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渡根本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突然被白逸留在身边,而且他口口声声说是因为喜欢自己。
但他们就只有两面之缘,哪里来的喜欢啊?
小家伙怯生生的补了句,“难道是因为我在那片林子里救了你了你吗?”
“可……可是,我救你并不是为了你,我是怕饕餮和若笙没有安然把你带回神界的话,他们会受罚。”
惟渡说的句句真心,本以为白逸会瞬间明白,大发雷霆,然后将他赶出常夜宫。
没想到,那人只有一瞬的神情波动,很快就恢复了平时的模样。
他无奈的摇摇头,拦腰将惟渡抱到了他的书房。
这里的书籍陈列跟玄冥殿差不多,只是氛围却很压抑。
白逸轻轻将他放在一旁的凳子上,自己则走到书架旁边,袖长的食指一本本划过那些早已斑驳的书籍。
“阿渡你知道吗,我从一出生,就在按照族中为我制定的路线行走。”
“他们要我读书,要我识礼,要我不断精进神力,最终达到推翻天帝成为新的神界之主的目的。”
“从前我贪玩儿,在读书的闲暇之余玩儿起了一个木球。”
“那只是一个普通的木球啊,却被族中的长老踩得粉碎,连灰尘都没给我留下。”
“我知道,他们在警告我,但凡我迈出一步不属于他们规定路线内的,就会尝到可怕的代价。”
他的眼神中带着满满的悲伤,回过头时,正对上惟渡那双干净清澈的眼睛。
他一步步走进惟渡,再次不顾他的反抗将他抱进怀里。
他期待,期待惟渡能够明白他,体谅他,安抚他,永远陪着他。
如他所愿,惟渡本性善良,心思单纯,乍然听到这样的事情,安慰的话语也就随之出口了。
“他们这么做不对。”
明明只是一句最简单的话,但白逸却仿佛得到了救赎。
因为在这之前,所有人都只会说,家族这么严格是为了他好。
且白逸能有今天,全靠家族的监督和扶持。
他将惟渡抱得更紧,灼.热的气息拍打在他的颈间,继续说了下去。
“我就知道,你跟他们都不一样。”
“不过阿渡,我可一直都不是软柿子。”
“我在压抑,在隐忍,在等一个奋起反抗的机会。”
“终于,我成了狻猊一族的天之骄子,我一步步,一个个的杀掉了那些欺负我的坏人。”
“管他什么长老,哪怕是父母,只要他们阻我,辱我,就该死!你说对不对?”
他继续蹭着惟渡顺滑的头发,只觉得这比世上最美的丝绸还要柔软。
“所以啊,阿渡,现在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了吗?”
“如今,我身居高位,连天帝都要让我三分,我难道不配拥有一个像你这样的仙侣吗?”
“你跟他们都不一样,也只有你,才会在跟我不熟的情况下还舍命救我。”
“你如此善良,我相信,只要我对你够好,你也一定会回馈给我同样的好~”
他终于将心里的一切都说出了口。
白逸捏起惟渡的下巴,唇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容。
“所以啊宝贝,从现在开始,先尝试用你的身体温暖我吧~”
他只是轻轻一推,就将惟渡按倒了书房的黑色木桌上。
小家伙吓得魂都丢了,大手一推,那股金光便再度出现,硬生生推得白逸一连后退了好几部。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惟渡,以及他掌心的金光。
按照他的了解,惟渡应该神力低微啊……
而且,他掌中的金光跟弑神剑之前的光好像。
他继续走近,小家伙实在是怕极了,眼角已经翻涌出晶莹的泪水来。
“你……你不要过来,我……我喜欢的人是阿衍,我已经是阿衍的仙侣了!”
他无助的往后退着,直到抵住了身后的书架,再也退无可退了。
眼看着白逸就要扑上来了,下一秒,只听见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整座常夜宫都剧烈一颤。
一道迅疾的黑影撞碎了常夜宫外的结界,连常夜宫的大门都被掀飞了。
所有的守卫都被打倒在地,等惟渡再次睁看眼,一声黑色华服高马尾的景衍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前。
他原本以为自己要被白逸给欺负了,现在骤然得救,看到的还是自己最爱的景衍,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珍珠,怎么都止不住的往下掉。
“呜呜呜,阿衍……”惟渡像小孩子一样朝景衍伸出双臂要他抱。
男人眉头紧紧皱着,强忍着内心的怒气,将他牢牢抱进了怀里。
小家伙哭得泣不成声,“呜呜,阿衍,他欺负我……”
说着,就委屈的指向了白逸。
此时的白逸已经被景衍给一脚踹倒了地上,眸中满是愤恨。
“景衍?!你胆敢私闯常夜宫,是不想活了吗!”
话音刚落,泛着杀意的骨魄便已经抵住了白逸的喉咙。
只要景衍稍稍一用力,就能斩下白逸的头。
男人冷声,“敢觊觎本座的人,本座倒是不打算让你活。”
说着剑锋一转,眼看着就要杀掉白逸了,这时,饕餮冲了进来,直直挡在了白逸的身前。
“不!不要伤害我家大人!”
景衍并不认识饕餮,低沉的嗓音再度响起。
“那就一并去死!”
正欲挥剑,这次,却是惟渡制止了他。
“阿衍!不要杀他!”
惟渡知道,饕餮是若笙的仙侣,如果饕餮死了,若笙会很伤心的,所以才会阻止。
但景衍想歪了。
还以为他想要救白逸这个混账!
“阿渡,你再说一遍。”
白嫩的小手抚上景衍的手背,惟渡这时还没意识到危机,继续往下压了压景衍持剑的手。
“阿衍,不要杀他,他是无辜的。”
男人此时已经气得额头青筋暴起,抱着惟渡腰身的手也用力的掐了掐。
他紧握剑柄用力一挥,斩下了白逸一条臂膀。
随后一个闪身,就带着惟渡回到了玄冥殿。
原本是抱着的,但是慢慢的,变成了被景衍扛着。
小家伙觉得这样不舒服,连连拍打景衍的后背。
“阿衍,阿衍我好难受,我头好晕,你快放我下来!”
男人推开了浴池的门,啪嗒一声,便将惟渡扔进了池中。
“自己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