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网>玄幻奇幻>死亡即出狱>第61章 申冤地狱

  我只觉得你有时候很缠人

  两人下楼时已经接近午时。

  陈岁安窝在沙发里, 一会儿揉腰,一会揉手。

  这两者都泛酸到不行,前者是骨子里泛出的不得劲儿, 后者是疲累的麻木。

  现在只是成年人的手指游戏, 全垒打也只上了二垒就遭不住。

  如果有,如果有实质性进展,那天不得脱层皮?

  陈岁安盘着腿,上面搭着毛毯,鬼使神差伸手解真丝睡衣纽扣, 伸到胸膛揉按,低头一看果然又紫了。

  有脚步从厨房传出,他赶紧扣好纽扣,正襟危坐盯着客厅满墙壁的书,感觉那些密密匝匝的不是书,而是他眼中的刺!

  “过来吃饭。”赵渡放下餐盘, 从餐厅移出半个身子。

  “咳咳,好的。”陈岁安龇牙咧嘴扶着腰, 撑着沙发扶手,在心中又好奇又骂。

  ——这腰到底什么好, 值得揉来揉去的?

  ——人人都有,为什么他抓那么紧?

  ——吗的, 赵渡, 绝对不可能有下次!

  ——后悔, 今晚一定睡客房!

  陈岁安趿拉着拖鞋,腰酸腿软的迈进餐厅。

  很贴心。

  赵渡主动为他移开座椅, 还在高脚椅里垫了一个软绵绵的手工刺绣黑金祥云抱枕。

  “你把我当小女孩呢?”陈岁安稳稳坐下, 浑身都在酸疼中舒展了, 还要面不改色的嘴硬,“我也不是很疼……”

  赵渡替陈岁安摆好餐具碗碟,在他对面拉开椅子坐下,先替他盛了碗热汤,搁在他面前,然后透过袅袅升腾的水汽,耐人询问地说:“没把你当小女孩。”

  陈岁安拿勺子的手都在颤抖,小臂肌肉脱离控制完全使不让力。

  紧接着,赵渡说:“我把你当小男孩。”

  哐当一声勺子砸碗里,汤水四溅。

  陈岁安:“......”

  “我不是故意的......”

  赵渡随即起身绕到他身边,先是仔仔细细拿餐巾擦干他手指,又仔细查探身上有没有烫到,最后在他旁边坐下,侧脸问:“喂你?”

  陈岁安猛摇头。

  “不劳您大驾。”他深吸口气,重新拾起汤勺,味同嚼蜡般吞咽。

  两人都没什么口腹之欲,吃相文雅也不交谈,但这次吃饭气氛比任何一次都要和谐。

  就在快尽尾声时,陈岁安突然问:“你怎么也不去上班?裁决团不是很忙吗?”

  赵渡悠悠闲闲吃了口饭,意有所指的解释:“哭的那么厉害,让我怎么安心去上班?”

  “这位朋友,我请你不要在事请结束后还要提及。”陈岁安咬着犬牙,从齿缝中飘出几个恨恨字眼:“毕竟你也是当事人,不要穿上裤子不认人。”

  赵渡勾起嘴角,饶有兴趣地瞄了眼陈岁安还有点泛红的眼角,“脱了裤子求人,穿上裤子不认人的是谁?”

  “你!!......你闭嘴!”

  “好的。”

  他简直羞耻得无地自容,想了半天也没想出绝佳反讽话来,又实在气不过,愣是踩着脸皮大放厥词:“要不是你压着我!要不是你拉着我手玩几个小时,要不是你把我翻过来翻过去,我也不至于求人!!!”

  正午阳光把这间装修精致又冷淡的餐厅烘托的暖洋洋的,餐盘热气和空气暖意混合在一起,哪里都是有温度的,又哪里都是亮亮的。

  闻言,赵渡啪嗒一声将筷子放在筷托上,在椅子里侧身,他逆着光,穿着白衬衣,上半身轮廓和肌肉勾勒得十分明显,甚至在扭身刹那,陈岁安清楚地看见了衣料下肌肉转伏。

  “你你你你你......干干干干......什么......赵渡......适可而止......我真......吃不消......了!”

  陈岁安撑着扶手后退,气焰这种东西,是什么?

  说消失就消失。

  赵渡慢慢朝陈岁安倾身而来,直至阴影将他完全笼罩住,眉压眼极强的犀利和审视一览无遗,

  他握住陈岁安退无可退的肩膀,不轻不重地揉了下,顷刻间,陈岁安浑身一片战栗。

  太敏感了,激烈交战后的每一次触摸都是点火。

  在这片战栗中,赵渡看着陈岁安倒影着自己的漆黑瞳孔,一字一句说:“是谁用腿缠着我,是谁抖得话都说不出来还要?是谁弄得到处都是?是谁主动要握住,是谁意识模糊的说不能一个人爽?”

  陈岁安像猫一样腾地炸起毛来,脸比朝霞还要渲染得开,在扑面而来的灼热鼻息中忘记呼吸。

  赵渡捏他鼻尖,提醒:“又闭气,呼吸。”

  陈岁安挥开他手,瞳孔缩的紧紧的,不是那么争气的反驳:“在这上面争什么输赢?你赢啦,你好牛哦,给你颁个奖给你鼓个掌,裁决官最棒!”

  说完还嫌不够,阴阳怪气又摆一道:“那您爽吗?”

  赵渡拉开距离,咳了声,不痛不痒地回:“还行。”

  “什么??????”陈岁安惊了,简直奇耻大辱!!自己幸幸苦苦几小时劳动成果就这样被两个轻飘飘字眼彻底否定,他瞪大眼睛指着自己:“你是在说我能力不够?不是......还要怎样啊,我筷子都握不住了!!!”

  “你看,现在还在抖,你居然给我一句还行??”他怨气满满,抬起酸软手臂往赵渡面前一放,脸颊鼓了起来,“你太过分了,在这种时候你不应该......哪怕敷衍都要敷衍一下吗?我天,你离我远点!”

  “我——”

  陈岁安横眉竖眼:“别,你别说话!马上立刻分开睡,不!我要回家,你去找个行的!”

  说着陈岁安抬脚欲走。

  赵渡一把将人拉回怀里,力道强悍地穿过陈岁安腋下,天旋地转中径直把他放在了自己腿上!

  坐了个满怀!

  可怜陈岁安身为男人唯一一点自尊心。

  在这一坐姿中被彻底碾碎。

  “别碰我,我是不行了,不是你放眼宇宙岛看看,不你放眼全人类看看,谁能一直保持一个机械动维持几小时的,放开!赵渡你!——”

  “别乱动!”赵渡强势地环着陈岁安的腰,在他耳边警告。

  无意间的扭动碰到了什么,陈岁安旋即不动了,红着脸咬着牙看上去要骂人了。

  “我不需要你这样做,明白吗?”赵渡指尖,用温热指腹慢慢揉着陈岁安腰窝,抱着他俯在他耳畔,压着某些火,垂眸,专心致志看着耳尖上那些细细碎碎的浅色茸毛,“任何时候你都不需要取悦我,我不需要你在床上跟我谈什么时候应该让对方体验,这些你都不需要做,我也不需要你做。”

  他力道不轻不重,声线柔和清浅,带着独特的雅致和哄劝。

  “如你所说,在这上面争输赢没有意义,我没有赢,反而在你面前输的很彻底。比起你希望我能达到所谓的快感,我更愿意看你咬着指节不愿意泻出□□的吞咽,更喜欢看你陷在枕头里埋住了半张脸,呼吸不过来伸手找我的样子。”

  “我说的还行,是时候未到,在现在时机下,我没有办法完全占有你…….毕竟你心里不是其他人么?”

  紧接着,赵渡自嘲道:“什么时候把这件事解开,你愿意告诉我,什么时候再......”

  后半句他停顿了,没有继续下去。

  “至于不行,我没说你不行,你自己在这脑补什么?”

  后颈痒痒的,一段又一段的呼吸喷在肌肤上。

  陈岁安躲也躲不开,干脆破罐子破摔靠进去,完全窝在赵渡怀里。

  他抬起眼尾,从后往上看,眼尾翻出一道凌厉弧度,格外锋利的模样,说的话却是软绵绵的。

  “别讲情话,我在宇宙岛杀了那么多人,心比蒙太山的风还要冷。”他避重就轻的慢慢说,“还有,你必须重新想好答案。”

  赵渡一只手探从真丝睡衣下摆探进去,慢慢游移着:“什么?”

  陈岁安咬着牙,涌出点鼻息,将嘴硬贯彻到底!

  “到底爽不爽!”

  赵渡立马改口:“非常。”

  陈岁安满意了,拨拉开他手,绷着脚尖在他身上跨开长腿,从椅子里垮了出去,微红白净的脚掌就那样赤/裸/裸贴在冰冷大理石面,睡衣松松垮垮罩在他身上,袖管和裤管都是空荡荡的,赵渡不满地皱起眉。

  “把鞋穿上。”

  说着他弯腰,捡桌子下不知何时被陈岁安踢得东倒西歪的拖鞋。

  陈岁安立在原地翘起嘴角,眼角眉梢都在上扬,他得意的抱着胸审时赵渡两秒,就在赵渡拎着拖鞋拉开高脚椅靠近时,

  他突然歪头灿然一笑,调皮捣蛋的说:“我还是喜欢你刚才桀骜不驯的样子。”

  早上在床上的调侃现在现在原封不动还回来。

  赵渡抿着平直的嘴角扭头看墙上挂画,两秒后转回来,实在难绷地笑开。

  他五官登时鲜活起来,平日总是疏离的眉眼慵懒,深邃眼窝在淡淡笑意里愈发俊朗逼人,刀凿斧刻的下颌线条细微变动,勾着,又不是勾着,是一种矜贵又愉快的松弛。

  他提着拖鞋忍着笑意,说:“来穿鞋。”

  陈岁安背着手,踮起脚尖慢慢后退:“不穿会怎样啊?”

  赵渡手指一松,两只拖鞋哐哐掉在地上,迈步而来:“不怎样。”

  陈岁安佯装不解:“你又不怎样,那还穿着干嘛?”

  赵渡把他打横抱起穿过走出餐厅,穿过长廊,朝二楼主卧走去:“这是你自找的。”

  “喂你走错了。”陈岁安双手钩住赵渡颈脖,往他怀里软软一趴,指了指一楼客房,意味深长的说:“我的房间在哪里。”

  温热柔软的肌肤贴上来,说话时一动一动的。

  这是个十分依恋信赖姿势。

  此刻有多么满足,只有赵渡自己知道,

  只有他心都快化的情绪知道。

  “好好想想。”他突然停在楼梯上,低头含吻住陈岁安唇瓣,轻轻嘬了下,“你房间到底在哪里?”

  陈岁安哈哈一笑,紧着劲瘦削薄的腰,往上拱了拱,凑在赵渡耳边,悄声说了句什么。

  这引得赵渡眸色一暗,呼吸顿时乱了。

  他拖住掌中圆润细腻的肉感,先是掂了掂,用力按了下。

  可以想象,溢出指缝的柔脂。

  赵渡低声‘训斥’:“吃了顿饭你又觉得你行了,是吧。”

  陈岁安根本忍不住,得逞的哈哈哈大笑。

  就在这时,放在客厅的手机急促的响了。

  “等等,有人给我打电话。”

  赵渡不管其他,先把他抱进卧室,随后拿着一直在响的手机和拖鞋折返回来。

  冷眉冷眼地递给陈岁安:“吴价之宝。”

  陈岁安眉眼亮亮的,像是吃了开心药笑个不停,接电话还上气不接下气的。

  “喂?”

  “部长,部长?!”吴克关上实验室门,莫名其妙看了眼号码,确认无误后,又喊了声,“部长?”

  陈岁安盘腿坐在凌乱了一个早上的床上,啜了口赵渡喂在嘴边的温水,鼓鼓囊囊地说:“你聋啦,一个部长两个字你要喊几遍?”

  吴克更莫名其妙了,再次确认了下号码:“部长,啥事这么开心啊?”

  “大人的事小孩子少打听,说吧,干什么。”

  吴克心想我都二十好几了,甚至还比部长你大两岁,不过他不敢说,清嗓捡重要的说:“部长,实验结果大约一周后就会出来。”

  “嗯~”

  “还有就是,刚刚我们抓了批人。”

  陈岁安眉毛一凛,陡然正色:“什

  么人?”接着他毫不避讳的把手机点开外放,拉住正欲离开的赵渡坐下,然后懒洋洋靠在赵渡肩膀。

  赵渡抓着床单像裹蚕蛹似的将他裹住,圈在怀里,捏着他下巴,被迫他转头接吻。

  陈岁安眼神告诫,不要胡作非为!!

  赵渡停下动作,转而抚上他脸颊。

  陈岁安没反抗,拉低了点遮住下巴的被子。

  蜻蜓点水的温吻落在额头、鼻梁、脸颊、下巴,然后是耳廓。

  吴克有条不紊地汇报起事情始末。

  “昨夜实验项目进行到三点,生化专家说第一阶段暂时结束,需要等检验数据出来后做比对,我带着他们从地下九层上到地面回关押室里休息,当时人数还是对的,今天早上解房门禁制,重新带他们下地下九层,起初人数是也是对的,后来电梯里陆陆续续上下人,到地下九层过识别门时,我那是才意识到不对,生化专家多了两个人。”

  陈岁安问:“然后呢?”

  “当时我立马封锁大门,清点人数又作瞳孔识别,把这两个浑水摸鱼的揪了出来,搜身什么都没发现,现在正关在普通关押室里,您要不要亲自审?”

  “他们目前有说什么吗?”

  “他们什么都不说,也查不到身份来源。”

  讲到这,陈岁安和赵渡默契对视一眼。

  陈岁安握住手机,立即问:“早上发生的事,为什么现在才汇报给我?”

  吴克硬着头皮解释:“部长,那个......我当时很慌,很怕还有人混在生化专家里没查清楚,就把他们一个个拉出来彻查,直到刚刚才检查完毕......”

  “还有没有异状?”

  “没有,其余生化专家身份信息和生物识别全都能对上。”

  “等着,我马上到。”

  陈岁安从蚕蛹里钻出来,撑着床沿,正欲下床,赵渡突然扣住他手腕,沉着冷静道:“我陪你一起去。”

  “啊?裁决官?裁决官也在啊?”吴克干笑……两声,热情打起招呼,“裁决官中午好啊。”

  赵渡眼神动也不动,直勾勾盯着陈岁安,不咸不淡地回了句你好。

  陈岁安扭头对着落在被子里的手机说:“挂了,待会儿等我信息。”

  挂断电话后他重新坐下来,想了会儿说:“你不要淌这趟浑水。”

  赵渡扬眉,不动声色开了句黄腔:“你身上什么水我都尝过了,不在乎这点。”

  “......见缝插针上瘾了是吧??”陈岁安主动捏了捏赵渡手指,有点安慰的意味,“我不是有意避开你,而是不想你看到我血腥残忍的那面。”

  赵渡避而不谈,把陈岁安拉进怀里,吻他脸颊,转问:“你觉得谁做的?”

  “不知道,太拙劣了,这手段我实在想不起谁能这样做。”陈岁安摇头。

  “所以我更要跟你一起去,正是因为我们的敌人干不出这么拙劣的事,反而暗藏杀机。”赵渡言简意赅且不容拒绝的说:“陈岁安,要听话。”

  “......”

  究其真正原因,并不是不因为陈岁安害怕赵渡见到自己血腥残忍那面。

  而是一种心理。

  习惯性无助,在他成长过程中,从来没有亲近或是信任的人跟他一起解决过矛盾,所以每当陈岁安遇到事情时,从来不会寻求他人帮助,潜意识里,甚至根本不会想到这个念头。

  现在不一样了。

  经过赵渡一次次明目张胆的偏袒,经过一次次稳定强大的保护,那颗封闭起来的外壳开始出现裂痕,开始产生动摇。

  原来,有人能帮我吗?

  原来,有人会陪我一起面对吗?

  这种想法究其深层次原因,其实是很可悲的。

  陈岁安沉默了会儿,在奇异的割裂感中不确定,良久才咬着牙,下定决心:“先说好,到时候了解我的所作所为,你不要觉得我残忍。”

  他不自信地侧脸,看着赵渡:“会吗?”

  赵渡内心做好被拒绝的准备,所以是震惊的。

  不过他表面没有丝毫波澜,轻轻摩挲了下陈岁安背脊,滑溜溜的,放上去就会滑走,他干脆撩起睡衣下摆伸进去,感受着掌心传来炽热绵软的温度,吻了下他薄薄的眼皮,语焉不详地说:“从没觉得你残忍,只觉得你有时候很缠人。”

  陈岁安怒了:“放手!”

  接着赵渡就这样架着陈岁安拐进盥洗室,洗脸,刷牙,然后原模原样架着他拐进衣帽间。

  陈岁安腾地跳下地,嘴里全是薄荷清新味道,在衣架上上翻翻找找,头也不回的吐槽:“我又不是树袋熊。”

  他转身利落脱掉睡衣,摘掉衬衣标牌,在悉悉索索动静中扬声警告:“非礼勿视啊,赵君子。”

  身后半晌没动静,陈岁安洋洋得意自己的言出法随,暗戳戳思衬驭夫之术初见进展之时,身后陡然传来一道低哑暗沉的声线。

  赵渡靠在门框上,眉心轻轻蹙起。

  “怎么那么容易红肿?疼不疼?”

  陈岁安陡然一惊,慢慢扭回头看,起初还没发现,现在才看见,斑斑红块遍布脚踝和大腿根。

  他赧然大叫:“闭嘴!!”

  作者有话说:

  猜下陈岁安说了什么,有奖竞答。

  ps:甜甜的恋爱就几天了,开虐到完结了,呜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