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 江绪犹如修罗恶鬼,手持一条长长的狼牙棒,虎口处因为剧烈敲击门锁被震开了, 血肉模糊。
男人恶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又转头看了看林观砚,“你说自己一个人来的, 你蒙我?”
林观砚沉浸在震惊中久久回不过神来, 这些天江绪一直打电话问他那边有没有消息,他碍于男人的威胁, 都蒙混过去了, 江绪虽然怀疑,但也没说什么,怎的会突然出现在这儿?
“江绪......”
江绪冲他笑出两颗尖尖的虎牙,眉眼中满是得意, “小骗子, 我就知道你瞒我,提早在你家门口放了微型监控。”
林观砚一愣, 不禁有些恼怒, 他就知道江绪不可能轻易罢休, 果然是这种无赖手段!
“都别过来!谁过来我一刀捅死他!”男人眼见不好,立马抽出蝴|蝶刀抵在林观砚的脖子上,咬牙切齿地威胁道。
刀尖近在咫尺,林观砚顿时屏住了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兄弟,你有话好说, 要是现在杀了我,钱你也拿不走, 人也得进去,多得不偿失是不是?”
男人才不吃他这一套,挟持着林观砚往后退了几步,凶狠地说:“滚你妈的,你当老子傻?退后!再不退后,我立马弄死他!”
江绪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像只伺伺发怒的豹子,手指一直在摩挲狼牙棒,看得男人和几个手下一阵心惊。
“你......你干什么?把武器放下!否则我真捅他了!”
男人的刀又逼近了几分,几乎已经碰到蓬勃的血管,林观砚皱了皱眉,用口型示意他后退。
江绪看这个混蛋居然还敢拿林观砚威胁自己,恨不得当场杀了他,只不过林观砚在他手上,江绪投鼠忌器,一时间还真不敢有什么动作。
“后退。”江绪吩咐几个小弟让开,给男人留出一条通道,后者喜笑颜开,挟持着林观砚紧贴墙壁,正对着江绪缓慢地移到大门口,转过头来得意洋洋地对江绪说道:“江大少爷,多谢配合啊。”
江绪气得咬牙切齿,指节捏的咔咔响,阴沉地看着男人和他的手下一个接一个出去,只能紧紧地跟着,不敢多靠近一步。
终于,出了候车站后,男人示意几个手下去把车开过来,自己则警惕地盯着江绪,手里的刀一刻都没离开林观砚的脖子。
林观砚大脑飞速运转,自己给了钱,还没能把东西拿回来,今天若是让这群混蛋完好无损的回去,他真的不甘心。
“嘿哥们,你老板也是路子挺野,敲诈到我头上来了。”林观砚冷不丁开口说话,吓得男人手一抖,把柔嫩的皮肤划开了一道口子,殷殷血迹顿时渗出,气得江绪怒吼一声,“妈的,你敢伤他?”
“没有没有!”男人也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虽然有老板撑腰,但对于江绪这个煞星还是格外怕,急切地解释。
林观砚长眉微挑,忽的计上心来,佯装痛苦地“哎哟”一声,“嘶,哥们,你下手真狠,疼死我了。”
听他呼痛,江绪和打手气势汹汹地围上来,人在孤立无援时最容易恐惧,男人咽了咽口水,下意识把刀拿远了些。
看准时机,林观砚神色一凛,狠狠一肘击在男人肚子上,痛得他一瞬间弯腰,江绪比他反应更快,立马飞踢踹掉男人手里的刀,挥拳重重砸在他鼻梁骨上,只听“哐当”一声,男人鼻血飞溅,痛苦地倒在地上哀嚎。
只不过电光火石间发生的事,旁人还没回过神来,场上局势大变,江绪把林观砚紧紧搂在怀中,气急败坏地抬脚又踹在男人膝弯上,他毕竟是正儿八经练过格斗的,这一脚丝毫没留情,男人的小腿骨登时断裂了。
杀猪的惨叫声回荡在旧火车站内,江绪双目血红,冰冷的好像要杀人,还不解气地要继续打,林观砚怕闹出人命,连忙拦住了他,“先报警,别防卫过当了!”
闻言,江绪这才稍微冷静了些,林观砚想起被他拿走的那个U盘,焦急地蹲下翻找男人的口袋,终于摸到一个小凸起,不禁心下一喜,找到了!
“砰!”
刺鼻的硝烟和震耳欲聋的枪声打破平静,林观砚抬眼便看见男人的手下开着车横冲直撞地过来,从车窗里透出一个蒙面的大汉,端着一把黑漆漆的手|枪,狰狞的洞口正对着林观砚。
“小心!”
“砰——”
巨大的爆破声回荡在空旷的车站内久久不能散去,林观砚被什么人扑倒在地,后脑勺撞到了水泥地板,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疼得他眼冒金星。
“江总!”“绪哥!”
林观砚朦胧中听到很多人在尖叫呼喊,他伸手推了推压着自己那人,却摸到了一片温热的液体,心下一惊,抬起手一看,触目鲜红。
“血?”
林观砚怔愣地盯着被鲜血染红的掌心看了两秒,几乎是下意识地朝旁边看去,待看清那人样貌的一瞬间,只觉得如遭雷殁。
江绪剑眉紧蹙,脸色苍白如纸,紧紧咬着下唇,似乎十分痛苦。
“江绪!”林观砚顿时慌了神,立马坐起来,费尽力气把江绪扶靠在自己身上,却猛地看到他腹部有一个大洞,鲜红的血液止不住地往外冒,几乎把白衬衫染透。
“江总,江总您怎么样了?”江绪带来的几人焦急地围在他俩身边,像热锅上的蚂蚁乱成一团,“120!快打120!江总中枪了!”
林观砚咬咬牙,立即脱下自己的外套按在江绪的伤口处,想要给他止血,可江绪疼的闷哼一声,勉强睁开眼,虚弱地笑笑:“小桉,轻点,好疼。”
“别说话,省着点力气,救护车马上就来了。”林观砚手足无措地压着他的伤口,可丝毫没有作用,眼眶不禁红了,酸涩在心底蔓延开来。
江绪怔怔地看着他的脸,他许久没有见到林观砚这么紧张他了,心里高兴不已,就算小腹上的那个洞口血流如注,他竟也感觉无比轻松,不由得打趣道:“小桉,你亲亲我吧,亲亲我就好了。”
“你还说废话!”大颗大颗的泪珠顺着林观砚的脸颊落下,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外套不多会儿也被鲜血染红了,浓重的血腥味萦绕在鼻尖,江绪还有心情跟他玩笑!
“又发脾气......不过你没事就好......”
江绪勉力笑了笑,或许是失血过多,他眼前越来越模糊,就快要看不清林观砚的面庞。
彻底失去意识前,江绪努力睁大了眼,可光还是无法聚焦,就这么一点点看着自己陷入黑暗,焦急地朝林观砚伸出了手。
“小桉,你别走,别离开我......”
“我没走,我在这里,江绪,我在这里。”林观砚咬紧下唇,可还是止不住泪流满面,紧紧握住他朝自己伸出的那只手,以往温热的大掌如今一片冰凉。
“江绪!”林观砚将他的手放在胸口,拼命摩擦,想让他暖和些,可江绪丝毫没有反应,只是嘴角还挂着满意的微笑。
林观砚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伸手抚住了他的脸。
江绪......死了吗?
他真的死了吗?
林观砚怔忡地抱着江绪,指尖一点点描摹着那曾经最熟悉,可后来逐渐陌生的眉眼,泪水滴落在他的额头。
意外来的太快,江绪几乎是没有丝毫犹豫就冲上来为他挡枪了,那伙人......对了,那伙人呢?
林观砚错愕地抬头,可面前哪还有什么横冲直撞的越野车,就连地上痛苦哀嚎的男人都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了一滩红褐色的血迹。
“120来了!”江绪手下的几个连忙将医护人员引到林观砚身边,见到如此大的出血量,几个医护人员都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赶紧把人抬上救护车,争分夺秒地送往医院抢救。
林观砚实在不放心江绪,直接跟着救护车一起到了医院,眼睁睁看着江绪被推进了抢救室,有些崩溃地捂着脸坐在医院的长椅上。
他万万没有想到,在这种生死存亡的关头,江绪居然会奋不顾身的为他挡枪,那可不是刀子,那是能分分钟要人性命的子弹啊!
想起江绪腹部那个狰狞的洞口,林观砚不禁心里一抽一抽的疼,不敢想象,如果当时自己受了当胸一击的话,现在还能不能保住小命。
是江绪救了他......
林观砚咬紧下唇,忍不住哽咽出声,明明平日里那么厌恶的一个人,如今他生死未卜,自己居然会那么难过。
他有些迷茫地扭头看了看抢救室亮起的红灯,怔愣几下,又抬起自己的手,想到当时江绪几乎快要失去意识,还挣扎着要握紧他的手,好像是什么救命的灵丹妙药。
江绪为什么要舍命救他?他不是不爱自己吗?当初是江绪亲口说的,他喜欢的是沈清安,自己不过是他解决生理需求的工具,可现在......
林观砚摇摇头,几近崩溃,在心里疯狂又无助地怒吼:“江绪,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抢救室的灯亮了一夜,林观砚便在门外的长椅上坐了一夜,他的外套被江绪的血弄脏了,连带着里面的衬衫也染上了刺目的鲜红,干巴巴地贴着皮肤,扎得人生疼。
可林观砚不在乎,双眼无神地盯着对面的墙壁,呆呆地坐着,一动不动。
这一夜他想了很多很多。
他回看了自己的前半生,觉得荒谬又可笑。年轻时稀里糊涂地爱错了一个人,导致自己家破人亡,好不容易浴火重生,还有了真心呵护自己的男朋友,却连累的他跟家族反目,受尽折磨。
林观砚顿了顿,有些自暴自弃地想,他这样的人,是不是命里带灾,喜欢他的人、他喜欢的人,都会一个接一个的倒霉啊?
“嗡嗡——”
本来还在胡思乱想着,口袋里的电话震动了两下,林观砚这才有了点活人气儿,疲惫地拿出来一看,顿时愣住。
【小桉,我逃出来了,你在哪里?】
消息是夏景逸发过来的,看见他出逃成功,林观砚差点高兴的哭出声,只不过夏景逸身上新伤加旧伤,就这么糊里糊涂地跑出来,以后可怎么办啊?
【我在京城第一医院。】
夏景逸见他居然在医院,心下一惊,立马发消息问道:【怎么了小桉?你生病了?是不是胃癌复发了?】
【不是不是,是江绪。】林观砚赶紧和他解释,踌躇半晌,还是决定把这件事儿告诉他。
【那个酒店里偷拍视频的给我打电话了,说是让我拿两百万去换原文件,我交了钱后他们却突然变卦,幸好江绪及时赶到,这才让我虎口脱险。】
【可缠斗中我们打伤了那人,他的同伙想杀人灭口,江绪......江绪他冲上来帮我挡了一枪。】
夏景逸大惊失色,【怎么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了那么多事?你中枪了吗?】
【不,我很好,只是江绪受伤严重,还在医院里抢救。】
听他这么说,夏景逸才放下心来,沉默半晌,觉得就算江绪再混蛋,看在他舍命救林观砚的份儿上,还是有必要去医院看看他。
【小桉,等我,我马上到。】
关了手机,林观砚莫名觉得有点失落,他能明显地察觉到自己心里的天平已经开始微微倾斜,只不过还没到彻底压往另一边的程度。
不不不,就算江绪真的如他自己所说,改过自新并且舍命救他,林观砚也不会轻易忘记他之前做过什么事儿,那些历历在目的血泪教训,一遍又一遍地给自己敲响警钟。
夏师兄才是真心爱自己的,他也是真心爱着夏师兄。
对,就是这样。
林观砚坚定地对自己说,他不能因为江绪舍命救他,就忘记夏师兄对他的恩情。夏师兄陪伴了自己整整四年,把他从鬼门关一点点带了出来,这份关心和爱护,他一辈子都还不完。
十分钟后,夏景逸气喘吁吁地出现在了医院,一路奔向急诊室,见到林观砚的那一刻,不禁喜极而泣。
“小桉!”
夏景逸上前紧紧抱住林观砚,抚摸着他柔顺的头发,泣不成声:“小桉,我终于见到你了,小桉。”
因为上次江绪带着林观砚悄悄进来,夏鸿卓和夏长青发现了端倪,回去便狠狠责打了他一顿,可夏景逸硬气得很,就是一个字都不说,给他爸和他爷爷气够呛,他妈妈更是,担心儿子又恨铁不成钢,惊怒交加下卧病在床。
也正是他妈妈生病,夏长青和夏鸿卓分不出多余的精力天天盯着他,这才让夏景逸有了机会偷跑出来,否则想要再见到林观砚便是痴人说梦。
林观砚抚摸着夏景逸瘦削的脊背,心疼不已,这才多久,他就瘦了一大圈,整个人都瘦脱相了,可见为了反抗家人有多拼命。
夏景逸如此真心诚意,可自己刚刚却......
林观砚内疚地拉住夏景逸的手,眼角微红,“夏师兄,你受苦了。”
夏景逸无所谓地耸耸肩,对他笑道:“这有啥?你看我头上这伤,都好的快差不多了,眼睛也不肿了,腿就更没问题了,你看看,现下都能跑了呢。放心,用不了多久,夏师兄就会变回你那个英俊潇洒的男朋友的。”
林观砚被他逗得忍俊不禁,见到夏景逸平安逃出夏家,他心里的大石头终于放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倒是你。”夏景逸心疼地抚摸着他脖子上触目惊心的伤口,咬牙切齿地说道:“这些个王八羔子,老子非宰了他们不可!”
林观砚扶住他的手,露出一个笑容,“我没事的,只是小伤。夏师兄,你能安全逃出夏家就好,现下,我只需要担心另一件事儿就行了。”
听他这么说,夏景逸的嘴角明显抽搐了两下,有些别扭地冲他眨眨眼,“江绪为你受伤,你心疼啦?”
“哪有?”林观砚知道他吃醋了,扯扯夏景逸的袖子,轻笑着安慰他:“不过,他能舍命救我,我......还是很感激的。”
夏景逸静静地盯着他看了两秒,林观砚被他看得心虚,两人都不约而同地低下了头,沉默地并排坐在长椅上。
“小桉。”夏景逸缓缓开口,像是预料到了什么,心底满是苦涩,“我们下个月就要结婚了,我答应过你的,那天一定会出现在民政局门口,然后我们高高兴兴地领证。”
“我们就要有家了。”
林观砚心尖颤抖两下,握着夏景逸的手不禁攥紧了几分。
“嗯,我知道,我也很期待这一天的到来。”
夏景逸转过头,目光落在林观砚哭得通红的鼻尖,轻声笑道:“小桉,你知道吗?我等着一天等了好久好久,为了能真正和你在一起,我可以什么都不要。”
林观砚浑身一震,机械地点了点头。
他真傻,夏师兄为他付出了几乎一切,而且,他俩也快要结婚了,应该坚定内心,无论旁人如何挑拨,哪怕是为了他献出生命,也不该为之动容。
“吱呀——”
抢救室的大门忽的敞开,林观砚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站了起来,医生护士们从里面缓缓推出来一个人,正是脸色苍白如纸的江绪。
“医生,他怎么样了?”林观砚焦急地问道。
夏景逸也是没想到江绪能伤得那么重,不禁皱了皱眉。
医生叹了口气,满面愁容地对他俩说道:“命是暂且保住了,可子弹伤到了内脏器官,情况很危险。你们是他的朋友吗?如果是的话请帮我联系他的家人,江先生可能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得住院治疗。”
说罢,医生们便推着江绪快步走了,留下呆若木鸡的林观砚和夏景逸。
“他......夏师兄,江绪会死吗?”林观砚怔怔地问。
夏景逸“啧”了一声,摇摇头,“不好说。别担心小桉,江叔叔和江夫人在国外是做医疗器械的,有的是顶级的专家团队,肯定有办法治好江绪的。”
听他这么说,林观砚这才松了口气,可目光一直没离开病床上的江绪。
他当时到底是怎么想的,会上来帮自己挡这一枪?
“我去看看他吧。”
毕竟是为了自己受伤的,林观砚有些于心不忍,夏景逸愣了愣,刚掏出来的准备联系江家的电话又放了下去,“小桉,你别去了,到时候让江家夫妇看见,又得对你冷嘲热讽,说不定还要把一切都怪在你头上。”
林观砚无奈地笑笑,“这一切本也是怪我,如果我当初能多相信他一些,直接把那人的消息跟他说,说不定我俩都不会受伤。”
夏景逸撇撇嘴,极其不屑地说:“你不信他可太正常了,我没觉得江绪这个混蛋有哪一点值得信任的地方,这次他能舍命救你,我还挺意外的。”
林观砚静静地听着,是啊,他也很意外。
“那你去看他吧,只不过别逗留太久。”夏景逸忍不住在他额间落下一吻,捏捏他腮边的软肉:“不然我会吃醋的。”
林观砚被他这番撒娇弄得没有办法,只能笑着冲他眨眨眼,到走廊尽头的那间病房看江绪。
江绪已经醒了,只是失血过多,意识还不太清楚。见林观砚进来,眼睛顿时亮了,像某种小动物一样委屈巴巴地盯着他。
“小桉?”
“是我,你怎么样了?还疼吗?”林观砚坐在床边,关切地看向他腹部的伤口。
江绪笑了笑,掀开被子让他看清楚,“你放心,我皮糙肉厚的,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这话不是真的。林观砚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他亲眼见到江绪腹部被豁开一个洞的惨烈状况,两人的外套全都被血浸透了都止不住,怎么能算是小伤?
“你别大言不惭了,医生说了,你现在看起来没什么事,实际上伤到内脏了,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得住院。”
江绪愣了愣,旋即无所谓地耸耸肩,“住院住院呗,放心,我命硬,肯定死不掉。”
林观砚被他莫名其妙的乐观惊到了,绷着脸默不作声。
江绪支撑着自己往上移了移,却因为扯到伤口疼的龇牙咧嘴,眼睛里却是掩盖不住的高兴,“不过真是好险,你身子这么弱,如果那一枪是打在你身上,后果不堪设想。”
林观砚实在忍不住,“打在你身上就好了?你也是脑子有问题,冲过来救我做什么?我跟你又......”
话说一半,林观砚戛然而止,看着江绪认真的表情,无奈地别开了脸。
江绪当然明白他什么意思,微微垂下眼帘,笑道:“对不起小桉,我没想那么多,我只是希望你活着。”
当看到那人把枪口对准你,我几乎没有半点犹豫就冲上去了。
不知从何时开始,护你周全,好像已经成了我的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