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好事多磨,《孜菲归根》这部电影似乎是被人按在地上反复磨了好几遍。
但对象是姚知秋,姚习风也见怪不怪。
“是姚知秋会做的事情。”姚习风道。
“所以,小姚总任重而道远啊。”应跃辉又喝了一口道。
“难道应总就打算冷眼旁观?”姚习风问。
应跃辉笑了笑:“我应某人做事,不喜欢腌臜的那一套东西,我不屑用故意输给万秋娱乐的方式来换取小姚总你的卖身契。”
“应总好气魄,要是这次输了,姚习风也心甘情愿为您打工五年。”姚习风道,“不仅有我,还有我的艺人。”
“殷松石是吧?”应跃辉看了殷松石一眼,“王导眼光好,是个有前途的。”
“那借应总吉言了。”姚习风替应跃辉倒满,自己又喝了一杯。
“后面还有仗要打,目前小姚总和我还是一条船上的人。”应跃辉说完,喝了酒,便坐了下来,姚习风身后陆陆续续有人给他敬酒。
而姚习风则走向一旁的人,开始重复着那一套敬酒的流程。
殷松石在一旁一直不语,直到场子过半。
“小姚总,百闻不如一见啊,来来来,我敬你。”一旁走来了一个大腹便便的人,端着酒杯给姚习风敬酒。
殷松石接过酒杯:“他不能再喝了,我替他喝。”
说完,一杯下肚。
“哎,你……”来人刚想问“你是谁啊,替人喝酒。”
结果被殷松石略微阴沉的眼神吓退了。
之后又来了不少人想认识一下这位最近总在舆论中心的小姚总,而所有的酒都被殷松石挡住了。
偏偏还没人敢多说什么。
姚习风此时并没有醉,从殷松石替他挡第一杯酒的时候,他就一直注视着殷松石。
他没有拒绝殷松石为他挡酒。
殷松石喝酒的举手投足之间,都充满着一股优雅的气质,那是常年居于上位者才会有的气场。
这种气场,能在不知不觉间给敬酒的人一个错觉,殷松石就是高位者。
因此哪怕有人对殷松石替姚习风挡酒这件事情有些不满,但也没人敢多说什么。
来来回回的人,进进出出的酒,姚习风和殷松石在人潮涌动之间成为了那静止的画面。
也不知过了多久,酒足饭饱,各自散场。
姚习风和殷松石自然也不会过多地逗留。
收拾完东西,两人随着人群来到了酒店的门口,晚风吹来,让姚习风清醒了一些。
“醉了?”殷松石问。
“没有,今天根本没喝多少,你都替我挡了。”姚习风摇摇头道。
“小姚总,要我送你们回去吗?”应跃辉站在门口,见两人没车,便朝着姚习风问道。
姚习风拒绝了:“不用,我们有司机,马上来。”
应跃辉点了点头,不做勉强,坐上车离开了。
“那我走了,你们回去注意安全。”王南岸拍了拍姚习风的肩膀。
“知道,你也是,有什么私讯聊。”姚习风点头道。
在和几个结交的人打完招呼后,姚习风和殷松石便朝外面走。
他们并没有司机。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不约而同地想走走。
一般来说,一段恋情的起始,就是从想和对方在一起多走走开始的。
因为“压马路”这件事情,本来就是享受彼此私密空间的吸引感,感受对方走在自己身旁的那种独一无二的温度和味道。
气氛到了,彼此就先牵个手。
胆子大点的,还能告个白,然后拥抱一下。
情到浓时,接吻,深吻,甚至舌吻。
脸红,心跳,温热的胸膛,小鹿乱撞。
美好的恋情就此展开。
当然,这一切,姚习风和殷松石两人并不知道。
姚习风虽然花,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体验过“甜甜的恋爱”和“初恋的青涩”。
说白了,他就没对谁动过心。
殷松石更别说了。
因此,两人完全是出于本能在“压马路”。
谁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压”,可就是想这么做。
作为行动派,两人就这么开始“压”了起来。
“老板,你酒量很好。”姚习风道。
“神力会催化一切的酒精。”殷松石答。
“那你岂不是千杯不醉?”
殷松石点头,他确实不知道醉是什么感觉。
姚习风羡慕了。
接着,两人之间持续了一段沉默。
过了两分钟,姚习风想了想,开口道:“老板,你是不是会飞?”
殷松石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姚习风。
姚习风不知道他问得有什么问题,以为自己说错话了,刚想解释,却被殷松石一下子打横抱了起来。
这是姚习风第一次在脑子清醒的时候被殷松石公主抱。
先前程飞絮说公主抱的时候,姚习风还有点不信。
自己再怎么说也是个一米八七的大男人,要得是什么样的力气才能把他公主抱起来。
答案很简单,一个殷松石的力气。
殷松石公主抱姚习风,简直和一个父亲公主抱自己两岁的女儿一样轻松。
姚习风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太瘦了。
“老板你抱我干嘛?”姚习风重心因为不稳,在被抱起来的时候双手下意识搂住殷松石的脖子以防自己掉下去。
“带你飞。”殷松石应了一句。
“?”
在姚习风还没能理解的“带飞”这两个意思的时候,殷松石整个人就突然腾空了起来。
“抱紧我。”殷松石叮嘱了一句后,便真的起飞了。
姚习风找不到任何辅助工具,没有翅膀,没有筋斗云,没有飞行机器人,没有热气球,统统都没有,就这样两脚腾空,开始飞。
姚习风是真的害怕自己会掉下去,都不用殷松石提醒,整个人都往殷松石怀里钻,紧紧抱着殷松石不松手。
姚习风视线朝下,树木,建筑在视线中逐渐变小,来来往往的汽车更是小得就像是一辆玩具车,行人渐渐变成了一个个黑点。
所有的景色都在缩小,在不断往后退。
姚习风朝上看,他第一次离星空这么近,黑幕遮满了整片天空,繁星点点,像一盏盏耀眼的灯光,隔着百万光年的距离,似是在和此刻的姚习风对话。
月亮从未如此大过,姚习风甚至觉得自己能看见住在月亮上的嫦娥和玉兔。
底下一片霓虹灯闪耀,顶上一片星光灿烂,姚习风的眼珠子被映衬得仿佛是两颗黑曜石一般的珍珠,泛着光亮。
他那双桃花眼从来没有像此刻一般明亮闪烁。
姚习风不禁伸出手,五指张开,似是想要抓住眼前的星星。
但是星星很调皮,在这里跳来跳去,随着殷松石的速度不断往后跑。
此刻的姚习风甚至忘记了两人是在天上,而且现在还是冬天。
“殷松石。”姚习风唤了殷松石一声。
“嗯。”殷松石应了一声。
“你会魔法。”姚习风道。
“我不会。”殷松石应道。
“不,你会。”姚习风坚持,“不然我现在为什么会在天上飞。”
殷松石抱姚习风抱得很稳,仿佛姚习风只是一个没有任何重量的洋娃娃。
他将姚习风朝自己拢了拢,神力围绕在他们身边一圈,挡去了所有的冰冷和刺骨的寒风。
半晌,殷松石道。
“会魔法的是路西法,我不会,我只有神力,只会飞。”
“真的有人会魔法?”
“自然,五行元素之法,只是不在这个世界罢了。”
“那他们会穿魔法袍吗?”
“他们穿什么衣服取决于在哪个世界。”
“那他们厉害吗?”
“厉害。”
“比你厉害吗?”
“打过几次,输赢各半。”
“哇……”
殷松石再次打开了姚习风对这个所谓“世界”的认知。
从拍摄基地到公司,如果是直线飞,也就20分钟路程。
“殷松石,我还想飞。”
如果说,刚才一开始姚习风还觉得自己被公主抱有些不好意思,那么此刻他已经自动成为了殷松石的挂件了。
任何人掰都掰不下来的那种。
“好。”殷松石再次抱起了姚习风,双脚再次离地。
“哇!快点快点!”姚习风开心地叫道。
“殷松石你看,这只鸟在我旁边和我一起飞!”姚习风再次开心地叫道。
“啊!是飞机!他们应该看不见我们吧?”
“哇,原来都城晚上那么好看,比网上拍的好看多了!”
姚习风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但殷松石不曾开口阻止。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殷松石对满足姚习风这件事,似乎有一点上瘾。
就像是自己养的宠物,给它好吃的,好玩的,每天开开心心带它出去遛弯。
当主人的,就是想把自己所拥有的最好的东西都给它,只要它开心。
但是,殷松石对姚习风,显然并不只是对宠物那般。
殷松石很清楚前几次自己对姚习风的欲望。
那种原始的,属于人类的最根本的自然冲动。
所以殷松石不介意满足姚习风的各种愿望。
把他养刁,把他宠坏,把他溺爱。
到最后姚习风发现,一旦离开自己,他就会不适应。
这样无论姚习风要去哪里,最后只能乖乖回到自己的身边。
殷松石阴暗地想,自己也许有些卑鄙,毕竟这可不是什么君子所为。
但殷松石现在就是想这样做的,从他想把姚习风关在十八层的时候开始,他就想这样做了。
只不过,殷松石不会把姚习风关起来,因为他更希望的是姚习风像现在这样肆意地开怀大笑。
大概我是喜欢姚习风的。
殷松石心里这样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