟善跪、趴着,脸埋进柔软的枕头里,他低声哭着,哭得一抽一抽,浑身颤抖,摇摇/晃晃,他死死抓着柔软的丝绸被单,如同抓住什么救命稻草,抓得手指潮/红。

  这是他出生以来第一次哭,第一次哭得这么可怜,第一次哭得这么狼狈,第一次哭得这么屈辱,又是第一次这么媚长/勾人。

  而罪魁祸首覆贴着他,附在他耳边,沉急地低/喘着,什么都没说,只是看见他哭,似乎呼吸更加急/促,甚至带着愉悦的沉沉笑声。

  “沈琮,你满意吗。”

  伶舟善哭得抽抽,心里暴躁,满意你娘,老子要杀了你!!绝对要杀了他!绝对!

  他无数次地想逃跑,想爬走,但每一次都会被抓回去,拖着他的脚腕,掐着他的脖颈,锁着他的腰骨,按着他的脊骨,一次又一次被碾压沉嵌得更可怕。

  室外的竹林被风吹得吱呀作响,竹影被月光投在地上,重重叠叠,曳动着伴起舞来。

  伶舟善浑身仿佛刚从水里出来,满身湿红,热汗将他的墨发染湿,黏/腻地贴在他绝美的脸侧,全身的雪色透着不同寻常的绯红,而每一寸雪色又都带着或青或紫的颜色。

  他又被翻了过去,他仰躺着,挽着腿弯,双眸含着朦胧的水色,水色里映着号称仙道第一人的禽兽,他轻轻咬着唇,但还是忍不住从鼻腔里溢出声响。

  明明他也没有吃药,但也不断地眼神失焦涣散,恍惚,脑子一片空白,电流张牙舞爪地淌过,浑身颤抖,嗓音失声又沙哑。

  太阳升起又落下,月亮出来,又回去,星星闪烁着,欣赏着这世间最美的风景。

  三天了,整整三天了。

  直到第四天凌晨,君信白才放过了伶舟善,抱着他沉沉睡了过去。

  伶舟善累极,连火气都生不起了,被圈在温热宽厚的怀里,死了一般晕了过去。

  阳光渐盛,房里干燥温暖,光亮刺人眼球,伶舟善是被诡异的动静给吵醒的,他睁开眼睛,脸上顿时红热,他瞪着伏在他上方的那个人,开口时声音已经软了。

  “君信白!”他哑声颤颤道。

  君信白垂眸看着他,墨黑的眼睛里散开笑意,他垂头在伶舟善唇上吻了吻,沙哑的声音仿佛带着电:“没忍住。”

  伶舟善恨恨地瞪着他,碧青的眸子又染上了水色,像是被清水洗涤过的碧玉,美得让人心痒,君信白在他眉心吻了一下,在他眼皮吻了一下,在他鼻尖吻了一下,最后与他唇齿交融缠绕。

  君信白蛊惑道:“小琮,抱紧我~就像之前那样。”

  抱你大爷,老子不弄死你不信伶舟!

  “嗯?乖~”

  伶舟善攀上他的脖颈,微微仰起下颌,令君信白更方便在他的下颌线流连亲吻。

  再次醒来,伶舟善抓着凌乱的头发坐了起来,满脑子乱糟糟,丝滑的绸被从他的肩上落下,露出一片斑驳青紫的痕迹。

  他僵硬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然后再抬头,就看见睡在旁边的男人也早就醒了,看着自己的作品,满眼的欣赏满意。

  “君信白!”伶舟善尖叫。

  “沈琮,你给我下催/情的药,不就是想勾/引我,以获得上阶的途径和资源。”君信白神色淡淡道。

  正准备大骂特骂禽兽的伶舟善懵了,不理解他在说什么道:“什么?”

  “如果不是,你给我下药做什么。”君信白的神色骤冷,眼眸微眯,十分危险地质问。

  伶舟善脑中急转,若是他说出他真正的目的,那就不是现在这个场面了,他是真的会被立刻捅死——不是之前的那种,而是被剑捅死,神魂俱散,血流成河的那种。

  “师祖……”伶舟善何其机智,瞬间安慰自己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让自己强行忍下被迫就范的屈辱,顺势认下了勾/引君信白的事,泫然欲泣,“我知道错了……”

  “可你为何最开始誓死反抗,”君信白靠近他,盯着他慢条斯理道,“差点把我的舌头咬断,我的背和手臂,乃至腹部也被你抓得鲜血淋漓。”

  伶舟善暗吸了一口气,最开始偷鸡不成蚀把米,被君信白抓着强行解药性,他自然是不肯,誓死反抗的,但君信白实在是太强悍了,他完全逃不了。后来,他逐渐得了趣,便迷迷糊糊中开始配合了起来,乃至最后还会主动索取。

  他们魔族是这样的,以欲修炼,对欲方面的追求向来不知羞耻,放荡不羁。

  “我是第一次,所以总有些不周到的地方。”伶舟善捂住脸,遮住自己狂暴想杀人的表情。

  “哦?第一次……怪不得这么紧涩。”君信白拉下他的手,淡淡道,又贴着他的耳朵,说话的热气染红了他的耳朵,“不过水润,也不妨事。”

  伶舟善脑中炸了,电流从耳朵一路传到全身,令他头皮酥麻,脸红热一片,他僵硬着,看了君信白一眼,心中狂骂。

  君信白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你这个浪/荡不堪,臭不要脸的狗东西!

  “虽然是你先犯了错,但毕竟我与你已有了肌肤之亲,我只好勉为其难地负责。”君信白修长的手指摩挲着他细腻光滑的脸,故作为难道,“你以后是我的人了。”

  伶舟善:“……”心中竖起了中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