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网>玄幻奇幻>千阙颂辰录>第43章 争执

  “给你!”辰瀚将钱袋扔到敲锣人手中,那人笑容灿烂的收下,叫人将辰瀚引到活动开始的山脚下。

  同心佩质地细腻光滑,寓意极佳,是难得一见珍品,因而不一会儿,山脚下便聚集了好大一堆人。

  辰翰站在一群竞争者之间,抬头凝视着面前高入云的青山,虽是夜间,但山间挂满了彩灯,照亮着崎岖的山路。

  手腕上的刺痛一刻不停的传来,夺吉的比赛还没开始,辰瀚的额间便已然冒出一些冷汗。

  “咚!”又是一声锣响,那敲锣人道:“开始。”

  山下的众人便纷纷向山上涌去,辰瀚扶着手腕,又强加了一道镇痛的法术,便紧追着而去。

  一路上,自是有坚持不下来的人,辰瀚抵达山顶时,U已经有几个腿快的率先登顶,此刻正在为争夺那仅有的一颗忘忧果,大打出手。

  那敲锣只说登山不能用法术,却未说不能用法术夺果,因而那几个人打得不可开交。

  辰瀚自是无心与他们争执,乘那几人打得难分难解之时,一跃而上,将悬挂着枝头的紫色果实,摘入怀中。

  那树下打斗的几人,见辰翰渔翁得利,自然气不过,纷纷转向锋芒,朝辰翰手里的果实扑来。

  辰翰慌忙避开攻击,广袖一挥,数千道青色的灵影飞出,将那几人捆缚起来。

  辰翰将果实收入灵囊,飞身落地,正要离开,其中一人却突然挣开,挥出几片灵刃向辰翰射来,辰翰转身避开。

  最后一道灵刃却还是顺着他的手腕划过,顷刻间,被拔去龙鳞的地方,裂开了一条血痕,几滴血滴落下来。

  雪上加霜,辰瀚心下一横,伸手将那人击飞,挥袖化作一道灵影离去。

  呼呼的寒风,似乎凝成了一刀刀利刃,将辰瀚由内到外的凌迟着,鲜血一直在流,辰翰在山脚下,再度显身时,身体忍不住向下倾覆,幸而敲锣人将他使劲扶住。

  “忘忧果。”辰翰将灵囊中的果实,召唤出来,递给敲锣人。

  那敲锣人将他扶稳,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忍不住感慨:“不就摘个果吗?公子怎么像丢了半条命似的?”

  “你不必多言!”辰瀚不耐烦的打断敲锣人,伸出手:“同心佩拿来!”

  夜色已深,灯会上的人也已经散的差不多,辰翰紧紧握住手心中的同心佩,晃晃悠悠的向船上走去。

  他手腕伤痕处,残留的魔气,正通过他血脉的流转渐渐侵入他的身体。

  船就停在前面,辰翰停下脚步,勉强稳住身形,手腕上的伤口,让他的灵力流失的更快,之前用遮掩法术,盖住的伤痕此刻都显露了出来。

  除了手腕上的新伤,还有上次他为琉颂剥鳞剖心的旧伤,他伸手抚了抚脖子上的伤疤,又移向生疼的胸口,长长的喘了一口气,伸手握住岸边的栏杆,合上眼短暂修神,接着,凝聚起仅存的一些微薄灵力,将浑身的新痕旧伤重新掩盖住。

  船头悬挂的两只纸黄色的灯笼,随风轻轻摇晃,辰翰循着周围可以用来扶手的东西,慢慢走向船舱。

  他在舱门外调整好情绪,深呼了一口气,直起腰背,忍住身上的痛,舒展开皱紧的眉目,才走了进去。

  一进船舱,一股酒气扑面而来,辰翰抬头望去,琉颂左手撑额而坐,右手捏着一个盛满酒的酒杯,眉宇凝成结,听到他的脚步声,恹恹的抬起头来,将他轻飘飘的望了一眼,又垂下眸去:“回来了。”、

  “你喝了多少酒?”辰翰看着地上散落的酒壶,禁不住诧异,他坐在琉颂的对面,关切的问道。

  “哼。”琉颂冷哼了一声,将手中的酒饮下:“与你无关。”

  辰瀚失意的垂下眸去,船舱内寂静了片刻,辰瀚默默召唤出灵囊里的同心佩,握在手心,缓缓说道:“岸上的灯会很热闹,我在灯会上得了一件宝物......”

  他正要将同心佩拿出来,对面的人却突然扔掉手里的酒杯,酒杯落地,发出“砰”地一声厉响,琉颂浸满了讽刺的话语响起:“玩的开心吗?”

  辰瀚抬眸,怔怔的看着琉颂,眼尾渐渐泛起些许酸涩,怎样算玩得开心?是一个人独游灯会?还是拼尽了全力去夺这同心佩?到头来,却连送出手的机会,都被这饱含讽刺的冰言冷语打断?

  辰瀚忍住眼中最后不断涌上的酸楚,覆手将同心佩收回,倔强的附和着琉颂的质问:“是!”

  “好!那想必你早就忘了,”琉颂冷嗤一声,伸手强扯住辰翰的手腕,将他拽向自己:“一百年前,本君便是在煦水,遇到的云觞,而你,亲手杀了他!如今你竟还有脸,在你的生辰之日,来此故地重游,你难道一点儿也不觉得羞耻吗?”

  辰瀚闻言,心里所有的疑问骤然消解,他不屑的冷笑一下,不由在心里耻笑,自己此行地目的是有多荒唐,他满心满眼的想要与琉颂解除误会,可琉颂的心里,却一直念着云觞,甚至盘算着,如何来和他算清楚这笔旧账。

  辰瀚不屑的抬起头,眼里蕴着不尽的失望与轻蔑:“原来,帝君是打算替云觞,来找我算账吗?”

  “那我便告诉帝君!我杀他,那是因为他该死!”辰瀚费力挣开琉颂钳住他的手,方才的泪被他此刻涌上来的愤怒和憎恨情绪,生压了回去,他的眼尾也染上一层薄怒的微红,他咬着牙,声音虽比刚才压下去一些,却不怒自威:“就算重来一次,我也一样会杀了他!”

  “啪”一个重重的巴掌扇来,辰瀚的脸颊上传来火辣辣的胀痛,他呆滞的凝视着地面,身体僵持片刻,他合眼冷笑一声,回过头来,眼里染上深切的憎恶:“我杀了他又怎样?他生前不过是帝君身边的侍乐,死后却能以帝妃之位下葬,有什么不好?”

  “闭嘴!”琉颂怒不可制的盯着辰瀚,迈步向前,扯住辰瀚的衣领,将他拖拽起来:“你杀他,不过是因为你心里对本君有诸多不满,你看不惯他对本君的深情!”

  “你进魔宫的第一天,本君便说过,你要什么,本君便给你什么,不管是帝妃之位还是朔音萧,本君都允了你,可你呢,你勾结夙钰,想方设法盗取本君的心莲,一剑刺入本君的胸口,这一桩一件,哪件冤了你?你从来都是这般薄情寡言,自私自利!恐怕你真正想杀的人,也不是云觞,而是本君!”

  “啪!”又是一记清脆的耳光声,而挥出这一掌的人换成了辰瀚,他怒目圆睁,眼眶被怒火燎的通红:“薄情寡义?帝君不也是吗?帝君说允我帝妃之位,可帝君不也以帝妃之礼安葬了云觞吗?这帝妃之位又有多高贵?不过是稍稍讨好一下帝君,便能唾手而得!”

  “帝君说增我朔音萧。”辰瀚说着,将朔音萧召唤到手中,悲切的看着那碧玉的萧身:“这萧不也是我受尽帝君折辱,求了数年,才重新回到我手中的吗?”